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文学作品 > 暗裂 > 第67章 这女人怎么会在黑棺材里?

第67章 这女人怎么会在黑棺材里?

霍启胜暗自运功,强力稳定身心,片刻,从丹田深处提起一口重气,将浑身的力道聚集在一起,随即,张口猛地喷出一股浑厚霸道的天罡之力,极速射向那口黑棺材。

这时,棺材里又传来那年轻女子时断时续的微弱呼救声,“霍师兄,快救救我,快救我。”声音随风飘荡在寂静的胡杨林上空,久久不散,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然而,这股凝结了他多年修炼功法的力道,在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后,全部被反弹了回来,掉在寒冷坚硬的雪地上,瞬间散成无数的小冰块。

当距离黑棺材只有两步远的时候,霍启胜当即站定身形,全神贯注地细心认真观察起来。这口棺材体积庞大,从外表看观看,古朴笨拙,丝毫没有精雕细刻,但是,显得非常厚重有力,就像那些经历了千年风霜雨雪的胡杨树。

“不好。”霍启胜暗自惊叫一声,瞬间反应过来,随即脚尖点地,鹞子穿林,飞身而起,企图远远地逃离这口神秘莫测而又厚重恐怖的黑棺材。

离棺材越来越近,霍启胜的心跳得越来越剧烈,几乎要蹦出嗓子眼。他咬紧牙关,气沉丹田,极力控制着紧张不安的情绪,脚步也越来越慢,越来越稳当,并且不时地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谨慎行事,千万不可粗心大意。

可是,就在双脚刚刚离开地面的一刹那,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他的脚踝骨,猛地一拉,将其从空中硬生生拉回地面。

朦胧惨淡的月光下,寒风呼啸中,那口大黑棺材如同一块巨石,一丝不动地停放在胡杨树干上,威严恐怖,毫无生机,冷冷地盯着慢慢走近的霍启胜,仿佛要一口吞噬他。

未等站稳身形,就看见棺材盖猛地飞起,极速旋转着,挟着凌厉的寒风,向他狠狠地迎面撞击而来。霍启胜急中生智,急忙伏地十八滚,才躲过那呼啸而来的沉重致命的棺材盖。

于是,霍启胜暗自凝聚功力,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脚步,慢慢地走向那棵横卧似龙的胡杨树,慢慢地走向那口不知从何而来的漆黑棺材。

孰料,他刚刚跃身站起来,那棺材盖又带着凌厉的寒风,呼啸着盘旋着迎面飞来。时间之短之仓促,容不得他多加考虑。情急之下,纵身跃起,双脚用力,重重地落在棺材盖上面,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斗,他当即决定,要不顾一切地营救黑棺材里的女子。因为他明白,一个年轻女子在这胡杨林里,极有可能遇到了什么人或什么重大的事情,才被装进这口黑棺材的。

可是,这棺材盖犹如有一股看不见的凶猛力道从下面死死撑着,任凭他如何跺脚用力,也不能将其踩踏下去。

“女子的声音。怎么会是年轻女子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熟悉。”霍启胜不由得又是一怔,暗自思索道,“一个年轻女子怎么会在棺材里?莫非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可她又是如何知道我的?”

相反,棺材盖在剧烈旋转片刻之后,将他轻飘飘地移送到黑棺材上方,倏地翻转,要将他活生生地倒扣在棺材里。

这时,那轻微的呼吸声竟变成了急促的呼救声,时断时续地从棺材里冒出来,凄惨缥缈,但在这了无生息的朦胧夜空里,却如同凌厉尖锐的金属声,划破夜空,飘荡在寒风中,摇曳不定。“霍师兄,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与此同时,霍启胜明显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流,从上往下,生拉硬扯,想极力将他拽进棺材里面。尽管他不由自主地拼命极力抗拒,但是,徒劳而无功。

这些疑问在脑海里高速盘旋萦绕,越来越猛烈,越来越有力,如同狂风中的层层波涛,汹涌不停地凶狠冲撞着。可是,他却一时竟找不到确切的答案,只能任其在脑海里肆无忌惮地翻滚撞击,将脑袋撞得疼痛不已。

