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啦，我得罪谁都不会得罪皇后娘娘的！”这可是我未来老板，金大腿，是我活下去的依靠，哪里能得罪！
“这样啊，还以为妹妹得罪了皇后被刁难了，没有就好。”
两人正聊着，屋外有人来了。
干啥啥不行的小废物是她没错了！
苏窈转头一看，笑了起来：“望山呀，你回来啦~”
“没有没有，也不算刁难我，其实就是我自己自找的。”苏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在昭纯宫，若非有皇后娘娘，只怕我就被扣上害死珍妃的帽子了，还好皇后娘娘大公无私，不听信那个孙嬷嬷一面之词，又恰好太医来了，检查以后发现是中了毒浮子的毒，才还我清白。后面，我也是想感谢皇后娘娘，就说了许多趣事逗她开心，没想到娘娘对着泡泡感兴趣了，我一时脑热，就拍胸口应了下来，然后就这样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望山’，不过是晏危版望山。
苏窈刚才并没有提自己抱大腿的动机，所以张姝以为她是因为珍妃之死被皇后刁难了。
他凝视着屋内的人，低下头行礼：“拜见张采女。”
“皇后娘娘怎么会刁难妹妹呀，可是因为今天珍妃的事情？”
“起来吧。”
张姝淡然地解释，见苏窈一知半解的样子，眸色一转，问：
身材高大的內侍，立在门口处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一些材料，都是我往日制香用的，想试试把那些加到这水里能不能做出你想要的效果。”
面容还是自己为见过的，显然这是内府新拨给苏窈的管事太监。
苏窈看着彩星离开，有些云里雾里，“姐姐让彩星去拿什么啊？”
张姝见苏窈蹦跳着走过去，姿态很是亲昵的从他手里接过一样东西后，又跟他说着什么，喉间微痒，她轻咳起来。
“是。”
“望山呀，谢谢你，你这速度太快了！”
“彩星，你回去帮我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方才一回来，她就拜托望山帮她制作吹泡泡的那个‘8’字型工具，这才多久，就给她做出来了！
她又仔细想了下，便对彩星说道：
“采女客气了，你看看这东西做得可对？”
喜欢看她笑，笑起来的样子真美，像是世间从未有什么污垢的纯洁无瑕。
晏危低眉顺眼立着，自认完美的演绎着‘望山’这个角色。
张姝笑道：“只是有些想法，试试看。”
苏窈拿着那竹制的泡泡棍，来回检查看着，满意的不行：“做的真好，跟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姐姐有办法？”苏窈惊喜地望着她。
她只是大概画了个图，没想到望山的动手能力这般强，连内里的小牙齿都给她完美复刻出来。
张姝低眸凝视着指腹，忽而展颜一笑：“妹妹若是信我，不妨交给我，让我试试。”
“不愧是皇后宫里的，太厉害了！”
苏窈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脸颊，随后又赶紧说道：“我想要的就是那种大大的，大概有鸡蛋大小的泡泡，要飞起来很晶莹剔透！”
晏危谦虚：“只是微末手艺。”
“啊，谢谢姐姐~”
苏窈还要再夸，就听到咳嗽声，转头一看是张姝，正用帕子捂着唇，脸色都白了几分，她连忙到了一杯茶递过去：“姐姐快喝点水，怎么咳起来了，身体不舒服了吗？”
“你脸上粘了点泡沫。”
张姝身体弱，她是知道的。
苏窈疑惑地停下来，“姐姐怎么了？”
苏窈的担忧让张姝弯了弯眼睛：“没事，老毛病了，不碍事，倒是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好别致。”
“哎？”
“这个啊，是用来吹泡泡的，原本我还以为这东西做起来要麻烦点，没想到现在成了那胰子水是难题了。”
蜷缩的手指伸展开，慢慢靠近懵懂的白兔。
她说完，有些不死心，拿起那个竹棍沾了些胰子水，撅起嘴去吹，“呼呼”一口长气，水滴乱飞。
