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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夜 录像带

果然,罗米的声音都变了调了,他发疯似的在电话里喊道:“薄绪,我来了,我马上就来!”

“罗米,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在哪里吧!要知道,我是爱你的!”这种方法我练习一会儿,做到非常熟练了。

我告诉他,不许带人来,因为薄绪不想见其他人,我还以为他会询问我的身份,实际上我多虑了,其实他压根记不起我来,只是说了声“我马上就来”,就挂断了。

很有意思,这盘录像带成了最有力的作案工具,我利用瞬间调高调低音量的办法,让罗米听到了薄绪的声音。

等我回到办公室,罗米已经请假了。

于是我想到了薄绪,我以匿名电话的形式打给罗米,并告诉罗米:薄绪没有死,就在我手上。当然他不会相信,所以我用了录像带。

他不会再回来了,那是一个荒凉的郊外瓜棚,在那里等着他的不是漂亮的美女,而是死神的镰刀。

既然是一个毫无生活规律的人,他有时候去什么地方,自然也没什么奇怪的。

一个小时以后,我躲在瓜棚的角落,看见罗米从外面冲进来,发疯似的喊着薄绪的名字。

可正是这种毫无规律的生活要了他的命。

我没有动手,因为我必须看清楚他是否真的是一个人,当确定以后,用瓜棚里的叉子——一种用一人多长的木棍在前段固定住一个三叉戟似的铁叉,用来驱赶鸟类或者小偷,也可以在附近的河边捕鱼。

罗米的生活非常没有规律,这种年轻人属于那种神经质似的动物,想到什么做什么,这让我头痛不已。

可能是看瓜人荒废在这里的吧。

所以我必须想一个非常稳妥、万无一失的计划,薄绪的出现让我平淡无聊的生活顿时起了光彩,就好像一面尘封多年的镜子忽然间用水一泼,然后放置在烈日下一般,又变得璀璨夺目。

我将叉子朝着罗米的后背捅了过去,用了我所有的力气。罗米到死也没转过头来,因为钢叉太大,他无法转过来,后背的衣服马上被血染红了,他闷声哼了一下,接着双膝跪下,低下头。

我不怕坐牢,但怕见不到薄绪了。

这一下肯定插穿了肺部,因为我听到还未断气的他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声音,像一个破了洞的旧鼓风机,每一次压缩肺叶,都将一股股血雾喷出来。

他虽然不够强壮,但是以我的体力,也不是那么容易去制伏他,更何况,这是杀人,如果失败了,我将面临牢狱之灾。

我也大口喘着粗气,当血腥味渐渐消散,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想如何去杀死罗米。

罗米死了,我完成了薄绪的任务。接着我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一直等到天黑,看着跪在地上的罗米,我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脸。

原来她只是对着镜头轻轻亲了一下。

天黑后,我借着模糊不清的月色,将他埋在荒废的瓜地里,然后飞快地赶回家,去看我的电视台朋友帮我录下的今天下午的节目。

“我没有死,相信我,你一定会再看见我的,那时候,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薄绪站起来朝着屏幕走过来,我吓得从座椅上跳起来朝后退了一步。

我把我能看到的电视节目都看了一遍,哪怕是那些让人恶心的广告,也捺着性子看下去,一直看到头晕为止。

我感觉一股幸福的暖流涌动开来,罗米,对不起了,你的生死原本就和我无关吧?

我完成了杀死罗米的任务了,于是又想起了那盘带子。

“你一定很想知道吧,不要去想我在哪里,照我说的去做吧,要知道,我是爱你的,我相信你也爱我。”薄绪的眼睛斜着向上看去,她是认真的,她是爱我的!

因为薄绪告诉我,杀死罗米,才可以继续看那带子。

为什么要我去杀他?

果然,她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望着我。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罗米?不是那个刚调来的大学生小伙子么?他比薄绪早来半年而已,而且也是和薄绪传出八卦的人之一,他疯狂地爱着薄绪,薄绪似乎也不讨厌他,而且他也是听说薄绪失踪了后焦急万分,接着认为她死了,表现得非常沮丧和伤心的人。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完成的,对么?”薄绪满是期待地对着我说。

“我要你去杀了罗米。”

嗯嗯,是的,我在心底喊道,拼命地点着头,我发现自己真的疯了,为了这个女人疯了。

想到这里,我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兴奋夹杂着恐惧让身体的每一块皮肤都觉得酥麻和冰冷起来,肌肉不住地颤动着,我期待从薄绪口里喊出那个名字,我可以作为她的工具,是的,哪怕是作为一把复仇的武器去帮她报复那个薄情寡性的男人。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自己这么喜欢她呢?