这时,棺材里又传出一声尖锐凄厉的哭喊,继而,又变成一阵哈哈的狂笑声,声声如锋利的尖刀,刀刀剜割着霍启胜的身体,而此时的他,尽管头脑异常清楚,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棺材里下坠而无能为力,不由得发出一声剧烈的恐怖惊叫。

霍启胜睁大眼睛,屏住呼吸,一眼不眨地紧盯着棺材,急促地思索着。难道大师兄钻进了这口黑棺材?抑或里面藏着另外一个人?莫非是大师兄有意引我来这里的?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别说救人了,自己的命也快保不住了。”看着黑洞洞的深不见底的棺材,一股强烈的失望情绪飞速地笼罩在霍启胜的心头。他暗自懊恼悔恨,都怪自己太大意了。

惨淡的月光下,那棵粗壮的胡杨树的树干上面,竟端端正正地停放这一口巨大的黑棺材,纹丝不动。再仔细一听,里面还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就在他感到绝望而落进棺材口的那一刻,耳边猛然听见一声响亮粗犷的暴喝:“起!”紧接着,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将下沉的躯体紧紧托住,极速地脱离了黑棺材,不一时,又将他轻轻地放在地面上。

借着昏暗的月光,霍启胜驻步仔细搜寻起来。当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棵横卧的胡杨树上时,禁不住大吃一惊。瞬即,心脏“蹦蹦蹦”地剧烈狂跳起来,一股血气不由自主地涌上头顶。

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霍启胜看见那道红光照亮了整个夜空,将深邃辽阔的夜空装扮得五彩缤纷绚烂多姿。随即,一道黑影从棺材里一跃而出,向胡杨林深处飞奔而去,瞬即就消失了。

蓦地,他看见一道黑影跃过高墙飞出徐府大院,不由得一怔,暗自叫了一声“是大师兄”,随即也紧跟而去。蹿房越脊,不长时间,就来到了城郊那片胡杨林附近。可是,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韩玉超却不见了踪影。

双脚踏在自己非常熟悉的坚实土地上,嗅见土地那如有若无的芬芳香气,霍启胜情不自禁地极其贪婪地深深呼吸了一口,从当初的慌乱恐惧中完全镇定了下来,继而,一抬头,见燕山老妖笑嘻嘻地站在面前。

霍启胜站在黑暗处,见此情景,心头情不自禁地泛起一股凉意,竟不由自主地暗自谈叹一口凉气,心想,昔日偌大繁华车水马龙的徐府,随着徐福荣的死亡,瞬间就变得冷冷清清惶惶凉凉了。

“霍娃娃,还记得太师叔不?”片刻间,燕山老妖大笑着问道,“我可一直惦记着你霍娃娃。这是我第二次救你娃娃的命了,不知道你该如何感谢太师叔?”

自徐福荣死后,徐府的大门一到天黑就紧紧上锁了。大门口高高悬挂的两个大灯笼,散发着惨白的灯光,随着呼啸的寒风,不时地前后摇摆左右晃动,呈现出一片冷落荒凉的景象。

闻听这句话,霍启胜心中顿时一阵轻松,不由自主地发出嘿嘿的笑声,故作不明白地问道:“太师叔,你说,你要我怎样感谢,我就怎样感谢。”继而,又不解地沉声问道:“太师叔,这棺材里是什么人,竟想要我的命?”

少许,他独自一人沿着大街小巷信步走动,不一时,就来到徐府门前。自从埋葬了徐福荣之后,徐统轩在征得顾盼文的同意后,一次性算清了所有的费用,解除了父亲和华武镖局签订的护院合同。

燕山老妖望着黑沉沉的胡杨林,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片刻,用讥讽的语气,冷声说:“霍娃娃,你好好想一想,你能杀人,别人就不能杀你?”

