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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饥饿的狼群

终于熬到天亮了。亨利疲倦不堪,等着狼群退去,好再次前进。然而它们依旧围着他,不肯离开。这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亨利数了数围着自己的狼,竟然有20只。它们垂涎三尺地盯着他,仿佛他已经是它们的盘中美餐了。他不断地添柴,把火烧得旺旺的。

又到了晚上,亨利支持不住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很快就睡着了,不过还没睡多久,他又被惊醒了。那只母狼坐在他身边,大张着嘴,流着口水。亨利赶紧抓起燃烧的木柴向它扔去,母狼被打中了,痛得直叫。接着,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用右手抓住火堆里正在燃烧的一段木柴,当火烧到手上时,他便会惊醒,然后挥舞木柴。这样,他就可以随时击退扑上来的狼群。

亨利困得不得了,可他不敢睡。他披着毯子,坐在火堆边,将斧子放在两腿间,不停地打着盹儿。有一次,他看到一只大灰狼就坐在他面前,正对着他打哈欠,还伸了伸身子。大灰狼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他,好像迟早都要吃掉他似的。

后来,亨利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梦里,他回到了城堡,坐在温暖的火炉旁,正和交易站的代理商打牌。城堡已经被狼群包围了,他还笑话它们进不来。可是不一会儿,狼群就冲了进来,一下子向他猛扑过来。他一阵心慌,便惊醒了。

早晨醒来后,亨利疲惫(bèi)不堪。为了减轻负担,他将那只装有尸体的箱子吊在了大树上。他又出发了,这回,狼群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跟踪他。他不敢走太久,天色一暗,他就停下来休息,还砍了很多柴。

醒来后,亨利发现狼群真的在向他扑来。一只狼咬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狼咬住了他的大腿。他戴着手套,抓起木炭向四周撒去,他的周围很快就成了一片火海。狼群终于退了下去,可是他的眉毛和眼睫毛都被烧掉了,双脚也被火烤得站不住了。这时,他发现那两只狗不见了。这两只狗最终还是成了狼群的美食,而他自己也将如此。

这一晚,亨利根本睡不着,狼群紧紧地围着他。那些狼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来回走动着,有两只甚至偷偷睡起觉来。可亨利一刻都不敢睡,把火烧得旺旺的,因为只有火堆才能阻止狼群扑过来。仅存的两只狗贴在他身边,呜呜地哀鸣着,不时发出绝望的嚎叫。

“你们是吃不了我的!”亨利狠狠地对着狼群挥舞拳头。

最后,亨利不得不站起来。他把狗套在雪橇上,又把一根绳子做成挽绳,套在自己的肩膀上,和狗一起拉起了雪橇。天刚黑,他就停下来扎营了。他砍了柴,喂了狗,弄了点儿晚饭吃,紧靠着火堆铺好床,就躺下睡觉了。

亨利又想到了新的办法来对付狼群。他把火堆围成一个大圈儿,自己则蜷(quán)缩在里面。狼群好奇地凑过来,但是却无法靠近亨利。它们团团坐在火堆旁,眨着眼睛,打着哈欠,伸展着瘦骨嶙峋的身子。那只母狼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出一声哀戚的长嚎,其他的狼也都朝着天空发出饥饿的嚎叫。

亨利痛苦地在雪橇上坐了很久,剩下的两只狗靠在他脚边,害怕得浑身发抖。

天亮了,亨利蜷缩在毯子里,头低垂下来,他决定放弃了。火渐渐熄灭了,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缺口。那缺口越来越大,他眼睁睁地看着,却毫无办法。

比尔跑远了,亨利坐在雪橇上静静地观察着。独耳已经逃到丛林对面,狼群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亨利断定它跑不回来了。他听到狼群呼啸着冲向同一个地方,猜想狼群、独耳和比尔正在逐渐靠近着。忽然,一声枪响,接着又是两声。亨利很清楚,比尔现在没有子弹了。远处传来一阵狼被打中后的嚎叫声,还有独耳惊恐的叫声,然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狼群是不会放过没有弹药的比尔的,但是亨利只能干坐着,如果冲过去,他也会跟比尔一样,被狼吃掉的。

“你们可以来吃我了。”亨利朝着狼群喃喃自语,然后睡着了。

现在是白天,比尔身上又带着枪,应该能成功地救出独耳。可亨利还是很担心,朝着比尔的背影喊道:“当心点儿,不要冒险!”

有一次醒来,亨利看见母狼坐在他面前盯着他,可他又睡着了。再次醒来,他觉得发生了奇怪的事,狼群不见了,地上的雪被踩得乱糟糟的。然而他控制不住自己,又一次睡着了。

比尔甩开他,“我受不了了,我不能让它们再吃我的狗了!”说完,他一头钻进对面的丛林中。

亨利再一次被吵醒,听见了男人们的叫喊声、雪橇的滑动声和狗群的呜呜声。他睁开眼,看见四辆雪橇停在前面,六个男人围着他。他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无精打采地嘟囔着:“红母狼……来吃狗食……先吃狗……又吃了比尔……”

比尔提着枪要去救独耳,亨利一把拉住了他,问:“你去哪儿?”

一个男人对着他大吼:“艾尔弗雷德少爷在哪儿?”

突然,独耳好像意识到了危险,开始转身往回跑。可是太迟了,十几只饿得瘦骨嶙峋(lín xún)的狼已经冲了出来,切断了独耳的退路。这时,母狼也朝它扑过去,露出锋利的獠(liáo)牙。狼越来越多,独耳逐渐陷入了它们的包围圈。

亨利摇了摇头,“他在前面那棵树上。”

比尔想到了枪,可枪卡在雪橇下,拿不出来。等亨利帮他取出枪时,独耳和母狼已经走到很远的地方。他们不能冒险开枪了。

“啊,没命了?”那人再次大叫,用力摇他。

但是独耳飞快地朝亨利他们身后跑去。他们一看,那只母狼正站在那里等着它。独耳向母狼发出友好的叫声,并用鼻子去嗅它,就像对待同伴那样。母狼步步后退,似乎在羞涩地引诱着独耳。它们离雪橇越来越远了。

“在箱子里……”亨利生气地回答,使劲甩开那人的手,“你放开我……我得睡觉……睡一觉。”

亨利叫道:“嘿,独耳,你给我站住!”

说完,亨利就沉沉入睡了。人们把他放到毯子上,他立刻打起了鼾(hān)。

第二天早上,一只狗都没少,亨利和比尔愉快地出发了。比尔似乎忘了之前的不快,还和狗开起了玩笑。可是没过多久,雪橇忽然翻了个底朝天,卡到了一根树干和一块大石头中间,缰绳也乱七八糟地缠到了一起。当他们费力地收拾雪橇时,独耳悄悄地走开了。

这时,远处传来那群饿狼的叫声。没能吃掉亨利,它们便开始寻找别的肉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