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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印第安人的营地

爸爸教玛丽和罗兰辨认这些脚印。他让她们看营火旁的两个中等大小的鹿皮鞋印。他说,曾经有个印第安女人蹲在这儿,她穿着一条带边的皮裙,裙边在土里留下印迹。鞋子的脚指头印比后边的深,因为她当时身体向前倾,正在搅拌锅里的东西。

到处有印第安人留下的大大小小的鞋印,还有光脚小孩的脚印,也有兔子、鸟儿和狼留下的痕迹。

接着,爸爸捡起一根被熏黑的叉形木棍。他说,印第安人在火堆旁插两只这样的木棍,上面再搭一根木棍,锅就架在上面。爸爸让玛丽和罗兰看叉形木棍插进地面的洞,又让她们看营火旁的骨头,告诉她们锅里煮过什么。

罗兰紧紧抓住爸爸的一只手,玛丽抓住另一只,他们一起看着印第安人的营地。地上有一些灰,那是他们生火的地方。地上有一些小洞,是他们用来插帐篷杆子的。还有一些骨头,那是他们的狗啃后留下的。洼地周围的草,被啃得短短的。

她们看了看,说:是兔子。“没错,那是兔子的骨头。”

“印第安人住这里吗?”她低声问。爸爸说不知道,也许是。

突然,罗兰叫了起来:“快看!“土里有个闪着蓝光的东西,她捡起来一看,是一颗蓝色的珠子,罗兰高兴地叫起来。

罗兰问爸爸,草原上是不是有很多这样的洼地,爸爸说是的。

接着玛丽发现一颗红色珠子,罗兰又找到一颗绿色的,她们现在只顾着找珠子了,爸爸也帮她们找珠子。他们发现了白色珠子,还有红色、蓝色的珠子。那天下午,他们都在印第安人营地边找珠子。爸爸不时地向家的方向望了望,然后又继续帮他们找珠子。

这些花都藏在低处的洼地里。罗兰以前从屋里向外看,只能看见满地的草,现在她从低地看过去,看不见小屋了,大草原其实并不是那么平坦的。

当他们再也找不到珠子时,太阳就要落山了。罗兰和玛丽都捧着满满的一把珠子。爸爸小心地用手帕把珠子包好,罗兰的珠子包在手帕的一头,玛丽的珠子包在另一头。爸爸把手帕放进口袋,然后就回家了。

罗兰和玛丽朝四周看着。她们紧紧挨着爸爸,低地边长着低矮的灌木丛,里面还有粉红色的果子,漆树条上还有绿色的球果,到处还有红灿灿的树叶。秋麒麟羽毛状的树叶正在变灰,牛眼雏菊的黄色花瓣从花冠垂下来。

当他们走出洼地时,太阳已经落得很低了,木屋看起来很小,爸爸没带枪。

杰克开始追一只大兔子。兔子从草丛跳出来时,吓了罗兰一跳。爸爸赶紧说:“让它跑吧,杰克!我们的肉够吃。”然后杰克蹲下来,看着大兔子跑进低地里。

爸爸走得很快,罗兰几乎跟不上。她小跑着,太阳落山的速度更快了,家似乎越来越远了。草原也变得更辽阔,风吹过,草原发出可怕的声音。草都晃着,似乎它们也被吓着了。

他们在大草原上越走越远,罗兰觉得自己越来越小,爸爸也没有那么高大了。最后他们来到低谷里,那里有印第安人的营地。

爸爸转过头,对罗兰眨着蓝色的眼睛,说:“累了吧,小家伙?你那小脚丫要走这么长的路。“

他们光着脚在地面上走着,地面很烫。阳光照着他们褪色的衣服,晒得胳膊和后背很疼。空气像是从火炉里散发出的,闻着还有点烤面包味儿,爸爸说这是草的种子被晒的味道。

爸爸抱起她,尽管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爸爸把她放在自己的肩上,手里牵着玛丽,他们一起走回家。

杰克围着他们跳着,不停地摇尾巴,它顺着要走的路往前跑。爸爸紧跟着杰克,玛丽跟在爸爸后面,罗兰走在最后。玛丽戴着太阳帽,罗兰的遮阳帽挂在后背上。

晚餐在炉上煮着,妈妈在收拾桌子,小琳琳在木板上玩着小木块。爸爸把包着珠子的手帕给了妈妈。“我们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些,卡罗琳。”他说着,“但你看看孩子们发现了什么。”说着,爸爸拿起牛奶桶,快速走到马桩旁,把帕蒂和佩特牵到马厩里,然后开始挤牛奶。

“好吧,罗兰。”他说,“我带走杰克,卡罗琳,枪留给你。”

妈妈打开手帕,看到那些珠子,惊喜地叫了,那些珠子漂亮极了。

“爸爸,也带上杰克吧。”罗兰请求道。爸爸拿着枪,他看看罗兰,又看看杰克,再看看妈妈,把枪又挂回去。

罗兰用手指拨动那些珠子,看着它们一闪一闪的,对妈妈说:“这都是我的。”

爸爸眨着他那蓝色的眼睛,说:“印第安人受得了炎热,我们也能受得了。”他说,“孩子们,走吧。”

玛丽接着说:“我的可以给小琳琳。”

“太远了,查尔斯,”妈妈说,“天气又这么热。”

妈妈等着罗兰,想听她怎么说,罗兰也想留着这些漂亮的珠子。但她心里热热的,她希望玛丽不要总这样当个乖孩子,但又不想让玛丽表现得比自己好。

罗兰高兴地跳起来,拍拍手,但妈妈不同意。

于是她慢腾腾地说:“我的也能给小琳琳。”

爸爸在想印第安人去哪儿了,他说大草原上有他们的营地,但没有他们的踪影。爸爸问罗兰和玛丽想不想去看看他们的营地。

“这才是不自私的好孩子。”妈妈说。

妈妈说现在是仲夏了。

妈妈分别把珠子倒进玛丽和罗兰手里,并说给她们一根线把珠子穿起来,这样能做成一条项链,给小琳琳戴着。

中午时分,风停了。鸟儿也不唱歌了。一切很寂静,罗兰甚至能听见溪边树林里松鼠在叫。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发出尖叫声,然后又恢复平静。

玛丽和罗兰都没说话,也许玛丽心里很快乐,但罗兰却不是。当她抬头看玛丽时,真想打玛丽一巴掌,所以就不再看玛丽了。

草原上的草在慢慢变黄,天空下就像是荡漾着绿色和金黄色的波浪。

所有的珠子串成一条漂亮的项链,小琳琳看到项链,拍着手笑着。妈妈把项链戴在小琳琳的脖子上,项链闪着光。罗兰心里好受点了,因为她的珠子不够串成一条项链,玛丽的也不够,两个人合起来才能做成一条项链。

天气一天天热了,连风也是热的,妈妈说:“这风就像是从火炉里吹出来的。”

小琳琳戴上项链后,就伸手去抓。她太小了,不知道这样会扯断,于是妈妈就把项链收起来,等小琳琳长大再戴。后来罗兰还是总想到那些漂亮的珠子,她总想把珠子拿回来给自己。

天气渐渐热了,爸爸带着玛丽和罗兰去看印第安人的营地。在他们的营地,爸爸教她们识别留下的脚印,后来他们还一起发现了美丽的珠子。回家后,他们用珠子做成了一条漂亮的项链呆在小琳琳的脖子上。

不过那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她常常想起大草原上的路,想起在印第安人营地看到的一切,还有那些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