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妹摔倒在地上,却跪着不起,颤声道:“陛下息怒,是民女不懂规矩,不知该如何服侍陛下,还望陛下开恩,不要赶民女走,不然民女回去……也是要遭罪的。”
这种货色,也敢往他面前送?
一张小脸白得似纸,只一双大眼还能勾人几分。
贺喜一下子便没了兴致,眉头浅皱,一抖袍子,“滚。”
那眼眸,黑中泛蓝,听人道,是这西地女子特有的奇处。
怀中之人像小猫一般缩成一团,眼角含泪,咬着嘴唇,泛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贺喜扯开中袍,看着眼前地上这女子,眸子浅眯,脑中却晃过另一个女人。
贺喜眸子一黯,大掌探上她的胸前,缓缓揉捏一阵,又扯开她腰间绸带,向下探去,一按一压,抽回手,放开了她。
女人在他这里,原本不过是玩物罢了,从未有过女人能在他这里得到长久的宠幸。
乔妹在他怀里,不可遏制地战抖,嘴唇僵白得紧,声若蚊吟,“民女……不敢。”
看一眼,忘一个。
他舌尖滚过她的耳根,留下一条晶亮沫痕,贴着她脸侧问道:“怕朕?”
纵是千般国色,万般妩媚,也撼不了他的心神,更扰不了他的纲常。
贺喜盯着她,半晌后猛地一伸手,攥住她的细腕,扯她入怀,长臂向前一环,紧紧勾住她的腰,叫她动弹不得。
为帝王者,当如是。
乔妹脚下轻动,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至榻侧,仍是不敢抬眼看他,身子抖得愈发厉害了。
只除了一个,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人。
声音不高不低,却极具威严,叫人抗拒不了。
虽是从未见过,可她却独独霸着他心中一角,长达十年之久。
贺喜此时身上外袍已然卸去,只着敞袖中衣,行至榻边,坐下,好整以暇地对她道:“过来。”
只要一想起那女人,他便恨得牙齿发痒。
那女子不敢抬眼,浑身瑟瑟战抖,小声嗫嚅道:“乔妹。”
偌大天下,偏偏生了她!
将手中书卷搁在一旁案上,他问那女子道:“叫什么?”
此次南下西讨,若不是她派了狄风前来扰事,恐怕他现下早已攻入南岵国内了!
虽称不上绝色,但她那凤眼樱唇带了些这西地独有的风情,看在眼里,也算是悦目。
十年,十年了,似这般与他相对相峙之事,大大小小数之不尽。
贺喜闻得声音,从里面走出,见到那女子,不由微微一笑。
不论何事,只要她一插手,他便没一次顺当的!
帅帐外帘一掀,一名女子跌跌撞撞地被人推进来,脚下过踝襦裙一绊,险些就要跌倒在地。
贺喜一想到这些,胸口便是一沉,不由想起半个月前与他对阵的狄风来。
大营内马声渐歇,各帐也都静悄悄地没了声息,唯有巡勤的兵员点着火把,趋步缓行,处处查看。
平心而论,那个冷眸冷面,黑甲着身,令四国闻风丧胆的邰涗将军,堪称一代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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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似此等男子,怎会对一个女人俯首称臣整整十年?
黑袍男子一扬袖,眼睛又闭起,“晚膳过后,送来。”
一个在后宫放了若干男宠,荒淫无度的女人!
朱雄抬手挠头,嘿嘿笑了两声,“陛下,臣等……臣等琢磨着,这都出来近两个月了,陛下恐怕是要憋坏了,所以这才、才……”
贺喜吸了一口气,再看那乔妹,先前惨白的脸颊已然泛红,不禁稳了稳心神,问她道:“这西边的女子,眼睛可都是像你这般的?”
黑袍男子本是眯着的眸子蓦地一开,里面火点乍现,望他半晌,才一扯薄唇,道:“朱雄,你何时也管起这档子闲事来了?”
乔妹望着他,轻轻点点头,道:“逐州地处邰涗与南岵的交界处,民多为几地杂生,所以民女的眼睛会带点儿蓝色。若是再往西,到了邰涗国内,那边的女子眼睛多是蓝中泛黑。”
座下一名赭甲男人上前,浓眉飞扬,开口道:“陛下,逐州城内的降官今日送了个女子入营来,说是那城中最美的……”
原来如此。
男子褐眸微眯,靠上座背,对下面诸人道:“若都无事要奏,便都退下吧。除守城一万人外,其余人马明日尽数开拔回京。”
这么说来,那女人的眼睛当是蓝黑色交杂了?
立即有人上前,将地上男子拖至帐外,帐帘一掀一合,外面有碎风闯入,带着点点草香,将帐中血腥气冲淡了些。
他斜眉半晌,大掌一扯袍襟,半宽了衣物,又看了看那乔妹,道:“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抬头,环顾帐内将帅,将案上纸笺推至桌沿,低声道:“宣朕草诏于军前,往后若还有夜里扎营饮酒作乐的,他就是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