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脸涨得通红,眼睛冒着蓝色的火焰。罗兰吓坏了,她没见到过爸爸这么生气。她紧紧靠着妈妈,看着爸爸。
“鬼才知道!我们一定要离开这儿。”爸爸说,“斯科特和爱德华说,政府要派军队把我们赶出印第安领土。”
斯科特先生正要说话,被爸爸打断了:“省点力气吧,斯科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你要愿意留下,那你就等着军队来吧,我现在就得走。”
“怎么了,查尔斯,我们要去哪儿?”妈妈问。
爱德华先生说也要走,他不想等着别人来赶他。
“不,斯科特!”爸爸说,“我不会呆在这里,像犯人一样被士兵带走。要不是华盛顿那些政客放出话来,说在这儿定居合法,我也不会走过印第安领土三英里。不过我们不会等着士兵来赶我们,我们现在就走!”
“和我们一起去独立镇吧,爱德华。”爸爸说。但爱德华先生不想往北走,他想造条船,顺着河去南边的某个地方定居。
爸爸正把帕蒂和佩特从地里赶出来,斯科特先生、爱德华先生和爸爸一起走着,斯科特先生在激烈地说着什么。
“你最好和我们一起走,一起穿过密苏里。”爸爸说,“你一个人驾着船,顺着到处是印第安部落的弗底格里斯河走,太危险了!”
妈妈急忙走到门口,罗兰和玛丽站在门口往外看着。
但爱德华先生说他看见过密苏里了,而且他有很多很多火药和枪弹,可以应付的。
一天早晨,玛丽和罗兰在洗碗,妈妈在整理床铺。妈妈哼着歌,罗兰和玛丽谈论着菜园。罗兰最喜欢吃豌豆,玛丽最喜欢吃蚕豆。突然,她们听到爸爸大声地说着什么,好像很愤怒。
然后,爸爸要斯科特先生迁走母牛和小牛犊,“我们没法带着它们,”爸爸说,“你是我们的好邻居,斯科特,我舍不得离开你,但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了。”
等到那时候,他们晚餐就有玉米吃了。第二年冬天,帕蒂和佩特也能吃到玉米粒了。
他们说的话罗兰都听到了,但她不敢相信。当她看着斯科特先生牵着母牛和小牛离开时,才觉得这都是真的。母牛的长角上拴着一根长绳子,乖乖地被牵走,小牛犊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它们一走,就没有牛奶和奶油吃了。
每天早晨,爸爸吹着口哨下地干活。他种了一些马铃薯,还留了一些晚点儿种。现在,他把玉米放在腰间,耕地时就把玉米撒到土沟里,然后把一些种子翻盖在种子上面。当玉米种从草根中钻出来时,他们就有一片玉米田了。
爱德华先生说,他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能来看他们了。他和爸爸握手说:“再见,查尔斯,祝你好运。”他和妈妈握手说:“再见,夫人,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但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友好与热情。”
“我们很快就能像国王一样生活了。”
然后爱德华先生和玛丽、罗兰握手,说着:“再见。”
他们每天都来菜园。草原的土有些硬,草也很多,但小苗都成长着。豌豆苗长出了皱巴巴的叶子,洋葱也长出了叶子。青豆苗也长出了黄色的小茎,随后青豆就裂开,突出两片小豆叶,冲着阳光伸展着。
玛丽礼貌地说:“再见,爱德华先生。”可罗兰忘了礼貌,她说:“啊,爱德华先生,我不希望你走,啊,爱德华先生,谢谢你去镇上给我们找圣诞老人。”
爸爸和妈妈小心地挖出幼苗,再把它们轻轻移到小洞里。他们先在根上浇点水,然后用土压紧。忙完后,天已经黑了,爸爸和妈妈都累坏了,但他们很开心,因为今年就能吃到卷心菜和番薯了。
爱德华先生的眼睛放着光,然后他默默转身离开了。
一天傍晚,爸爸早早从地里回来,帮妈妈移栽卷心菜和番薯。妈妈前几天把卷心菜种子撒在平底箱里,放进屋子里,每天都细心地浇水。每天上午,妈妈就把箱子移到窗口,让箱子享受阳光。还有一个圣诞节没吃的番薯,妈妈也种在箱子里。卷心菜的种子已经长出小苗了,番薯也从每个芽里长出了绿叶。
爸爸解下帕蒂和佩特身上的缰绳,玛丽和罗兰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了,他们要离开这片草原了。妈妈默默走进小屋,环顾四周,看看还没洗好的餐具,又看看没整理好的床铺,她无奈地举起手,坐了下来。
图19:一家人种菜耕地的样子。角图。
玛丽和罗兰继续洗盘子,不发出一点响声,爸爸一进门,她们就立刻转过头去看。
白天,大家都很忙。爸爸忙着耕地,玛丽和罗兰帮妈妈种菜。妈妈用锄头在翻过的地上挖出一个个小坑,罗兰和玛丽小心地把种子放进坑里,然后妈妈用土把种子盖好。他们种了洋葱、胡萝卜、豌豆、青豆和萝卜。大家都很高兴,因为春天来了,就会有新鲜的蔬菜吃了,只吃面包和肉的日子就快过去了。
爸爸似乎和平常一样了,他手里提着一袋马铃薯。
一天晚上,爸爸和玛丽、罗兰静静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小兔子在星光下嬉闹。三只兔妈妈幸福地看着兔宝宝玩耍着。
“这个给你,卡罗琳!”爸爸说,声音很自然,“做一顿丰盛的午餐吧!我们一直不舍得吃,把它留着当种子,现在就把它们吃光吧!”
清晨,云雀飞入云霄。一整天,麻雀、水鸟在溪边的洼地里叽叽喳喳叫着,还不知疲倦地唱着。傍晚,模仿鸟也唱起歌了。
这样,他们把马铃薯全吃了。马铃薯很好吃,罗兰明白爸爸的话了——“有失必有得”。
天空中,一群野鸭和大雁正往北飞。乌鸦在河岸上呱呱叫着。风在新长的草丛间低语着,还带着阵阵清香和泥土的气息。
吃完饭,爸爸从马厩里找出蓬架,把它们放在车上。等所有的蓬架固定好后,爸爸和妈妈就把车篷铺在上面,紧紧系好。然后,爸爸拉紧篷车后的一根绳子,只留了车后的一个小圆洞。
“草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妈妈惊奇地说,“我以为土地还都是黑黑的,结果现在都是绿草了。”
当晚,大家都很安静,连杰克也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罗兰睡觉时,它紧紧靠在罗兰身边。
印第安人离开后,草原上很安静。一天早晨,整片草原都绿了。
现在天气暖和了,不用生火了,但爸爸妈妈还是坐在壁炉前,望着炉里的灰发呆。
印第安人走后,草原上很安静,爸爸和妈妈忙着耕种。但这种平静被打破,传来了军队要赶走他们的消息。爸爸先是很愤怒,但后来一家人决定搬去独立镇,于是开始收拾一切东西。
妈妈轻轻叹口气:“一年已经过去了,查尔斯。”爸爸愉快地说:“一年没什么,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