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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过,当玛丽亚的双手开始在他背上按摩时,他的抱怨和思绪顿时终止了。

“我们的国王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疯狂的事情啊!他居然答应建造一座这么费工的奇怪木桥,就为了满足一个叛徒的任性要求?”

“你的伤口已经好多了。”妻子说,“听说,有人喜欢用天竺葵搭配膏药来治疗伤口,但是,我们家一向都用千日红。我祖母就是用千日红治疗祖父的伤口,母亲也是这样处理父亲的伤口……”

到了傍晚,大伙儿总算收工了。亚诺带着一肚子怨气回到家里。

亚诺紧闭双眼。千日红疗效好?他已经好几天没和雅莱迪思见面了,这才是他伤口好转的原因!

始终接受瓦伦西亚舰队严密护卫的马约卡国王舰队,在众多用力划桨的橹工努力之下,总算移动到弗拉梅诺斯修院前方不远处。泥水匠和木工们着手在修道院面向大海的墙边搭设鹰架,在此同时,大力士们则不断地往返于圣母教堂和弗拉梅诺斯修院之间,一趟又一趟地搬运着工程所需的木材和木桩。

“你的肌肉为什么要绷得这么紧呢?”玛丽亚的责备打断了他的思绪,“放轻松!你应该把身体放轻松,这样才可以……”

“住口!”雷蒙斥责他,“我们乖乖遵照国王的命令行事就对了。国王这样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依然听不进她说的话。为什么要放轻松?就为了治疗另一个女人的抓痕?她至少应该为这件事生气才对呀……

“真是太愚蠢了!”扛着大木桩的亚诺,忍不住向雷蒙发起牢骚,“我们辛辛苦苦搬运大石头到圣母教堂,现在居然要停工,就为了任性骄纵的……”

然而,玛丽亚并未疾言厉色对待他,那天晚上,她依旧柔情似水——紧紧依偎在他身旁,温柔地献上自己的肉体和情意。雅莱迪思从来不知温柔为何物。他们的激情云雨,简直就像两头猛兽在交媾!亚诺接受了妻子的柔情,但是双眼紧闭。他有什么脸看她?妻子爱抚着他的躯体……也爱抚着他的灵魂,她更将欢愉传递给他……欢愉越激越,他就越痛苦。

贝德罗国王已经下令暂停圣母教堂和大教堂的工程,所有工人必须全力投入木桥的建造工作。孟塔谷大师指挥工人们拆除了圣母教堂外的部分鹰架,就在拆除后的当天早上,大力士们开始将建材搬往弗拉梅诺斯修院。

黎明时刻,亚诺起床准备前往弗拉梅诺斯修院上工,这时候,玛丽亚早已在楼下升起了炉火替他做好早餐。

亚诺和其他大力士、船工、木工、捻缝工、铁匠、缆绳工人等默默听完总督大人的解说,此时,孟塔谷大师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接下来的三天造桥工程期间,马约卡国王与其随行人员始终没有离开船舰。负责护卫任务的瓦伦西亚舰队也毫无动静。弗拉梅诺斯修院前的鹰架搭设完成之后,一大群船工总算可以开始搬运建材。亚诺不眠不休地工作,他不能歇息,只要他一停下来,仿佛玛丽亚温柔的双手又开始爱抚着他几天前才被雅莱迪思抓得搔痕密布的躯体……一艘艘小舢舨在海边漂浮着,船工们奋力摇桨,不断地将一堆堆木板载运到巴塞罗那港尽头,贝伦格·孟塔谷则站在舢舨上指挥工程,只见他那艘小舢舨不断在港口海岸间来回游移着,就为了确定工人们打下的一根根木桩够稳固。

亚诺回过头去看着总督大人,这时候,建筑大师贝伦格·孟塔谷也来到沙滩上。总督大人指着弗拉梅诺斯修院给大师看,然后右手朝着大海方向比画着一条想象中的木桥路线。

工程进行到第三天,两侧封闭,桥上加盖,逾五十米长的木桥,稳稳地横亘在巴塞罗那港。马约卡皇家舰队慢慢移动到木桥入口处,过了半晌,亚诺和在场所有人总算听见了国王和随行人员踩在木桥上的脚步声。许多人抬起头来,大大松了一口气。

“木桥两侧封闭,还加设屋顶!马约卡国王为什么要求建造这样一座桥?”

