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不可能睡得着觉,两人就这样平躺,一动不动的靠着。
刚才发生的事想起来还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虽然似乎已经可以放心的觉得幸福了,但仍然有些隐秘的激动心情在胸腔中乱窜。随着这样的心情,董飞峻伸手将苏修明向自己这边圈过来一些,让两人靠得更近。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一直能这样下去。
夜深了,寂静的院落里还听得到外街上巡夜更夫打梆子的声音。而房间里静静的。两人很随意的靠在一起,同盖着一床薄被。
可是,两人都不可以背弃自己所属的立场,必定免不了会有很多不能如意的时候。记得在离城的时候,曾听苏修明说过一段话:“所谓身份,于浪荡子而言,倒真是无上的荣耀;于你我,说不定倒只是桎梏罢了。”现下想起来,果真如此。
董飞峻再度被口水呛了一下,猛然间又咳嗽起来。
两人这样的频繁往来,根本已经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再加上,自己在公堂之上曾表现出那样的态度。就算别人一时之间想不到两人真实的关系,也一定会觉得两人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私交极好,有些偏离自己本应属于的立场了。
苏修明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学给他听:“你应该说——‘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很多事情,果真不可以外露。
说些什么?董飞峻头脑里还完全没回过神来,显得很是迟钝。“说什么?”
只不过,以自己的性子,始终不可能做到像苏修明一样。想他在公堂之上情绪丝毫不见起伏的表现,任谁都看不清他心下真正的想法。这个人由小自今,果然是受到了不少的磨练。
苏修明沉默了一下,忽然道:“你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吗?”
定王处心积虑的培养出他来,会容忍他发生这样的事么?
“景轩……”他似乎并不想说什么,只是单纯的想唤着他的名字。
想到此处,不觉得有些微微心惊。
“嗯?”苏修明懒懒的应了一声。
“我们的一切,都是父辈给的。”苏修明忽然开口道:“你是不是在想这个?”
“景轩。”董飞峻靠过去,将头轻轻的与那人靠着,唤道。
董飞峻没料到他忽然开口,应了一声,然后问:“你怎么知道?”
苏修明依然微闭着眼,不过从他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他刚才也经历过同样的欢娱。董飞峻忍不住凑过去亲亲他。忽然,那人伸手抱住,回亲了一下,然后张开眼。
苏修明轻笑了一下,道:“我希望你在想这个。”
随后,他狠狠的抽动了几下身体,才缓缓的退出来,深吸着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董飞峻转过头去看着他,没想明白他为何这样说,只得把自己刚刚想过的话说了一遍。苏修明听到话题涉及到定王,先是听着,隔了一阵,才开始说话:“我家兄弟,都是分开几处养的。自小的时候,我跟三弟景赐两个人住在榆城。有一天,景赐突然来找我,说他让一个婢女有孕了。”
爆发来临的时候,董飞峻能感觉到身下的人也在剧烈的颤抖,有一种淋漓尽致的快感从某一点散了到全身,一直到身体的每一存皮肤。头脑此时一片空白,却无比的满足,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轻轻的抱住了身下的人,随着他一同颤抖。
董飞峻不知道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只静静的听着,只听得苏修明继续道:“那时候景赐才十三岁,我已经十六,算是成人了。我们家家规极严,景赐十分害怕,跑来找我——当时我替他承了下来。”苏修明说到此处,忽然顿了一下。
“嗯……”这人咬着下唇,有些颤抖的扭动着身体。董飞峻紧拥着他,安抚性的用唇去轻吻着他的脸、他的眉。身下的感觉越来越集中,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种感觉推动着他更快的动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在等待着一种极致的欢娱……
“后来呢?”董飞峻不由得问。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些微的空虚,些微的满足,但好像,还会有更大的欢娱在前面,推着自己狠狠的在这人的身体里抽动。
“后来我被父王打了个半死。伤好之后的某一天,被家臣带到一个塘堰边,我看到了那个婢女的脸。全身绑着,沉在水里。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什么也想不了。无法思考。
董飞峻忽然觉得全身一阵发凉,不由得紧紧握住了苏修明的手。身为自小富贵的世家子弟,让身边的一个婢女有孕,这是多么普遍的一件事。一般家里遇到这样的情况,大多是将那婢女收房,生下的孩子虽说是庶出,至少他拥有了出生的权利。
可是,下 身被紧紧包围着、挤压着的感觉,真实的颤抖,粗重的呼吸,全身的感觉就像是一张绷得越来越紧的弦,血液与感觉都集中到同一个地方,头脑中只剩下快速的抽动这样一个念头。
如果,带着自家骨血的孩子都可以溺杀……董飞峻没有办法预计两人将会遇到什么事。
两人这样赤身抱着,亲吻,甚至,进入。不敢相信。
一阵沉默。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变成真的。
