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爱德华先生就去了一趟独立镇。“冒着雨去的吗?”玛丽问。爱德华先生说,他是穿着雨衣去的。到了独立镇,他就在街上遇到了圣诞老人。“是在白天吗?”罗兰问。她不相信有人在白天遇到圣诞老人。爱德华先生说是在晚上,有酒店的灯光照到街上。
爱德华先生说,当他看见河水上涨时,就知道圣诞老人来不了了。“但是您来了啊。”罗兰说。爱德华先生说:“是的,不过圣诞老人年纪太大了,又很胖,就游不过来。只有像我这样又高又瘦的人才能过来。”爱德华先生想,如果圣诞老人过不了河,他就会从小镇上往回走了。你们想想,圣诞老人为什么要走上四十英里路,穿过草原,结果又见不到你们,又白走回去呢?他当然不会白跑了。
圣诞老人见到他就说:“嗨,爱德华!”“他认识您吗?”玛丽问。罗兰也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圣诞老人呢?”爱德华先生说,圣诞老人认识每一个人。而且他认得圣诞老人的胡须,那胡须很密很白,而且是比密西西比河还长的胡须。
爱德华先生走过来,坐在她们床边,回答她们刚才提的问题。她们老实地呆在床上,没有偷看妈妈在做什么。
接着,圣诞老人说:“嗨,爱德华,上次我见到你时,你还正睡在田纳西州一张玉米壳铺的床上。”爱德华先生还清楚地记得,那次圣诞老人送他一双红色羊绒手套呢。
“等一等,等一等。”爱德华先生边说边笑。妈妈说,她要按着圣诞老人的意思,把礼物放进袜子里,她们不能偷看。
圣诞老人又说:“我知道你现在弗底格里斯河的下游。你认识那边叫玛丽和罗兰的两个小女孩吗?”
“在哪儿见的?什么时候?他长什么样子?他说什么了?他让您给我们带礼物了?”罗兰和玛丽一起问。
“我当然认识了。”爱德华先生说。
“那当然啦。”爱德华先生说。
“我心里老挂着一件事。”圣诞老人说,“她们都很听话,还很可爱很漂亮,我知道她们在盼着我过去,我也不想让她们失望。但河水涨得那么高,我游不过去,我想不到什么方法能去她们家。爱德华,你能帮我个忙,把礼物带给她们吗?”
罗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大声说:“您看到圣诞老人了?”
“我很愿意。”爱德华先生说。
“但孩子们不能不过圣诞节啊,我从镇上带了些礼物,所以就不顾河水的阻挡过来了。”爱德华先生说。
于是,爱德华先生和圣诞老人走到拴骡子的地方。
“爱德华,这太冒险了。”爸爸说,“你能来我们很高兴,但为了吃一顿圣诞午餐,这也太危险了。”
“他没带驯鹿吗?”罗兰问。玛丽说:“因为没下雪,所以他没法骑驯鹿。”爱德华先生说:“的确这样,圣诞老人来大草原,都是牵着驮背包的骡子走的。
罗兰看见袜子里还是空空的,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她听到爸爸往炉子里加木炭,听到爱德华先生说,过河的时候,他把衣服顶在头上,从河那边游过来。他冻得牙齿在打颤,声音也在发抖,但他说只要烤烤火就没事的。
“那是什么礼物啊?”罗兰激动地问,而玛丽却问:“接着他做什么呢?”
