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四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条件的前提不是你们会免费开放对战班，让流民们有系统训练的机会么，我又不是要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同伴送到战场上去。”
712星主看着肖四方严肃郑重的脸，忍不住又嘴贱了一句：“你是给流民争取了很多很多的权力，但你确定你同意的那条三年后输送一百万流民参军，自主报名不够可强制征召的这个条件，不会让流民们唾骂你？”
“嘿，你觉得他们会管这么多？他们大概会觉得你跟二等居民就是一丘之貉，卖同伴求荣吧。”
双方终于商定完毕签下协议，各自保存了全过程的录像。
“哦，那也没办法，毕竟现在站在这里改法案的是我，而不是他们。”肖四方淡定如初，情绪都不带起伏的，“他们要是对这个新规则有意见，他们也可以推翻这个法案，建立他们自己满意的规则。”
轮番上阵的实权者们死活撬不开她的嘴，再加上心里其实也知道完完全全解放流民能够得到更大的回报，最终一步退步步退，让肖四方在平权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这番话太嚣张太张狂，712星主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话来。
毫无疑问，在这群人面前肖四方还是太稚嫩了一些，技巧上有些不够看，但她深知自己才是优势方，只要够强硬就不会让他们占到太大的便宜，愣是梗着脖子撑完全场毫不露怯。
你要说她对，那好像也不对，但你要说她错，这好像也没错。
会议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肖四方独自接受了数十位掌权人的车轮战，就新法案的条件拉拉扯扯，场面数次陷入僵局。
主宰权永远在敢打敢拼的先锋手上，肖四方不需要去考虑那些只想得好处而不想付出的垃圾。
不过也多亏了712星主跳出来英勇扛刀活跃气氛，才让这个会议少了一丝丝凝重，而多了全力以赴的慷慨之气。
她只知道，等三年后那一百万人真的站到前线，撑起这个世界的一角，平权纪念日也就不远了。
好家伙，这是说让他回娘胎重练呢！
新法案通过，接下来就是新联盟的战斗了。
712星主噎住，缓了缓明白过来后又给气乐了。
星主们纷纷起身离开，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林遇没急着走，和外孙女一起散了散步。
“我作为流民一生下来就默认接受所有二等居民的嘲讽，这是熟能生巧，您还是别受这委屈了。”
看着肖四方坦荡坚毅的侧脸，小女儿的身影逐渐淡去，留下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叫做肖四方的少年。
已经从岑薄身上掌握到微笑表情精髓的肖四方勾起嘴角，清淡一笑。
林遇将手背在身后，朗声一笑：“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四方，你想过这件事结束之后，要做什么吗？”
712星主发现自己犯了众怒都被群攻了，只得败下阵来举手投降：“行行行，我错了，你们给我留点面子行吗？还有，我说你这小孩也太狠了，你这说话的本事哪里学的，让我也再进修进修？”
风吹拂着肖四方的头发，将额前的小碎发全部吹到后方，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圆圆的眼睛在下方眯成月牙。
其他人也纷纷大开嘲讽技能，不阴不阳把人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遍。
“这个我还没有想过，等事情结束后要和岑薄好好商量一下才可以。”
已经和338结盟成共同体的366星主捋捋胡子，附和道：“明着是嫌人家小姑娘不够分量，暗地里原来是在骂我们这些人老糊涂，老兄啊，你对我们有意见直说好了嘛。”
林遇瞬间警惕起来：“为什么要和他商量？”
338星主卢隽笑呵呵补刀：“哎呀，我们真的是老了啊，思维都缩小固化到这种程度了，看来还是得赶紧让位，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喽。”
“我答应他的呀，他帮我这个忙，我以后就都陪他一起玩。”
712星主一愣。
林遇：“……这怎么能答应呢？！”
最先出声的女星主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老家伙千里迢迢来这里集合，就是为了听一个眼馋二等居民生活的普通流民大放厥词？”
这不、明、摆、着、没、安、好、心、吗？！
他这一哼哼，让本不打算发言的群众都动了起来，个个面色不虞，甚至还有些鄙夷地看着他。
肖四方体会不到外祖父那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心态，还义正言辞地为岑薄说话：“是他帮我比较多，我本来也要报答他的。嗯……要不毕业之后去考清理局好了，那我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带他玩。”顺便还可以继续找能够冲掉有害灾变影响的有益灾变物质。
