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四方疑惑:“不是你自己买的吗,嗯……难道是那位皇帝陛下送的?!”
“这个我还真的不太清楚。”
岑薄转头看着她,喊她的名字:“四方。”
岑薄想了一下,摇摇头。
肖四方迷茫地应声:“在。”
接近大门的时候,她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看着偌大的庄园问道:“这个庄园是你买的吗,花了多少钱?”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好事,为什么会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他叹了口气,“中间那栋房子确实是他分配的,但周边的地是后来买的。之所以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是因为这个庄园不是一天建成的,要算出具体价钱还真有点难度。不过大约估值嘛……撇开玫瑰园应该在五十个亿左右。”
想通之后,肖四方就勇往直前了。
肖四方脚一哆嗦,那个让她为之倾倒的提速器猛然发力,紧急往上打的操纵盘配合那个刹感超舒适的制动器,让她的眼珠子来了个世纪大旋转,冲进大门。
尤其她选择的这一款飞行器外形虽然小众但也颇受好评,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出现。
“那、那要是再加上玫瑰园呢?”
他说的有点道理,确实,无论哪一样都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玫瑰园的价值暂时无法估量,这里培育了很多市面上没有的品种,能够卖出什么价格要看各家竞争。”
“……”
飞行器在主屋前停下,被埋伏在远处的高倍超清晰的摄像机疯狂捕捉。
“为什么不从大门进去?”岑薄懒洋洋的,一点儿也不在意,“我回我自己的庄园为什么要遮遮掩掩,还是你怕你的眼珠子被拍到?”
肖四方解开安全带,看着轻描淡写的人认真询问:“你觉得我这辈子能赚五十个亿吗?”
“对了,庄园已经被人盯上了,小乔加招了十个人专门绕着墙角巡逻,但还是不能完全阻止这些人偷窥偷拍,所以我们到时候就不从大门进去了。”
岑薄探过身体,在她唇角落下一个一触即离的吻。
肖四方灰溜溜地进了驾驶座,开导航进入空航道。
肖四方脸红了,但依然坚定地看着他。
岑薄微笑,拉开那扇同样圆润的门坐了进去。
岑薄也没有让她失望,或者说他永远都不会让她失望,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充满了无限可能的笑容。
“……那也是有的。”
“这取决于你所拥有的资本、时间和精力,先积攒你的资本,然后试试看吧。”
“所以这天作之合就没有其他样式可以选了?”
那就是非常可以。
“是的!”
肖四方兴高采烈地下了飞行器,决定马上去制定一个与寻找有益灾变物质平行的计划。
“是吗?”
看着她干劲满满的身影,岑薄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
审美被嘲讽的肖四方极力为自己辩解,“这款小巧灵活,制动系统采用的是最稳定的V-2-rt6制动环,刹片用的是新金属221号,磨损小质量好,刹感超舒适。更妙的是它的提速器,完美的防过热设计,8号塑芯用在这里简直天作之合!”
快乐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
肖四方作为绝对的行动派,坐下来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就联系了胖老板询问他白手起家的奥秘,还联系了她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询问现状。
岑薄对着飞行器看了一会儿,评价:“像你的眼珠子,这三百万花得值。”
这段时间岑薄洗了澡喝了茶还亲手剪了一束玫瑰,终于等到她若有所思地挂断通讯,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停下来。
胖瘦老板的二手平台运转得不错,两人年纪也大了能赚些钱就不再折腾,安安稳稳地当着小老板,守着每年两千万的纯利润,日子过的有声有色。
“为什么不问我?”
“搭配专门装载这辆飞行器的空间钮要三百万呢,花光了我一年的分红。”
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他指间摆弄,锃亮的剪刀咔嚓咔嚓修剪着花枝,然后顺着最促进画面和谐的角度插进盛了半瓶清水的花瓶里。
两人座的,外形很低调,没有目前市面上流行的上下开门的大翅膀,圆润得像个球,颜色是极致低调的黑灰色。
“初始资本差太多,我是白手起家,你的经验没有参考意见。”肖四方很拎得清,随后抽出一支还没打理的玫瑰在手中把玩,惆怅道:“八面现在都比我富裕了,他的项目抽成有好多……”
肖四方把早就准备好的一顶大帽子扣在他头上,走出生院大门后,给他展示了自己新买的双人飞行器。
“不过我已经拉到启动资金了,八面和卢意都表示愿意出资,等我挖掘出合适的项目就可以把大家凑在一起开会了,琳琅和戚风目前都在带孩子,可以来帮忙,艾达和娜拉她们说不喜欢机械厂开发部的工作,愿意做我的后勤……”
岑薄挑了下眉头,也没说什么。
她掰着指头一个个数过去,惹得正在不远处教新来的小女佣如何给地板打蜡的小乔时不时抬头看上那么一眼。
看着他明显不正常的苍白脸色,肖四方收势,摇摇头,“这个等等再跟你说,我还要再想一想……先回去吧。”
就这会儿功夫,资金人员就都齐活了?!
