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可就在沈凌打算将纸卷还给对方时，却发现他侧过去的耳根变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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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看了自己以前看过的书才萌生出偷偷写小秘密的想法，沈凌便失去了打量小朋友幼稚“计划”的兴致，想想就应该能猜到是什么东西吧，蜡笔画或“成为百万富翁拯救世界”之类……
女巫展开纸卷，看着上面认真端正的笔迹。
咳，都是年轻不懂事。
【15岁去环游世界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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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拥有三个或三个以上朋友】
女巫：“……”
【25岁遇到喜欢的女孩】
薛谨：“您丢在积灰架子里的某本，扉页上还用金色墨水批注了‘本喵已阅’。”
【30岁和第一次喜欢的女孩结婚】
女巫冷哼：“你看的都什么破书？”
【35岁正式成为一个普通人】
最终他叹了口气，窘迫地侧过脸，“书上说想要过有规划的普通人生就应该从十岁开始制订……”
【40岁饲养一只宠物或一个孩子】
“只是些小计划。”
【……】
他还是不怎么想把这东西给女巫看，但已经被对方抓在了手里，抗议是无效的。
-21-
薛谨迟疑了一下。
沈凌看得一愣一愣，不老不死的女巫从未想过短短百年的生命中可以安排这么多的事。
-18-
虽然这么说有点可笑，但这是第一次，她认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年幼的生命。
打开之前女巫还浮夸地扬起下巴，给他一个高贵冷艳的眼神：“这里面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
——与自己之间隔着的东西是时间。
她另一只手还抓着刚才他书写的“人生规划书”，rua完宠物后终于有心情打开浏览了。
是寿命。
掐了好一阵崽崽又滑又嫩的脸蛋，又以“让我检查检查有没有被撞坏”为理由把对方的顺滑的羽毛与细细的腰rua一遍，女巫轻咳一声，终于屈尊把他扶了起来。
是……天空上无法干涸的辙痕。
-18-
最终不老不死的女巫尴尬笑笑，卷起纸张，像年幼生命那样窘迫地侧过了脸。
被吃掉之后这个懒癌女巫又只能吃冷金枪鱼三明治了，那东西多没营养啊。
她干巴巴地发表大人的感言：“你的计划可真忙，那要加油啊。”
长胖就会被吃掉，尽管早已做好了把生命献给女巫的觉悟，但他才不想被吃掉呢。
这份计划完全没有闲下来偷懒的空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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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窘迫道：“其实只是瞎写……按照以前设想的稍稍规划一下……如果按照现实，这些都只是空话而已……”
“唔（不）……”
“毕竟如果没有意外，我这一生都会在您的高塔里服侍您。”
“下次长胖点知不知道！快给我长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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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温顺地道歉：“对唔（不）起……”
一百年在女巫的眼里很短很短。
可是好滑哦。
但“一生”，无论对什么生物而言都是漫长得吓人的词。
于是女巫说着说着就从rua脑袋变成了rua脸蛋：“你看看！你看看！别的女巫家的小孩这个年纪绝对有婴儿肥了！你看看你的脸！揉起来一点肉感都没有！掐都掐不出肉！”
所以她被这个词吓了一跳，称得上仓皇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是很大人地摆起手：“哈哈哈，你瞎说什么呢，我根本不会……”
对方温顺地让她rua脑袋。
“那您会放我离开高塔吗？”
女巫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给他揉被砸到的脑袋：“都喂了几年，怎么还是这么瘦！是你硌到我了！小骨架子！”
孩子的话天真又直白，但这个特殊的孩子每每开口都无法让他人将其当做玩笑：“您会愿意在我长大时放我离开高塔吗？”
“是你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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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还是好气啊！明明她的体重很轻，只是下落趋势太猛而已！
“如果您不愿意我离开，我只能用一生待在这里陪您呀。”