站在夜色中略一思索,霍启胜就吩咐孟小亮等人,即刻两人一组,分头行动。根据韩玉超的性格,他推测,这几天肯定会有动作的。因为大师兄是一个不甘于寂寞的人。

原来是付兆莉这只野母狼。她让韩玉超将我引诱到这里,而后,装神弄鬼,用这种极其恐怖的方式杀死我,不留下一丝暴露真相的痕迹,也不给华武镖局留下复仇的怨恨。日后,就是华武镖局要替我报仇,也只能找韩玉超了。

不一时,就来到那座位置极其偏僻的小院。可是,他们蜂拥进入后,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付兆莉早已离开多时了。“这只来自西伯利亚的野母狼,已经有准备了。”

想到这儿,霍启胜恍然大悟,不由得暗自感到一阵后怕。少许,摸了摸脑袋,也笑嘻嘻地说:“多亏太师叔来得及时,救了我一命。不然,就是被付兆莉拧下了脑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如今,大师兄已经在塞北江湖上臭名远扬,在哈达门没有立锥之地,他不想落井下石。毕竟,他们是同门师兄弟,一个锅里吃过饭,一个炕上睡过觉,没有深仇大恨,何必做那些雪上加霜伤口撒盐的事情呢?在他看来,那样做,是极不明智也是极不道德的。

继而,又显得非常真诚地说:“太师叔,我知道你最喜欢吃烤羊腿。走,跟我去哈达门,我请太师叔吃最香的烤羊腿。”

昨晚,夜幕刚刚降临,霍启胜就带着孟小亮等人,趁着夜色,脚步匆匆地直奔付兆莉藏身的小院。迄今为止,他还是将韩玉超和付兆莉之间的那点隐情,深深埋藏在心底,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半点风声。

“哈达门的烤羊腿有没有我孙女烤的好吃?”燕山老妖露出一副顽皮相,紧紧看着霍启胜,擦了一把流出来的口水,急声说,“我孙女阿茹娜烤的羊腿,可是天下第一。”

霍启胜默默地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这些日本浪人远去的背影,暗想,师傅顾廷栋活着的时候,再三严令所有镖师尽力不与黑龙会发生正面冲突,故而两家从表面上看,还算相安无事。

霍启胜刚要说话,却听见胡杨林深处突然响起了一股悠远的箫声,不禁一怔,而燕山老妖脸色陡然一变,说了一句“霍娃娃,以后再吃你的烤羊腿”,就飞身掠起,如同一只蒙古大草原上的金雕,向胡杨林深处飞去。

于是,中村太郎脸上即刻堆起一团非常友好的笑容,用很亲热的语气说:“原来是霍师弟,幸会幸会。”见霍启胜没有跟自己过不去的意思,又紧声说了一句“改日登门拜访”,继而,一招手,就领着手下急匆匆离去。

见状,霍启胜发出一阵不解的笑声。此刻,已经是午夜时分,一团阴云遮住了惨白的月亮,寒风更大更冷了,如同尖刀一般凌厉。他顿时感到一股疲倦袭上心头,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数日前,尽管在童跃华的铁拳雷霆打击下,黑龙会损失了不少人马,但在那些暗中为黑龙会提供情报的江湖人物的及时庇护下,只是损失了一些皮毛而未伤筋动骨,不像付兆莉潘佐耶夫那些愚蠢透顶的俄国老毛子,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经过这一番意想不到的剧烈折腾,又惊又吓的,确实有点累了。四下里寻找一番,见没有可以睡觉的合适地方,便一头钻进了那口黑棺材。不一时,就进入了沉沉梦乡中。

像这样的事情很多,比如及时得到了许多有关俄国老毛子的绝密消息。黑龙会能够在哈达门日益发展壮大,与韩玉超在关键时候的鼎力帮助密不可分。当然,这些情报,也让中村太郎付出了极高的金钱代价,不过,从长远来看,是非常划得来的。

