“看看多莉丝！她刚才蜷起来，手捂住胸口，然后就晕倒了！”
“天哪，你吓死我了！”
“你说什么？”护士摁了铃，想摸多莉丝的脉搏。她没有摸到，便立即对她进行人工呼吸。在呼吸间隔里，她喊人来帮忙。詹妮在加州浅绿色的厨房里看着这一切。又跑过来三名医护人员，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医生打开除颤器，把电极板放在多莉丝的胸部。电击使她的身体弹了起来，然后又落回床上。他充上电，又给她做了第二次电击。
“她突发心脏病！”詹妮喊着，护士跳了起来。
“有脉搏了！”护士叫起来，食指和中指牢牢地摁住多莉丝的手腕。
“护士！喂！护士！”她又大声说着什么，不过已经听不清了，多莉丝把电脑的音量调低了，怕吵到其他病人。但是隔壁的女人仍然感觉到出了问题。她从床上看过来，看到的是似乎睡着的多莉丝。她摁了铃。詹妮大声喊着。终于，来了一个护士，问有什么需要她帮忙。隔壁的女人指了指多莉丝的床。护士把电脑从多莉丝的肚子上拿开，放在床头柜上。
“她还活着吗？”詹妮尖叫着，“告诉我，她还活着吗？”
她听到微弱的咝咝声。多莉丝无奈地看着她，脸色越发苍白了。詹妮用尽全力大喊，
医生惊讶地抬起了眉毛，回头看着护士。詹妮听到他小声说：“为什么没人把电脑关掉？”
“多莉丝！”詹妮在电脑屏幕里大声喊，“多莉丝，你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他低头看着她，点点头：
多莉丝的脸因为疼痛而僵住了。她右手捂住胸口，左手在空中狂乱地挥舞。
“很抱歉让你看到了这些。你是她的亲戚吗？”
“《坠楼者》，我也喜欢那本。我看看能不能寄给你一本……多莉丝！多莉丝！喂！”
詹妮点点头，喘着粗气。
“谢谢，我还有几本你上次寄的书。我很喜欢唐·德里罗的书，那本关于‘9·11’的书。”
“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怎么样？”
“我会跟他聊聊。”詹妮平静地说，“你怎么打发时间呢？你有书读吗？要不要我给你寄点新书？”
“她年纪很大了，也很虚弱。我们会尽全力让她活得久一点，但她的心脏未必能撑住。她以前突发过心脏病吗？”
“你打算怎么说呢，亲爱的？说我可以住在家里吗？我不能，现在不行。这么看来他说得没错。我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我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这一点。”
詹妮摇摇头。
“那咱们就得确保你不用去那儿。下次他再来找你，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没听说过。她一直很强壮，很健康。请帮帮她，我无法想象没有她的生活。”
“我情愿去死。”
“我理解。她的心跳已经恢复了。我们要把她送去重症监护室，她今晚会住在那里。我们现在挂断视频电话好吗？”
“你怎么想？”
“我不能跟她一起去吗？”
“福利官。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他隔三岔五就带着一张表来找我，想让我签字，这样他们就可以说我是自愿去的。”
“我觉得你最好休息一下。”他冲蒂拉点点头，她正惊恐地在詹妮身后啜泣。詹妮俯下身，把女儿抱到腿上，让她安静下来。
“养老院？谁说的？”
“没关系，我想陪多莉丝待一会儿，如果可以。”
“嗯，很傻的。我用力过猛，护士拉不动我。我必须保持运动，否则他们就要送我去养老院了。”
医生抱歉地摇摇头。
“怎么回事？你起来走时他们不帮忙吗？”
“对不起。我们不能在重症监护室里用电脑，那样会干扰设备。留在这儿吧，会有护士记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们一定会把她的情况及时告诉你。再见。”
“没事。我自己摔了一下，磕破了。不用担心，只是一点擦伤。”
“不，等等，我得问问……”但医生和两名护士已经从詹妮的屏幕上消失了。
“你的脸怎么了？”詹妮靠近屏幕，用手指着。多莉丝的脸上贴着一大块白色胶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