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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三章 风云变

可能,

若非上古末期,那位地狱之主拼着自己陨落硬生生地阻断了这一切。

接下来,

十常侍和菩萨之间,本就是平等的。

这地狱本就不会有府君的时代,也不会有阎罗的时代,

豢养之说,本就不是真的。

地狱,

十常侍们,则显得要淡然得多。

将自始至终,

比起阎罗们之前对待菩萨时的那种恭敬中带着些许谄媚的感觉,

都是属于他们的年代。

九位常侍一起向菩萨行礼。

菩萨默不作声,

“参见菩萨。”

只是抬头,

菩萨还站在虚空中。

望天。

且在泰山前,停了下来,显现出了身形。

地狱的天空,本就没什么好看的,但今天,他很想看,很想很想……

他们一起飞向了泰山,

八名常侍各自飞离,去向了各自的目标。

其身后,八道蓝光紧随。

大长秋则停留在原地,站在菩萨身侧。

大长秋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身形化作了一道蓝色的光芒,直冲云霄。

一年半以前,大长秋曾被赢勾追杀得满地狱逃窜,仓惶如狗。

“时辰到了。”

现在,

一朵佛莲,灿烂绽放。

倒真是人模狗样了。

在他们面前的池塘里,

笑到最后的,往往才是笑得最好的。

大长秋立于前方,

大长秋这样安慰着自己。

传承多代的府君,说没,也就没了,就别期望这些阎罗们到底能拾掇起多少人心了。

“他又来了。”大长秋开口道。

一如千年前下面的人看着府君时代被结束,看着阎罗们上位时,一样。

菩萨默不作声,继续很认真地看着天空。

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将以着此衣为荣。

“要留下他么?”

当他们取代阎罗站到那最高的位置时,

大长秋继续问道。

他们不介意自己的装束会被嘲讽,

菩萨摇头,道:“不必。”

虽然衣冠华带,但彰显出的不是男子的阳刚,而是一种如水一般倾泻而下的阴柔。

大长秋闻言,长舒一口气。

他们身穿着属于自己的官袍,

然而,

九个常侍一起走出了道观,

这口气才刚刚下去,

随着两位阎罗的陨落而彻底分崩离析。

他的心口,又被猛地吊了起来。

又在这两年里,

他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处飞了过来。

而本就不多的这些,在经历了千年的侵蚀之后,

于阴司主城城墙上,杀死了楚江王,周泽没有过多的耽搁,也没兴趣去享受一位阎罗在自己手中陨落的高朝余韵。

这些,本就不多,

他直接离开了主城,

他们的心气儿,他们的职责,他们的担当,

其实,

剩下的八个阎罗,已经彻底放弃了。

他没想着来泰山,

是轮到他们登台的时候了。

但泰山差不多算是位于地狱的偏中心位置。

现在,

从一个角,去另一个对角,必然而然地得经过这里。

上一出舞台谢幕的钟声已经响起,

大长秋傲然而立,

如今,

只是负于身后的手,微微颤抖。

他们其实一直很低调很低调。

菩萨终于将自己的目光从天空挪了下来,落在了前方的周泽身上。

若是撇开一年半之前十常侍血洗了第九殿,

“水,漏得差不多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们被误以为是菩萨豢养出来的,以取代十殿阎罗的备胎。

这不是关心,

知道他们存在的人,并不多;

而是威胁。

他们每个人眼里,都有紫色的光彩在流转。

赢勾的风华绝代,在场的人,都亲自经历过,但同样的,他们也清楚赢勾现在的虚弱。

九名常侍一起睁开眼,

只需避其锋芒,待之后,若是能找得到他,就能从容收拾了。

厅堂内,

大长秋向前一步,挡在了菩萨身前。

清雅别致的道观,

像是一条,忠诚的老狗。

幽深的山谷,

只是这老狗的气机大大方方地散落在四周,明显是做着随时就撤人的准备,而且这做得很明显,不怕菩萨看出来。

…………

周泽看着大长秋,双脚,于虚空中,向前迈出了一步。

“我佛…………慈悲。”

大长秋的老脸一僵,

低头虔诚地诵念道:

道:

他双手合什,

“非要如此?”

