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秦以悦心底的石头落了地，重新躺回病床上。
洛明媚白了她一眼，“你就美滋滋的得瑟吧。睡吧，别瞎想。”
洛明媚就坐在一旁等她睡着。
秦以悦嘿嘿地笑了一下，笑容有强颜欢笑的意思，“也对。比乔宴有钱的人还是很少的，我不可能这么有钱对不对？”
直到秦以悦睡着了，她才擦了擦眼角流出的眼泪。
“有女婿的财产你还看得上谁的？除非他们比女婿更加有钱。”
*
“老妈，你看事情总往了正面又积极的地方看。我原来的亲人和兄弟姐妹，认为我回去抢他们的财产怎么办？”
秦以悦一直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直到贺乔宴和宁放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之后，才搭了贺家人调配过来的直升机回秦城。
洛明媚勉强笑了笑，动作温柔地抚摸秦以悦的头发，“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我相信我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不会因为多了一对父母，而把我给忘了。到时你多了一对父母、一堆亲人宠你，这是一件多好的事。”
洛明媚在医院陪了她两天就回秦城了，毕竟小宝和车轮还在家里等着。
“老妈……”秦以悦的声音里有一丝哽咽。
秦以悦和贺乔宴受伤的事并没有告诉小宝，免得让小家伙担心。
“记得不太清楚了。当年，他跟我们报的名字也许是假名，想查也查不出来。”洛明媚看着秦以悦半虼，脸上闪过破釜沉舟的神色，“如果你已经有预感谁是你的家人了，你也别为我和你爸错过了他们，失去孩子的痛苦没当过妈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秦以悦走进机舱被里面高大上的装饰震了好几下，由衷地吼道：“土豪，你真有钱。”
“你们还记得中间人的脸吗？”
“你能不能收回你那看暴发户的眼神？”
洛明媚摇了摇头，“不认识。当年为我们搭线的那个中间人出意外了，有关你来历的所有线索也就断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和你老爸就决定把这个秘密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没想到这件事的后续要在二十几年之后才发生。”
秦以悦一脸笑眯眯地小心翼翼地扶着贺乔宴坐到一张沙发上，“背靠着没问题吗？”
“老妈，不需要你自责。你和老爸，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能不能跟我说说当年的事？你们是不是认识贺家的人？”
“没事。”
“这些年我们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心里有隔阂。其实在你爷爷过世的那几天我们就想说，但没有勇气。”洛明媚脸上闪过自责的神色。
秦以悦站起来把机舱里里外外都转了一遍，最后坐到困放身边，小声叫道：“宁哥……”
“我明白你们的用心。我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情我可以为你们分担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宁放扭头看向窗外。
洛明媚看了神色与平时没有不同的女儿，叹了口气说道：“我和你爸爸，从来不打算让你知道。”
从他醒来，他对秦以悦就是这个态度。
“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跟我说，我受的伤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伤，躺着听你说话没什么问题的。”
他对秦以悦简直又爱又恨，前一刻想的掐死这个女人，后一刻又能毫无违和感地舍命保护她。
“今天也累了，你休息吧。”
他脑子是真抽了吧。
秦以悦收起了脸上那生无可恋的表情，笑眯眯的看着洛明媚，“老妈。”
宁放想到这里，脸色越发冷。
洛明媚在五分钟之后进来。
秦以悦知道宁放心里的别扭，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
秦以悦躺回病床上，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
其实她心里也别扭。
“不客气。能多一个跟我性格差不多的妹妹，我也挺高兴。”程江雪把手机塞进包里，没有任何停留地出去了。
但宁放没有亲人了，也没有什么朋友，她就算别扭，还是想关心他。
“嗯，那个人体骨架现在在小宝手里。”秦以悦说着把手机还给程江雪，“谢谢你。我很庆幸我们之前就是朋友，也很高兴你能过来跟我说这些。”
“宁哥，你要不要跟师父和师母住一段时间？你的伤还没好，有他们照顾比较好。”
“他这几天回国，你们可以见见。说起来我们三个还挺有缘，以前我送了个人体骨架的小模型给他，让他没事拿出来玩。他把人体骨架送出去后，结果落到你的手里了。”
“我不用谁照顾！”
乍看之下，他们确实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我已经给我师父打电话了。”
一个笑容明亮又带了些许书卷气息的男人出现在眼前，男人的脸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
宁放转头怒瞪着她，“你都学会先斩后奏了，是吧？别以为贺乔宴在这里，我就不敢揍你！”
秦以悦打开图库，看到家人那个相册，手指有些颤抖地点了进去。
“还是乖乖当你的病号吧，这种情况下你打不过我。”秦以悦看着宁放气呼呼的脸，声音放软了，“我只是很关心你。”
“早说嘛。”程江雪重新走回来，把手机解锁后扔给秦以悦。
宁放表情一愣，有些狼狈地转过头去，重新看向窗外。
“我想看看你弟弟的照片。”
秦以悦没再继续讨嫌，回坐了贺乔宴身边，上身坐得笔直，很豪爽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土豪，你坐累了就靠在我肩上。”
程江雪回头看她。
“好的，老婆。”贺乔宴笑道。
秦以悦见她快走到门口，犹豫地开口，“等等。”
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像程江雪和宁放这两个眼高于顶，根本不爱搭理人的人却能跟她相处得很好了。
程江雪说完就往外走。
这样简单却明亮的人让人很难不喜欢，越是看惯了黑暗和人性弱点的人越是会珍惜她。
“她忙着跟我爸秀恩爱，没空抽我。”程江雪耸了耸肩，“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看到她的时候，至少觉得世界还有一点美好。
“你妈听你这么说她，不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