说话的星主是712在位五十多年的老星主了，如今年龄已经高达一百四十二岁，而肖四方比他重孙还小一岁，被这小辈中的小辈如此指责，他的脸怎么挂得住，哼了一声嘲道：“难道不是吗？”
肖四方越想越觉得这条路不错，但林遇完全不这么认为。
“啊，这人就是眼馋二等居民的生活，想过好日子，才厚颜无耻的站在这里大放厥词。”
“清理局那工作日复一日枯燥得很，不好，你考监察局，监察局比较适合你。”
肖四方回头找到这个人，盯着他的眼睛，还露着微微稚气的脸板得严肃无比：“如果您所有的观点都像您刚才这句话那样狭隘肤浅，那么我建议您还是不要参与这次的新法讨论了。您的一切思维已经缩小固化了，那么等会儿无论我说什么，您恐怕都会觉得……”
“可是我对调查不感兴趣唉。”
略显嘈杂的环境安静下来，众人目光尴尬地看向林遇，而林遇本人姿态大方，仿佛事不关己。
“那就去科技研究院，你不是兼修了制造系，成绩还相当不错吗，别浪费你的能力。”
她自信满满的样子让某一位星主嗤笑了一声，凉凉嘲讽：“你的自信不是来自于监察局局长是个怎么样的人，而是来自于他是你的外祖父，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你吧。”
“去清理局也可以继续做设计啊，这个在哪里都可以做的，等我工作熟练了，我可以尝试改进清理局的设备嘛。”
“我对在座的各位不了解，但我知道监察局的局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不行不行，离了安静又让人专心的环境，怎么能做出好设计。”林遇是黑的也要说成白的，反正不能让外孙女这么迁就一个男的！
女星主笑道：“为什么矛盾激化了你还不怕呢？”
肖四方却当真了，认真解释：“可以的，只要有心，哪里都是一样的。”
“解放流民这个举措利国利民，无论对二等居民还是对流民都有好处，我是提出者，但来到这里的你们也一定是支持者，我不用怕这种极端的事情发生。就算我们作为两个阶层，在商讨的时候存在摩擦，使得双方矛盾激化，我也不用怕。”
林遇势要断了她这条路，不依不饶：“你举个例子？举不出来就是不行。”
肖四方诚实地摇头，这个念头她一瞬间都没有过。
但肖四方还真就举出来了：“对战人偶就是在嘈杂的现场做出来的。”
一位满头银丝的女星主就对肖四方表达了这样的善意，亲切地打趣道：“孩子，一个人在这里你害怕吗？不担心我们拿你的性命威胁你吗？”
林遇下意识就回：“那不算……”
有些人低着头装看不见来维持自尊，有些人不遗余力施压来试探敌方深浅，也有些人承认了心中自然而然生出的敬意，用善意的目光鼓舞着这个年轻人。
说了几个字顿住了，他回过头，“你怎么知道对战人偶是这么做出来的？”
但没办法，这些注重名誉的大人物名正言顺出征的唯一办法就紧紧地捏在这位刚过十八周岁的流民小孩手上。
肖四方：“我参与了呀，我是最初几代的测试员。那是在Y-0925矿山□□工的时候，设计者是那个矿的监理，他就是一边监工一边抽空设计对战人偶的。”
难看吗？难看。
“我还知道，其实最开始对战人偶并不是为了给学生当陪练的，他是想设计一款能上前线的机器人。”
难堪吗？难堪。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肖四方回忆起来还是有些惋惜：“但无论是人工智能的程度又或者是机械本身的不灵活性，导致它根本没有办法参与多人实战，而且成本又高，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改进出新款……”
可偏偏此时此刻这个流民就站在这里了，而且还不显现卑微气短，昂着头有和他们一较高下的气势。
林遇咳了一声，抓住机会道：“他现在就在科技研究院，有一个团队跟着他设计这个，所以啊……还是要专心才能干出大事。”
真说起来，这一幕滑稽至极，换了从前任何一个时刻，一个流民，还是一个未成年的流民，都是完全入不了这些目下无尘大人物眼的蝼蚁存在。
肖四方也不知道为什么外公就非得跟她杠这个，但在自己有理有据的情况下也不想就此屈服，顽强道：“……那我也还是要和他商量一下的，我都承诺过了。”
年龄不过是他们每个人零头的肖四方站在这群人中央，强行稳住自己挺起了胸膛。
林遇摇了摇头，这哪里是承诺啊，这根本就是诱骗！
无论男女，脸上都镌刻着深深的时光印痕。
小女儿死心眼，这个外孙女也死心眼！
灰扑扑毫不起眼的椭圆形建筑里，东一把西一把放着的椅子上坐满了各个星球上最具话语权的人物。
当所有人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战争的硝烟最先在网络上弥漫开来，让人热血激昂地举起双手。
而另一边，肖四方在监察局几位暗访官的带领下，出现在了某一颗半废墟星城外废墟里。
长长一串皇子皇孙以及各路有头有脸人物名单曝光，那些平时看起来无比正派的人物都和灭绝人性的基因实验有所挂钩，号称可供百亿人同时在线不会卡顿的服务器被迫露出了真面目，用瘫痪告诉所有人它虚假宣传了。
自我安慰这样也好，他挑明了说就代表他不想和自己翻脸，他还想活，那就不怕他临时反水，也不必再分出人手去管控他了。
工程师们紧急维修了近半个小时才恢复功能，几乎是修好的一瞬间，相关报道下方的评论就过百万了。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后，他整个人都颓丧地坐了下来，很久才打起精神。