在弗拉梅诺斯修院安顿下来之后,海默国王派了特使传话给贝德罗国王,他和康丝坦莎王后因为久留船舰,不堪海上寒风吹袭,两人身体有恙,而康丝坦莎王后特别央求哥哥能去探视她。国王正打算要去探望妹妹时,贝德罗王子却带着一位方济会的修士求见陛下。

“万一刮起暴风雨……”另一人在一旁接话,“木桥一定会被吹垮的。”

“有事快说吧!修士……”国王的情绪因探访妹妹的行程被迫延宕而略显不耐烦。

“他们真是疯了!”亚诺听见某位大力士说。

卓安缩着身子,即使比国王高出一个头,这会儿也只能把头垂得低低的。“国王个头非常小。”卓安曾听人这样说过,“所以,他从来不在朝臣面前站着说话。”然而,此时此刻,国王的双眼,正好逼视着缩首低头的卓安,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此话一出,海滩上的群众开始隐隐骚动起来,然而,总督大人严厉的神色立刻平息了现场的耳语。大多数沿海区工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往矗立海岸线上的弗拉梅诺斯修院。

卓安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各位!马约卡的海默国王……”总督对着在场群众高喊,“海默国王与他的妻子康丝坦莎王后,也就是我们敬爱的贝德罗国王之妹,他们决定留宿弗拉梅诺斯修院。我们必须立刻动工建造一座坚固的木桥,两侧要以木板围起来,并且要加盖屋顶,木桥的建造始于舰队停泊处,一直要延伸到国王与王后留宿的客房房门前。”

“你快说呀!”海默王子在一旁催促他。

总督大人上前迎接,当场就在沙滩上听取了艾沃子爵的解释,胡西壅贵族边说边指着弗拉梅诺斯修院,接着又频频指着马约卡国王的舰队。会谈结束后,子爵随即返回皇家船舰,而总督大人的身影则消失在返回城里的路上。不久后,总督大人带着贝德罗国王的指示回到沙滩上。

卓安紧张得直冒汗,黑色长袍逐渐粘在身上。万一这个消息不确切呢?此时他才初次思考起这个问题。这件事,是他从那位跟着海默国王一起登陆的老修士口中听来的,听完就立刻赶来禀报。他一路狂奔到王宫大门口,甚至因为不愿透露讯息内容而和卫兵吵了起来,后来,他总算见到贝德罗王子,但是现在……万一事情不是真的呢?万一这只是马约卡国王的另一个诡计呢?

跨下木桥的只有一个人:艾沃子爵,这位来自胡西壅的贵族,一身华服,全副武装,一路缓步走在木桥上。

“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呀,我的老天爷?”国王忍不住怒吼。

亚诺一脸错愕,一如身旁的其他同事。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紧盯着舢舨逐渐靠岸的总督大人身上。

卓安一鼓作气,几乎屏息说完了整段话。

“这是怎么回事?”眼看着马约卡舰队上的皇家军旗依旧迎风飞扬,却只有一个人踏上船工的接驳舢舨,有位大力士忍不住喃喃低问。

“陛下!您千万不要去探望康丝坦莎王后,这是马约卡海默国王设下的陷阱。他以妻子生病体弱为借口要求您前往探视,事实上,他已经吩咐门房,一旦您和两位王子进入,立刻封锁通道。这么一来,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进入王后下榻的房间。同时,十几位全副武装的精英部队已经等着要俘虏陛下,然后将您押往船舰,返回马约卡……到时候,海默国王会将您囚禁在亚拉洛王宫里,直到他得到一心想夺取的土地,才会将您释放。”

马约卡国王的舰队正式下锚停泊之后,一群船工急忙登上皇家船舰。

总算说出口了!

