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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狂野西部(三)

“杀!”缺口处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大量第三联队的官兵冲了进来。前排的人中弹倒下,后排的前赴后继,给西班牙守军造成了敌人无穷无尽的感觉。

“完蛋了!”这是他脑海里迸出的唯一念头。

“为了耶稣!”“为了国王!”

这几发特种弹别的联队都没有,是蒲小双的“独门杀器”,一直舍不得用,这次也顾不上了,直接来了一波狠的,给西班牙人送了个“大惊喜”。炮弹落地后迅即爆炸,产生的气浪将十余人的身体直接掀翻在地。卡尔达拉扭头一看,哪还有什么大炮,哪还有什么炮兵,有的只是一地的残肢断臂和滚落在地的炮车零件。

“抢钱抢粮抢娘们咧!”“功名富贵,在此一搏,老子跟你们拼了!”

在他的命令下,西班牙士兵们推出了唯一一门火炮,瞄准了东岸大炮轰出的缺口,准备待敌军涌进来时给予致命一击,好好收割一波人头。可没想到,就在他们刚刚准备好大炮,开始装填火药的时候,几发曲射的105毫米炮弹砸了过来,那是第三联队通过国家情报总局的渠道搞来的特种弹。

双方士兵们都放弃了射击,打完铅弹后根本来不及装填,于是纷纷抽出冷兵器,肉搏厮杀了起来。西班牙人拿着刺剑、斧头和短矛,第三联队则全员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两股人流狠狠撞在了一起,惨叫声、咒骂声顿时不绝于耳。

“加利西亚的兄弟们,我们要为耶稣的信仰而死,要维护救世主和圣母以及有灵的所有圣徒的神殿。我们西班牙男人,忠于国王,誓死和国王的敌人奋战到底!”情急之下,卡尔达拉上尉站起了身子,大声鼓舞士气,免得士兵们被敌人一波冲垮。

“大局已定了。”蒲小双听完传令兵的汇报后,评价了句:“但这仗打得不好。我知道肉搏厮杀大伙都很擅长,毕竟练过。但这种事情,伤亡怎么着都避免不了的。这一趟下来,即便灭了这百多个西班牙兵,咱们也得伤亡好几十,怎么算都有点亏。”

“轰!轰!”又有两门大炮完成了准备,加入了射击合唱之中。虽然打出去的都是实心弹,威力不算很强,但这玩意儿对付工事特别好使,只一会就把西班牙人的乌龟壳给砸出了几个大洞。第三联队的士兵们士气大振,喝彩声连连,而西班牙人则有些焦急,士气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动摇。

蒲小双的意思很明白了,带着两千人长途奔袭,兵员补给不易,可谓打一个少一个。这个时候,他更注重的其实是以最小的代价消灭最多的敌人,进而取得优势。就是不知道西班牙人给不给他这个机会,肯不肯出城野战了,虽然即便野战也未必一定就取得胜利,但总好过攻城啃硬骨头,那样伤亡肯定会很大。存地失人、存人失地的道理,即便他没形成系统的理论,但总还是隐隐懂一些的,并且一直在实践中下意识地运用。

“轰!”75毫米口径的大炮没有进行试射,直接一炮打了过去。因为是直射的关系,实心铁弹准确地砸穿了木墙,将后面的西班牙人撂倒了好几个。

战斗在半个多小时后结束了。血腥的白刃格斗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受下来的,这非常考验勇气。虽然东马德雷山脉这一片的西班牙军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算是堕落得没那么厉害的,但整体大环境如此,养尊处优的日子久了,肯定无法和欧陆战场上那种血与火里面摸爬滚打出来的精锐士兵相比。而第三联队这边呢,印第安人一贯生活艰苦,军队又是初建,没那么腐败,队伍里还有一些血勇之气较强的前江洋大盗们“带节奏”,因此在士气上还是可以压过他们一头的。唯一欠缺的,大概就是纪律和技巧了,但这可以靠装备和人数来弥补。

枪声愈发激烈了起来。西班牙人有掩体,东岸人几乎没有,对射起来有些吃亏。好在他们带了八门炮过来,这是对付躲在工事里的敌人的利器。

所以,一旦进入白刃格斗阶段,结果就已经注定了。随后打扫战场,第三联队阵亡32人,受伤29人,西班牙人战死85人,被俘36人。是的,没有受伤的,因为都被处死了,第三联队不可能带着他们四处机动。

“刘德志,带着你的主力围上去。记住,以最小代价拿下哨所。炮兵,给老子上来!不要畏畏缩缩的,怕个球?给我抵近了射击。”蒲小双翻身下马,挥舞着手枪说道。

三十多个西班牙俘虏垂头丧气地在哨所外挖坑,掩埋死者遗体。这么热的天气,尸体必须尽快处理,以免产生什么疫病。蒲小双看了一会俘虏们的工作后就失去了兴趣,然后回到自己的临时指挥部那里阅读文件。刚才情报参谋又送来了一份第二联队转发的其他战场的战况简报,他还没来得及看呢。

这样的精锐老兵,第三联队也没多少。呆头呆脑的印第安人很多,会动脑子、会打仗的专业士官、军官极其匮乏,这也是下一阶段整个大苏国的陆军系统要好好改进的地方。海盗起家的国家,可不能一直认为自己是海盗,身体上了岸了,心理还没上岸,这怎么行?大苏又不是岛国,不好好投资陆军肯定是不行的。

