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宁公子你的嘴角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
宁安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指腹上沾了一点浅红的颜色,脸色一变,顿时知道了这个是什么。
“嗯。”
趁着两个丫鬟还在愣神的时候,宁公公像是被撞破了偷东西一样,落荒而逃。
丫鬟只是猜出了宁安是太监,但是一开始见他在卫依依面前得脸,又有一股粗人没有的气质,所以自作主张地喊起了宁公子,现在哪怕知道他是个太监了,也不好再改。
………………
“宁公子您出来啦?”
武举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算上所有报名的人,大概有三百之数,虽然不多,却已经是天理教中精通武艺的精锐了。
莫约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宁公公才从主屋的房间里出来,见到正要离开去安排饮食的两个丫鬟,莫名的有些心虚。
比试的题目是卫依依和张牛两个人共同商定,第一轮就是举石锁。
卫依依想起自己曾经的两个侍女,心中隐隐作痛,给她们二人起这个名字,未尝不是一种微妙的补偿心理,那些让白芍白荷死于非命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其实按照卫依依最原本的想法,即便是武举,也应该考一考关于行军布阵的方略,这些考生在第一轮也该拿一拿笔。
二人点点头。
只是在天理教里,会写自己名字的人都十分有限,第一轮也就只好换成了举石锁。
“既然你如此,从今日起你们的名字一个叫白芍,一个叫白荷,记住了吗?”
这样抛头露面的场合卫依依本不应该出现,但是架不住太后娘娘想亲眼观看宁公公比试的场面,因此就在张牛的身边设了一个座位,垂了一个纱帘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两个丫鬟摇了摇头,其实她们是有名字的,只是还生长在村里的时候一个叫二丫,一个叫春花,实在是难以入耳,也不能叫名字。
石锁沉重无比,若非练过轻易举不起来,场上放了不同重量的石锁,每一种重量对应不同的分数,每个人只能举一次。这也意味着万一挑选了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石锁,将会一分也不得,无缘进行接下来的比试。
“你们二人跟着我也有些时日了,按理说丫鬟该主子起名,你们两个原本有名字吗?”
这一轮考的不仅仅是气力,更是心性。
等卫依依出来的时候,丫鬟已经守得有些不耐烦了,卫依依淡淡看了二人一眼,心想果然还是缺乏历练,若是这样的丫鬟放在宫中,只怕是活不了太久。
卫依依看着宁安挑了一个第二重的石锁,试探着握了握,便一下举了起来,直到宁安将石锁放下,卫依依的心才跟着放了下来,宁安得到了不错的分数。
………………
真看不出来,宁安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难怪往日里扶着自己的肩膀能半个时辰一动不动的……
宁安久久不说话,卫依依抬头一看,正好和宁安深沉的目光对上,二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宁安的眼神里带着丝丝的侵略,弄得卫依依浑身燥燥的,狗奴才如此有进攻性的眼神,卫依依还是第一次见。
思绪飘飞的太后娘娘被台下唱分的人的声音拉回了神志,第一轮过去,三百余人居然就只剩下一百人左右了,宁安的名次很靠前。
卫依依就像是带着毒的美酒,她我行我素,又光芒四射,只需要垂下一个眼神,就能致人死命。
第二轮是马射和步射,难度比举石锁要高许多,关于射箭,基本上所有人都是新手 ,除了从前是猎户的几个汉子,其余人的成绩都不太理想,宁安马射步射分别射了三箭,除了马射有一箭脱靶,其余五箭都中靶,可见还是下了一番苦功。
这个想法下意识地跳了出来,还没冲出喉咙就被宁安咽了回去。
但是令卫依依遗憾的是,张保居然在第二轮就淘汰掉了,尤其是在马射这一环节,居然一箭都没有射中。举石锁是傻力气,张保通过了只能说他还有把子力气,可射箭一箭不中,这就说明张保在学武的时候丝毫没有用心。
想你——
张保是天王的兄弟,这件事几乎人人皆知,张保如此口无遮拦的人,自然是把这事说得满天飞。
卫依依眼神里带着揶揄,如同一只调皮的小猫一般,唇角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
因此台下的人的目光基本都集中在张保身上,张保淘汰掉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洋洋自得的神色,高声说着反正自己对天王有救命之恩,张牛一定会给自己安排个一官半职。
“你在想什么,心跳的这么快?”