“想什么呢?”
“啊,对了。”肖四方说着说着想起来了,摸着花瓣道:“拿了清理局的资格证后,我得回家一趟看看叔叔婶婶,然后正式上岗前也要跟外公他们见一见。”
刚从低温阻断仪中出来的身体冷得像冰块,就是这样一只手无声无息地贴上了温暖的脖子,冰得肖四方直接从椅子上侧翻到另一面墙上,战斗姿势都下意识摆出来了。
岑薄将刚修好的玫瑰插入瓶中,让它错落地展现出美的层次感,抬眸看去。
治疗结束的时候,脑子里装了太多东西的肖四方还在发呆,都没发现岑薄已经出来了。
“那我呢?不是说好了,我在哪儿,你在哪儿。”
糙糙er:别再装死了,自己爆的料就算被绝交也要笑着曝完啊@礼帽小王子。
肖四方:“……那你跟我一起去嘛。”
重点偏离:我日,我刚又仔细对比了一下那张偷拍照露出的一点点脚后跟和肖四方考试当天被拍到的照片,也特别特别的相似……是我的眼睛坏掉了吗[委屈]
“哦。”岑薄应了一声,抽出那束玫瑰中唯一的一支白玫瑰花苞递给她,“那你应该说,我们得回家一趟看看叔叔婶婶。”
岑正宫:巧合吧,偷拍照只拍到了一个角,不能确定是一样的裙子。
肖四方的脸又红了。
纳罕:这就让人很懵逼了啊啊啊我尖叫——
她现在还没有直接代表权和直接决定权呢。
绝绝子:卧槽卧槽卧槽姐妹牛逼!我刚才扒了一下,发现她的这张照片是清理局开考当天拍到的,和那张庄园的偷拍照是同一天!@重点偏离。
面红耳赤地接过玫瑰,看着还只打开了一个小口的花苞,她强行转移话题:“这个还是花苞呢,你剪得太早了!”
我擦:她肯定有想法的吧,目标这么明确的人怎么可能像有些人想的一样,就这么潦草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不早。”岑薄起身,扶着她的手将白玫瑰举到她眼前,另一只手轻轻碰在花苞上。
重点偏离:那什么,就没有人发现她穿的裙子和“观察员们”从圣父大人庄园偷拍到的那片裙角特别相似么[顶锅盖逃.jpg]
层层叠叠的花瓣雍容打开,每一片花瓣都无比饱满,白得像一捧雪。
迷妹一号:呜呜呜我能说她是我的偶像是我的光吗,好不容易看到她了,偷偷表白一下,祝福你未来可以更好鸭[爱你]
“看见你就开了。”
呆头然:期待以后吧,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
这下在不远处偷偷张望的小女佣和小乔都脸红了,后者甚至还在心中骂了句脏话。
超能力biu:呃,楼上话不要说太早,说不定人家也能在普通一线搞出大事[吃瓜]
艹,真他妈要命。
斯巴拉西:我想不通我想不通我想不通!我承认清理局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个部门,清理局的专家们都是科研界的大佬,但清理局下头的清理员只是一个普通的岗位啊,她考这么一个普通的清理员是要干什么!这么有能力去给我做点更厉害的事情好吗?!
一瞬间的惊艳过后,肖四方抿紧嘴唇,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安全你我他:牛人的世界就是这么随心所欲的吗?拿了制造系第一弃之不用直接上了前线,销声匿迹好些年又突然退伍考个清理局第一,我麻了谁能告诉我她究竟想做啥?