简报是有关大苏国第一联队的。信件上说,由第一联队部分骁勇善战的精锐海盗组成的加勒比军团第四支队,目前已经沿着阿特拉托河深入很远了。西班牙王国在那里的统治基础有些薄弱,第四支队一边袭扰土生白人的庄园,一边强拉印第安壮丁入伍,居然越打越强,部队总人数已经突破了1400人,搅得当地天翻地覆的。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小队,老兵居多,知道什么时候采取什么战术动作,知道该怎样保护自己。他们搜索时就保持着分散但又随时可以集结的队形,等到确认哨所内有敌军后,不需要军官下令,他们就各自做了最合理的选择,然后等待后续部队增援上来。

可怜当地本就没什么驻军,仅有的人手还被调动到了新格拉纳达那一片,可谓空虚无比。第四支队一路烧杀抢掠,极大破坏了当地的社会秩序,抢掠了海量的物资。衣食无着的印第安人没处去,只能投靠他们这支侵略者部队,“助纣为虐”。好在第四支队的屠刀主要向白人举起,被欺压了两百年的印第安人倒也不怎么反感,第四支队这才得以慢慢发展壮大。

不出意外,虽然第三联队的先遣小队足够小心谨慎,但依然倒下了七八人。剩下的不敢怠慢,第一时间找隐蔽物躲起来,没有隐蔽物,直接就地卧倒,打完枪膛里的弹丸后,再匍匐前进到可以遮挡身形的地方,半坐起身,快速给火枪装药装弹。

他们抢掠而来的财物部分卖给了加航公司的收购船只,换取了药物、武器及其他军需物资,部分则托人捎回了苏城港,作为自家的战利品保存下来。蒲小双甚至可以想象,当苏城、梁山等地的海盗家属们看到捎回来的各种金银、宝石时,会是一副何等惊喜交加的模样。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果然还是抢劫啊。

在他身后,是百余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端起装好弹药的火枪,在军官的口令下依次射击,以不间断的火力打向了这股搜索前进过来的小队人马。

情报上同样介绍了一些其他支队的情况,不过比较简短,显然不是重点。其中,一支队的佛罗里达人在进攻危地马拉检审法院区,他们袭破了几座滨海城镇,抢掠了不少物资;加航公司的二支队占领了沿海小镇马拉开波,并在此设立了总后勤基地,因为采购的浅水炮艇刚刚到货,现在他们开始沿着马拉开波湖机动作战,收获颇丰;第三支队的南非黑八旗后裔们之前还在巴拿马检审法院区的贝略港附近活动,抢劫了几座城镇,并杀伤了上千名西班牙民兵,让人刮目相看,据悉目前已经南下,打算呼应四支队的苏城海盗们,一起搞一番“大事”;六支队是怀远岛的部队,人不多,只有四百余,且多为民间志愿者,战斗力不怎么样,但目前也已经深入新格拉纳达东北部,攻占了两处小金矿、一处小银矿,给西班牙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七支队是最无法无天的,纯海盗组成的部队,一直在加勒比海南岸机动作战,飘忽不定,来去如风,抢了物资就跑去牙买加岛变卖一空,花天酒地一番后再回来,据说受到了军团上层的批评,但他们似乎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

“所有加利西亚的男人们!赶快起来,给我射击!”看到数十名敌人分散靠近后,卡尔达拉知道没有占大便宜的机会,于是便一身怒吼,率先展开了射击。

第五支队比较特殊,因为他们是在岸上行动的。这是一支纯印第安人组成的部队,由陆军部派过去的军官领导。之前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在德克萨斯西部和北部与西班牙骑兵兜圈子,目前已经深入了格兰德河流域,一边打击西班牙殖民势力,一边招兵买马,据信总兵力已经快速膨胀到了1800人上下,且人人有马,让西班牙殖民政府非常头疼,牵扯了大量的精力。

需要注意的也就是这群人了。听说他们中的不少都是在东岸陆军中服过役的,有相关的军旅经验,算得上是相当专业的人员了。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敢打敢拼的前盗匪成员,这些人纪律确实不怎么样,但勇气足够,人人有一手绝活,都不好对付。

综上所述,加勒比军团旗下的“七姐妹”们目前都还在活跃着,不但没被西班牙殖民势力剿灭,相反还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壮大,总人数破万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现在搞不好已经达到了一万两千。他们的存在,毫无疑问牵制了附近墨西哥城、瓜达拉哈拉、危地马拉、巴拿马、圣菲波哥大、伊斯帕尼奥拉、哈瓦那等多个检审法院区的大量兵力,使得其无法南调支援正面战场,功莫大焉。

从面孔上看来,几乎所有人都是印第安人,主要是科曼奇人和阿帕奇人。但听说里面也混杂着大量东岸人,不知道真假。该死的,除了少数欧洲裔的东岸人,绝大部分东岸国民就面部特征来说,和印第安人的差别并不是很大。真的,可能就肤色比印第安人白一点,其他别无二致,至少欧洲人是很难分辨得出来的。

蒲小双看了情报后也非常振奋。几天内连续来了两封介绍兄弟部队“捷报”的讯息,形势那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啊!想到这里,他盘算了一下路程,发现到达蒙特雷附近也就是明天中午的事情了。

那支部队的行进速度很快,几乎人人有马。但看得出来,绝大部分不是骑兵,而是骑马机动作战的步兵。真正穿戴着胸甲、骑乘着优良战马的骑兵,不过寥寥三百多人罢了。

这次,可一定要打好了!

天气闷热到了极点,卡尔达拉轻轻擦了把汗,不敢有丝毫过于激烈的动作。他埋伏在一处用砖木砌成的哨所后面,透过木墙上的缝隙观察着不远处正朝这边行军的一支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