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凌上攻还真没打算现在救她。
结果一抬头,看到屋顶上的两张脸,先是一愣,然后扬起笑脸“你是来救我的吗?”
阿木却急迫的说“你等会,我看看能不能拉你上来。”
安安呜咽呜咽的哭着,她左右看了看,扯起床单就要悬梁自尽。
凌上攻制止住她“如果现在让她上来,其他失踪的女孩怎么办?”
凌上攻感觉到身边的阿木浑身一颤,西戎人对付中原女人,就犹如牲口一样,根本就没有人性可言。
阿木有些为难“可是也不能见她往火坑里……”
“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把伤养好了就好好招待客人,不然我就把你卖给西戎人,他们是怎么对待女人的,想必你也清楚。”胖婶威胁了一通,然后气呼呼的走了。
“没关系!”安安反而说了句“你们是让我做事情对吗?我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还是安全的。”
胖婶打了一阵子,将鸡毛掸子打折了才就此罢手。
凌上攻拍着阿木的肩膀“她目前是安全的,我们需要找的,是其余消失的四个女孩子。”
胖婶挥着鸡毛掸子,狠狠的抽打着安安的背,而安安愣是没有喊出一声来。
阿木很少管闲事,只要管了的事,必定与她的经历有关。
说着,就将安安用力的从床上拖了下来。安安身材瘦小很难反抗,只能抱着被子缩成一团。
“安安是吧………”
胖婶冷哼一声“来这之前都是硬骨头,过几天不都是一个熊样的。你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用三两银子买来的货,还有脾气了是吧?”
“我是烧饼铺老王家的闺女,其余的四个姐妹被人分别卖走了,我们有的是夜晚下工回家被抓的,有的是被逼到小巷子里的。那些人是西戎人,借着做茶生意的名义进来的。”安安有条不紊的说着,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处境。
她是老实人家的孩子,她没读过书,但她知道什么是自尊自爱。
凌上攻和阿木有些吃惊,甚至佩服这个女孩。
安安紧咬着牙“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碰我一下!”
“西戎人?为什么那么确定?”凌上攻抓住重点。
“能让李将军看上,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你哭什么哭。”胖婶拍着鸡毛掸子,恨铁不成钢。
“前几天我来的时候,是给我喂了哑药的。我听老人说,只有西戎的沙盗才会这样抢人。”安安说的有理有据。
里面躺着个哭哭啼啼的女孩,胖婶真拉着脸训斥着。
阿木看她的眼神变了,这个女孩是被救者,也是自救者。
待人李冲从后门离开,凌上攻飞到对面屋顶上,掀开了瓦片。
“你要保护好自己。”阿木总是压制不住心情,她想救别人,但也是想救自己。
阿木沉着脸,低声说了一句“是姑娘的意思。”
回到黄鹤楼,凌上攻一直想不通的一点,就是那些沙盗不是以抢劫商队为主吗?为何做起了抢人的勾当?
凌上攻有些不懂,葡萄是什么意思?漠北的葡萄一向很甜,连青葡萄都不酸的。
抢女人卖?有那么缺钱吗?据她所知,那群沙盗可是肥的流油的。
胖婶眉眼带笑,连连答应着“是是是!一定送嘴甜的去!里面那颗不甜的,奴家一定不会送去的。”
阿木铺好床,顺口提醒了一句“沙盗大当家黑豹的儿子成人了,可惜是个傻子,还比较挑剔,喜欢美女。”
李冲点头匆忙的整理衣服“明天在继续送几个葡萄吧!兄弟们都觉得甜!”
凌上攻“……”
“哎呦,这是颗嫩葡萄呢!”胖婶打趣道“是送进去的葡萄甜一些吧!”
这操作让人头疼,果然男人的天性就是爱美女。
李冲有些不耐烦“这里面的葡萄太嫩,不甜啊!”
凌上攻忽然想起来,这消失的五个女孩,容貌姿色都是出挑的,而安安或许是因为没选上,所以才被卖到了暗巷。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嘴角有颗痣的胖妇人走出来,压低了嗓音说“李将军,这是怎么了?”
“其余的四个人,有没有种可能在沙盗的老巢里?”凌上攻考虑了一下“不如,让冬瓜去查一下?”
李冲兴致缺缺的关上门,一脸未尽味的感觉。
阿木略过冬瓜“它是只鸟又不是人,这件事上它又不会随机应变,没准还被人捉住呢!你忘了,当初是谁拿一千两金子要买冬瓜的?”
