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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图尔老头变成了托尔艾克老头

“我们还没还清您欠的旧债,您儿子还欠十万法郎……”

“噢!能不能替我还债?”男爵一脸怀疑的神态问,“萨玛侬要告我。”

“可怜的孩子!”

“阿德丽娜已经知道了您的踪迹……”

“您的养老金要过七八个月才能支取……您愿意再等等的话,我这儿有两千法郎!”

“噢,不,不,”老头说,“我想去美洲……”

男爵贪婪而吓人地伸出手。

“您愿意回家跟我们在一起吗?”

“给我吧,莉丝贝特!上帝会报答您的!给我!我知道该上哪儿!”

“埃洛蒂把什么都卷走了!”于洛男爵说,“夏尔当一家都是无耻的恶棍小人……”

“但是您得告诉我,老魔鬼?”

“噢,亲爱的姐夫,您落到了这个地步!”莉丝贝特说道。

“好吧。我可以再等上八个月,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小天使,一个好姑娘,天真单纯,还没到学坏的年纪。”

过了二十分钟,一个看似八十岁模样的老头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他头发整个儿全白了,鼻子冻得通红,灰白的脸像老太婆一样皱巴巴的,穿了双粗布软鞋,拖着两条腿,伛偻着背,身上穿一件秃了毛的阿尔巴卡呢礼服,没有佩带勋章,毛衣的袖口露在外面,衬衣颜色发黄,让人见了直为他担心。他看了看马车,认出了莉丝贝特,走到车门边。

“想一想重罪法庭吧。”莉丝贝特自信有一天会在法庭看见于洛,说道。

她对马车夫吩咐道:“您到贝尔纳丹街七号去,那座屋子有过道没门房。您直接上五楼,左边的门上写着:‘夏尔当小姐,缝补花边和开司米。’您拉门铃,有人来开门,就说找骑士。要是人家回答您:‘他出去了。’您就说:‘我知道,请找到他,他的女用人在河滨的马车里等着,想要见他……’”

“嗨!在夏洛纳街!”于洛男爵说,“那个街区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永远不会有人找到我的。我改名了,莉丝贝特,改叫托尔艾克老头,冒充老木器匠,小丫头喜欢我,我再也不会让人爬到我背上来拔毛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莉丝贝特就租了辆马车来到杜奈尔河滨马路,在布瓦西街拐角处让车停了下来。

“您的毛早给拔光了!”莉丝贝特看着他的礼服说,“要我用车带您去吗,姐夫?……”

男爵夫人感情真挚,满怀希望地讲述了拜访若赛花的事,觉得那些可怜的姑娘虽然过着好日子,其实很不幸。她还谈到了做床垫的夏尔当,就是奥朗仓库那个管理员的父亲,以表明她并不是瞎抱希望。

于洛男爵上了马车,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埃洛蒂给甩了,就像扔了一部看过的小说。

“莉丝贝特说得对,”塞莱斯蒂娜说,“亲爱的妈妈,等着结果吧。”

半个小时的路程,途中于洛男爵对莉丝贝特一个劲地讲着小阿塔拉·儒迪茜,他已经到了要老头子命的可怕的痴迷地步。到了圣安托瓦纳区的夏洛纳街,贝姨给了他两千法郎,他在一座门面可疑又可怕的屋子前下了车。

“啊!要是能看到男爵回到家里,我愿意拿出我的三千六百法郎的年金!”莉丝贝特高声说道,“但是,我的好阿德丽娜,请别过早地去想这种开心事!”

“再见,姐夫,您现在是托尔艾克老头了,对吧?有事只能派人来找我,每次托人都要在不同的地方。”

晚饭时,男爵夫人开心地告诉孩子们,一个月之内,他们的父亲就能跟他们一起共享富足的生活,回到家中安度晚年。

“一言为定。啊!我真开心!”男爵说道,未来的快活日子,新鲜的幸福滋味,令他容光焕发。

维克托朗回到家,心里依旧困惑不解,但又不能对任何人吐露。

“到了这儿,人家就找不到他了,”莉丝贝特自言自语道,她让马车在博马舍大街停下,换乘公共马车,回到了路易大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