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愣了许久,我才明白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来,他是认真的。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真的想让我给他生孩子。
他紧抿着嘴:“朕不会重蹈覆辙,你若是有孕,朕自有法子把皇后的位子给你。”
可我不想啊!
“有什么区别?”我道:“难道你想让我像你母亲一样,生个没名没分的孩子出来吗?”
这怎么可以呢?
他面色越发阴沉难看,直直地盯着我问道:“是不想有孕,还是不想生下朕的孩子?”
如果我有了孩子,他的父亲就是杀害他亲外祖父与舅舅的的凶手,我该怎么向他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况且他生长在这样畸形而冷漠的帝王之家,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李斯焱,又或是第二个被弟弟杀死的先太子?
我见他神色阴鸷,心里生出不详的预感,抓着他的手发急道:“李斯焱,你可不能管杀不管埋啊,我不想怀孕!”
思及此处,我如坠冰窟,平生演技从没有这样好过,眨了眨眼,两行泪水潸然而下。
他的眼神几乎顷刻间冷了下来。
“生孩子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李斯焱不懂鱼鳔为何物,但是避子汤派什么用场,还是明白的。
“我如今身子骨那么弱,每日两碗汤药灌下去,即使有孕了,也生不出健康的孩子,你是皇家人,你知道一个宠妃诞下的身子不好的孩子在天家有多举步维艰,你舍得让我遭这份罪吗?”
我一看便知他毫无经验,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既然已经做了,那你去帮我叫碗避子汤吧。”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我自己擦掉了眼泪,拉开门对惠月道:“你给我熬一碗避子汤来。”
那日我抹好了药膏,突然想起了李斯焱前夜好像并未使用鱼鳔,我立刻抓来他问了一回,李斯焱狐疑地反问道:“鱼鳔?”
惠月眼皮猛地一跳,越过我肩头,看向李斯焱。
非要说有什么令他不痛快,要数我问他要避子汤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没有汤药的话,你去给我弄个麝香的香囊……”
期间发生了种种难以言表之事,我不能详说,只能感叹一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好几个月的不懈挖墙脚,我终于把李斯焱的防备心给抠出了一个小洞。
“不必了。”
我已经不想数究竟有多少次了,总之就是不知节制,乱来,还荒唐,如果我还是一个正义的史官,我一定会在史书上狠狠记一笔,让他遗臭万年!
李斯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惠月,给她端碗避子汤来,用最温和的药材。”
在芙蓉苑胡天胡地了小半个月,启程去泰山之日渐近。
惠月顿了顿,默默点头离开。
*
他把玩着一只杯子,神色晦暗。
有时候真觉得不走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被吸干。
他淡淡道:“你眼下不想生,那就算了,等我们从泰山回来,让范太医先将你的身子调理好了再说。”
我也努力配合他的表演,痛快是真的,腰痛也是真的。
“好。”我低声答道:“来日方长。”
在这事上也是如此,之前口口声声放着狠话让我伺候他,然而真正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丫反而怂了,生怕我对他的表现不满意,所以每次都卖力取悦,业务花样多到专业的面首都自愧不如,恨不得让我沉溺于这可怕的快乐,从今以后离不开他才好。
他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声音温柔了许多:“朕可以等。”
我时常觉得李斯焱虽然看起来强横,实则灵魂里十分卑微,且具备一定受虐倾向,得不到的时候使尽手段强迫,得到了之后受宠若惊,他无法确认我的心意,只得竭尽所能纵容讨好,同时确保我时刻归他所有。
他确实是在迁就我,可这点迁就在他恶劣的性格底色前不值一提。
就让他以为我是一时鬼迷心窍吧。
*
以往我对李斯焱主动献媚,往往转眼就要提出点小要求,可这次我没动这个心思,一来李斯焱不太可能再给我更多的自由了,二来我也不希望他觉得我的主动接近有所企图。
我们在这座皇家别苑中过了十天无所事事的日子。
羡慕吗,我心道,都是用我阵亡的老腰换来的。
白天打猎游玩,晚上泡温泉,腐败奢靡。
不愧是在掖庭里熬过十年的人,餐食手艺好,服务水准也不赖,我慢慢吃着软软的蒸饼,一旁的宫人羡慕地瞧着我——让皇帝洗手作羹汤还亲自送上榻来,怎么看都是天下独一份的待遇了。
在此期间我本着大无畏的游客精神,硬是拖着夜晚使用过度的双腿,把芙蓉苑周边景点统统逛了一遍,并给每一道景点赋诗一首。
他哈哈大笑,起身转去膳房,给我做了几个小菜。
离开这儿的前一天,李斯焱问我还有没有没到此一游过的地方,我仔细想了想,答曰无,都去过了。
“不说浑话会要你命吗,”我拍掉他的咸猪手:“不许乱摸!”
