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不能，但是……”

“所以你欣赏得了这些墙上的东西？”

“但是什么，没有任何但是。这些都是一些窥阴癖者们的垃圾，任何人都会制作这些东西！任何有一台摄像机、电脑和足够扭曲的大脑的人，都会做这个。”

“关于……西西弗斯，”爸爸回答说，“这些开始促使你思考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受害者再次被从高处扔下来，但是他依然再一次地登上台阶高处。

“思考什么？”妈妈说道。

一个来自墙上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语调轻柔并带有说服性地说道：“尽力展开你的想象。是的，我们可以任由思想驰骋……尽量去想象。是的，我们可以想象任何事情。”

“这些东西促使你开始思考。”

妈妈大叫起来，再次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紧接着就离开了。

妈妈转身离开了。

尽力发挥想象。是的，我们可以想象任何事情……

“太可怕了，”爸爸说道，“但这都是具有催眠效用的，你必须在思想上对抗这一点。”

爸爸大笑起来，摇着头。

“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呢？”我们三个都目不转睛地观看着这些视频，妈妈突然问道。

“那就是我说的，不是吗？”他说道。

在墙上的视频里，被害者登上阶梯，被套上绳索，然后被人从高处推下，然后这名受害者就好像刚刚复活一样，再次登上阶梯，再次被从高处推下，这样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

“而且你说的是对的。”我接话道。

那感觉就像行走在噩梦里。

受害者再次被从高处推下。

此时屏幕上还是有一些背景音在用一些断断续续类似碎裂的声音说着，那些声音来自很久以前的一些战争时期的无线电报告。从那些声音里能艰难地能识别出是一些关于埋伏、拷问和绑架的内容，中间还伴随着一些枪击声、炸弹爆炸声和低空飞行的军用机嗡嗡声，以及人们的尖叫声、呐喊咆哮声、悲惨的求救声，同时还伴随着一些邪恶的狂笑以及嘲讽。

“告诉你其他我说的话，”爸爸说道，“如果你能想象自己做了任何事情，那么你肯定是可以的。”

“我的不是！”妈妈立即反驳道。说着伸手抱住了我的头，并说道：“你的不是。”同时用另一只手抚摸了爸爸的头，说道：“你的也不是。”

我们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或许这就是重点的部分，”爸爸说道，“残忍的游戏。或许人类的身体本身就是用一些填充物伪装的，人类的头就是猪头。”

抓到你了！纳特拉斯恶狠狠地说。

另一个视频播放的是执行死刑的射击队。从视频上很容易就能识别出，这些尸体都是用稻草填充的，那些用头巾蒙着的“人头”都是用猪头、羊头、足球或者是大头菜之类的东西伪装的。而且从视频中也能很容易地识别出，那些真正的实体被这些伪装的东西替换时，视频画面都被很粗糙地剪辑过。

我们再次回到外面城市里的街道。

抓到你了！一个我知道是谁的阴险的声音咆哮着喊道，然后飘远。紧接着就是一只手拿着一把匕首狠狠地朝观众刺来。

“我感觉……被污染了。”妈妈说道。

其中一个视频播的是：在黑暗中不断移动着的火把，火把的光束时而升起，时而落下，时而走远，时而折返，就这样不停地重复着以上动作，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也像是在玩“聚光灯”游戏，直到它向摄像机冲过来，向观看它的观众不停地发出光亮。

这个时候爸爸紧紧握住了妈妈的手。

我们全家都想去现在的画廊看看，就把艾莉森拜托给了沿街的博尔顿太太照料，然后就出发了。那间有着波纹状起伏不平的墙面和天花板的画廊，房间里面的灯挂得很低，墙上被投影仪投射出一个大大的荧幕在放着视频。就是我看到过的那些视频，或者是那些视频其中的一些片段。猪的脑袋，不停流淌的鲜血，不停地轮番播放。

“我们一直在宣扬的爱呢？”妈妈说道，“一直在追求的美呢？那些能够触动我们心灵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