当马约卡国王的舰队出现在远方的海平面时,所有巴塞罗那百姓都涌进港口。梅尔瑟指挥的瓦伦西亚舰队全副武装,正在等着同样也在备战状态的海默三世舰队。巴塞罗那总督早已下令沿海区所有工人投入造桥工程。船工们忙着排列舢舨,其他工人则开始将造桥所需的木板搬到舢舨上。

贝德罗国王眯着双眼质问他:“为什么像你这样一个年轻修士会知道这些事情?”

一向偏袒马约卡的教皇,特别为海默国王向贝德罗国王申请了通行证,他要求贝德罗国王务必提供绝对安全的环境,好让海默国王能够安心抵达巴塞罗那为自己辩解。贝德罗国王无法拒绝教皇的要求,只好同意发出通行证,同时还要求瓦伦西亚派出四支舰队,全程保护马约卡国王的航海安全。

“这是陛下的亲戚贝伦格尔修士告诉我的。”

马约卡的海默国王依旧不予回应,但是,由巴塞罗那总督德瑞尔主导的取消马约卡诸侯国资格法定程序,却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当海默国王的几位大臣向他禀报可能导致的后果时,马约卡国王这才开始觉得事态严重:他现有的王国和领地,可能全部被征收!于是,海默国王向法国国王和教皇求助,请他们去和他的妻舅贝德罗国王交涉。

“贝伦格尔修士?”

议会一结束,贝德罗三世下令,立刻着手控诉马约卡不服从诸侯国规定的法定程序;此外,他还一并罗列了胡西壅和塞尔坦亚等伯爵领地私自铸造加泰罗尼亚钱币的罪状。按照王国法律规定,皇家货币只准在巴塞罗那铸造。

贝德罗王子默默点头附和,这时候,国王似乎想起了这位亲戚。

“现在你应该知道可能会打仗的原因了吧!”艾柏神父后来这样告诉亚诺,“我还是说不上来什么时候会打仗,但是,我们现在已经看得出来为什么要打仗了。”

“这位贝伦格尔修士……”卓安继续说,“他聆听了一位心生悔意的叛徒告解,他也希望能亲自向您禀报这件事,但因年事已高,所以找我跑腿传话。”

马约卡的海默国王并未如期出席议会。国王再宽限他三天,但是,三天过去了,海默国王的舰队仍未出现在巴塞罗那港。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要求建造封闭的木桥啊……”海默王子也加入谈话,“如果我们在弗拉梅诺斯修院被绑架了,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是啊!大家都知道,国王一心一意要收复海默一世瓜分给不同继位者的各个王国。自从王国分裂之后,马约卡的历任国王始终处心积虑要密谋叛变。就在五十多年前,贝德罗大帝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在巴尼萨尔斯山谷征服了联手叛乱的法国和马约卡军队。后来,贝德罗大帝接连攻下了马约卡、胡西壅(Roselln)和塞尔坦亚,但是,教皇强迫他将这些地方归还海默二世。”神父停顿了半晌,并转过头来看着亚诺,“一定会打仗的,亚诺。什么时候?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是,一定会打仗的。”

“而且轻而易举!”贝德罗王子在一旁频频点头,语气格外激动。

“又一场战争?”

“你们也知道的……”国王对两位王子说,“如果我的妹妹生病了,而她又在我管辖范围的领土之内,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不去看她。”卓安在一旁低头聆听着。国王停顿了半晌。“我会将今晚的探视行程延后,不过,我需要……你在听我说话吗?修士……”卓安突然吓了一大跳,“我需要这位忏悔者公开坦承叛变的行为。如果只是秘密的告解,我还是得去探视王后的。快去办事吧!”