李斯焱道:“那你明日要不要来随朕一同打猎?”
“好,”他捏捏我肚子上的肉:“消耗太大,是该补补。”
“打猎?”
“我饿了。”我道。
我摇了摇头:“你忘了吗,我肩膀有旧伤,再也拉不开弓了。”
在这温情的一刻,我的肚子发出一声高亢绵长的鸣叫。
“难得来一趟芙蓉苑,不纵马一番未免可惜。”
他今日脾气好得惊人,擦完了膏药后从背部环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头,亲昵地蹭我的头发,像是条大型猫科动物。
“不可惜,我本来也不喜欢骑马。”我并没有多大兴致。
打发了惠月,他又黏黏糊糊地靠了过来,接过了惠月的药膏,亲自为我擦拭。
有一搭没一搭又商量了几句,李斯焱打算折个衷,由他带我共骑,循着某条小路去山上观景,据他说,太宗朝曾在那儿修过一个亭子,许久未用,荒废了。
“好吧。”他笑吟吟地随口答应,对惠月道:“你下去。”
我翻来覆去看着舆图:“你说的这亭子在哪儿?”
我板起脸,恶狠狠道:“就是字面的意思,我说停下那就是停下,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停下!”
李斯焱点了点一片茂密的山林:“就是这儿,以前朕随先帝来围猎时无意跑来过这个地方,景致颇佳。”
李斯焱道:“朕怎么知道你是真的不要,还是就撒个娇?”
我哦了一声:“你也会赏景吗?我还以为你不屑这种雅事。”
“可我那时候都喊过停了,你也没听,还是……”我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他道:“只是偶尔而已,那次太子办砸了差事,被先帝狠狠责罚了一回,老二以为是朕从中作梗,便伙同马夫在鞍底动了手脚,马受了惊,一路奔到了此地,朕及时跳了马,爬到这亭子顶上,才能确定了方位,慢慢地走了回去。”
苍天啊,怎么会有人把虎狼之词说得如此丝滑流畅!
“山林夜晚处处是猛兽,你何不直接在亭子那里等等,自有人来寻你的呀。”我道。
我大受震撼,老脸爆红。
“没人会来,”李斯焱道:“老二巴不得朕死了,对旁人谎称朕出去游览,没人知道朕究竟如何。”
李斯焱沉吟道:“……你不舒服吗?可朕瞧你昨日那模样,分明是得了趣儿的。”
他口中的老二就是二皇子,太子的嫡亲弟弟,平日性情鲁莽傲慢,没事就喜欢折腾旁人,我时常觉得最后李斯焱对兄姐的手段如此狠毒,一大半都要拜这位二皇子所赐。
惠月的嘴角又开始抽搐了,全凭职业素养支撑不笑场。
“先太子是个好人,”我叹了口气:“但二皇子却烂泥扶不上墙,不单头脑全无,为人也十分不堪。”
“你明知道我长期伏案写作,腰不好,还是这样乱来,一点儿都不体恤我,还说要亲自伺候我,谁家下人这样伺候主子的!”我发出不满的叫声。
李斯焱道:“人是烂人,但拜他所赐,朕看到的景致却不错,朕明日也带你去瞧瞧。”
混蛋,我恨恨地心想,我疼不疼你心里没数吗?换你你试试看啊!
“好,去瞧瞧。”我往舆图上插了一支小签子。
他一手接住了,满脸挂着笑,坐到了我身边来,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落在我腰上,问:“疼吗?”
*
一边朝他扔了只杯子。
第二日,李斯焱牵来了他那匹漂亮的乌孙马,将我抱了上去。
“都怪你,眼下整个芙蓉苑都知道我不中用了,你赔我一世英名!”
大马不太乐意别人骑它,不满地打了个响鼻,被李斯焱狠狠训斥了一番。
我已恢复了行走能力,正坐着让惠月给我的老腰敷膏药,一见李斯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自然没什么好气儿。
天清日朗,惠风和畅,乌孙马驮着我们两人,慢悠悠地经过水草丰美的原野,沿着一条小道上了山。
晌午过后,李斯焱散会回苑,挨了我劈头盖脸的一通责备。
没一会儿就寻见了李斯焱说过的那个废弃的亭子,亭子位于半山,四周生着茂密的树林,零星的野花散落在古道边,我问李斯焱这是什么花,他看都没看便回答:“芜菁,又叫诸葛菜。”
*
我伸长脖子去观察这些小兰花,啧啧称奇:“原来这就是诸葛菜啊,我记得武侯出征时曾命人种它来当军粮的。”
我眼前一黑,差点被气背过去,挣扎着把袖子捋下来遮住乌青块,恼羞成怒对小金莲道:“你可闭嘴吧!”