她悲愤地把自己撑起来，悲愤地瞪着自己养的崽崽，把满腔的“不准讨论女人体重”怒火压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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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凌第一次遭到了诘问。
摔在他身上的再如何也是个在乎体型的雌性的女巫：“……”
而这个问题她完全无法没心没肺地“哈哈哈”过去。
还未生成敏感性别意识的十岁小孩：“您真重，该减肥了。”
最终她选择缩回被窝，烤着壁炉取暖，继续假装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睡着的家伙。
-15-
……结果假装着假装着就真的睡着了，再醒来时是被翻了个面，后背涂上了一股奶香的绵羊油。
几秒钟后他就遗忘了这个想法，因为被砸得两眼发花。
被翻面涂油的沈凌：“……”
——被当成人肉垫子压在女巫下，险些被砸吐时，这是薛谨疼痛的大脑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
涂完油后她又被翻了个面回去烤壁炉，半晌后，枕边放了杯煮好的柠檬茶，茶匙清脆地在杯子里面碰出声响。。
-14-
假装睡着被递茶的沈凌：“……”
他当然接不住，他还没能长大到拥有把对方拢进去保护的怀抱。
这只崽的认真劲在某方面好像挺可怕的呢，答应了什么服务就一定会做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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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薛谨照顾好椅子旁的咸鱼后又去照看阳光下的果干和鱼干，将其用木杆悉数翻面后（非常注意，牢记教学，翻果干鱼干用的是翻面女巫时一样的手法），再坐回去读书。
“嘭！”
既然人生规划书被发现了，那只好放下那些讲述理想讲述外界风景的书，继续去读读技能相关的书，还有辞典什么的——他还有好多不太认识的外文词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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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翻第二页时，不安分的椅子它又动了动。
可看见对方抓着纸从空中栽下来时，他下意识扔了刀，扑过去接她，想护住她的额头与膝盖。
薛谨：“……”
对方往下栽时他正好拿着拆信刀滑到她腰侧，只需要一个敏捷的起跳，就能通过对方下落时的重力把刀尖压进女巫的心脏。
他用笔在自己读不懂的位置做了个标记，再次去询问扒着椅子腿摇晃的主人：“您怎么了？是茶太烫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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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怎么想叫这只女巫姐姐。
薛谨：“……”
沈凌原本是想问他另一个问题的，但被耐心询问后又去瞅了瞅茶杯，看看上面冒出的热气，的确觉得有点烫。
然后因为抓纸太猛蹦跶太高，失去平衡直接往下栽倒。
她点点头。
掀翻了椅子的女巫没意识到，她瞥见空中扬起的纸页，直接一个弹跳，去抓那张薛谨刚才书写的纸，抓到后大声嘚瑟：“我就要看看，你这个——”
于是崽崽合上书，半跪下来，捧起茶杯，捏过茶匙，开始慢慢搅动，一边搅动一边轻轻往里面吹气。
薛谨被她这静若瘫痪动若疯猫的架势吓到了——与他相处的短短几年里这位女巫从未这么“活泼”过——坐的椅子被猛地掀倒后，他条件反射地去抓锋利的拆信刀，弓腰侧滑——
沈凌盯着他的举动，直接盯到茶杯上升起的雾蒙蒙白气消失不见，她能清晰看见对方藤紫色的眼睛。
宠物就算叼肉骨头回来爱护也只能是主人给的肉骨头！
“好了。现在不烫了。”
这种场景下——不，这个塔里发生的一切场景下——这个小崽子书写的都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的东西嘛！
而那个问题就顺畅从她的嘴巴里冒了出来，语速太快语气太急，一点都不像个大人。
不给她晒太阳还不给她看他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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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生，反了你了！”
“如果我放你出塔去实行你的人生规划呢？你也会给你未来的妻子抹绵羊油，替她吹凉过烫的茶吗？”
她抱着椅子腿懵了片刻，片刻后吱哇乱叫地跳起来，直接掀倒了椅背。
小孩一愣，略迷茫地眨眨眼睛。
被拍回去的沈凌：“……”
他的答案同样脱口而出：“为什么我要娶那种懒惰麻烦的女人当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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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本正经，目不斜视道，“请您不要干扰我。”