“我最怕的是,加泰罗尼亚恐怕要和马约卡打仗了。”

卓安赶紧跑回弗拉梅诺斯修院,然后将国王的请求转告了贝伦格尔修士。当天晚上,贝德罗国王并未前往探视马约卡王后,为了避免对方起疑心,他谎称自己眼部附近的皮肤受到感染,而且不断出血,必须躺在床上休息几天,而这几天的时间,正好可以让贝伦格尔修士去说服那位忏悔的告解人。

神父突然站住不动,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

再次受托传话的卓安,这次毫不迟疑地转述了重要讯息。

“接下来呢?”

“贝伦格尔修士的那位忏悔告解人,正是陛下您的妹妹。”卓安开门见山,“康丝坦莎王后要求您无论如何要将她接到王宫来。在这里,远离了海默国王的威吓,而且有您的庇护,她会把密谋叛变的过程详细叙述给您听的。”

“所以,他是不会来的。”神父答道,同时忙着检视神殿内的各项细节。

为了达成康丝坦莎王后前往王宫的愿望,海默王子在一群卫兵陪同下去了弗拉梅诺斯修院。一见到带兵前来的王子,修道院里的修士们纷纷让行。不久后,虽然马约卡国王百般不愿意,康丝坦莎王后依然如愿前往王宫。

“照这样看来……”那天,亚诺到圣体神殿去更换大蜡烛时,忍不住向艾柏神父提出心中的疑问,“如果这座城市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贝德罗国王的想法,海默国王不可能会不知道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等他来呢?”

又过了没多久,马约卡国王也前往王宫求见其妻舅贝德罗国王。

所有的大力士,包诺亚诺在内,天天忙着搬运造桥所需的木板到海边。海滩上挤满了老百姓,还有前来出席议会的贵族们,大家翘首远眺着海平面,努力找寻着海默国王舰队的踪影。巴塞罗那议会已经成了热门话题,马约卡国王请求协助作战一事,以及贝德罗国王的因应对策,全都成了巴塞罗那百姓的闲聊话题。

“因为教皇明令指示……”贝德罗国王对妹夫说,“我会批准您的航海通行证。您的妻子将留在这里接受我的保护,请您立刻离开我的王国!”

然而,马约卡的海默国王仍未抵达。从好几天前开始,总督大人下令,为了迎接可能到访的马约卡国王,所有船员、大力士以及港区的工人皆应投入相关的准备工作。巴塞罗那港口并不适合迎接地位尊贵的大人物,总不能让他们跟所有商人一样,由船工划着小舢舨载上岸边。因此,每逢重要人物抵达巴塞罗那港时,从岸边到船舶停靠的入港处,船工们必须将舢舨一一排列整齐,然后在这列舢舨上筑起一座桥,好让王公贵族们以雍容华贵之姿踏上巴塞罗那海滩。

马约卡的海默国王率领舰队离开后,国王立刻指示德瑞尔总督加速取消妹夫诸侯国资格的程序。不久之后,总督大人宣判,马约卡国王意图叛变,因此其诸侯领地将转为贝德罗国王所有。这么一来,为了收回土地,贝德罗国王已有充分理由向马约卡国王宣战。

贵族、神职人员以及王国的各地代表,加泰罗尼亚议会的三大主要成员,已经陆续涌入加泰罗尼亚首都。此时,巴塞罗那的大街小巷处处可见来自埃及或大马士革的鲜艳绸缎衣衫,或是英格兰或布鲁塞尔高级羊毛布料裁制的服装,还有难得一见的黑麻长衫……这些奢华的衣装全都用金线或银线镶了边,并且绣着美丽的图案。

同时,因为即将收复昔日王国土地而兴奋不已的贝德罗国王,特地找来那位揭穿叛变诡计的年轻修士。

巴塞罗那,1341年

“你为我们立了大功……”这一次,国王是坐在宝座上接见他的,“我要好好答谢你!”

