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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缩骨功?

“你管我呢!”说着,他身子一缩,犹如无骨的蛇般,硬是从栅栏之间挤了进来。

“徒弟,有空也教教师傅这个。”她莫名的觉得,这是一门逃跑的好功夫。

“你是怎么出来的?”凌上攻爬起来,背靠着栅栏。

白老头从药箱里找到粒红药丸,然后塞进她嘴里。

莫老头先是吃惊,接着脖子一痛也晕了过去。

“跟我来。”他把凌上攻拖到角落。

他挥着小马扎,把两个狱卒打晕了。

然后使劲跺了跺脚,接着又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凌上攻的身体一空,又落进了一道滑梯一样的密道里。

“老莫头!”白胡子老头兴奋的大叫。

“记得要给我配药噢!”老头冲密道里喊了一句。

他从药箱里拿出粒药丸塞进凌上攻嘴里,接着就听见身后传来“咣当”一声。

一路滑行,凌上攻才明白,原来那座地牢就是链接宛城各个密道的入口,而这密道又不知道会通往哪个出口。

失血过多,血气不足,可是她又不像是受重伤的样子。

……

莫老头看到地上的人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号脉后,又是吃了一惊。

肖羽抬头,眼神询问城墙上的慕远清是否行刑。

狱卒松口气,军医来了,这烫手的犯人有人接手了。

慕远清点头的瞬间,脖子上抵了一把刀。

莫老头气还没缓过来,就被狱卒推了进去。

“让你的人,放了阿木。”凌上攻出现在慕远清的身后。

狱卒带着莫老头急吼吼的回到地牢,凌上攻倒在地上装晕。

那条密道的出口,就在城墙下的枯井里。

老头喜笑颜开“那说好了啊!”

白老头喂她吃的,是暂时恢复体力的大补丸,所以她才能爬上枯井,施展轻功飞上来。

“那我收下你当这个徒弟。”凌上攻咬牙,这是逼着别人收徒的节奏。

但此刻她已经用尽了全力,拿着刀的手不停的发颤,腿也似打架般支撑不了身体。

“我不信了,小骗子只会骗人。”老头不会轻易上当了。

慕远清倒不是怕刀伤到他,而是怕她伤到自己。

“药没有了。”凌上攻说的是实话“不过你要是有办法出去,我把药配给你。”

文清圆目微瞪“你……你要做什么……”

“真的!老夫从不骗人。”老头撅嘴“不过,你也不能骗我。”

他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那豆芽菜脸色惨白步伐虚浮,根本就没什么杀伤力,索性就配合一下。

凌上攻警惕的看着老头,老头一脸期待的回望着她。

台下的士兵看不清状况,但是肖羽和阿木看的清。

不对!那个鹅卵石就是他给的。

“族长……”阿木挣扎的站起身,又被大汉给压了下去。

痴人说梦呢?他要是能出去,他自己早就……

她冲城墙上的凌上攻摇头,眼神中充满哀伤和急迫。

“你带我出去?”凌上攻轻哼了句。

不要管我,你自己走啊!

凌上攻无力回他,结果他又说“我帮你出去,你把那个控制人药给我。”

凌上攻顾不得别的,她稳了稳手,努力抓着刀。

“孙媳妇,师傅……”对面老头兴奋的喊着。

“我让你放了她!”

凌上攻眼皮越来越沉,她快不行了,她怕是救不了阿木。

慕远清冷声道“你自身都不保了。”

……

“少废话!”凌上攻威胁着“你不放了她,我就杀了你。”

文清笑的欠揍“没有!将军确实会做肾。”

“我不受任何人威胁。”慕远清毫不松口。

“你看着我作甚?”慕远清被他看的不舒服。

“行刑。”肖羽镇定的下令。

文清摇着扇子,一双桃花眼探究似的打量着慕远清。

阿木闭上眼睛,耳边闪过慕远清的一句话。

狱卒不敢久待,逃命似的逃走了。

“你死,我就放过她。”

慕远清侧目,严厉道“没听到军师的话吗?还不快走。”

只有她死,把所有罪名拦到自己身上,族长才能离开。

狱卒不敢离开,抬头悄悄的看着慕远清的脸色。

屠刀高高举起,那泛着寒光刺目无比。

“我军优待俘虏,看就看吧!”文清一本正经的说着。

“阿木……”凌上攻喃喃的喊了一声,就在也撑不下去了。

文清静静的观察着他脸上的小动作,然后狡黠的一笑。

刀从手里掉了出来,眼前天地在旋转。

慕远清眉锁的更深,病的那么严重吗?

她好想冲下去救阿木。

请大夫?

她好恨。

“请、请大夫。”狱卒悄悄的查看他的脸色。

为什么她救不了任何人?

“她想怎么样?”慕远清故作淡定的说。

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在她眼前死去?

慕远清蹙眉,脚不自觉得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觉得情况不对,又把身体转了过去。

为什么……

病了?