懒惰麻烦的女巫：“……”
“我正在写我的人生规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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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幼崽“啪”一下把任性的主人拍回被窝。
对方顺着她的问题往深想，越想眉皱得越紧：“人类中才不存在那么娇气麻烦的女孩，如果真有，要么是我高攀不起的王公贵族，要么早就被坏人拐骗继而杀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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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
——可惜爬出的地方是被窝不是海浪，爬向的地方是幼崽不是男人。
“这个时代娇气的女孩太麻烦啦。是我和她在一起生活，又不是我卖身给她当仆人。”
如果不看绣着小熊和小狗的抱枕，不看层层叠叠的被窝，不看主角头上永远翘起的不服帖的金色小卷毛，她这个顺着椅子腿爬起的姿势还有点妖娆，柔韧又婉转，美人鱼似的。
沈凌：“……”
最终任性的女巫开始用崎岖的姿势扒住椅子腿，摇摇晃晃往上黏：“鸡崽崽，你在写什么呢？给姐姐看看？你好像从今早就写到现在了吧……”
她磨着牙问：“那你想和什么样的女孩结婚啊，小崽子？”
她瘫了好一会儿培养睡意，却什么都没培养出来，心里痒痒的。
对方迟疑了一下：“性格很好，温温柔柔的……很会做家务，很会体贴人的女孩子？”
小孩“沙沙”的笔触柔和又好听，响在她耳边摇篮曲似的。
哦。
女巫“哦”了一声，把自己的脾气咽回去，重新靠回了他椅旁。
……那不是你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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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姑且问一下，小家伙，你幻想中的婚后生活是？”
不知该生气该感动还是该滴口水的女巫：“……”
“哎？什么？咳，咳，我根本没有想那么远，咳……嗯，呃，就是那个啦，互相分担家务，然后休息的时间能坐在一起喝茶读书……”
自一年前得到“教学”后就认真学习相关知识的好孩子
女巫：“……”
“因为您吵着要吃草莓干和芒果干，而且今年冬天我想试着用小黄鱼干熬高汤给您煮火锅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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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质问的重点
她叹了口气，莫名松了口气，然后伸手rua了rua对方的脑袋。
“为什么草莓芒果和小黄鱼能晒太阳，我却只能烤壁炉？”
“那比起结婚，姐姐建议你去参加一个老年棋牌俱乐部哦。”
-7-
这么小怎么就想着养老了呢，可怜的崽。
沈凌：“……”
-30-
——现在躺着的却变成了一大片的果干与一大片的鱼干。
“我不会放你出高塔的，”
那正是以前自己御用的晒太阳地点。
因为你这孩子出了高塔也娶不到老婆，“但除了结婚之外你想要的事情我都可以满足你——环游世界还是交朋友都没问题——如果你长大后也这么听话，乖乖当我的宠物，我就考虑替你实现这些愿望——明白了吗？”
好几分钟，就在她快妥协（睡着）时，无意中瞥到了不远处阳光正好，对着窗户的位置。
“好的，沈凌。”
虽然，唔，虽然之前晒太阳时也是定时翻面定时送柠檬茶，但抹绵羊油保养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自这小孩开始帮她梳头后，女巫就惦记上了对方力道刚好揉搓适度的手指……
“……叫姐姐！”
女巫不禁被他描绘的服务动摇了好几分钟。
-31-
确认女巫被移到了暖和的位置后，薛谨重新坐回自己的小桌子前，拿着笔重新书写：“不会的，我会定时给您翻面，还会定时送柠檬茶给您喝，如果有需要我还可以帮您的背抹绵羊油。您的皮肤不会被烤干。”
因为和对方破天荒的这一次深入谈话，窥见了一点对方未来理想的女巫有点不安。
现在就变成了追求皮肤健康的懒癌患者吗。
某天中午，她瘫在抱枕里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拿出自己几百年没用的水晶球，姑且联系联系女巫界的同胞们，咨询一下。
您两年前还是个冬天直接蜷在壁炉旁一动不动，直到被窝被点着才伸出手把壁炉直接冻住的懒癌患者呢。
自家崽在奇奇怪怪的地方认真过头了，有时候怪可怕的，而且十岁就搞什么人生规划书……是不是她教育出了问题啊？
“阳光在另一边，鸡仔，阳光在另一边，壁炉会把我的皮肤烤干的。”
可你只教育过“如何给女巫翻面晒太阳”啊
沈凌不满地挣扎了一下，察觉到可能会撞倒小孩写好的东西后，又变成了不满地哼唧。
水晶球因为太久没用所以转了好一阵子，但在最强大女巫的操作下，还是连接起了几乎所有女巫的水晶球。