菩萨停了下来,

“挡在我前面……是你。”

走着走着,

周泽又向前迈出了一步。

一朵朵金色的莲花在其脚下绽放,声势佛莲,营造出了浩荡的光辉,撒照四方。

大长秋深吸一口气,默默地侧身,后退了三步,让开了路。

步步生莲;

“杂家承认,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但杂家输给过你一次,不见得以后会再输第二次。”

一步步走在虚空之中,

老狗不敢咬人,只能汪汪叫。

菩萨抬脚向前,

周泽则是表情平静地看着大长秋,

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悬崖。

“不止一次了。”

在其脚下,

大长秋为之一滞,而后陷入了萎靡。

是一片浩荡的云海,

紧接着,

在其前方,

周泽走到了菩萨面前。

菩萨站在了泰山之颠的边缘位置,

菩萨依旧戴着面具,谁都不清楚,隐藏在这面具之下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面孔。

菩萨穿过了自己种植的花圃,

到底,

菩萨走出了小庙,

还有没有半点悲天悯人。

打扫干净了屋子才好请客。

地狱不空,

追求的方向不同,对生命对万物的理解也不同,所以,没办法武断地去分辨出高下。

誓不成佛;

但也有人追求的是此心安处是吾乡;

那就把地狱搞乱搞崩,搞得地狱不再是地狱时,也就可以了。

有人追求的是世间寰宇唯我独尊,

“你觉得…………你很聪明?”

供桌上,需要被安置点什么,这样自己才能每天跪坐在蒲团上有可膜拜的对象。

周泽开口问道。

无非就是这一天。

菩萨不置可否,

等的,

少顷,

这么多年,他的忙碌,他的筹划,他的等待,

菩萨反问道:

他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觉得呢?”

看着自己面前还空荡荡的供桌,

周泽又向前一步,

手持帕子的菩萨后退了两步,

拉近了自己和菩萨的距离。

擦拭好了供桌,

菩萨的身前,出现了一抹金色的光泽,形成了一道结界,结界之中,蕴藏着一个小世界,拉出了鸿沟般的距离。

这也是一种仪式感,复杂而又考究的仪式堆叠,最终就会慢慢地演化成宗教氛围。

可以看得出来,

是为了迎接。

菩萨对周泽,还是很忌惮的。

清理,

毕竟,才不久,刚被打了一拳。

但还是需要清理一下,

周泽伸手拿过肩膀上的那株老山参,

哪怕一直不打扫,也不会有灰尘。

老山参只剩下尾部小小的一截了,另外还有几条长长的尾须。

这上面没有灰尘,

周泽把老山参拿起来,

其实,

“嘎嘣”,

用帕子很细心地擦拭着供桌。

咬了一口。

菩萨走到了供桌旁,

现在老山参只剩下最后一丁,也就是还怜惜着那几条尾须的那一点点。

紧接着,

菩萨见状,

菩萨伸手,从门内侧的水缸边缘位置拿起一块方帕,仔细地将帕子在水缸内清洗,挤干;

似乎是叹了口气,

庙,因为有“像”才能被称为庙,信众们进来后,需要有一个寄托,有一个叩首的对象。

主动散开了自己的防御结界。

但供桌上的空荡荡又让这座庙显得有一种很大的缺憾。

“砰!”

只有最基本的一点点陈设代表着这是一座庙,

这一拳,是回答。

小庙显得很空,

这一天,地狱又陨落了一个阎罗。

将水壶轻轻地放了下来,缓步走入小庙中。

这一天,十常侍出山,开始接管整个阴司。

他停住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这一天,

似乎冥冥之中传来了一丝悸动。

菩萨,

不过,

被,

被打下去又上来的菩萨依旧在浇着他的花,

打了两拳。

泰山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