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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募捐的修士

“让这位老人进来,”他吩咐仆人道。

这副相貌,加上这个声音,使律师突然想起了可怕的努里松太太的诺言,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会把先生的书房熏臭的,”仆人回答道,“他身上那件棕色长袍,打从叙利亚出门后就没换过,也没穿衬衫……”

“告诉我,亲爱的先生,能不能让我进来,我是个可怜的修士,从沙漠来的,为修一所神圣的庇护所募捐。”

“你让这位老人进来,”律师又吩咐了一遍。

那天晚上九点钟左右,他回到书房,等着仆人送上带灯罩的大烛灯,心里想起了父亲。他很内疚,责备自己不该把找人的事全推给了歌女,决定第二天去拜见夏皮佐先生。正在这时,在昏暗的暮色中,他看见窗外有一张老人的脸,神色庄重,黄黄的脑袋壳,长着一圈白发。

老人进了屋,维克托朗以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所谓的朝圣修士,发现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那不勒斯僧侣,破破烂烂的长袍和那不勒斯乞丐的褴褛劲儿相去无几,脚上的鞋子只是几块烂皮,和这个修士一样破烂不堪。这一切再也真实不过,律师虽仍不无疑虑,但心里却在责备自己不该妄信努里松太太的妖术。

由于负责众议院的一项报告,白天会议结束后,他不得不开夜车工作。

“您要多少?”

于洛·德·埃尔维律师再也没听到可怕的努里松太太的消息,眼见着岳父结了婚,妹夫被迫回了家,新丈母娘也没挑他什么碴儿,母亲的身体一日好似一日,他也就忙开了那些政治和司法方面的事,卷进了巴黎生活的急流之中,一小时当作一天用。

“看着给吧。”

若赛花·弥拉伊

维克托朗在一把埃居中拣出一枚一百苏的硬币,递给了陌生人。

致以深深的敬意,我永远是您卑微的奴人。

“比起五万法郎来,这可太少了,”从沙漠来的乞丐说。

可怜的犹太女子一定会信守对一个女基督徒的承诺。但愿天使为魔鬼祈祷!上苍有时应该成全这样的事儿。

这句话顿时消除了维克托朗的一切疑虑。

于洛男爵在两个月前住在贝尔纳丹街,跟花边缝补女工艾洛蒂·夏尔当同居,就是那个把他从比茹小姐手中抢过来的女人;可他后来又不辞而别,丢下了他全部的东西,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没有灰心,请了一个人继续寻找男爵,据那人说,他曾经在布尔东大街上碰见过男爵。

“上天的诺言兑现了吗?”律师一皱眉头问道。

男爵夫人:

“怀疑就是亵渎,我的孩子!”独行者回答道,“要是您想在办完丧事后付钱,那也是您的权利,我一星期后再来。”

歌女经过四十天的积极寻访,在信中给男爵夫人写道:

“丧事!”律师喊叫着站了起来。

好心的若赛花来了信,从文字的拼写来看,显然是德·埃鲁维尔公爵帮助写的,由于这封信的作用,男爵夫人的身体完全康复了。

“已经动手了,”老人边离开边说,“在巴黎,人死得快着呢!”

男爵夫人在皮昂松大夫的悉心诊治下,身体渐渐恢复了。

小于洛低着头,正想回话,可动作灵活的老人已不见了踪影。

沃维纳已经签了解款的单子,因此必须找到男爵本人去领那些到期的养老金。

“他说的我一个字儿也不明白。”小于洛自言自语,“……一星期以后,要是父亲还没找到,我倒可以问问他。努里松太太(对,她是叫这个名字)是从哪儿找到这帮角色的?”

维克托朗一笔笔偿清了欠纽沁根男爵的债,到五月底,于洛男爵的养老金终于全赎回来了。大家都知道,每季的养老金需出示生存证明书方能领取,因为无人知道于洛男爵的住所,抵押在沃维纳名下的到期养老金全冻结在国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