李斯焱道:“这东西叶子能果腹,但味道不好,你要是想尝尝的话,朕让人给你摘一点。”
连惠月都别过了脸,嘴边的肌肉不停地抽搐。
我兴奋道:“好啊!让我也体会一番武侯遗风。”
这些宫人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场,除非遇上特殊情况。
李斯焱对武侯遗风没兴趣,但他对哄我开心很有兴趣,众所周知,我开心了他才有肉吃,我不开心他就只能睡书房。
几乎是立刻,从我看不到的角落里冒出了若干宫人,七手八脚把我架回了榻上,小金莲在人群中捂住了嘴,带着哭腔道:“娘娘怎么摔得那样严重!腿和腕子全都青了!”
我们在亭子里架了个原生态的锅,底下垫着侍卫们捡来的好柴,李斯焱一伸手,侍卫头子吴队正立刻呈上一支火折子,姿态毕恭毕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进献什么重宝。
小女孩儿声音尖利,穿透力极强,响彻芙蓉苑。
我心想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就一碗野菜汤而已……
更不幸的是偏偏被小金莲给看到了,小丫头吓得把茶盏一放,高声叫道:“啊!惠月姐姐快来!娘娘腿脚无力跌倒了!”
他把择菜时剩下的一朵小蓝花插到我鬓边,赞道:“你作如此村姑打扮,倒是很适合。”
迈入大人世界先从起床开始,我深吸一口气,翻身下床——然后不慎因脚软而栽倒在地。
我翻了个白眼:“那你何不让我做村姑去。”
瞪眼怀疑人生了半晌,我惆怅地接受了这一事实,并决定拥抱不完整的自己。
李斯焱笑眯眯给我添汤:“等朕皇帝做烦了,就把皇位禅了,和你一同来这芙蓉苑做太上皇。”
亏,亏大了,没想到我沈缨也有色令智昏的时候。
我没吭声,明白自己早晚要跑,什么禅位,什么太上皇,左右与我没什么关系,那就由他去做梦吧。
直至此刻,我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就这样莫名其妙被狗皇帝给……了是吗?……好不值啊,我怎么没借此机会向他提点大胆的条件呢?
反正我是不奉陪的,我只想在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自由又安定地度过余生。
看了糟心,我又把腿塞回了被子里。
他这日回去后,又抱着我去温泉池子里解乏,虽说打着解乏的名号,但他泡着泡着,突然就来了我这一边,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亲吻已经细细密密地洒在了颈间。
我嗓眼冒烟,浑身像是被大咪踩了一晚上那么酸痛,动了动腿,腿倒还是全乎的——但大腿处某人的指印非常明显,谁看了不骂一句妈的禽兽。
我的脑子约莫是被温水给蒸糊涂了,连象征性的推拒都忘了,莫名其妙地又受用了他的一回服务。
大睡六个时辰,我从黑甜的酣睡中醒来,睁眼就见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天顶,往边上一摸,没人,李斯焱办公去了。
元气释放后短暂的放空时间中,我躺在岸边,气恼地薅下他好几根头发,李斯焱擦着嘴角可疑的液体,申辩道:“你刚刚没有说停,况且朕也带了鱼鳔。”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我懊恼不已,忽地一个鲤鱼打挺,把李斯焱抓来一通检查,确保了——他确实用了鱼鳔。
*
这可真是令人诧异极了。
还没想清,我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一夜之间惨遭烙饼两次,天知道我有多他妈累。
我一阵愕然:“你……你是皇帝啊,皇帝也愿意用这东西?”
等意识回笼后,我想的第一件事是,李斯焱最近是不是每天都在练用舌头给樱桃梗打结?是的吧,一定是的吧,要不然他怎么会如此熟练??
这道理就如同赏花一样,隔着一层障碍雾里看花,总归没有肉眼观赏那么畅快,鲜少有贵族子弟愿意牺牲自己的体验,更别提皇帝了。
不知道李斯焱从哪儿学来的这些磨人功夫,生生折腾得我叫哑了嗓子,又一时辰后,我仰面朝天躺在榻上大口大口喘气,脑中一片空白。
李斯焱却看起来理所当然:“朕问过范太医,他说你身子骨虚弱,确实难以承受怀孕的损耗,最好养个一两年再议子嗣,需注意期间不能用避子汤这等寒凉之物,以免又伤了根基,你又不能受孕,又不能喝避子汤,那朕只能用这个小东西了。”
我本来不想叫的,但真的忍不住。
才正经了两句,他又开始满口胡言:“缨缨要是心疼朕,不如亲自帮朕将这东西摘下来……”
这次不同上次,他全然没顾及自己痛快,只一心伺候我,所以上一次只是疼而已,这次才是真的入骨的酥麻。
“去你大爷的!”我怒斥他:“别一副为我好的样子,老娘身子垮成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我很快就骂不动了。
“都是朕的错。”他老实认错,然后又来了句让我大惊失色的话:“既然不摘,那不如再用一回……”
李斯焱原本在老实挨训,一听这话,立刻又把我摁去了榻边,非要给我展示一下他伺候人的花样。
这次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你休想!”
