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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她的声音很小,他还是听得很清楚,她说:“我没有流血。”

如此的我见犹怜,只想让喻文卿再把她推倒。不过,接下来周文菲的话,让他觉得自己离只会下半身思考也不远了。

一下就让他怔在那儿。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他们之间不能说破的秘密。

“哦,”周文菲保持着鸭子坐的姿势,低着头,手里搓着那团纸巾,尚没全干的头发在白皙的胸前微卷。

喻文卿走过去,把浴袍帮她穿上,再把长发从浴袍里拉出来:“我知道,就算是第一次,也很常见。去吹干头发。”

“明天他们会换的。”

周文菲松口气,顺从地下了床。吹完头发回来,喻文卿半躺在床上,他点了烟抽,也在想事,不用猜就知道和她有关。

怕她着凉,喻文卿起身去衣柜拿浴袍,顺便也给自己穿一件,回来时见周文菲跪坐在那儿,拿纸巾擦床单上弄脏的地方。

爬上床坐在他身边,周文菲说:“不知道我妈会怎么跟你爸妈还有南姨姨父解释。”她想了想,决定坦白,“我妈让我说,是你强要了我,她想把责任都推给你。”

“暂时酒店。”

喻文卿嘴角浮起的那点笑意,表明他并不意外周玉霞会这么做。他手指勾起,轻轻掠过周文菲的脸颊:“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你这个星期先不去学校。”

周文菲环视卧房一圈:“酒店?”

校园从来不是清净之地,喻文卿十来岁时听说过的婚外恋、师生恋起码有两打。他是无所谓名声好坏,但是周文菲不可能不在乎。

“跟我住一起。”喻文卿搂着她,下巴在她头顶磨蹭。

可呆在酒店也未必安全,他不可能24小时都守着周文菲。

喻文卿翻身躺在另一边,她又滚去他的怀里。

两家父母都知道和他这个人没什么道理可讲,定会再找周文菲。周玉霞气急败坏会打人,他们只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好了。

周文菲点点头,不敢直视那双眼睛。然而有了这样的关系,她的心不再飘忽,而是长出了根,被拽到了地上,她对明天好像又有了一丝丝的奢想。

谁让周文菲是个很容易就按别人意思办事的人呢?

喻文卿趴在她肩窝里笑。笑毕,捧着她的脸看。红晕未退,气喘未歇,脸上薄薄一层汗,沾着零乱的发丝。他把头发别到耳后,鼻尖碰着鼻尖:“妙妙,你是我的了。”

到那时,姚婧未必会再稀里糊涂地通知他一次。

触底那一刻,一切将要浪止声歇,喻文卿上半身压下,咬了周文菲的肩一口,她疼得叫出来。

“既然他们这样对你,你也没必要再事事为他们着想。”

他们之间再也不是没有关联了,再也不是随便就能散开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和妹妹。她从前觉得喻文卿对她太好,受之有愧。今天觉得他理所应当要疼爱她,因为是他在让她疼痛、酸胀,浑身无力,犹如海上漂浮的小船。

喻文卿说得平淡。他永远是自信的,相信就算没有别人,不需理会别人,他一个人也能完全撑起周文菲的世界。

她没想这么快她就能接受喻文卿,这么快就和他合二为一。像是她变成了喻文卿的一部分,像是喻文卿成为她身体某个不可磨灭的印记。

周文菲耸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钻进被子里:“好的。”

周文菲紧紧搂着他的肩背,感觉有点痛,但更多的是心满意足。

烟抽完,喻文卿去冲凉,回来时周文菲没睡,睁开眼看外面的夜景。他把窗帘拉上,灯给熄了,世界马上就坠入深沉的黑暗里。

等到能做时,他伸手往床头柜探,才意识到这儿不是瑞景公馆,酒店里没有避孕套。狂躁到想捶墙,知道这样对周文菲更不好,但前戏已把他的耐心都磨光了。

周文菲着急了,想抬手阻止他关灯:“喻哥哥。”

不过是不想鲁莽,伤害周文菲。

喻文卿已爬上床:“有光我睡不着。”

