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一拿到手后便拆开了信,罗德在信中向我问好,并且向我的先生陆问好,提了一下陆先生找上他,他因此回了英国接见了我的先生,虽然是第一次,他家里和陆先生合作得很愉快。
罗德这次给我的信是从利兹寄来的,我感到有些奇怪,他不是应该还在外面旅游吗?他上一封信告诉过我下个要去的地方。
我不知不觉捏皱了这封信。
接下来一整天我的心情都很好,我和陆老板开始互相影响着彼此,短暂的分离才确认了一些我们的感觉。下午回来我收到罗德给我的一封信后,我和陆老板在利益上很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微小感情,很快亲自被互相的嘴脸残忍打碎了。
我一早已知道罗德家世不简单,他也同样知道我。但是我们为了保持这份纯粹的友谊,从来不谈家族与商业,更没有合作的意向。那是我们成为朋友后最初约定好的。他现在对我应该失望了一些,但还是保持了礼貌告诉我一声,似乎也在过问我。
他暧昧表示,那是因为有他怀抱的滋润,他却睡不好了,唉。
我如果回罗德,那是我先生背着我干的主意,倒像是我在虚伪撇清,我跟陆老板已经是一体的了,既然他们已在生意上有合作,该利用的也利用了,我这样拆台也是使他功亏一篑,互相不太好看,机会也暴殄天物了。
我说睡得很香。
尽管我再生气,还是保持着理性。
早上出门工作前,我还专门为陆老板泡了一壶金盏花茶端到书房去,他看我的目光很温和,关心地问我睡好了没有。
于是我先回信给罗德说,我对他感到抱歉,毁了我们当初的约定,我表明我先生在外贸上不如国内顺利,很需要事业上的帮助,我能想到的只有他了……如果他感到不适应,随时可以停止合作,我和先生不会有任何怨言,反而是我们没礼貌唐突了,我最后真诚反复地向他表达了歉意。
陆老板的身影已经不在房内,身旁的被褥有些凌乱,我这边的被子却盖得仔细,肩和手都没有露出来。我出神间才把手伸出被子,轻摸向他睡过的地方,上面还有一点儿残存的余温,看来他才起不久,这几天我早起后空空的心里忽然也充实了。
把罗德的信寄出去后,我便不再出门,冷冷坐在沙发上等着陆老板,以便兴师问罪。我虽然对外维护了陆老板,对内还是要好好清算一下的。事实上罗德才是我该维护的内,而陆老板是暂时合作的外。
第二早,我沉着眼皮看到房间环境不一样了,清醒过来后,确认了眼前简单冷淡系的风格是他的房间。我们始终还是分房睡的,我总不愿意落入他的全部,我们之间夹杂的东西太多了,毫无保留对我来说暂时做不到。
陆老板脚步平稳地回来后,言行随性把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期待地推到了我面前。说他巡查公司商场路过珠宝店时,忽然想起了我,便为我选了一条项链,希望我笑纳。
陆老板这方面的性子竟耐心了很多,没有继续动我,叹息着还将我抱到了床上去歇息。之前我可没少推拒他那由吻渐渐出现的兴致,但都还要纠缠好些时候,察觉我确实抵抗他,内心还是不愿意,才勉为其难肯放过我。
我看都不看那小礼物,严肃搜出罗德给我写的信重甩到了他身上去,咄咄逼人质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利用我,做生意都做到英国去了?
扰得我快没了瞌睡,及时嗔他别乱动,嘟哝自己好多天没睡好了。
陆老板蹙眉凝顿,淡定捡起充满褶皱的信纸,冷静抚开来看了看后,还是不甚在意,一本正经道:“有资源现在不必藏着掖着,是给自己留一手的话,大可不必,有什么资源机遇就要早早抓住。你母亲旗下的产业也需要在外贸上尽量出口做大,是个上位的好机会。”
我似醒非醒睡着下意识回应了他点儿,他受到鼓励似的,才与我深吻下来,当他的吻挪至我脖颈处,整个儿身体便开始发热,某种欲念逐渐放肆之后,他已停不下来。
“你以为我像你什么都可以利用吗?”我尤为不满地警告道:“陆老板,你可以利用我,但是不能利用我的朋友,不能透支消费我和朋友之间的感情,明白了吗?”
我朦朦胧胧快沉入睡眠中的时候,他不再说话发出声音,不过还是在我额头和眼皮上落下几个亲吻来,轻轻浅浅,痒酥酥的。那蜻蜓点水般的吻缱绻来到了我嘴巴上后,似乎留恋不舍,才辗转停留在此,而轻微伸舌试着吻入。
陆老板过来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睛问,“你可以利用我,就不可以利用他吗?”
