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看着罗兰,罗兰也深深地看着婴儿,罗兰很想抱个婴儿回家。
图18:印第安人的队伍,有妇女、婴儿、男人、马匹和货物,全家人站在一起观看。重点突出印第安人领袖,模样见文中描述。角图,占页面一半以上。
“爸爸,”她说,“我想要那个印第安小孩!”
印第安小孩的妈妈也骑着小马,裹在腿上的穗子摇晃着,身上裹着毯子。她们头上只有乌黑的长发,没插羽饰。她们的脸是棕红色的,有些人背着狭长的包裹,婴儿从包袱口露出来,还有的把婴儿放在一只篮子里,挂在马边上。
“嘘,罗兰。”爸爸严厉地说。
罗兰一直看着印第安小孩,他们也看她。她产生了一个天真的愿望:她想做一个印第安小孩。当然并不是想真正成为印第安小孩,只是想裸露身子,在风中、在阳光下玩耍。
小孩从她身边经过,没想到他转过头,眼睛和罗兰一直对看着。
她想,看着这些马向她奔来,真是看不够啊!过了会儿,她还看见马背上的妇女和小孩,他们跟在印第安男人后面。赤裸身体的小孩并不比玛丽和罗兰大多少,都骑在小马上。小马没有马鞍,小孩也不用穿衣服。他们的皮肤自由地呼吸新鲜空气,享受着阳光。他们的长发随风飘扬,黑色的眼睛闪着快乐的光芒。他们像大人一样挺直腰板坐在马背上。
“哦,我想要他,我要他!”罗兰恳求着。婴儿越来越远,他还一直回头看着罗兰。“他想和我在一起!”罗兰央求着,“求您了,爸爸!”
“哇,好漂亮的小马!看,多漂亮啊!”罗兰叫着,“看那带花斑的马!”
“嘘,罗兰,”爸爸说,“印第安妈妈舍不得孩子。”
罗兰看到这些小马很激动,有黑的、枣红色的、灰的、棕的,还有带斑点的小马,它们整齐地顺着路走着。它们看见杰克,就张大鼻孔,躲开它,不过还是勇敢向前行,用发亮的眼睛看着它。
“哦,爸爸!”罗兰央求着,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知道哭很丢脸,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印第安婴儿走远了,她知道再也看不见她了。
爸爸、妈妈、玛丽和罗兰慢慢转过头,望着印第安人挺直的背影。接着,其他的印第安人一个接一个地跟在他后面,他们的马尾随风飘扬,珠子也在闪闪发光,头上的羽毛也随风晃动着,小马上横放的枪逐个排开。
妈妈说她没见过这种事。“真羞,罗兰。”妈妈说。可罗兰还在哭,“你为什么想要那个印第安小孩呢?”妈妈问。
不过,那黑马和那个印第安人径直过去了。似乎在经过小屋时,就没看见这座木屋、马厩、爸爸、妈妈、玛丽和罗兰。
“他的眼睛很黑。”罗兰抽泣着。罗兰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就是苏答杜前。”爸爸小声说,并举手向他致敬。
“为什么不要别的婴儿呢?我们有小琳琳啊。”妈妈说。
这张脸沉着,带有一些骄傲。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总是这副表情,任何事情也改变不了。这张脸上,只有两只眼睛闪着光芒,有神地看着前方。他坐在黑马上,头顶上的一束头发上插着老鹰羽毛,羽毛随风而动。
“可我还想再要一个啊。”罗兰哭得更响了。
黑马跑过来,罗兰的心跳也加快了。她看着印第安人穿着彩色珠子的鹿皮鞋,身上披着一条鲜艳的毯子,赤裸的棕红色手臂拿着一把枪,横放在马肩上。罗兰又看到,那个印第安人棕红色的脸庞,显得又狠又平静。
“好了,别说了。”妈妈说。
杰克凶狠地叫着,想挣脱它的铁链,去报复这个用枪指着它的人。爸爸说:“安静,杰克!”可杰克又叫了,爸爸不得不第一次打了杰克,说:“躺下,杰克!”这样杰克才安静下来。
“去看印第安人吧,罗兰,”爸爸说,“向西看,向东看,看看还有什么。”
领头的是那个在月光下经过他们家的高个子的印第安人。杰克不停地叫着,罗兰的心也快速跳着,幸好爸爸站在身边。不过她知道这是个很好的印第安人,他就是制止可怕的战斗的奥色奇人首领。他的黑色矮马小跑着过来了,风吹起了马的尾巴。马的鼻子和头上没有束缚,也没有马鞍,甚至身上都没有皮带。它自由地跑着,就像它喜欢让主人骑。
开始,罗兰什么也看不到,她眼里只有泪水,喉咙也哽咽着。但她还是听了爸爸的话。过了一会儿,她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她看看西边,看看东边,全是印第安人,他们的队伍很长,望不到尽头。
他们不是从河边来的,而是从东边很远的洼地来的。
“印第安人多得有点可怕。”爸爸说。
罗兰先跑了出去,她很吃惊,印第安人骑着马来了。
越来越多的人从小屋前经过,小琳琳看累了,自己在地上玩耍着。罗兰坐在台阶上,爸爸坐在她旁边,妈妈和玛丽站在门前。他们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门开着,暖暖的春风吹进屋里。吃完早饭,爸爸高兴地吹着口哨出去了。他把帕蒂和佩特套到犁上,开始耕地了。突然,他的口哨停了,他站在门前,向东望望,说:“快来,卡罗琳,玛丽、罗兰,你们也快来。”
该吃午饭了,却没人想到要吃饭。印第安人还是陆续从小屋前经过,马上还驮着一捆捆兽皮、帐篷杆、篮子和锅碗瓢盆。终于,最后一匹马过去了。但爸爸、妈妈、玛丽和罗兰还在门口看着,直到印第安人的队伍消失在西边的尽头,只留下一片空旷,整个世界又显得很空旷,很静寂。
自从妈妈告诉玛丽和罗兰青蛙说的话后,她们就能听懂青蛙说的话了。
妈妈说她什么都不想做,她没有精神。爸爸安慰她好好休息,别做事了。
清晨,太阳暖着大地。河边一只只青蛙呱呱叫着,似乎在说:“这水深!最好绕道走。”
“你得吃点东西,查尔斯。“妈妈说。
大家舒服地睡了一觉。周围的一切很安静。只有猫头鹰在树林里“呼——呼——”地叫着,无边的大草原上,一轮明月正缓缓划过天际。
“不。”爸爸说,“我不饿。”爸爸给帕蒂和佩特套好犁,又开始耕地了。
周围的一切很安静,一家人舒服地睡了一觉。清晨,他们站在门口看着印第安人的部队向南前行着,他们认真看着印第安人的一举一动,观察着队伍中的一点一滴。
罗兰也没胃口。她在台阶上坐了很久,看着空旷的西边,她似乎还浮现着飘扬的羽毛和黑色的眼睛,还能听见马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