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不能修改旧文的结局,就像人不能修改自己的童年。
这个结局太好,可我错过了它。
时过境迁,心境也随之改变,如同风流云散归于宁静的夜晚——我再也找不到当年的路,再也踏不进当年的河流。我还可以在那条道路上行走,但只能且行且感受。
那一瞬间,我突然热泪盈眶。
所以,正文结局和所有文字一如当年,这些年来我只是进行了一些细节的润色。
很多年后,有个读者对我讲了一个很“狗血”的答案:如果君无意在一场战争中假死,瞒过世人的眼目,苏同和沈祝将他带上山,君无意昏睡十年后再醒来,天下已改,八方烽火早已熄灭,隋亡唐兴,新的英雄已经出现,天下不再需要谡剑。两位男主坐在小楼听书,只听说书人讲:“当年隋大业七年,君将军被贬丰州……”
本书的章节名,都来自古龙先生《楚留香传奇》开篇那一段脍炙人口的风流文辞:“闻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极尽妍态,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对古龙先生作品的喜爱也是我少年时代最值得纪念的事之一,小李飞刀成绝响,人间不见楚留香,至今仍然对那些惊艳如梦的男主角们不曾忘怀。
当时的我是无解的。
然后,说一说番外。五篇番外有新有旧,《识君天下》在2009年正文写完之前就已经完成,初版没有纳入,但网络上已经流传,这次再版,将它放进来,使大家免于四处找寻。《我自倾杯》、《江南、春天、少年》则是后来陆续写的新番外,关于两位男主角少年时代的趣事。时光永远不能回溯,但命运有时就像一个圆,当你翻到了最后一页,却发现那也正是故事的开始。
很多读者认为君无意的结局有遗憾,其实现在的我也这么认为,真的。当时写这样的结局时,那些人物们奔赴向自己的命运。我不能主宰他们,他们也无法互相主宰,苏同和君无意的世界不同,要怎样调合?
无论有怎样的境遇,这开始,就是希望。这也是人物的选择,和他们的光芒。
长衫江湖、无意功名,曾经是我关于武侠世界最美和全部的想像。
这五年来,贴吧、论坛、微博、同人文、广播剧……始终为人惦记,在这些读者中,还有二三知己,谢谢你们。^ ^
写完最后一段,全部脑力和体力就像一堆烈火终于烧成了灰,那个时候,再多写一个字都不可能了。
李惟七
《天下不帅》2009年的初版,没有写后记。
2014年1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