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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巴黎歌剧院 加斯通·勒鲁小说的场景设置

“正面的大楼梯设计新奇、装饰精美、气势宏伟,无疑是剧院最引人注目的特征之一。观众走进门廊,眼前呈现出一幅壮观的画面。从楼梯底端抬头看,楼梯平台仿佛高达天花板。支撑楼梯的立柱选用埃沙隆石材,上面进行了镂空,并雕刻了精美的阿拉伯纹饰。阶梯用的是白色大理石,两侧是古色古香的红色大理石栏柱,栏柱底座为暗绿色,顶端是玛瑙的扶手。平台两侧各有一段楼梯,分别通向二楼两边的包厢。二楼有三十根立柱,全都用整块的天然彩石雕成,并配上白色大理石的底座和柱顶。桃红色和紫色的壁柱,交错镶嵌在两侧的墙壁中。据说,采石场总共采集了五十块巨石,从中挑选了最完美的三十块,雕刻了那些柱子。”

“观众从大门进入,迈上十步台阶,即可走进一个前厅,里面竖立着卢利、拉莫、格拉克、韩德尔等艺术家的雕像。再走过十级绿色的瑞典大理石台阶,就到了售票厅。如果是从马车棚那边走进剧院,可以穿过一个门厅,找到售票处。更多观众往往会选择走圆厅,从塔楼进入剧院。圆厅的天花板由十六根刻有沟纹的汝拉石柱支撑,形成了一个柱廊。贵族来看戏时,仆从们往往在这里恭候。散场之后,绅士淑女们也会在这里等马车来接。还有第三个入口,是供执政官专用的。拿破仑陛下的专属区域还包括侍卫休息室、卫队长会客厅、皇后的一大一小两个会客厅、衣帽间等等。此外,在紧靠入口的地方,还应该有一个大马厩,足以容纳三辆马车,再加上先驱侍卫的马匹,以及二十一名轻骑兵;还要有三十一名步兵和十名护卫的驻扎处,以及他们专用的马厩。最后,还要有一个足以容纳二十个人的仆从休息室。也就是说,剧院的这一部分必须留出一百个人、五十匹马、六七辆马车的空间。帝国被推翻后,这些地方自然被改做他用,但仍留出足够的空间,以备不时之需。”

“芭蕾舞团休息室是剧院常客们最爱聚集的地方。那些买了每周三场戏票的人,可以在幕间休息时到这里来坐坐。这个休息室是1870年开始使用的。休息室后墙上镶嵌着三块巨大的镜子,顶上挂着一个足有一百零七枝灯头的巨型吊灯。墙上挂着二十幅椭圆形的肖像画,画的是法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舞蹈家们。还有画家布朗热的四幅油画,分别是《战舞》、《乡村舞》、《爱情之舞》和《酒神之舞》。舞蹈演员们可以在这里接见自己的崇拜者,也可以在这里练习舞步。这里安装着训练扶杆,而且地板也设计成了与舞台一样的倾斜角度,因此这里的训练完全符合表演要求。歌唱家休息室也在同一层,但那里比较冷清,因为歌唱家在上台之前往往都会呆在自己的化妆室里。这个休息室里挂着歌剧院历史上最知名的三十位歌唱家的肖像。”

“剧院的精美石材来自瑞典、苏格兰、意大利、阿尔及利亚、芬兰、西班牙、比利时以及法国本土各地的采石场。在建设期间,整个剧院外面罩了一层木壳,中间镶嵌着无数片小玻璃,确保有足够的光线进行施工。到1867年,工人们手持榔头和斧头,敲掉了外面的木壳,使这座辉煌的建筑第一次呈现在世人面前。那绚丽的色彩简直难以描画,各式各样的材料独具匠心地糅合在一起,形成了完美和谐的统一。正面顶端是一个气势宏伟的穹顶,装饰着精美的镀金铜像。在与巴黎圣母院的塔顶一样高的地方,雕塑家勒凯斯内创作的飞马雕像分别立于两侧。穹顶的最高处,是米勒创作的阿波罗雕像,手里高高举着七弦琴。值得一提的是,这座阿波罗雕像不仅具有装饰作用,更是不可或缺的安全装置,因为他的七弦琴上装了避雷针,并让雨水顺着雕像的手臂流下去。”