这段前戏对喻文卿来说,真是过分的长,长到他以为以前的都只是“做”,今天的才是“爱”。

“哦,”周文菲想起摸黑闯入他卧室的那个早上,于是将手收回。

身体也随之温热柔软起来。等察觉到喻文卿有进入的意图,主动地屈了膝。

喻文卿圈住她腰:“以后叫我文卿,喻哥哥……留着在床上叫。”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让她改称呼了。

他亲吻她身体的每寸肌肤,摁住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一声声地唤她小名。刚开始她会清楚地应答一声,渐渐地只在嘴角溢出“嗯嗯”声。

幸亏全黑了,看不见周文菲赧然的脸色,她闷在枕头里不说话。喻文卿再问她:“你在宿舍怎么办?室友允许开小灯?”

喻文卿心想,我有那么害怕么?他一度想收手,可又怕周文菲真以为自己没那么喜欢她,在今天的打击上再加一层霜。她的紧张害怕,也没到不能碰的地步。这一关总是要过的,这次过不了,下次阴影更重。

“宿舍外面的走廊,灯是不会关的。”光能从门上的窗户和门底的缝里透进来。周文菲的床恰好是最靠近门边的那个。

像只明明害怕却愿意躺在砧板上的小羊羔。可爱又无辜。

“有光会影响睡眠质量。”

只分开一只手勉强能进去的宽度。喻文卿索性抬起一条腿,周文菲惊呼一声,上半身反射性地抬起,看他挑眉望向自己,又乖乖地躺下去。

“我怕……”

喻文卿趴在她身上低笑:“没必要紧张,我知道就行。”他的手往下探去,周文菲的双腿紧闭,他耐心哄:“张开腿。”

喻文卿的胸膛已紧靠周文菲的背,他打断她的话:“没那么多怕的事,”手已溜进浴袍,揉搓她胸前的肌肤,“刚才不还做了一件害怕的事?”

周文菲是真不喜欢自己的没用。好不容易往前走三步,下一秒就恨不得退五步。是她趴在人肩上哭,说想要他陪着她,他陪着她了,她就想逃走;是她脱掉浴巾求人来上她的,到了床上她又装胆小、矜持。

周文菲的手也覆上去,他的手骨节分明,温热而有力。为什么以前不准他摸呢?那些莫名其妙的烦躁、慌张、害怕,恐惧,没有他的亲热所不能解决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有点像学生面对老师提问时的茫然无知。

束着浴袍的腰带在你来我往中早松了。呼吸又渐渐变得急促,喻文卿手往小腹走去,问她:“疼吗?”

喻文卿拉着这只手,移到胸膛、小腹,再往下时,她有些抗拒。身上的人语气低沉慵懒,却不容拒绝:“妙妙,它和我一样喜欢你。”

周文菲摇了摇头。喻文卿干脆把碍人的腰带扯下,扔在床下:“再来一次。”

这一次是真的坦诚相见了。

刚刚才上过的课,复习起来当然轻车熟路。喻文卿见周文菲神情松弛,腰肢柔软,干脆将她的腿叠起来。冲击突然变得猛烈,周文菲忍不住求饶:“喻哥哥……”说完就害臊,后面的话不说了。

周文菲点头说“好”,可是身体和情绪都没那么容易松弛下来。等喻文卿脱掉衣服,硬朗火热的身躯压下来,紧张得去抓他的胳膊。

喻文卿既没有减轻力度也没有减轻频率。

于是抱起她,走向那张大床,压向被单时,明显感觉到身下的人身子一僵。喻文卿凑到她的耳边低语:“交给我就好。”

实话说,刚才的第一次对他来说不够解兴,更像是小心翼翼地试探,了解周文菲对这种事的接纳程度。既然没什么问题,第二次当然要按他的心意来办了。

“嗯。”

周文菲被撞得晕乎乎的,有上了贼船的感觉,而且为了不出事,还得紧抱贼船上的老大。海上漂浮的小船一下掉入跌宕的命运中,巨浪掀起它,又拍下它,周而复始地,终于到散架子的地步。

无论怎样都没关系,你还有我。喻文卿亲吻她:“你真想好了?”