而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的白兔。
沮丧的少女跟耷拉下耳朵的小兔子一样，非常容易勾起旁人的怜惜之心。
这让张姝想起了幼时的那只白兔，小小的白白的，团起来只有巴掌大，她喜欢也不喜欢，因为那是妹妹的。
晏危想开口又忍下，他现在身份不对，正烦躁时，听到张姝开口。
张姝看着她直起了身子，说话的样子闪闪发光，那琉璃一般的眼睛，如同被清泉洗涤过，不含任何世俗的尘埃。说到兴起，长长的睫毛快速上下扇动，落下的阴影如同蝶翼，轻轻一握便会破碎一般，少女的美好格外夺目，都说人是女娲用土捏成的，可是她却像是白瓷，每一寸都是无瑕的白。
“妹妹别急，一切有我，等会彩星来了，我试试配制一下，定不会让妹妹明日失信于皇后。”
她描绘着儿时的快乐时光，那些五彩缤纷又晶莹剔透的泡泡承载了她的回忆和思乡。
她温柔的安抚，让苏窈沮丧的情绪消散了一些。
苏窈正发愁呢，听到了张姝温柔的询问，歪了歪头，尽可能清晰的描绘出自己需要的。
晏危看着，莫名有些不爽。
“可以再给我描述一下，你想要的那种泡泡吗？”
彩星的动作很快，再加上两人住的不算远，不一会儿就捧着一个红色盒子回来了。
张姝沉思了下，伸手掬起一捧水，指腹揉搓了下，湿滑的白色浮沫在指尖再次碾碎，细小的泡泡覆盖指腹，然而这么小的泡泡达不到苏窈想要的效果。
盒子里面用木板分隔成数个独立的空间，共有两层，每一个里面都放着瓷瓶或者瓷盒
她又剪碎了一些胰子，细碎的胰子落在铜盆内，迅速沉入水底，在蛮力搅动下，融化在水中。
苏窈好奇地探头看了看：“姐姐这些制作香料的？”
苏窈拿起小木棍使劲搅拌，水面出现了旋涡，等到平静时，贴近盆壁的地方出现一层白沫。
张姝：“嗯，进京的路上跟同行人学了些皮毛，打发时间蛮不错的。”
“嗯，按理说胰子水是可以做出来的，小时候的就是用胰子做的，但是现在这个达不到那种效果。你看这些水，无论怎么搅拌，出来的只是一层白色浮沫，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闺秀研制香料香膏用来消磨时光是常有的事情，只不过近些年大雁民风开放，女子不用时常拘在闺阁，娱乐活动多了起来，许多千金便不再去亲自动手研制香料了，更多的是选择学习琴棋书画为自己加点‘才气’。
“所以，你现在是在做那种可以弄出泡泡的水？只放了胰子？”
“姐姐可太厉害了。”
苏窈想了下，老实的说了。
苏窈完全一副【膜拜】的表情，在她看来，这制香其实跟做化学实验差不了多少了，而看着盒子里的东西，种类不下五十种，可见她这不仅仅是皮毛了。
张姝看着沮丧的少女，眸色转了下，笑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妹妹不妨说出来，我也好帮你分忧。”
所以这就是古代小姐姐吗，技能点好强啊！
本来想着做不成泡泡枪，但是做点简易的泡泡机还是可以的，然而出师未捷，现在肥皂水都做不出来！
她的表情逗笑了张姝，“妹妹等我一会，我先试试能不能成。”
要不是她顾前不顾后，也不会现在陷入困局。
张姝说完便从那盒子里取出一个瓷白色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些略粘稠的液体加入水中，又倒了些白色粉末。
“唔。”苏窈嘟起唇，拉着她坐下后，双手托腮叹了一口气，水灵灵的眸子眨巴起来，像是被毛球缠绕的猫咪，抓狂得挠着爪子：“说来说去，是我自找苦吃，没事找事。”
苏窈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啊？”
“妹妹为何要做出泡泡？可有什么缘故？”
“这个是皂荚汁液，作用跟胰子很像，都可以清洁脏物，而且揉搓起来会出泡泡，这个是玉石灰，也有清洁的作用。”
张姝见她拿着胰子犹豫不决的样子，疑惑不已：
张姝温柔的解释着，手中的动作有条不紊，依次导入了多次皂荚汁液和玉石灰后，她拿起那根竹制的棍子，沾了些液体后，递给苏窈。
只是，到底哪里不对呢，都是肥皂水，怎么这个不行呢？
“你试试。”