“这件事情,你们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大家也尽力找出回绝马约卡国王协战请求的最佳方式。我想,我们已经找出可行的好办法:我们去巴塞罗那召开议会,并要求马约卡国王必须到巴塞罗那出席3月25日的议会,按照规定,这是他的义务。接下来会怎么样呢?他可能会来,但也可能拒绝出席。他如果来了,也按照规定完成了应有的程序,那么,我们就必须答应他提出的请求……”在场有些策士开始惶惶不安起来;假如马约卡国王出席议会,他们将对法国作战,同时还要应付对抗热那亚之战。有人甚至毫不掩饰地高声反对,但是,贝德罗国王挥手要大家冷静下来,只见他面带笑容,语调激昂:“接着,我们将询问各个诸侯国的意见,由他们来决定我们该怎么做。”这时候,有些策士听出国王的用意,脸上露出笑容,另外还有一些人频频点头。加泰罗尼亚的议会拥有政治决策权,是否参战一事,应由议会决定。到时候,拒绝协助诸侯国对法作战的责任不在国王,而是加泰罗尼亚议会。“如果他不出席议会……”贝德罗国王继续说,“那么,他就违反了诸侯国应该遵守的规定,在这种情形下,我们也没有义务要协助他对法国作战了。”

卓安早已得知国王的想法;已经有人事先告诉过他了。他也断断续续地思考着这件事。他现在穿着一身方济会修士服,完全是因为当初师长们如此安排,但是,进入弗拉梅诺斯修院之后,这位年轻修士却大失所望:书籍在哪里?智慧在哪里?做学问的地方在哪里?最后,他去找了弗拉梅诺斯修院院长,而院长却语气平和地提醒他方济会的创立者亚西西的圣方济提到的三大宗旨:

现场安静下来之后,国王对身旁的策士们说:

“极度简朴,绝对贫穷,以及谦卑为怀。所有的方济会修士都应该这样生活才对。”

那天的一整个早上,贝德罗国王和他的这群策士一直在研议这个诸侯国提出的请求。假如他不出面协助马约卡作战的话,马约卡可以公然否定诸侯国的地位,从此成为自由王国。但是,如果真要协助这场对抗法国之战——在场的人一致同意——那就会落入马约卡国王设好的圈套:加泰罗尼亚军队大举进入佩皮尼昂的同时,海默国王恐将倒戈,并与法国国王结盟,连手攻打加泰罗尼亚。

但是卓安渴望学习、阅读和研究。师长们也曾经确切地告诉他,研读神学也是亲近上帝的途径之一。因此,每当碰见道明会修士,卓安总会露出钦羡嫉妒的眼神。道明会主要宗旨是研究哲学和神学,并且创建了好几所大学。卓安希望能够加入道明会,更期盼有朝一日能够进入盛名远扬的波隆纳大学就读。

端坐在宝座上的贝德罗国王,幽幽举起一只手。站在国王右手边的是他的叔父和弟弟,以及两位王子贝德罗和海默,而站在左边的则是德拉诺瓦伯爵和欧特·德·蒙卡塔尔神父。此时的国王正等着策士们安静下来。贝德罗国王与群臣此刻正在瓦伦西亚的皇宫里,就在不久前,他接见了马约卡的海默国王派来的特使贝利·雷蒙·柯多勒。根据柯多勒的说法,马约卡国王已经决定向频频挑衅的法国宣战,因此,他以贝德罗国王诸侯国的身份,请求贝德罗国王于来年(1341年)4月21日派兵前往佩皮尼昂(Perpin)协助应战。

“就这么安排吧!”听了卓安的解释之后,国王做了这样的裁示,年轻修士兴奋得全身寒毛直竖,“我们相信,您将来一定会回国贡献自己的才学,并以您的神学知识和智能为国王和百姓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