只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有人衣裳不整的出来了,定眼一看,居然真是李冲。
凌上攻居然忘了这事,冬瓜小的时候,还是她从西戎牲畜市场买来的,争夺对象就是黑豹的傻儿子。
暗巷也不愧是暗巷,没有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反而真的如同正常人家的夜。
那个傻子如果脑子好使的话,也还算是个英俊的小伙子。
趁着月色,屋顶上的风景着实别有一番风味。
阿木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截获了黑鸽信的事,毕竟现在牵扯到无辜的人了。
“我们不进去了,上去等吧!”凌上攻思量再三,决定去房顶上等人。
“族长………那个………”阿木还是决定说了“前几日,李县主给沙盗寄了封信,上面是你的画像。”
阿木摇头,强颜欢笑“没事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凌上攻眉毛一挑“哟!这是要卖我的命,还是我的人啊?”
阿木很倔,可是又无法说服自己。她那么骄傲,那段记忆一定是痛彻心扉的。
黑鸽寄信是沙盗和买家的联系方式,给了画像的话,怕不止是要人这么简单了。
“你不要勉强自己。”凌上攻不知该如何说话。
“我把你的画像,换成了她的。”阿木虽是坦白,但却是一阵咬牙。
阿木停在路口,腿入灌铅一般。对于这种地方,如同揭开了伤口的一道疤。
凌上攻呵呵一笑“看来这位县主的坏心思还不少,有没有把她画的美一点啊!”
眼前的这一整条街,看似是普通人家住的院子。实际上却是暗藏生意,空气中都充满了各种胭脂水粉的香味。
阿木咧嘴一笑“族长,你也不善良。”
暗巷是个很隐蔽的称呼,更应该说的是花柳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凌上攻翻白眼“过几天,这位县主就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凌上攻思索良久“既然查到了那里,那就进去查查看吧!”
让沙盗占便宜,估计是不行滴。但是吓唬吓唬她,还是可行滴。
“族长,现在该怎么办?”阿木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线索到这里怕是有些麻烦。
阿木才不管李怜儿的死活,她在意的是族长的心思。
花楼能躲,暗巷难防的,有王知州那根搅屎棍,宛城是太平不了的。
“这几日应该就有动静了吧?”按照沙盗的做事方式,他们一定是顺道来南朝抢美女的,五个人刚好动静不大。
凌上攻听懂了,那两个生面孔,应该是李冲他们,必定是王知州带他们去的暗巷。
“他们在城里?”阿木这才反应了过来。
她想了想又说“我家老头子是打更的,有天还看到王将王知州从里面出来。”
“没准还在我黄鹤楼里呢!”凌上攻如果没猜错的话,双方应该是今晚要接头了。
大娘摇头“这我哪懂军衔啊!不过是两个生面孔,还有些地位的。”
………
“军爷?”凌上攻好奇“什么样的军爷?”
一位穿着鹅黄色斗篷的女子,匆匆的进了一件包厢,里面坐着一个驼背的包着头巾的老头。
大娘悄悄的说“前阵子,我还看到几位军爷去呢!”
那老头狭长的眼睛,看到来人眼睛一眯,伸出指甲缝里满是泥巴的手。
凌上攻点头,慕远清洁身自好的这点挺不错的,起码打压了不良风气。
“银子呢?”老头沙哑的嗓音,像是个压低声音的女人。
“宛城里没有花楼,不过有些暗巷子,和那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一样。”大娘颇为嫌弃
“一条人命,不要给她痛快。”斗篷下的人,是那天出主意的侍女。
“大娘,这里有花楼吗?”凌上攻皱着眉头,问是这么问,但是花楼也不至于这么卑劣吧?
侍女丢给他一袋金子,不多不少,刚好一千金。
大娘可惜道“这么俊的闺女,以后婆家估计都找不到了,续弦也没人要啊!”
老头掂了掂量,满意的笑了“你家主人为何不亲自动手?”
凌上攻了然,那就是被人跟踪了。
侍女冷傲道“动她脏了自己的手,总之,你们越快越好。”
大娘想了想“说是每天夜里下工回家时,有黑影跟着她,但是回头看又没有。”
老头继续笑着“我们做事,有我们的规划。指手画脚的买卖,我们不干。”
“那她失踪前有什么异常吗?”凌上攻接着问。
“我不管,你们要尽快!我家主人等不了。”说完,她转身就下楼了。
凌上攻不自觉得撇嘴,什么让将军在军营里找婆家,明显是冲着慕远清去的。
老头叹了口气“这笔买卖不好做哟!”
“失踪的那个女娃叫娇娘,长的水水润润,唇红齿白的。她爹娘送进来,是看看能不能让将军在营里给找个婆家,结果才来不到半个月,就不见了。”说话的是个做面点的大娘,为人豪爽,就是话多。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上面李怜儿的样子栩栩如生。
黄鹤楼的后厨基本上以男厨为主,但是有些面点糕点的活还是女厨细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