有些话点到即止,都是灵透人,不用再说下去。这样的路,注定很难,甚至,或许会很短。有些事,其实之前有很多的机会可以避免走到现在这种状况,不用面对开始,便不会感觉这样艰难,但,这种事情又怎么会受理性的控制。
“嗯……”苏修明压抑着轻轻的呻吟了一声,侧过头来亲董飞峻的唇。董飞峻将头压下去,吮吸着他的唇,同时,身子也一刻不停。这人急促的呼吸与些微迷乱的表情,让自己只想狠狠的这样压着他。一直这样。
既然如此,那便尽最大的努力,走到尽可能远的地步吧。
退出一点距离,然后再缓缓的进入。待到感觉身下这人身体已经基本能适应自己的时候,董飞峻放开自己的压抑,紧紧的抱着苏修明,快速的在他的身体里摩擦自己坚硬的下 身。
“明日便同去榆城吧。”董飞峻忽然开口道。这一场并不算远的远游,甚至说不定便是两人可以留下的最后的回忆。
其实这一段缓慢的推进并不能带来多大的快感,但,这种身体合一的隐秘的亲密才是引起身体颤抖的主要原因。董飞峻停顿了一会儿,虽然很想考虑这人的身体是否能承受,但此时,头脑已经不能完全控制身体的举动。身体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为自己寻得最大的快乐。
临水国的制度,分封的藩王定期会回朝,不带兵丁,只身在京里住一段时间,任国君考察。这是开国之初,为了确认藩王的忠诚而制定的规矩。如今虽然藩王的权力已经很大,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这样的制度不曾更改。
因为有了这东西作为润滑,进入身下这人身体的时候,虽然觉得很紧 窒,但却并没有因为强行摩擦干涩处所产生的那种锐痛。苏修明虽微皱着眉,但感觉只是有些不适,而不是痛楚。董飞峻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身体缓缓的推进,温热的挤压感让自己无比满足。
三个月后,就是定王的回朝之时。
董飞峻看着那人呼吸急促的压抑的哼了两声,然后便是无声的粗重的呼吸。这样从来不曾见过的淫 糜的景象让他再也压抑不了自己的情 欲,就着这人刚刚喷射出来的男精,缓缓的自己压了上去。
也许如今定王这边的毫无动静,只是在放任自己儿子本性中的一点任性,就如同在离城的时候,给予一切支持让苏修明去打那样一场仗。但,不会没有期限,不会没有代价。说不定,定王回朝之日,就是他要收紧口袋的时候。
这样的反应,让董飞峻很激动,他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一边去看那人的脸。只见那人微闭着眼,全身的皮肤都已经慢慢变得粉红,一边随着他的节奏一边轻轻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董飞峻觉得自己的下 身涨得生痛,已经有些逼不及待了,他一边用另一只手抚慰自己,一边快速的握紧这个人上下滑动。隔得一小会儿,忽然觉得这人的身体扭动的幅度大了此,手中的东西有些微微的颤动,那人轻咬着下唇,不知道是要抽离还是要更贴近的扭动了几下身体,接着就有白浊的液体从顶端喷射出来,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恩。”苏修明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话。
他虽然不曾有这方面的经验,但好歹自己也是男子,知道应该怎么做。这样的摩擦,果然很快让那人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不过那人似乎有些隐忍,压着这样的呼吸频率,似乎不愿意让自己看起来太失态。
董飞峻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奇特。之前曾想过这样的场景,觉得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真到这个时候,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一时甜蜜,一时担忧。
“……”被这种真白的话震撼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董飞峻默然了一会儿,才颤抖着手去轻轻的握住那人双腿之间略呈粉红色的玉 茎。却见那人眼微眯了一下,呼吸有一瞬间的微滞。董飞峻如同受到鼓励一般,轻轻的圈住,上下的滑动起来。
整个晚上,直到睡去之前,都是这样的感受。
却见苏修明笑了,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不过像是笑得很开心,把刚刚那种被情 欲迷乱了的神色都笑得破碎了。好半晌,他才停下来,用指尖轻揉了下眼角,道:“用你的还是我的?”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想来是早已起身。董飞峻自己在寝房里整理了一下,然后才跨出门去准备找人。
董飞峻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道:“那个……可以用男精……来替代……”他自幼而今,从来未曾在这样的场景里说过这类似的话,这短短的几句话,只说得自己脸上微烫。
寝房出去,只有唯一的一条路。是经过正厅。
苏修明挑了挑眉,哦了一声。
然而正厅里,此时却有人在说话。
董飞峻深吸一口气,道:“我听说……要先用……润滑……”
董飞峻觉得有些奇怪。仆从昨日已经被打发回自己家去了。谁会在正厅里说话?一边疑惑,一边靠近了去听。但是,待到分辨明白这两个交谈的人的时候,却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做何反应。
苏修明默然的看了他半晌,才轻轻的出声道:“……你要如何?”