“好家伙!爱德华,快进来,出什么事儿了?”爸爸说。
接着,圣诞老人挥挥手,骑上他的栗色马。别看圣诞老人很魁梧,又那么胖,他骑马的时候却很灵活。他把又白又长的胡须塞进围巾里。“再见,爱德华。”说完他就骑着马,吹着口哨,朝道奇堡的小路走了。
后来,她听到杰克疯狂地叫着。门闩在响,有人叫着:“查尔斯!查尔斯!”爸爸正在往炉子里加火,爸爸打开门,罗兰看见天已经快亮了。
罗兰和玛丽不说话了,他们沉浸在那个情境中。
妈妈又坐在壁炉边,罗兰快要睡着了。她似乎听见爸爸说:“你这样做只会更糟,卡罗琳。”接着好像是妈妈说:“不会的,查尔斯,我们还有白糖。”不过也可能是她在做梦。
妈妈突然说:“孩子们,现在可以看礼物了。”
“好了,快睡觉吧。”妈妈亲了她们,和她们说晚安,“好好睡觉,睡醒了天就亮了。”
罗兰的袜子口有个东西在闪光,她尖叫了一声,从床上跳起来。玛丽也跳起来,不过罗兰抢先来到了壁炉前。原来那发光的东西是一只锡杯子。
妈妈拿出玛丽和罗兰德一只干净袜子,把它们挂在壁炉边。罗兰和玛丽透过被子边缘,偷偷看着妈妈。
玛丽也得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
罗兰听到这话,心跳得很快,但她又想到了湍急的河水,就知道不会发生什么事。
这两只杯子都是她们自己的,现在她们有自己的杯子喝水了。罗兰高兴地跳来跳去,又叫又笑,玛丽只是静静站在那儿,仔细看着那只新杯子。
“孩子们,我把你们的袜子挂起来,也许会发生什么事呢。”妈妈说。
然后,她们把手伸进袜子里面,摸出了两根很长的棒棒糖,上面还有红白色条纹。她们拿着棒棒糖看了又看,罗兰轻轻舔了一下,玛丽没那么贪嘴,她不舍得舔。
又过了一会儿,妈妈突然站起来了。
袜子里还有东西。罗兰和玛丽又拿出来两个小包。她们打开包,发现里面有一个心形蛋糕。蛋糕上还点缀着白色糖粒,一粒粒的就像雪花。
爸爸和妈妈静静坐在壁炉边。过了一会儿,妈妈问爸爸怎么没拉小提琴?爸爸说:“我没什么心情,卡罗琳。”
蛋糕很漂亮,她们不舍得吃,玛丽和罗兰只是看着。罗兰把她的那块蛋糕翻过来,从底下捏了一点出来,她发现小蛋糕里面是白色的。
那天晚上吃完饭后,她们洗完手和脚,换上法兰绒睡衣,系好睡帽袋子,正经地做完祷告,然后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她们都有些失落,感觉这不像是在过圣诞节。
这蛋糕是用白面粉和白糖做的。
不管怎样,罗兰和玛丽还是不开心呢。
玛丽和罗兰不再看袜子里面还有什么了。杯子、蛋糕、棒棒糖,这些礼物就够了。她们高兴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妈妈提醒她们,让她们看看袜子里的东西拿完没有。
罗兰和玛丽尽量不去想圣诞老人的事。她们看着妈妈煺火鸡毛。妈妈安慰她们说,她们都是幸运的小女孩,可以坐在温暖的炉火边,还能吃到火鸡肉。妈妈说的没错。妈妈又说,今年圣诞老人来不了了,真是太遗憾了,不过她们是乖孩子,圣诞老人是不会忘记她们的,明年他肯定会来的。
于是她们又伸手去看看。
“算了吧,”爸爸说,“河水太急了,爱德华先生今晚肯定来不了了。”当然,圣诞老人也就不会来了。
在每个袜子的脚趾头里,还有一枚发亮的新硬币。
妈妈说天气很糟糕,她不希望爱德华先生自己过圣诞节。他们曾邀请他一起过圣诞节,但爸爸摇摇头,说现在渡河太危险了。
她们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枚硬币。想到自己有了钱,还有杯子、蛋糕、棒棒糖,她们高兴极了。
罗兰说吃得下,但还是不高兴。这时,玛丽问爸爸,河水是不是降了些?可爸爸说没有,还在往上涨呢。
现在,罗兰和玛丽应该感谢爱德华先生的珍贵礼物,但她们太高兴了,早把爱德华先生忘到脑后了,甚至连圣诞老人也忘了。相信她们一会儿会想起来的,妈妈轻声说:“你们不感谢爱德华先生吗?”