“辛苦秀秀了，啵啵~”苏窈嘟起嘴冲她撒娇，虽然现在知道放再多胰子下去都没用，但是她不想辜负秀禾的好意。
苏窈接过来，对着用力一吹，一串泡泡飞到空中。
秀禾拿了六块胰子，颜色深浅不一，看得出是找好几个人借的。
晶莹剔透的气泡梦幻的好似不属于这个世间的东西，在秀竹秀禾的惊呼声里，飞上飞下。
“嗯，主子的桂花胰子全部在这了，奴婢找人借了点宫女用的，可能不太好，主子你看看可不可以。”
秀竹忍不住伸出手，触碰了下飞到面前的泡泡。
张姝和善的笑着，好奇她手中的胰子，“这似乎不是桂花胰子？”
“噗”
“起来吧。”
气泡碎了。
“张采女安。”
秀竹脸白了，立马跪了下来：“对不起，奴婢罪该万死！”
她看到了张姝，立马恭敬的行礼。
她只是没忍住，这么好看的东西，梦里都不曾出现过。
“主子，奴婢又找了好多胰子，您看看够不够？”
可是，为什么忍不住呢，这可是主子们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她怎么就弄坏了！
这时秀禾从门外走进来：
“傻瓜，快起来~”
她只知道这个时代有肥皂，想着肥皂水也能吹出泡泡，回来后便兴致勃勃地开始制作肥皂水，但是现实给她两拳，这儿的肥皂根本打不出那种大大的气泡，最多是像珍珠米大小的泡沫，这种根本出不了大的泡泡。
苏窈把她拽起来，“你吹一口试试。”
“若是用来洗手我也不会这么烦了。”苏窈嘟起嘴，走到那铜盆前，用手撩起一些水，丧气道：“我是想用胰子水做出泡泡，可是用了好几块胰子了，泡泡倒是有，但是都是些细细小小的浮沫。”
秀竹看着面前的那个奇特竹棍，有些愣怔。
胰子在这个时代也是清洁用的，普通人家用普通的猪胰子，而宫里面的胰子大多是掺杂了各式各样的护肤材料，像苏窈宫里分到的便是比猪胰子更好的桂花胰子，所以那一盆水满满的桂花香。
苏窈又鼓励了她一下，“没事的，吹吹看嘛，别怕！”
“你弄这一盆胰子水做什么？洗手吗？”
她的笑好看更能感染人，秀竹下意识的对着竹棍吹了一口气，一连串的泡泡飞出，气泡在穿过有阳光的地方时，被渲染成了五颜六色。
“这是胰子水。”
“好好看啊！”
苏窈还没细闻那股子甜香，见她在看铜盆里的东西，便叹了口气，哀哀道：
不知是谁在惊叹着。
“促狭鬼！”张姝红着脸伸手，点在苏窈额头上把她推开：“可不许闹我，快说说你在烦忧什么？这一盆是什么？”
苏窈哈哈笑起来，她拉着众人跑到院子里，疯狂的制造泡泡。
“打扮这么好看，身上又这般香，小娘子可是要与我风花雪月呀？”
漫天的泡泡飞舞着，将这个春日装点出了别样的梦幻。
苏窈仔仔细细看着，眼里都是她，赞美之余还把脸凑过去，学那登徒子的模样，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
少女笑着欢呼，使坏得伸手去戳破一个个泡泡，又赶紧呼啦啦吹出更多的补上。
“这个口脂色真好看，衬得姐姐气色格外好！”
众人被她感染，加入这场别样的欢闹中去，她像是撒欢儿一样，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但是今日的她格外地不一样，乌黑的秀发挽起倾斜置于头侧，簪了一朵淡绿色的芍药，配上身上那烟青色绣云纹的罗衫，聘婷袅袅之中又温柔动人，就连那唇上的口脂都红艳一些。
苏窈大声笑肆意闹，眼眶的炽热让她仰起头，透过那晶莹的气泡望着天空。
往日见到的张姝打扮素雅，清秀有余并不出众。
她好想家呀。
苏窈爬起来，蹦跶到张姝面前，满眼的惊艳。
可是，她回不去了。
“姐姐今天真好看呀！”
晏危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她，心中被针扎一般，疼的厉害。
“姐姐~”
他捂住胸口，有些不解。
苏窈猛地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姝，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最近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