一觉醒来,已是次日中午时分。清冷的阳光铺洒在山林里,显得非常寂静而略有荒凉。霍启胜舒展了一下懒腰,刚要准备返回镖局,却听见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其中,华武镖局大掌柜顾廷栋的妻子张文香,就是根据韩玉超提供的情报,及时派大搅把趁其大病未愈之际,将其杀死在胡杨林里,目的就是为韩玉超尽快掌控镖局而扫清障碍。

他侧耳仔细倾听片刻,暗想,莫非是镖局的孟小亮等人遇见了付兆莉,与其缠斗了起来?便拔腿急忙向那座无名小山跑去。不料,刚刚来到那片小树林,就遇见了以中村太郎为首的一伙黑龙会浪人。

此刻,见对方自报家门,是韩玉超的师弟霍启胜,中村太郎暗自一乐,心想,韩玉超已经投靠了黑龙会,为我提供了不少的情报,也引导不少的江湖人物暗中为黑龙会服务,这才让黑龙会能够在人生地不熟的哈达门这块码头上立定脚跟。

数日之前,为了营救被黑龙会绑架的大师兄韩玉超,他与中村太郎交过两次手,知道这家伙不禁武功高超,还精通日本忍术,又见他们人多势众,只能按照师傅顾廷栋生前制定的相处原则,大路朝天,各自一边。

看着霍启胜刚毅的脸色,顾盼文心头蓦然一动。最近一段时间,她发现以前那个傻不兮兮的师弟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了,完全显示出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和魄力,而自己也越来越喜欢他了。

但是,见他们急急离去的慌乱情状,心中不禁蓦地一动。中村太郎亲自带人来这里,莫非有重要的事情?当即决定先不回镖局,而是亲自去无名小山看个究竟。他知道,这些东洋小鬼子,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跑来这荒郊野外。

自干脆利索地答应了吴海涛的请求后,顾盼文和霍启胜又商议了半天,最终决定当夜即刻行动。由霍启胜带人抓捕付兆莉,而顾盼文则留在镖局接应,时刻保持紧密联系。

迎着不大但很硬朗的山风,沿着中村太郎一伙人在厚厚的雪地上踏出的泥泞小路,霍启胜谨慎而又警惕地向山顶走去。不久,就看见了死在一棵胡杨树下的徐家二少爷徐统轩。

映着清冷的阳光,汉子一直面带微笑,冷冷地注视着对方。片刻,冷声说:“华武镖局有个叫韩玉超的大师兄,你肯定认识。”见对方露出一丝惊慌,又说:“我是韩玉超的师弟,叫霍启胜。”

清冷的阳光下,徐统轩浑身布满了凝结成团的暗紫色血块,仰面朝天地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大睁着双眼,紧紧盯着深邃辽远的苍天,显出一幅宁死不屈死不瞑目的刚毅神态。

“你是什么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中村太郎站定身形,很镇定从容地问道。从汉子满脸的风尘和强壮的身材以及炯炯有神的眼睛上,他已经得出了一个很准确的判断,这是一个武功很高的江湖人物。与此同时,不由得提高了戒备心理。

霍启胜站在其身边,任凭寒风刺面,神色肃穆冷峻,默默地注视着这位名震塞北的徐府二少爷,心潮起伏,感慨万千。他死了,死在了日本人的毒手下,死在了这片养育他的土地上。

这时,从一棵粗壮的胡杨树后面,蓦然闪出一个魁梧的汉子,紧紧拦住其去路。少许,汉子凝视着为首的中村太郎,微微冷笑数声,沉声说:“中村,我们又见面了。”

许久,在那棵胡杨树下,霍启胜用双手刨了一个不大的土坑,刚好能够装下徐统轩的尸体。他将徐统轩轻轻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土坑里,又默默地看了最后一眼,而后,才用双手将土坑填满,又垒成一个坟头。

可是,稍后,中村太郎亲手搜完了徐统轩的身体,也没有找到另外半张藏宝图,不禁深感失望。迎着越来越凛冽的寒风,他暗自长叹一口气,而后,拿着从渡边云子身上得到的那半张藏宝图,怀着满腹的遗憾和失落,带人向山下走去。