爸爸走进来,拿着一只又肥又大的火鸡。他说,这只鸡要是没二十磅重的话,他就把它整个吃下去。他问罗兰:“用它做我们的圣诞大餐,怎么样?罗兰,你想吃下一只鸡腿吗?”
“哦,谢谢您,爱德华先生,太感谢啦!”她们发自内心地说。爸爸也握住了爱德华先生的手,爸爸、妈妈和爱德华先生感动得快哭了,罗兰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礼物。
她们一直没想到溪流这个问题,现在她们知道别指望过圣诞节了,因为圣诞老人没法儿渡河。
罗兰听见妈妈惊讶地叫了一声,她抬头看见爱德华先生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番薯。他说,这是过河时放在头顶上来保持平衡的。他想爸爸和妈妈会喜欢番薯的,它可以和圣诞火鸡一起吃。
快到中午时分,乌云散开了,天空放晴了。太阳出来了,鸟儿开始歌唱,草叶上的露珠闪闪发光。妈妈打开门,一股清新而寒冷的空气迎面扑来,她们听到河水流动的声音。
一共九个番薯,这也是爱德华先生从镇上带来的。“你带的东西太多了,爱德华。”爸爸说。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他。
那天早晨还是下着雨,天空灰蒙蒙的。她们觉得今年没法儿过圣诞节了,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玛丽和罗兰太兴奋了,都没心思吃早饭了。她们用新杯子喝牛奶,兔子肉和玉米粥一口也没吃。
“今天几号了?”她们急切地问,“还有几天过圣诞节啊?”她们每天算着日子,终于,还有一天就是圣诞节了。
爸爸看着有点着急,但妈妈说:“没事儿,查尔斯,很快就该吃圣诞午餐了。”
圣诞节快到了,罗兰很担心,如果还不下雪,那么圣诞老人和驯鹿就来不了了。玛丽也担心,即使下雪,印第安地区这么遥远,圣诞老人也找不到她们啊。她们问妈妈这个问题,妈妈说不知道。
圣诞午餐有烤火鸡,还有烤番薯,擦掉番薯灰,都可以连皮一起吃。还有一条面包,那是用剩下的面粉做的。
她们把鼻子凑到玻璃窗户边,高兴地望着外面的风景。不过,她们更喜欢看见漫天飞舞的雪花。
此外,还有煮好的黑莓和小蛋糕。这些小蛋糕是用红糖做的,上面没撒白糖。
玛丽和罗兰围着炉子坐着,缝着她们的拼布棉被,或者用包东西的旧纸剪纸娃娃。她们的耳边总是回荡着雨声。每天晚上都很冷,她们总盼望着第二天能下雪,可是天亮后,她们只看见了湿漉漉的枯草。
吃完午餐,爸爸妈妈和爱德华先生围在炉子边,回忆着田纳西州和北方大森林过圣诞节的情景。罗兰和玛丽一直看着漂亮的蛋糕,玩着硬币,用新杯子喝着水,一点一点地舔着棒棒糖,最后糖棍前面都变尖了。
白天变得越来越短,也更冷了。寒风呼啸着,就是还没下雪。寒冷的雨一直下着,淅淅沥沥落在屋顶上,顺着房檐流下来。
图15:圣诞节欢聚的场景:爸爸妈妈和爱德华坐在壁炉边,罗兰玛丽看着蛋糕,玩着硬币,用锡杯子喝水、吃棒棒糖,旁边还放着没吃完的火鸡等晚餐。角图。
天气越来越冷了,但还没下雪。圣诞节快到了,玛丽和罗兰都在盼着圣诞老人的到来,但河水在涨水,圣诞老人恐怕过不来了。爱德华先生却来了,还给他们带来了圣诞礼物,他们度过了美好的圣诞节。
这真是个快乐的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