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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爸爸到镇上去

罗兰和玛丽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有没有马车驶来的声音。她们知道妈妈也在听着,尽管她唱着歌,哄着小琳琳睡觉。

吃完晚饭,她们洗完盘子,扫了炉前的地面,爸爸还是没有回来。在黑暗的野外,风在呼啸着,爸爸一个人在赶着路。风把门吹得直响,晃动着木板,烟囱也灌出风来,炉火里的火熊熊燃烧着。

小琳琳睡着了,妈妈还在轻轻摇着她。等她睡熟后,妈妈给她脱下外衣,把她放在床上。这时,玛丽和罗兰互相看看,她们不想睡觉。

爱德华先生刚走,尽管天还没黑,妈妈还是把门关上了。这时,玛丽和罗兰望着河边的小路,她们一直望着,直到天黑了。然后妈妈把窗户上的木板也关上。此时爸爸还没回来。

“孩子们,该睡觉了!”妈妈说。但罗兰央求妈妈让她坐一会儿,等爸爸回来再睡。玛丽也求着妈妈,妈妈只好答应她们了。

“是的。”妈妈说。

她们坐了很久,玛丽打了个哈欠,罗兰也打了个哈欠,然后两个人一起打了哈欠,但她们尽力把眼睛睁得圆圆的。

“查尔斯很快就能回来啦。”妈妈说。于是,爱德华先生穿上外套,带上帽子和手套,又围上围巾,拿着枪离开了。临走前,他说不会有什么事的。

罗兰看见屋里的东西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她有时候看见两个玛丽,有时候又看不见,但她坚持等着爸爸回来。突然,“砰”的一声吓她一跳,妈妈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原来她从椅子上摔下来了,摔到地上了。

爱德华先生说,如果妈妈担心的话,他可以在马厩里用干草铺张床,在这里睡一宿。妈妈听了很感激,但妈妈不希望他太麻烦,有杰克在,她们会很安全的。

她想告诉妈妈她不困,但她又打了个哈欠,嘴差不多裂成两半了。

“我觉得也是。”妈妈说。

睡到半夜,罗兰一下坐了起来,妈妈还坐在炉火旁的摇椅上,静静地等候着。门窗在响,风还在呼啸着。玛丽睁大眼睛,杰克在地上不安地走来走去。罗兰听到远处传来的狂啸声,那声音忽高忽低,听着很害怕。

妈妈说爸爸把枪留下了,爱德华先生说:“像这样的晚上,我估计他们呆在营地里,不会走出来的。”

“躺下,罗兰,好好睡觉。”妈妈轻轻说。

爱德华告诉妈妈,印第安人在悬崖下扎营了,他过河的时候看见他们生火冒烟,他问妈妈有没有枪。

“是什么在叫?”罗兰问。

爱德华先生来帮忙的时候,妈妈就把杰克关在屋里,免得把爱德华先生逼到柴堆上。爸爸还没回来。风几乎把爱德华先生吹进了屋里,他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快冻僵了。干活之前,他先在炉子旁暖暖身子,然后起身去干活,干了一会儿,就又来取暖。

“是风的声音。”妈妈说,“听话,快睡吧,罗兰。”

又过了一会儿,杰克想出去了。它来到马厩里,看看母牛、小牛犊和小兔儿马是否安全。罗兰想对玛丽说:“我说的没错吧!”但她没说出来,只是想了想。

罗兰躺下来,但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知道现在爸爸在黑暗的草原上过夜呢,那里还有可怕的风声。河边的低洼地住着印第安人,他们很可怕,但爸爸必须穿过那片低洼地,这时杰克不停地叫着。

“杰克什么都不怕。”罗兰争辩着。

妈妈坐在舒适的摇椅里,轻轻地摇着。炉火有时大有时小,还忽明忽暗的。妈妈开始唱歌了,那歌声轻柔而甜美:

“杰克好像在害怕什么。”玛丽说。

“在那遥远的地方,

杰克回到屋里,也不像往常那样平静地躺着,它不停地走动,就像在担心什么。它脖子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又倒下去,然后又竖起来。它试着从窗户往外看,又对大门叫了几声。可是,等妈妈把门打开,她又改变主意,不出去了。

有一个幸福的国度,

第二天的日子过得很漫长,她们不知道爸爸上午能不能回来,但她们还是盼望着爸爸回家。到了下午,她们就朝着溪流那边的路张望着。杰克也朝那个方向望着,它叫着跑出小屋,绕着马厩和木屋跑了一圈,然后停下来朝溪洼地那边看,它还呲着牙,风差点儿把它吹到。