他便有节奏轻拍起我的后背说,他其实也挺累的,不过回来见了我,想同我说说话,才没有马上跑去睡觉。
“两码子事,别给我混为一谈。他和你不一样,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我转移视线,推开了他一些,不冷不热地讥笑,“陆老板,你没有朋友吧?这辈子都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吧。”
我微点头,在他身上寻了个更好的位置窝着,渐渐阖眼休息。
他不喜不怒,眼神幽邃地再次逼近我,炮语连珠道:“朋友?朋友很重要吗?一出了事不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吗?如果这样,倒不如一开始用尽好处与便利,互惠互利有什么不好?”
陆老板出去一趟话多了些,问我怎么不和他说话,这些天,是累坏了吗?
我知道他是这种人,可我还是非常生气。大抵还有一种他刚回来的温存欺骗了我,辜负了我的恼怒,因为我背后的关系为他带来了利益满足,所以他施舍我一点儿柔情蜜意,倒像是我摇尾乞怜一样。
我一笑而过,安静地蜷在他怀抱里,贪恋闻着他身上烟酒味与沐浴乳清香混杂的气息,听着男人那强烈有力的心跳声,绷紧的精神稍安稳了一点。
想到此处,我更为愤怒了,清楚明白地告诉他,“如果你再擅作主张,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你以为我没有你就不行了吗?!能联姻的男人多的是!既然这样,我何不一开始就选择罗德或者其他人!”
陆老板见了轻笑得躯体有些起伏,片刻后,他目光柔和地嗅了嗅我的头发,将我愈发收紧到他怀抱里去调情,风趣调侃。他在国外吃不下睡不着,一想到我被整个霍家欺负,他就担心我挨不挨得过去,别他前脚刚走,后脚我就被公司可怜兮兮地轰了出来。
陆老板面容逐渐寒冷,整个人充满了不可控制的愠气,那刚毅的脸廓在灯光昏暗的环境中也愈发冷硬,他极力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斥道:“霍西婉,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是分不清主次,看不透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放到了他的腰部环住,也把脸埋在他身上蹭了蹭。
“我不需要!不要把你为了自己的事扯到我身上来,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走!”
他放下酒杯懒懒靠后,注视着我那喝了酒而发热的脸,不一会儿,便亲昵把我拉到了他胸膛上靠好,用食指暧昧抚了抚我的脸皮,悠悠地问我有没有想他。
我只带了手机连包都没有拿,出门前,还把陆老板给我买的礼物出气砸进了垃圾桶里,才气冲冲地出门了。
我为他感到愉快,小敬一杯进行祝福。
陈文汉如往常一样见人出来了,便开车过来做好准备,顺口问我要去哪儿。
他与我轻轻碰了一下杯子,春风满面道,很不错,顺顺利利,比预期中的要好很多。
我头也不回地让陈文汉离我远一点儿,我现在不想看见他们陆家的任何一个人。
陆老板淡淡询问我几句工作怎么样了,我不尽如意羞于启口,便岔开话题反问他出国谈生意如何了。
别跟她,随她去,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回来也行!陆老板神色漠然地出现在门口,他双手揣裤挺拔稳站好,沉声凌厉地较劲说。
可陆老板出国好几天回来以后,我有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还是依偎上了他。他风尘仆仆进门来先去洗了澡,换洗干净后,便在这个时间段,习惯性地坐在沙发上开一瓶收藏的酒喝,也照常唤我一起过去共饮。我前些日子很忙的时候没有应,如今也忙,但还是给了面子坐过去一起喝酒了。
我加快速度单独跑出去以后,孤零零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会儿,缓一缓想要平静下来。可我依然感到受伤与失望,我忽然发现,自己目前能联系到的真心的人,好像只有许世文了,锦欣已经不在了。
陆老板一走,我更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没了某种安全感,于是自嘲竟开始依赖他了,这样在心理上对我来说迟早没有益处。
我擦了擦眼泪,犹犹豫豫给许世文拨了电话过去,颓唐地问他有没有空,我想请他喝口茶坐一坐。
我陷入学习工作的期间,陆老板也要出一趟远门忙碌生意去了,这一次出差去得时间还不算短,似乎要一个星期。
好,你在哪儿?我来接你。他不仅马上接了我的电话,还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倒是想升,自己目前的势力最单薄,发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我笑笑说,你忘了我有司机了。
我头痛时,陆老板说我得像思庄一样升上去就媳妇熬成了婆,虽然下属还不大好管理,但起码能调整了。
实际上我只是不想麻烦他还得来接我,我难过了才找他,已经很对不起他了。
我所呆的工作岗位,被霍锦君三番几次找茬,她实在伸手太长,分明不是一个区域,倒能过来下马威管起了我。众人虽见我地位不如传闻中好,但忌惮着陆老板与我的底子,暂时没人露出三流脸色给我看,只是工作上暗中不大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