“安息吧,二少爷。”迎着寒风,肃立在坟前,心中默默地安慰道,“日本人的这笔血债,我会让他们用血来偿还的。有那么一天,我会提着中村太郎的脑袋,来这里祭奠你。”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长气。

而后,脸上浮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冷笑,用得意而鄙夷的目光,一眼不眨地看着徐统轩慢慢死去。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大滩,染红了厚厚的雪地,在寒风中又与积雪慢慢凝结成一块,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暗红色,非常醒目。

许久,当霍启胜转身刚要离去的时候,却看见两个人影从树林里闪了出来。燕山老妖手里提着一个包裹,大踏步地走在前面,而阿茹娜闪动着漂亮的大眼睛,怀里抱着那只名为“白雪公主”的小狐狸,紧紧跟随在其后面。

片刻,咬紧牙关,暴喝一声,举枪对准还在大笑不止的徐统轩,厉声喊道:“徐少爷,我送你上西天。”而后,扣动扳机,连开数枪,将一串仇恨的子弹瞬间全部射进了徐统轩的胸部。

来到徐统轩的坟前,燕山老妖神色凝重地注视了一会儿,朗声说:“徐兄弟,我没有见过你的,但是,你不怕死,能够血斗日本人,在我心中,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我佩服你。”说完,深深鞠了三躬。

作为黑龙会的一员,他有义务有责任维护组织的尊严和荣光,绝不容许任何人羞辱践踏。这是加入黑龙会的第一天,当着师傅坂西利八郎和众多兄弟的面,立下的重重誓言,终生绝不能背叛。

紧接着,将手里血染的包裹仍在地上,厉声说:“霍娃娃,你不是想杀那个俄国野母狼付兆莉嘛,爷爷我替你杀了。”说着话,踢了一脚包裹,露出付兆莉血肉模糊的脑袋,“你看看,是不是真的,别再上当了。”

中村太郎被这股阳刚豪爽惊天动地的大笑声惊醒了,双眼射出阴冷的寒光,死死紧盯着对方。重伤的徐统轩一脚踢死了一个手下,作为其首领,他顿时感到一股屈辱涌上心头。

继而,又仰天长叹一声,用自豪的语气,朗声说:“年轻的时候,我打日本人,如今老了,又杀俄国人。我这一辈子,专门跟这些欺负中国人的外国杂种斗,也不枉当了一回中国人。”

“哈哈哈。”见状,徐统轩强忍着越来越锥心的疼痛,朗声说,“小鬼子,老子踢死一个够本,踢死两个赚一个。”说完,又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一股视死如归的霸气和慷慨,久久回旋在天地间。

在霍启胜惊异得不知所措的时候,阿茹娜微微一笑,说:“昨天晚上,我在胡杨林深处碰见了这个自称付兆莉的俄国女人,就吹箫叫来了爷爷,让爷爷杀了她,割下她的脑袋送给你。”

那浪人惨叫一声,双手紧紧捂住裆部,疼得倒在地上连连翻滚,不一时,竟断气了。这眨眼之间发生得一幕,顿时惊呆了所有得人,特别是中村太郎,惊得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死去的手下,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霍启胜这才恍然大悟,用不胜感激的语气,紧声说:“谢谢太师叔,谢谢阿茹娜妹妹。”俯身从头发上提起付兆莉的脑袋,放在徐统轩的坟前,朗声说:“二少爷,我先用俄国人的脑袋祭奠你,等有朝一日,再用日本人的人头祭奠你。”

见其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中村太郎冷笑一声,用眼光示意一个浪人上前搜身。等那个不知深浅的浪人俯身将手塞进自己怀抱的一刹那,徐统轩凝聚全身的力量,突地飞起右脚,出其不意地重重地踢在其裆部。

“好小子,有种。”燕山老妖冲霍启胜竖起了右手大拇指,露出顽皮的微笑,不无赞许地说。“还是我师兄燕山老祖有眼力,收了这么好的一个徒孙。”接着,又冲阿茹娜说:“好孙女,爷爷我要把你嫁给霍娃娃,好不好?”

