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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福格股”在股市又有了价值

“他输了,先生们,”斯图尔特又说,“他输定了!你们看,他可以乘坐的唯一一艘能按时到达利物浦的轮船昨天已经到了。这是《航运报》上刊登的乘客名单,费雷亚斯·福格的名字不在其中。就算他运气再好,我们的这位朋友顶多也就是才到美洲!我估计他至少要比预定时间晚到二十天,那个瘫痪的老洛德·阿尔贝马勒也少不了会赔上五千英镑!”

“而且,你们注意到了吗,”叙利旺插话说,“我们没有一点儿他的消息,而他沿途都有电报局。”

“很显然,”拉尔夫说,“我们只需明天去巴林兄弟的银行拿福格的支票就行了。”

“事实上,”弗拉纳甘又说,“福格的日程安排得十分紧密。他不管怎么准时,都不能避免意外导致的延误,只要耽误两天或三天,他的整个旅程就会全被打乱。”

这时大厅的钟已经指着八点四十分了。

“我说呀,”斯图尔特说,他和往常一样显得很紧张,“依我看,我不相信他会准时到。”

“还有5分钟。”斯图尔特说。

“等等,先不要这么说,”法郎丹说,“要知道我们这位会友一向都是最难以捉摸的人。他的准时是有名的。他从来都不晚来也不早到,如果他在最后一分钟出现,我一点儿也不会吃惊。”

这五个会友面面相觑。可以想象,他们此刻的心跳肯定有些加速。毕竟,即便是对于赌场高手,这一次的赌注也太大了!然而,他们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表面上不露声色。在法郎丹的建议下,大家坐在了一张赌桌旁。

“好吧,先生们,”斯图尔特又说,“如果福格坐这趟七点二十三分到达的火车,他现在肯定已经到了,可是他没有来。所以,可以说我们已经赢了。”

“即使有人愿意给我三千九百九十九英镑,”斯图尔特坐下时说,“我不愿意输掉我那四千英镑!”

“七点二十三分,”拉尔夫回答,“下一趟车要到晚上十二点十分才到。”

这是大钟的指针指着八点四十二分。

“从利物浦开出的最近一班火车几点钟到?”弗拉纳甘问。

大家开始玩牌,但是,他们的眼睛却时刻盯着那个钟。虽然他们对获胜充满信心,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觉得一分钟有这么长过!

“先生们,二十分钟以后,福格和我们之间定的期限就到了。”

“八点四十三分了。”弗拉纳甘一边接过拉尔夫递给他的牌一边说。

当大厅的钟指向八点二十五分的时候,斯图尔特站了起来,说道:

接下来大家一阵沉默。宽大的俱乐部大厅里鸦雀无声。但是,在俱乐部外面却是人声鼎沸,时而还传来几声尖叫。大厅里的钟摆精确地计算着一秒一秒的流逝。屋里每一个人甚至都能听到钟摆震动着他们耳膜的声音。

这一天晚上,福格那五位赌友从上午九点钟开始就聚集到了改良俱乐部的大厅。那两个银行家叙利旺和弗拉纳甘,工程师斯图尔特,英国银行董事拉尔夫和酿酒商法郎丹都来了,他们焦急地等待着。

“八点四十四分!”叙利旺说,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克制不住的激动。

就这样,星期六晚上,宝玛尔大街和附近的几条街上都挤满了人。改良俱乐部周围也挤满了一群群经纪人。交通完全堵塞了。大家在讨论、争吵,叫喊着“费雷亚斯·福格股”的牌价,就像买卖其他股票一样。警察再也无法维持秩序,时间越是接近福格应该到达的期限,人们就越激动。

再过一分钟,他们就赢了。斯图尔特和其他人都不打牌了。他们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牌!他们在数着秒数!

这三天里英国人有多么焦躁不安,我们在这里不再赘述。有人往美国和亚洲发电报询问福格的消息!有人派专人去塞维尔街观察福格家的动静……可是什么也没发现。连警察局也不知道那个不幸跟踪假窃贼的侦探菲克斯到哪里去了。但是这些都不影响人们重新拿这件事打赌,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福格就像一匹赛马,已经跑到比赛的最后一圈了。福格的赔率已经不是1比100了,而是1比20、1比10,甚至1比5,那个瘫痪的老人洛德·阿尔贝马勒甚至以1比1的价格买进这种股票。

在第四十秒的时候,仍然没有福格的影子。第五十秒,还是没有!

在这三天里,福格在改良俱乐部的五位赌友真是忧心如焚。这个已经被他们遗忘的福格又重新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他现在在哪里呢?12月17日詹姆斯·斯特朗被捕那天,是福格出发后的第七十六天。此后,再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他服输了吗?他放弃这次打赌了,还是在继续按预定路线完成这次旅行呢?12月21日,星期六晚上八点四十五分,福格会像“精确之神”一样准时出现在改良俱乐部的大厅门前吗?

在第五十五秒的时候,他们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雷鸣般的掌声,还有欢呼声和咒骂声,这些喊叫声一阵高过一阵。

看看报纸上都是什么反应吧!那些打赌者本来已经忘了这件事,现在不管是支持福格的还是反对福格的,所有的人又奇迹一样的重新出现了。所有的赌约又重新生效了。所有的活动又开始了。而且,这次的赌博比上一次更疯狂。福格的名字重新在市场上产生了价值。

这几个牌友都站了起来。

就在三天前,福格还是警察追踪的疑犯,而现在他又变成了最正直的绅士,一个要精确无误地完成不可思议的环球旅行的绅士。

就在第五十七秒,俱乐部的大门开了,还没等大钟的钟摆敲打第六十秒,费雷亚斯·福格已经出现了,身后跟着一大群狂热的人群,大家蜂拥而入。只听福格用他那平静的声音说:

12月17日,在爱丁堡,那个叫詹姆斯·斯特朗的窃贼被缉拿归案。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在真正的银行窃贼被抓之后,英国舆论产生了哪些变化。

“先生们,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