“在开场前一个小时,到门卫室前面坐一会儿,就能估计出大概的演职员人数……首先出场的是负责布景的舞台木工,通常是七十个人。但有时候,比如演《非洲女郎》的时候,需要比较庞大的海船布景,那么就需要一百一十个强壮的工人。然后登场的是舞台装饰工,只负责铺地毯、挂帘幕之类的工作。接下来是灯光师来检查灯光,消防队来检查防火……领头喝彩的人、负责催促演员上场的人、物品保管员、化妆师、发型师、龙套演员、主要演员,依次登台亮相。龙套演员足有一百人,有些是长期雇用的,但那些“群众演员”往往会从工人里临时挑选,好让他们挣点外快。还有一百个合唱团员,八十名伴奏乐手。”

“1870年革命爆发后,剧院被迫停工,因为这个奢华的建筑注定会成为无产者激烈控诉的对象。尚未完工的新剧院被派上了匪夷所思的用场。在巴黎围攻期间,这里变成了战备仓库,塞满了各种战时补给。巴黎被攻占后,剧院落到革命者手中,屋顶被改造成了气象观测站。不过,总体而言,破坏是微乎其微的。”

“此外,还有驯马师,用升降机把马匹运上舞台;电工来检查那些发出闪电的电池装置;水工来检查《泉》里面的那些喷水装置;还有一些工匠来准备《先知》里面的大火场景;园艺师来布置《浮士德》中玛格丽塔的花园,此外还有一些杂工来做些辅助工作。这些人员都有相应的容身之所:八十个化妆室,给主要演员使用,每间都配有一个小型的会客室、一个休息室、一个洗手间。除此之外,还有合唱团员共用的两个大化妆室:男的六十人,女的五十人。芭蕾舞团的三十四名男演员也有一个共用的化妆室。至于芭蕾舞团的二十位女演员,按照级别分为四组,使用四个不同的化妆室。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化妆室,可供一百九十名龙套演员使用。”

“新址选定于1861年。其地基的深度和牢固程度非同一般。开挖之前,已经预见到地下有水,但难以断定水的深度和水量。地基必须非常深,因为舞台上方剧场的高度将近50英尺。必须在被水浸过的坚实土地上开挖,才能承受住22000000磅的建筑物重量。与此同时,地基内部还必须保持干燥,因为地下室里需要存放布景和道具。在挖掘的同时,有八台蒸汽水泵夜以继日地不停抽水,防止水浸入地基。这八台机器从3月2日开动,一直到10月13日才停下来。地下室的地面铺了一层混凝土,然后是两层水泥,然后又是一层混凝土,最后再加上一层沥青。墙壁外层是一道防水坝,里面是一层砖墙、一层水泥,然后才是内墙,厚度足有一米。在这些工序完成之后,施工者在其间注满了水,因为水可以渗透到最细微的孔洞,用它的沉积物填平一切可能存在的缝隙。剧院足足花了十二年才建成完工。这十二年里,由于事先采取了周密的防水措施,整个地基没有一点渗水,确保了建筑的牢固性。”

这篇文章列举了一些数据,充分说明了剧院容积之庞大、设施之齐全:“共有2531扇门,7593把钥匙;14个供暖锅炉;全部的煤气管道加起来足有16英里长;9个蓄水池,两个水箱,可盛放22222加仑的水,而供水管道长达22829又2/5英尺;能同时供538名演员使用的更衣室。乐队休息室里有100个乐器柜,存放各种乐器。”

“巴黎歌剧院新址,始建于法兰西帝国时代,完工于法兰西共和国时代。这是世界上设施最完备的歌剧院,也是最壮丽的剧院建筑。任何一个欧洲国家的首都,都没有可与之匹敌的剧院。其计划之周密、工程之庞大、建筑之宏伟,在全欧洲都是首屈一指的。”

作者曾这样描述他参观歌剧院的感受:“既眼花缭乱,又心旷神怡。气势磅礴的楼梯、宏伟壮观的厅堂、瑰丽的壁画、巨大的镜子、金碧辉煌的装饰、精美的锦缎和天鹅绒,让人目不暇接。”

勒鲁先生在他的小说中,以巴黎歌剧院作为故事发生的场景。书中对歌剧院进行了写实的描绘,并非主观臆造。下文摘录自1879年《斯克里布纳》杂志上发表的一篇文章,当时歌剧院刚刚落成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