慕远清抱住凌上攻下落的身体,转身就离开。

“啊?哦!”狱卒转身,然后拍了下脑门“将军,那个刺客好像……病了……”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里有中奇怪的感觉。

“还不走?”文清见其还有下文,刻意催促。

“你不观刑了?”文清看他走的行色匆匆,调侃道。

狱卒傻眼了,难道将军就不怕毒发吗?

慕远清身体怔了怔,然后继续往前走。

“知道了,下去吧!”慕远清毫无反应。

屠刀落下,阿木只感觉脖子一凉,像是砍下了什么东西。

慕远清想了想,毒未解一事他知道,不过她告诉狱卒是何用意?

她睁开眼,一团乌发落在了地上。

“将军,地牢的那个刺客说,您的毒没有解……”狱卒说的太快,眼冒金星。

她没死,居然是砍了她的头发。

狱卒气喘吁吁的爬让城楼,见到慕远清就急忙禀报。

阿木疑惑的看着肖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那么多不累啊!”文清嘴上是这么说,却也在暗暗思考着。

“此女虽犯大过,但念其悔改,并弥补过错,故而青丝戴罪,以儆效尤。”

慕远清白他一眼“西戎丢了马和马奴,为何会没有动作?”

阿木愣愣的看着头发,这是两两相抵了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了?

文清用折扇戳戳他“嘿嘿,想什么呢!”

慕远清匆匆赶回营帐,他将凌上攻小心翼翼的放到床榻上,摸了摸她的额头。

慕远清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若有所思。

果然是发烧了。

“此人刺杀将军,毒害战马十数匹,依军规杀无赦。”肖羽洪亮的嗓音,在校上回荡。

“这么大的人了,发烧还能晕了。”他碎碎念道。

阿木跪在前方搭建的断头台上,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手持砍刀站在一旁。

莫老头是被人从地牢里拖出来,拎到了营帐中的。

烈日当空,空地上面密密麻麻,却十分整齐地站着两三千人。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莫老头惶恐不已。

……

谁知道病人的意识那么强烈,都快病入膏肓了,还有那么大的力气拍晕他。

狱卒甲听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行了!过来看看人怎么样了。”他现在不想听废话。

“你们将军的毒还没解,我死了,他也不活不了。”这是压在她手上的一张牌,她本来只想等逃脱后,让慕远清慢慢毒发。

莫老头顾不得擦一擦额头上冒出汗珠,马上掀开凌上攻的衣服,寻找什么。

狱卒甲犯了难,哪有给死囚叫大夫的先例啊?

“你想干什么?”慕远清一把扯住莫老头的手,力气之大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凌上攻躺在地上有气无力“我不舒服,需要看大夫。”

莫老头吃痛,但是未敢挣扎,忙说“她、她是失血过多,我、我是在找外伤。”

狱卒甲心有余悸的走过去“你想干什么?”

慕远清一愣,失血过多?她何时受的伤?

凌上攻眼前一亮,敲着栅栏“来人,来人……”

莫老头见慕远清愣神,趁机把手抽了出来。

大夫?

他仔细检查凌上攻胸口、肩膀等易大出血的地方,又翻看了凌上攻的胳膊,当翻开左胳膊袖口时,他不禁倒吸一口气:“这个……”

“身体不好,就看大夫啊!”对面的老头飘来一句话。

十数道伤口蜿蜒在胳膊上,红褐色的伤口与衣服都黏连在一起。

慕远清这个卑鄙小人,他居然想杀了阿木。

慕远清的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爆开了,一种异样的情愫迅速涌上心头。

凌上攻又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几次,她好恨自己学艺不精,如今只能任人宰割。

他不自觉得看向自己手上的牙印。

狱卒乙也害怕了“这……”这个犯人有点烫手啊!

那晚,是她给他喝的水……

狱卒甲回头望了一眼,悄悄对狱卒乙说“你不知道啊!这女人是将军亲自抱进来的,你没看她牢房都和别人不一样吗?”狱卒甲小声说“将军还下了严令,不许外传。”

而他喝的……他喝的居然是人血……

“出不出事的吧,反正过不了几天,她也得下去。”狱卒乙扯着他往回走。

慕远清嘴里泛着异样的滋味,胸口像烧灼了一般。

“哥,她不会出事吧?”狱卒甲紧张的问。

好久了……

“她不就是害了几匹马吗?我不是都赔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样?”凌上攻过于激动,脸涨红,呼吸急促。

这种绵延至心窝的暖意,他好久没有感受到了。

慕远清要将阿木处死?

而这种暖意过后,又是无尽的心慌与害怕。

处死?

“照顾好她!”慕远清说完,就如落荒而逃般的离开了。

“别白费力气了。”狱卒甲冷哼“将军在就下令,要将那马奴处死。”

他害怕……

凌上攻拼尽所有力气爬到栅栏处,狱卒躲的远远的,生怕又被下药。

害怕别人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