圣徒们住在那里,

天黑了,她们不知道爸爸在哪儿宿营。寒风刺骨,直冲进温暖的小屋里,她们在炉火旁取暖,后背却冷得打颤。而此时,爸爸在漆黑而广阔的大草原上,孤单地睡在篷车里。

荣光闪耀如同白昼。

到天亮时,风吹得更厉害了,天气很冷,妈妈把门紧关着。玛丽和罗兰坐在壁炉边,听着风在木屋周围和烟囱里狂叫的声音。那天下午,她们又想起了爸爸,不知道爸爸是不是在顶着寒风往家赶呢。

啊,听天使在歌唱,

那天夜里,她们想到了爸爸。如果路上没有耽搁,他应该到了独立镇,他正在靠近房屋和人群的地方过夜,明天就能去商店买东西了。如果他早点动身的话,还可以赶一段路,明晚在草原上宿营,后天晚上就能到家了。

荣耀归于上帝......”

这风吹得有点怪,像狼嚎一样,发狂似地怒吼着,它能掀起罗兰的衣服,她和玛丽搬木柴进屋时,两个人冻得牙齿直打架。

罗兰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她梦见天使和妈妈一起唱着歌,她躺在床上听着她们美妙的歌声。听着听着,她突然睁开眼睛,看见爸爸站在炉火那里。

那天晚上,爱德华先生来帮忙,杰克又把他逼上柴堆了。妈妈不得不把它拖走。妈妈告诉爱德华先生,她也不知道杰克为什么这样,也许是风让它烦躁吧。

她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大声喊着:“爸爸!爸爸!”

斯科特太太走后,罗兰问妈妈大屠杀是怎么回事,妈妈说现在没法解释,等她长大后就知道的。

爸爸的靴子上沾满了稀泥,鼻子冻得红红的,头发乱蓬蓬的。他身上很冷,罗兰走进他时,一阵寒气钻进她的睡衣里。

妈妈咳嗽了一声,斯科特太太不说了。不管大屠杀是怎么回事,大人不应该在孩子面前提起的。

“等一下。”爸爸。他用妈妈的大披肩把罗兰裹起来,然后紧紧抱住她。啊,又像以前一样了。炉火照得屋里暖暖的,那么舒适,咖啡散发出浓浓的香味,这香气充满了整个房间。妈妈高兴地笑着,爸爸终于回来啦。

斯科特太太不知道为什么政府和印第安人订立条约。印第安人没一个好人,只要想起印第安人,她就心惊胆战。她说:“我无法忘记明尼苏达州的大屠杀。我的爸爸、兄弟和其他村里人参加了这场大战,在离我们五十英里的西边,挡住了他们的进攻。我常听爸爸说印第安人是怎样的......”

妈妈的披肩很大,玛丽用另一头裹住自己。爸爸脱掉硬硬的靴子,把冻得发僵的手放在炉上烤暖和。他坐在凳子上,把玛丽放在一只腿上,把罗兰放在另一条腿上,紧紧抱住她们。她们两个被披肩裹着,露出小脚丫,被热乎乎的炉火烤着。

她希望大家能和印第安人友好相处。她听到了有关印第安人的谣言,说:“说真的,他们根本没好好利用这片土地,他们只知道四处游荡。不管有没有条约,这土地应属于能耕作它的人,这才符合常识,这才是公道。”

“唉!”爸爸长长叹一口气,“我还以为回不来了呢。”

下午,斯科特太太来看妈妈。她们说话的时候,罗兰和玛丽安静地坐在一边,像小老鼠那样安静。斯科特太太很喜欢这把摇椅,她坐在椅子上,摇啊摇啊,心里很兴奋。她还说小屋很整洁、很舒适、很漂亮。

妈妈在爸爸买回的东西里找着,舀些糖放进锡杯里。爸爸从独立镇买糖了。“查尔斯,咖啡马上就好了。”妈妈说。

第二天和昨天一样,很冷清。杰克围着马厩和小屋转来转去,没时间理会罗兰了。

“从这儿到独立镇的路上一直在下雨。”爸爸说,“回来的时候,车轴上的泥都硬了,轮子几乎转不动。我只能下车把这些泥刮掉,这样马才能拉得动篷车。可走了一会儿,马车又不动了,我又得停下来清理泥巴,就这样,走一会儿,停一会儿。我必须这样去做,才能让帕蒂和佩特冒着寒风赶回来。他们累得都快走不动了,走起路摇摇晃晃的。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风,那风吹在身上就像刀子一样。”