她被颠得眼泪都出来了。喻文卿俯身来吻这眼泪:“疼吗?”

他搂着她光滑的背,刚开口说“妙妙”,突然就想自己怎么变成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明想得不得了,偏要口是心非地说些“为你好”的话。好像她这样扑过来,他抵挡两下,然后就可以不用受谴责、付责任。

当然会疼的。可周文菲摇摇头,她不想让他停,于是搂着他脖子,去亲他的嘴唇。两人热吻、缠绵。

勿论是女孩赤裸的身躯,还是不顾一切献身的冲动,都带给喻文卿非常强烈的生理刺激。

周文菲虚脱到不想动。眼皮合上的最后一秒,好像看见喻文卿拿抱枕往她腰下塞。她第一次觉得以前会失眠,不是因为想得多,而是因为不够累。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再也不回去了。”她又扑到他怀里。

周文菲完全忘记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周玉霞站在雨地里沉默不语,也如一尊泥塑。

周文菲突然松开圈住喻文卿的手。喻文卿转过身,便看见她的浴巾掉落在地上。

李广群收到喻校长的信息赶过来,喻校长让他先送周玉霞回去。

“我什么都不管。你要不要我?”

魏凯芳说:“这事情不要弄清楚?”

“我当然要你,但你现在累了。”

喻校长反问:“这事情还不够清楚?”他看姚婧一眼,“文卿已经和妙妙在一起了,也没有分开的意思,他最近住哪儿?”

这么好的女孩子,理应得到全世界的宠爱才对。

“云天酒店。”姚婧回答。喻青琰趴在外婆肩上睡了,她抱过来回卧房,顺便把门也给关了。

他其实,挺喜欢猜测人心的,无论和客户谈判,还是和对手竞争,都很享受那种看着对方按照自己算法一步步入局的成就感。可现在他非但不开心,还很难过。他越懂这声音里的卑微、慌张和渴望,便越是心疼。

“姚婧这脸色,”魏凯芳见她走了,小声问道,“文卿说要离婚了?”

毫无力气,毫无分量,击中的却是喻文卿的那颗心。

“已经提分居了。”黄惠南口气也不怎么好。

周文菲没有听他的,从身后抱着他的腰,声音软得一塌糊涂,还带着委屈:“你刚刚说过,你要我的。”

“妙妙这丫头,心思怎么这么深?”

他说过她要做好准备,但今天多少有点趁人之危。“妙妙,衣柜里有浴袍。”

其实魏凯芳对儿子在外面有没有女人是无所谓的。当然如果是周文菲,她心里还是很膈应。她一直以为周文菲是个懂得报恩的小女孩,人前人后夸了不少,该不会让人以为她早就知晓儿子的“奸情”了吧。

她只是想确认她存在的价值,想让人喜欢她。

“如果只是提分居,问题应该不大。”喻校长说。

喻文卿侧过身子,看着站他跟前低头的女孩。他知道她想做什么,一个今天被最亲密的人伤害得体无完肤,还觉得被全天下抛弃的女孩,能做什么?

“怎么不大,分居下一步就是离婚。”

“没事。”周文菲赤脚踩在地毯上,慢慢走向喻文卿。

“文卿的性格,可以一步到位的,绝不拖拖拉拉。正因为知道这个婚不能离,所以才说分居。他得做给妙妙看,不是吗?”喻校长指了指关着的房门,“叫姚婧这几天不要轻举妄动,激怒文卿。最多……不过是文卿外面养了人。”

“怎么啦?”喻文卿看她扭头望着走廊,问道。

“那就这样?校长?阿婧已经忍过一个了,还要再忍第二个?喻家这么对儿媳,公平吗?”

周文菲沉默着站在房门口,脑子里一团乱麻,突然间觉得肩膀好痛,是整个肩胛骨都被捏碎的那种痛。猛然回头,周玉霞站在深邃的黑暗中,朝她露出殷切又恶狠狠的神情:“离开他,乖女儿,离开他,回到妈妈身边。”

姚本源和喻慕琛是多年的上下级关系,如果不是事关女儿的幸福,这样的话,他绝不会对校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