说完还特意给张牛留了一个“哥俩好”的笑脸。
但是他此刻忘记了卫依依还靠在自己的胸口,美人柔滑的脸颊毫无遮挡地贴在胸肌上,能听见越来越快的心跳。
卫依依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张牛,张牛的脸色都变了,眼神中隐隐有杀意。
一种温馨的气氛在主屋里萦绕着,宁安忽然有种错觉,仿佛卫依依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其他男人的,而是自己的,这种近乎荒唐的想法让宁安无法自拔,心里火烧火燎地跳了起来。
最后一个环节是类似摔跤的对战,只是不准用武器,在宁安连续赢过了八个人之后才终于因为体力耗尽而败下阵来,但此刻他的成绩已经十分优秀。
宁安语气淡淡的,宽阔的手掌握在卫依依的肩头,目光落在卫娘娘还不怎么显怀的小腹上。
宁安远远地朝台上看了一眼,那密不透风的纱帘下,根本看不到卫依依的表情,但是他就是知道卫依依正看着自己,因此宁安即便落败,也直直地挺着脊背,仿佛自己是最令卫娘娘骄傲的人。
“……你心意到了便好,你送我什么我都是喜欢的。”
武举一天的时间久结束了,最后宁安的分数是第二名,第一名正是那个说要娶华京贵女的壮汉,不过卫依依对这个成绩已经很满意了。从前她听说皇宫里的太监若是自幼阉割,长大之后身体素质各方面都不如身体健全的男子,辛亏宁安不是自幼阉割,现在才不仅长得高,还力气大。
卫依依噘着嘴,一只小巧的手理直气壮的摸着某些人的腹肌,边摸边说:“唉,那可真是可惜了,我特别想送你些什么呢。”
卫依依看着宁安站在台下的身影,再想起昨日自己躺过的胸肌,摸过的腹肌,十分的满意。
宁安才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转过脸说道:“没有!”
张牛早早离席了,脸色冷峻地吩咐手下去做什么事。
卫依依尖尖的指甲点在自己的唇间,缓缓提醒道:“……真没愿望?你再想想。”
卫依依冷笑一声,向张牛借了十个亲兵,在吩咐宁安先回府之后,独自带着士兵离开了。
宁安的目光一下就被这樱桃小口夺走了,呼吸顿时一滞。
………………
就在这时卫依依忽然凑了过来,这些时日卫依依又留起了指甲,生活也一点点精致起来,因此唇上点了口脂,鲜红欲滴,看起来十分诱人。
“就是你们几个在半道上截住宁安将他打了一顿?”
宁安还真没有什么愿望,他除了在卫依依的事情上很执着,别的欲望其实都很淡。
还是那个凉州府衙不远处的小巷,只是这一次被捆住的是欺负宁公公的人。
卫依依忽然一笑,诡秘地说道:“若是你赢了,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可以好好想想。”
卫依依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这几个瑟瑟发抖的男人,冷着一张脸。
宁安把身子撑了撑,扶住了卫依依靠过来的肩膀,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
“卫娘娘,就是这几个人在此处打人。”
“我会的。”
亲兵拱手向卫依依恭敬地说道。
卫依依深吸一口气,忽然说道:“明日比试你一定要尽力,把那个张保狠狠揍一顿。”
亲兵都被张牛特意命令过,卫娘娘的要求只要不过分,都要尽力满足,因此这些人就被抓到这里了。
宁公公的脸爆红,像个物件一样被把玩,让人的心尖都仿佛被这手指掌控。
眼前的几个男人被士兵拿绳子牢牢捆住,见了卫依依直喊饶命,这些人没了张保就像失了主心骨,忐忑不安地想着张保大哥去哪儿了,是不是……已经被卫娘娘解决了。
“可以了吧?”
“卫娘娘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宁公公是您的人!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靠在宁安的胸膛上,卫依依用指尖在某些人胸口哪里戳下去一个印子,然后随着指尖的移动,掌下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卫依依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亲兵们按令行事,七手八脚地打了起来,被捆住的汉子毫无还手之力,几下就鼻青脸肿,惨叫不止,比宁安挨的打重了三倍不止。
太后娘娘起初还只是用手摸了摸宁公公身上才锻炼出来的肌肉,在指尖接触到弹性十足又充满力量的躯体之后,竟用脸上去蹭了蹭。
最后这五六个人每一个人的脸都肿得像猪头,肋骨也断了几根,卫依依尤不解恨,亲自动脚赐了几个连击,人终于晕了过去。
冬日的丝丝暖阳透过窗棂,照在凉州府衙的主屋里,两个丫鬟守在外面,并不知门内发生了何事。
太后娘娘这才坐上了轿子,风中留下一句喃喃自语:“我的男人也敢动,简直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