身子废了,不影响嘴的发挥,上岸后我把李斯焱从头到脚骂了一遍,期间不慎说漏了嘴,说他没轻没重,技术太烂。
“好吧,”他有点惋惜,不太情愿地收拾了自己。
“滚!”如他所愿。
我连忙转开目光,可终究不够及时。
他露出无比享受的神情:“再骂几句,朕爱听。”
“怎么样?”李斯焱来做满意度回访,争取下次改进服务。
身体一僵,我怒吼道:“流氓,禽兽,登徒子!你手往哪儿搁!”
“真丑。”我无情道。
李斯焱迅速搂住了我:“别动。”
又想起那天在牢里,山穷水尽之时,我居然动过那样的心思……只能说我那时可真是太勇了……
对话太糟糕,我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脏东西,转身想上岸,但脚下无力,还没挺直身子,就蓦地一滑。
李斯焱笑了笑:“自不如你的好看。”
“缨缨是个好名字,”他绕着我的头发,一脸被喂饱的满足,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非常恶劣的浑话:“交颈颉颃,关关嘤嘤,甚是美妙。”
我从指缝间偷看他,李斯焱已穿好了简单的衣物从水中走出,见我还光滑地卧在池边,从旁扯来了长巾子,把我严严实实裹好了。
但就是这个小乌龙让我坐实了他的清白,此人的物件确实没开过封,即使万事俱备,仍在细节上翻了车。
我们两个坐在池边的石头上,像屋顶的两只喜鹊一样依偎在一起,看着日色西沉,暖黄的余晖落了满山。
……腰疼,腿也疼,头也疼,为什么头疼呢,因为李斯焱不长眼,不小心把我怼到床柱子上去了。
他一面看着绮丽的风景,一面说了许多将来的打算,说他想收回燕云十六州,想推一道变法降低田税,还说想把我扶成皇后,和我生一堆孩子。
温泉水热,我像一条半死不活的鱼,四肢酸软趴在岸边吐泡泡。
听了他的打算我才知道,原来这人闷不吭声地,居然连以后请谁当太傅,给皇子多大的封地这种事都考虑好了……怎么说呢,李斯焱做事看似乖张,实则比他爹有谱得多,他说过不想让我重蹈他母亲的覆辙,这并不是在哄骗我,而是真的想为后代负责。
而我的状况就不大好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心中闷闷地发堵,好半天只挤出了一个字:“嗯。”
他开开心心在我耳廓上亲了一口,满足之意溢于言表。
他笑道:“怎地如此无精打采?是不是这两日太累了?”
“我看你是脸皮太厚,一戳不透。”我翻了个白眼。
我道:“我腿酸。”
“因为朕聪明,一点就透。”他笑得非常荡漾。
“朕给你揉揉。”他伸出罪恶的魔爪。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是因为做过梦的缘故吗?你看起来好娴熟。”
我连忙把腿收回去:“你别乱来啊,小心史官们记你一个荒淫无道。”
“不过朕也就只敢梦里这样。”他遗憾地将我抱进蒸汽腾腾的汤池子里,舔舔嘴唇道:“你性子太烈,朕怕吓着了你。”
“让他们写去,朕不介意,”他道:“朕已备好了一切,就等你养好身子,与朕有个孩子了,自然总想着卖力一些……”
他描述得过于具体,又过于变态,我的拳头硬了又硬,但老腰剧痛,无力挥拳,只得任他哔哔叭叭地调戏我。
我心道卖力个鬼啊!你不怕累死,老娘还怕被犁坏呢!
大多数梦里,我像朵靡丽的花一样呼吸急促,眼角通红,嘴巴里喋喋不休吐出软乎又刻薄的骂人话,骂他禽兽不如。
必须制止这种毫无节制的行为!
李斯焱后来告诉我,他做过很多次旖旎俗艳的梦,梦里的我和现实里的我一样凶巴巴,牙尖嘴利,挥着小猫一样的爪子和他闹,但梦里的他比现实的他更加恣意妄为。
作者有话要说:我能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