夜色降临,风悲伤地刮着,猫头鹰也叫着:“呼——呜——”一只狼也在嚎叫着,杰克发出低沉的吼声。玛丽和罗兰紧紧靠着妈妈,坐在壁炉前,她们知道很安全,因为杰克在这儿守着,门也闩好了。

爸爸还在镇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刮风了。镇上的人劝爸爸等等再走,但爸爸想赶快赶回家。

爱德华先生离开时告诉妈妈:“今天晚上把杰克关在屋里,你们就安全了。”

“我很糊涂,”爸爸说,“为什么他们把从南方吹来的风叫做北风,从南方吹来的风为什么还这么冷。我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在我们这儿,这是我经历的最冷的风。”

爸爸早晨去镇上的途中路过爱德华先生的家,请他每天过来帮着照看一下。爱德华先生是个好邻居,他决定帮妈妈来干点活儿。但自从爸爸走后,杰克就下了决心,除了妈妈外,不许任何人靠近母牛或小兔儿马。这样,爱德华先生来帮忙时,就只能把杰克关在屋里了。

爸爸喝完咖啡,用手帕擦擦胡须,感叹着:“哦,好舒服呀!卡罗琳!现在我身子开始暖和了。”

爱德华先生说,狗比人们想象得聪明的多。

爸爸对妈妈眨眨眼睛,让她打开桌上四方形的包,“小心点儿,别掉地上。”爸爸说。

妈妈说:“我想,它好像知道查尔斯先生不在家。”

妈妈停了下来,说:“哦,查尔斯,你该不会买了......”

“它逼我爬上来的。”爱德华先生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妈妈费好大劲儿才管住杰克,它咧着嘴,眼睛通红。尽管它让爱德华先生下来,但还是紧紧瞪着他,一刻也不放松。

“打开看看吧。“爸爸说。

爱德华先生爬到了高高的柴堆上,杰克也使劲往上爬。

四方形的包裹里是八块小小的玻璃,他们的小屋该有玻璃窗了。

中午,罗兰和妈妈一起去喂小兔儿马喝水,把拴母牛的桩子移到另一片草地上,让它吃到新鲜的草。母牛很温顺,妈妈牵它到哪儿,它就去哪儿,还让妈妈挤奶呢。妈妈戴着帽子正准备挤奶时,突然,杰克身上的毛竖起来了,冲出屋去。随后他们听见一声大叫,还有攀爬的声音,有人在喊:“叫狗走开!叫狗走开!”

这八块玻璃没有破损,这一路上爸爸都小心地保护着它们。妈妈摇摇头,说爸爸不应该花这么多钱,但她脸上有着幸福的微笑,爸爸也高兴地笑了起来。一家人都很开心。窗户安上玻璃后,在这漫长的冬季里,他们就可以尽情看外面的景色了,阳光也会透过玻璃照进屋里了,屋子里会很明亮。

小兔儿马被关在马厩里,它不能和妈妈一起去,因为路程太远了。小兔儿马悲伤地叫着。玛丽、罗兰和妈妈呆在屋子里,爸爸不在家,屋外显得很空旷,她们不想在外面玩。杰克显得很不安,总是警惕地四处张望着。

爸爸说,妈妈、玛丽和罗兰都会喜欢玻璃窗户的,这比任何礼物都好。爸爸的猜想没错,她们都很喜欢。此外,爸爸还带回了满满一小袋白砂糖。妈妈打开纸袋,玛丽和罗兰都围过来,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白糖,她们用小汤匙尝了一口,然后妈妈小心地把糖袋包好。以后有客人来的时候,他们就能拿出白糖来招待了。

天还没亮,爸爸就出门了。玛丽和罗兰醒来时,爸爸已经走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很冷清。这情形和爸爸去打猎不一样,爸爸要四天后才能回来。

最值得大家高兴的是,爸爸平安地回到家了。

爸爸准备好一切东西,天还没亮,就出发去镇上了。没有爸爸在的日子里,屋里显得很冷清,幸好还有爱德华先生来帮忙,斯科特太太也来和妈妈聊天,一家人都在盼着爸爸早日回来。

玛丽和罗兰又回到床上睡觉了,她们感觉很舒服。只要有爸爸在,一切都不用担心。这次爸爸买了铁钉、玉米粉、肥猪肉、盐,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这样在很长的时间里,爸爸就不用到镇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