——拖到了自己的小桌子边，紧紧靠着点燃的壁炉和他正在撰写的纸张们。
沈凌草草筛选了在使用水晶球的对象，最终敲定了一个还算顺眼，有过几面之缘的。
不知第几声催促后，对方终于放下了笔，勤勤恳恳走过来，勤勤恳恳把她拖离了晒不到阳光的位置。
“哟，好久不见，卡斯。”
“鸡仔啊，冷……”
水晶球那边银发的女巫似乎在忙，对着一个水晶球镜头之外的生物骂骂咧咧。
-6-
“腰板直，腿并拢——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今晚没收你甜点！”
这个世界上怎么还可能存在一把年纪还要操心挣钱劳心劳力的社畜老人家呢？哈哈哈哈！
“唉——卡斯——”
-5-
沈凌：“……卡斯，忙什么呢？”
千岁老人不想搞得好像自己打扰一个十岁的小家伙学习知识似的——虽然她把对方的忙碌和自己的清闲对比后稍稍感到了一点愧疚之心，但仔细一想，奋斗是留给年轻人的，老人就该瘫在抱枕里等着晒太阳嘛！
骂骂咧咧的女巫走到了水晶球前，没好气地和她打了几声招呼。
哦，好吧。
沈凌是女巫圈里出了名的又懒又宅，所以几百年才接到她一次水晶球联系，卡斯一点都不意外。
十岁的崽崽这么回复她，手里的笔在纸页上沙沙作响：“我马上就来。”
“教小屁孩呢。”
“请您安静一会儿。”
卡斯抱怨道：“最近女巫圈很流行养崽，所以我也去养了一个，结果烦死了。”
“喂，薛……”
咦。
“……”
沈凌眨眨眼，有种老人家终于赶上时髦的兴奋：“好巧，我最近也养了一只崽。卡斯，我这次是想问问……”
“小崽子？”
卡斯：“是吗，你家崽也是你去孤儿院捡的？”
“……”
沈凌：“……啊？”
“鸡仔？”
卡斯：“哦忘了你懒得出门……那是父母送过来交换魔药的？”
对方状似瘫痪地再次挥起手示意，挥了半天没等到人工晾晒。
沈凌：“啊？”
可等到薛谨十岁时再次和女巫一起迎来冬天，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卡斯：“总不能是凄凄惨惨倒在路边奄奄一息被你救回家的吧……你不像那么善良的好人啊……”
-4-
沈凌心虚地回忆了一下。
九岁的他无言以对，虽然觉得这种教学有哪里不对，但他乖巧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她好像是通过“帮我打扫尸块处理战场”把薛谨“雇佣”回来的。
薛谨：“……”
“这不重要。”
女巫被服侍地非常舒心，还升起兴趣指导他：“这是新教学，学到了吧？在阳光下定时晾晒并翻面的果干做出来可好吃了，你以后就可以用来处理那些容易过期的新鲜水果啦。”
邪恶女巫清清嗓子：“卡斯，我这次联系你是想问问，究竟饲养的时候该怎么教育……”
合上书，走过去，把她重新拖到阳光下，再次翻面。
“好，你等等——喂！喂！站直！背挺直！卡特！说的就是你，小畜生——给我站好！再乱动就去背书！背我书架上最厚的那本！”
薛谨：“……”
水晶球那边立刻传来了小女孩的求饶声，女巫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一阵乒铃乓啷的鸡飞狗跳——
“鸡仔啊，阳光的位置变了……”
沈凌：“……”
她安静了一会儿，半晌，在快睡着的边缘又费劲抬起手，挥挥。
她若有所思地听了一会儿，破天荒自己从被窝里爬出来，走到了书房门前。
女巫和她的肚皮在阳光下很满意。
悄悄推开门，椅子上的薛谨正背对着她低头看书，背很直，腿并拢，安安静静的，就连嘴唇都是平直抿成一条线，只有睫毛眨动时有点跳跃的弧度。
她的肚皮也成功晒到了太阳。
他正看的这本是沈凌积灰书架上的又一本理论书，足足五百页厚。
刚睡醒的女巫成功晒到了太阳。
卡斯卷着袖子炸着毛回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抱怨，就见水晶球那边的景象变成了一个特别乖特别安静的小孩子。
-3-
沈凌自豪且欠扁的语气从球里传来：“看，我家崽，压根不用管的。”
九岁的崽崽又漠然把她翻过来，肚皮朝上。
卡斯：“……”
后者喟叹一声，趴在地上感受着暖乎乎的阳光，有气无力地挥挥手。
“捡回来后就没闹过，还会烧菜拖地整理房间。”
九岁的崽崽漠然合上手里厚重的书本，拽住抱枕里状若瘫痪的女巫，将其吭哧吭哧拖到了阳光照落的位置上。
卡斯：“……”
“……”
“也从没要求过玩具，指给他书房的位置后就知道自己往里面钻。”
“小鸡仔啊，来帮姐姐忙……”
卡斯：“……”
“……”
“对知识特别如饥似渴，主动积极学习，在我睡觉时候自学了两种外语，小小年纪就知道写人生规划。”
“哈欠。水好冰哎。”
卡斯：“……”
“……”
“家政方面也不落下，今年学会晒果干晒鱼干了，还说明晚给我煮火锅吃，配茶的小曲奇也烤得越来越好。”
“不想动……”
卡斯：“……”
“……”
“我压根没训练过他仪态，从小就这样，啧啧啧，气质特好。”
“今年冬天好冷。”
卡斯：“……”
-2-
“看呀！卡斯！看！我家崽！我家的！叫薛谨！名字也特帅！”
原本就慢半拍的女巫，在短短几年里就慢了几百拍，其懒惰程度与任性程度呈几何倍增长。
-32-
如果这个崽崽还有能领悟一切可学习技能的天赋、一种本能照顾他人的自觉、一份永远闲不下来不肯放松的警惕心——
卡斯冷漠地关闭了水晶球，并转身给沈凌的女巫塔寄去了一份臭气弹。
养一只听话懂事、过分早熟的崽崽，是很舒心的事情。
-33-
-1-
你那个破塔里的书房压根不隔音，你还把门缝敞开了，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