阿拉来听：我的手都在抖！我他妈真的又愤怒又害怕！
“不必！”皇帝扶着椅子，忍着一阵阵的头晕目眩道：“你就以照顾我的身体为由直接留下吧。”
rui：我原本想，皇室参与者可能就有那么一两位吧，脑子不清楚自我膨胀了，但我还是太年轻啊，他妈上面足足有五个人啊！
岑薄对这个安排没什么不满意的，还很周全地问：“那我要先从这扇门出去，再偷偷地回来吗？”
小邋遢真邋遢：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些渣滓到底害了多少人[微笑]
他极力稳住自己，做下安排：“日后如何等你这次治疗期结束后再说，但你说得对，万一出了问题，你的庄园确实不够安全。你就留在皇宫，设备我会让人运过来，马上安排你开始治疗！”
湖笔滚粗：让这些人给我死！头割下来挂巡逻舰下头带它们遨游星海好吗？！！！
皇帝现在可管不了别的一些人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要是岑薄没了，他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可可曲奇：希望没有漏网之鱼[祈祷]
人都说岑副院是福星这话果然没错，他又逃过一劫了！
小张大胆飞：哈里森居然是主谋？！我一直都觉得他是个蠢货，原来藏得这么深……小丑竟是我自己ORZ
“是。”再次成功脱身的秘书官强压着激动，低着头跑了出去。
让让哥哥是我的：监察局给老子冲！一个都别放过！！！
皇帝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充血发红，捂着胸口闷声喘了好一会儿，错开视线看向地上跪着的秘书官，厉声道：“滚出去！”
冥冥之中：有人说哈里森是主谋匪夷所思，我倒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一个纯种的傻逼哪能跟他似的上蹿下跳这么多年还能不把自己作死，很显然就是两副面孔啊！
岑薄似乎看不见他的失态，“我认为是今年您频繁地传召我的缘故，或许本次治疗期后，我们需要重新谈一下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安全无感：利奥波德很受陛下宠幸的吧？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会秉公处理[微笑]
宽大的椅子吱嘎一声，往后挪了两个厘米，皇帝惊得几乎要站立起来。
教室里，黄单一边刷评论一边骂，十指翻飞疯狂打字贡献评论数，喷干口水后吸了一口碳酸饮料，抹抹嘴巴子。
“前几天我失去了意识，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您觉得我需不需要在一个安全级别更高的地方待上一段时间？”
“盛夏一定会后悔昨天就离开了我们，不然今天他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吐槽了。”
可接下来岑薄说的话，又像一只天底下最大最重的拳头，生生把他所有的戒备打成碎渣，最后锻造成无法形容的恐惧。
卢意刷了一会儿后就相当有自制力地开始做题了，刚有点感觉就被黄单一句话打断，不满地抬头横了他一眼。
万年不变的笑容配上那双久久不褪去的红色眼珠子，比从前更冷漠狰狞了。
“差不多就得了，你难道想两个月自由期都待在学校里？”
他仔细地观察着面前这人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发现比往常确实有多了几分异样。
黄单在桌子上翻了个面，撇撇嘴：“也让没什么不好的。”
毕竟这关头过于敏感，他虽不觉得这狼崽子会去蹚这趟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可能将其推向深渊的浑水，但古人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得不防啊。
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得卢意直皱眉，也更没思路了，挣扎了一会儿她偷偷把目光投向走了一周又回来了的肖四方——这会儿独自坐在最后排，全情投入努力学习中。
但今日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带了一些试探的意味。
嘀。
所以彼此就早前达成的平衡心照不宣，一直维持着这种不明说的默契。
卢意收回目光，点开刚收到的信息，看了一眼后皱起眉头，抄起光屏走到最后一排，敲了敲桌子。
对于这头喜怒无常的豺狼，他可不想留下更多的把柄，万一它一时兴起，想坐一坐这帝国至高无上的王座，那他是让还是不让呢？
“利兹让我问问你，是不是真的？”
因为没有可以威胁岑薄的东西，不但不能完全拿捏住他并且反被他拿捏，所以皇帝从来不在他面前直言异形异化，防得滴水不漏。
“你们之间是达成什么黑暗交易了吗，什么是不是真的？”
“瞧你一路风尘，去休息吧。”
肖四方抬头，迷茫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那你帮我回一下，说‘不是’就好。”
皇帝捏住扶手，才没有下意识后退，维持住了往日的威严与和蔼。