从看见日本浪人的第一眼起,他就清楚了这伙人隐藏在这座小山的目的。父亲徐福荣拼尽一生心血,千辛万苦积累的巨额财宝,岂能让这伙东洋小鬼子轻而易举地得到手?

“坏爷爷臭爷爷,你再胡说,我就不给你烤羊腿吃了。”阿茹娜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羞涩地轻轻一笑,冲燕山老妖嗔怪道,“我还要割了你的长舌头,喂我的白雪公主。”说完,竟偷偷地飞快地瞥了一眼霍启胜,脸色更红了。

尽管倒在雪地里,但徐统轩依旧圆睁两眼,恶狠狠地紧盯在对方那张丑陋的笑脸,片刻,厉声回骂道:“中村老鬼子,老子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的阴谋诡计得逞。”

霍启胜也略微尴尬地一笑,担心燕山老妖再说出更加难堪的话,急忙转变话题,满脸真诚地说:“太师叔和阿茹娜妹妹帮我杀了付兆莉,省了我多少精力。今天晚上,我用烤羊腿来招待你们。”

见一枪撂倒了对方,中村太郎狞笑一声,提着短枪,带领众人疾步赶来,将徐统轩紧紧围住,而后,恨恨地踢了其一脚,高声骂道:“徐少爷,看你还跑不跑?”

见阿茹娜脸上的红晕久久不散,燕山老妖心中不由得偷偷一乐,也赶紧顺着霍启胜的话题说:“霍娃娃,这深山老林的,你从哪里弄羊腿?还不是想着法子哄你太师叔白高兴一场。”

可是,跑出不远,感觉到后背突然一股灼热,仿佛捅进了一根烧红的铁棍,随即,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心头不由得一颤,“中弹了”,继而,又努力挣扎着向前跑了几步,就身不由己地扑倒在雪地里。

霍启胜脸色一红,急忙分辩道:“我们去哈达门夜市,那里有许多蒙古人开的饭馆,都卖烤羊腿,确实挺好吃的。先前,我还请师傅月镜道长吃过,他说味道挺不错的。”

于是,血战不久,在重拳狠狠打翻一个敌手后,瞅准机会,纵身跃出包围圈,迎着刺面的寒风,不顾一切地向山下疾疾冲去。只要冲下山,就进入了绝对安全地带。

“哈哈哈。”见霍启胜急得满脸通红,燕山老妖情不自禁地仰天得意地大笑起来,暗想,这霍娃娃还挺实在的,我和他随便开了一个玩笑,居然当真了,看把他急的。

这场搏杀来得快,结束的更快。因为徐统轩根本不想与这伙突然出现的日本人争个一时的高低输赢,只想赶快逃命。他知道,时间一长,吃亏的终究是自己。

笑完,又冲阿茹娜说:“好孙女,你还不赶快把那些羊腿拿出来,看把你霍哥哥急得脸都红了。他和我一样,都爱吃你烤的羊腿。”说完,又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一时间,在清冷的阳光下,映着凛冽的寒风和飞扬的积雪,这座哈达门城郊的无名小山顶上,杀声四起,人影憧憧,拳来脚往,展开了一场生死攸关的大搏杀。

于是,映着寒冷的夕阳,在呼啸的寒风中,三个人围坐在无名小山的山顶,燃起半干不湿的柴火,吃起了烤羊腿。尽管没有什么佐料,但三人吃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见此情景,徐统轩心中明白,如果不使出毒招,今天就有可能命丧这座无名小山顶。于是,一横心一咬牙,旋动身形,犹如蛟龙凌空飞天,与这伙日本浪人紧紧大战在一起。

直到太阳落山,才在其阴冷的余晖里结束了这场别有风味的野餐。告别燕山老妖和阿茹娜,霍启胜提着付兆莉的脑袋,急急忙忙赶回华武镖局,想给顾盼文一个惊喜,不料,却见到了令他震骇不已的一幕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