面容和审判局大楼前的审判女神一样不近人情。
哥屋恩:所以一个多月前有人在应试名单上看到肖四方的名字是真的啊,心疼那个小可爱,当时被人骂造谣骂的这么惨[跪下]
“不行,不能用这个。”
与此同时,网络上有一个新词条正在稳步向上攀爬。
“等会儿我就把我之前列好的注意事项发给你,这件事是绝对禁止的。”
可岑薄不一样,她没法去劝说一个时时刻刻都要忍受痛苦的人去做造福人类的事情。
小女佣:“……”
若是换了一个人,只是劝一劝的话,她会不假思索去做的。
小乔:“……”
肖四方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后脑勺靠着墙壁,脑海里思绪翻腾。
这位也真的是非常要命了。
说完他步伐沉重地回了治疗室,将门轻轻合上。
岑薄一愣,反客为主将她的手纳入掌心,拉着面容严肃的人并排坐下。
他两手一摊,叹气:“没办法,人要是站得有那么高,就让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一不小心说多了,但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好好劝劝他。”
“抱歉,吓到你了。”
“虽然现在网上有很多人在说他能被这么推崇,脸是最主要的原因,但是那些话是完全错误的。他长得是好,可能很大一部分年轻人确实是因为他长得好才捧他的,可难道我们这些六七十岁的人甚至上百岁的人也都是看脸才敬佩他的吗?大家服他,没有人反他,原因只在于他真的是个传奇,就算他离开了十多年,异化修复领域还是挑不出比他更厉害的人。”
“下次我会注意的。”
他脸上的神情很惋惜,也有点儿苦涩。
这次确实是他没考虑周全,一时没注意到这种特殊的能力在小姑娘这里也是阴影的一种。
后者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你帮我们劝劝岑副院吧,我原本就是他带的研究员,他的学术水平真的特别高,离开生院真的非常可惜……三天两头来一次也没关系的,反正他以前也就是隔三岔五来,也不影响什么。”
见他态度还算诚恳,肖四方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但一想起生院那个人说的话,又不放心地强调了一遍:“你也要遵守承诺!”
肖四方点着头记了一串笔记,在备忘录里收好后抬头,发现主负责人忽然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自己,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好。”岑薄答应下来。
“影响不大,岑副院本人情绪一直都很稳定,也很难有什么能刺激到他的事情,不用做过多的担心。”
忽然被这么百依百顺的,猛然翻身的肖四方不自在起来,挪了挪屁股,再看看手上还拿着的白玫瑰,偷瞄一眼身边人的神情。
“好,日常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比如他的情绪波动能不能太剧烈之类的。”
平平淡淡地笑着,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主负责人:“这个肯定会,能不用就不用吧,岑副院自己十有八九不在意,你多看着吧。”
她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玫瑰,下定决心。
肖四方又问:“那他要是使用异化能力,会加速异化率攀升吗?”
举了举手中的玫瑰,她卖力地向他表达出那一瞬间除了紧张和恐惧之外的另一种情绪。
主负责人沉默了片刻,无奈道:“是的,这个我们真的无能为力,正常细胞被恶性细胞大面积吞噬肯定是存在痛苦的,只不过说前期稍微不那么难受一点。”
“虽然我很不认同你刚才的行为,但是这朵花真的很漂亮,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肖四方认真听着,点点头,问:“他在进入异化期之前,也还是会有痛感吗?”
她用了三个特别,终于把人真正逗笑了。
“按照自然异化攀升的速度,结合他冻存之前的数据,异化率降到百分之九十七之后,异化周期应该能有个两到三年。不过这个数据也是不做准的,反正多注意观察,一旦他出现虚弱状态,就立刻把人送过来。”
太可爱了。
“百分之九十七应该是他的初始异化率,我们给他从百分之九十九多降到这个数值就降不下去了,所以他定期肯定是要来检查异化率攀升情况的。”
岑薄双手将人揽住,笑眯眯地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人被仪器完全笼罩的时候,这一年来反复操作过无数次的几个助手自己就很熟练地梳理上了,主负责人看暂时用不上自己,就把家属带到一边,说起注意事项。
“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了。”
考完试出成绩那天,她在生命研究院陪岑薄做最后一期的治疗。
肖四方:“……”
考前那段时间,肖四方除了去生命研究院看岑薄,其余时间不是待在藏书室就是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用那巨大的屏幕享受知识的视觉盛宴,整日不见光,人都白了一个色号。
这朵特殊的玫瑰最终被她放进透明的器皿里,用无色的凝胶填满,稍稍加热凝固后,永远保存。
徜徉在知识海洋里有多么快乐,只有真正徜徉过知识海洋的人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