卢意斜眼瞧她，没动。
红得像帝国旗帜的底色。
肖四方闭紧嘴巴，双手合十看着她。
岑薄也未行礼，直接走到案桌前，眼皮一眨便露出了一双完完全全属于异形的眼睛。
卢意站了好一会儿，居高临下：“不追究就帮你也行，在我通过考核回家之前，你都得辅导我。”
秘书官这时候哪有心思和他调侃逗趣，战战兢兢起来也不敢说什么，抿着嘴关上了大门。
肖四方：“……成交。”
秘书官连滚带爬赶去开门，岑薄笑盈盈地扶了他一把，道：“您客气了。”
协议达成，卢意迅速地把消息给发了，将早就准备好的光屏推到她面前，一屁股在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是、是。”
肖四方看着屏幕上只与课本原题变换了一个小条件的练习题，无声叹息。
“让他进来。”
这人是真的一根筋啊。
看着颤抖不止的秘书官，皇帝倒是知道他不敢，而是岑薄太敢了！
就在两个女生专心致志讲题听题的时候，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黄单忽然又抽泣了起来，惹得被他打扰到的二人纷纷抬头行注目礼。
“陛下！属下真的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没有故意隐瞒……”
“你怎么了？”
皇帝的视线猛然如剑朝秘书官噼去，后者一个踉跄便跪下了，整个人伏在地上。
“噫，恶心！”
正在秘书官点头应下之际，外头的大门忽然被敲了两下，慢而长，韵律特殊，透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劲儿。
黄单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抽着鼻子道：“草，你们自己去看头条么，真的是又好气又好哭，真是家门不幸……”
“是。”
卢意翻了个白眼，拉出能量面板上网。
“哦，对了，虽说随他去，但时间上还是要把控一下的，总不能让他惹出什么事情来。要是这周过了还不回，就把人传回来吧。”
置顶的是一个视频，数百年来皇室的第二场发布会，由帝国官方账号发布。
秘书官不敢吱声。
这次的代言人是极少出面的二皇子，眉粗脸方面相威严，但看着老态龙钟，显得比皇帝都要沧桑。
“算了。”皇帝摆摆手，话语里充满了矛盾，“他要是巴巴地就回来了，我倒要更担心一些。他哪里是会关心这种事情的人，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还是继续没心没肺下去的好，随他去吧，要说起来338确实比主星有趣一些，林家那小孩把那个星球搅和的多好看？”
他向所有人承诺，将完全服从审判官的审判结果，并接受监察局的全面清查，以此来弥补这次恶□□件的过失。
秘书官字句斟酌，小心道：“需要属下通知他即刻赶回么？”
中间穿插了一段老皇帝卧病在床憔悴至极的通讯视频，屏幕上的老人几度哽咽，说得断断续续。
“这很奇怪啊，算算时间，他应该要坚持不住回来了才对，怎么还在外面待着呢？你说，338有什么好的吗？”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牵涉其中……我们辜负了大家的信任……从今天开始……所有皇室成员撤职离岗……以后不再享受任何特权……和普通民众一起重新来过……”
皇帝慢慢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那股压力就又施加在了秘书官的身上。
“至于那些恶贯满盈之人……我将建立一根耻辱柱……将他们的名字刻在上头……时刻警醒后人……”
“他……没有收到人回来的消息。”
说完他就伤心过度地倒了下去，屏幕切回记者会现场。
片刻之后，上首的人又问了：“岑薄回来了吗？”
肖四方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她得把隔夜饭吐出来。
皇帝闭上眼睛，收回了那道仿佛可以把人切割成碎段的眼神，这让秘书官稍稍松了口气。
卢意也很无语，她疑惑地看着痛哭流涕的黄单，“就这？你就哭成这样了？正常公关手段好不好？他要是不哭不憔悴不按审判结果来，怎么平民愤怎么继续统治帝国？你脑子怕不是有毛病吧？”
“嗯。”
被这样毫不遮掩地侮辱，黄单悲愤地站了起来。
“回陛下，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你就只看到了这些，这根本不止是公关，换了你是陛下，你要亲手把你儿子孙子送上绞刑台，你还会觉得这只是单纯在做戏吗？”
“监察局怎么样了？”
卢意想说她要是有这样的儿子孙子早就亲自动手把人宰了祭天，肖四方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别争了。
似重非轻的目光落在年轻的秘书官身上，让人浑身也跟过了电似的抖动起来。
“再过几天，他会后悔的。”
但上首的老人却精神矍铄，从公文中抬起的眼睛目光如电。
卢意困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青烟飘荡，浓重的香气尖锐刺鼻，饶是已经习惯待在这种云烟雾饶环境里的秘书官也有些抵抗不住，大脑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