两个声音,一个是苏修明。这不奇怪,昨夜他就是在这里过的夜。
董飞峻对上他的视线,讪讪的道:“你……会痛。”
但另一个,是董伦。
似乎感觉到他的离开,苏修明张开眼。“嗯?”
前面的话隔得远了听不清楚,等到靠近到可以听清的距离的时候,正听得苏修明笑道:“董相何出此言?”
……怎么办?难道在这种时候停下来?这是万万不想的。更别说,到了这种时候,从两人碰在一起的勃发的欲 望都可以看得出,这种时候,是根本停不下来的。董飞峻头脑空白的挣扎了老半天,忽然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从门缝里看过去,苏修明的头发有些微乱,斜靠在太师椅上,含着笑,却隐隐然透着一股子慵懒的气息。再细看,因着昨夜衣衫是乱丢成一团的缘故,此刻穿上可以看出有些皱。甚至,这人的下唇还有点肿。不知道为何,虽然两人是在正厅里坐着交谈,董飞峻却忍不住要想到四个字——捉奸在床。
他皱着眉,将手伸过去,小心的伸进那人的臀间,以指尖轻试了试。却听得那人轻哼了一声。抬头去看的时候,那人微皱着眉,像是有些不适。
正想着,董伦说话了:“世子清晨出现在犬子房内,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谈资?”
身下这个人,同是男子啊。听说,跟男子做这样的事情,必须要先用润滑的膏体,待到适应了之后才可以进行。可是……自己房内,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东西?
董飞峻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便继续凑过去一点听。只听得苏修明很快的接下来道:“董相的意思,莫非是觉得此事可以做什么文章?”他不等董伦回答,继续道:“董相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形势。要知道,我父王有五个儿子,董相您呢?”
“景……景轩?”他哑声轻唤了一句。那人软绵绵的轻轻嗯了一声。董飞峻觉得不但是呼吸,就连下腹也开始发紧。虽然不想表现出急色的样子,这时候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轻轻的压上去,让两人的肌肤紧紧的贴在一起。但,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董飞峻隐约有点明白了。大约是父亲今晨来,撞破了自己的事,想以此跟苏修明谈什么条件?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下有些惶然。昨日里才确定了心意,才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就要开始面对波折了么?
这人的神色,平日里见得多了,不外乎面色平淡,或者似笑非笑,但此时的神色,却是从未见过的。斜着眼睨过来,似乎是掺杂着一丝情 欲的一种微嗔的眼神。董飞峻呼吸一紧,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唾液。这个人,真的是自己平日里见过那人么?
“如此逆子,便不认也罢。以这样一个忤逆的儿子,换苏允一个倾注了十几年心血的儿子,倒也很值。”董伦的话语很淡漠。董飞峻虽然明白两人的一问一答,看似平淡,其实都是在寻找对方的弱点,但是父亲的话听在耳中,还是觉得一阵心寒。
却见苏修明轻轻的缩了一下,睁开眼来。
“董相谬赞。”苏修明轻笑。“不过,董相若是真作如此之想,就不会说这么多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