一定是的,薄绪之所以不找我,是因为我懦弱、胆怯,她压根看不起我,而之所以没能和李副总编产生绯闻,其实是她胆怯、懦弱。人总是这样,在弱者面前强大,在强者面前懦弱,我甚至怀疑薄绪的所作所为都是李副总编强迫的,说不定,薄绪也是他逼死或者亲手杀死的!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别人为我介绍过很多女孩,但我一点也没有动心的感觉,我只是在恐惧吧,我害怕真人,害怕那些活生生的女孩子,虽然她们清纯漂亮,但是每次和她们在一起我都会恐惧,因为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下,我觉得自己非常的不真实,没有活力,仿佛是一具行尸走肉。

是李副总编么?我一直认为其实薄绪谁也不爱,她只是用这些周围的男人来伪装,伪装自己和李副总编的地下情,也难怪,李副总编是社里历史上最年轻的副总,总编辑年事已高,而且还是李副总编在大学时代的恩师,这个位置让他来坐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而且这家伙长得白净秀气,虽然四十挂零,却仍然像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一样,我以为搞文字工作的都和我或者其他同事一样弱不禁风,脸白如纸,手难缚鸡,可是李副总编经常锻炼,还拿过城市运动会中的田径冠军,如果说薄绪可以有让所有接触过她的男人神魂颠倒的话,那么李副总编就是一个男版的薄绪了。

所以我爱上了那些电视电影上的人,还有书和漫画,他们嘲笑我,说我是喜欢二维世界的女人的怪物。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想让你去杀谁吧。”薄绪微微笑着,苍白的嘴唇轻轻颤动着。

我真的是怪物么?

这时候我才理解,原来那时候她问我是否会为了爱去杀人,我之所以拒绝,是因为我知道我只会爱薄绪,只会为薄绪杀人。

无所谓,我有薄绪就够了。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爱上她了,哪怕过了这么久,可是只要见到她,甚至只是录像带里的她,我的心里就会一紧。

“再去杀了郎维平。”

可是,她要我去杀谁呢?

郎维平,社内资深编辑,曾经是社里最热门的副总编人选,不过还是让李副上了,虽然很多人为他抱屈抱冤抱不平,但是他却一笑了之,依旧做着本职工作,本来对李副不满想借机挑事的人,见当事人都无所谓,也只好作罢,不过在背后却嘲笑他软骨头没骨气之类的。

我明白,她是认真的。

这样一个人,也要杀掉?

“现在,请为我杀一个人,好么?”薄绪的眼睛斜着向上望去。

不过我没有疑惑,因为他也喜欢薄绪,为了薄绪他甚至差点辞职,但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所以光凭这个,我也会杀了他。

我想起了她的那番问话。

我杀了他,比罗米困难,因为正相反,郎维平是一个生活非常有规律的人,如果他有什么异动,是很容易被注意的。

“不知道你是否已经看了,其实等你想起我来,就是我说的可以打开的时候了,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和你的谈话么?我问过你,是否愿意为了爱人去杀人。”

上次罗米的失踪,警察调查过了,但是没有任何线索,事情不了了之了,但是不代表就是安全的。

里面的确是薄绪,只不过看上去却非常憔悴。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如何去杀一个生活得如同机器人一样的家伙,而无法杀掉他,我就见不到薄绪了。

于是我拿起录像带,说服朋友让我去了他的演播室播放,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一台放像机。

而那卷录像带,我还没有看完。

现在算是她允许可以看的时候了么?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过了这么久,或许应该可以了吧。

我是一个遵守约定的人,既然薄绪是这样说的,我一定会在杀掉郎维平之后,再去接着看下去。

不知道多久以后,当我无意间去一个朋友的演播室做客,忽然想起了那盘她给我的录像带。

可是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去杀死他,就在我万般苦恼时,奇迹发生了,郎维平在每天准时下班回家的路上被汽车撞死了,肇事者居然怕他没死,还来回轧了几下,然后飙车而去,听上去颇为冷血,其实也不算新闻。在司机之中经常流传,出了车祸不要怕,掏出口袋把钱拿,不怕撞死,就怕撞不死,所以某些人狠下心来,将受害者来回轧死,倒也不稀奇了。

所以我说,薄绪无论死亡还是消失,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只有一个结果,我无法再看到她了。

不过不管如何,非常高兴的是不管如何,郎维平死了,我的任务不算完成,但也不算失败吧。其实我也想过这个点子,可惜的是驾驶学校的老师看见我就像看到鬼一样,再也不愿意让我去考了,按照他们的原话说,就算是做教练,他们也想多活几年。

任何感官活动与世界交流的结果都是两个投影的交集,就好比一张红色的纸,有可能它的确是红色的,但也有可能你的眼球和视觉神经被人为动作了,弄得只能接受红色光,最恰当的比喻是,你将两只手一只放入热水里一只放入冷水里,一段时间后觉得适应了再拿出来,同时放到一杯温水里,从你两只手传来的感觉当然是不一样的。

因为对于长期活在二维世界里的我来说,充其量只是玩极品飞车系列多而已。而在那个游戏里,撞多少次行人和障碍物都无所谓,重新玩就是了。

无所谓,对于我来说,消失了和死亡没有区别。

我已经买了一台放像机,去的时候苦求了老板很久,因为他告诉我已经没有存货,而我则认为他在坐地起价,因为我明明记得他的店里还是有几台的,这种东西不可能一下子卖掉,而当时的我也没办法拒绝,于是高价买下了他自己用的一台。

薄绪死了么?

我记得老板的眼神很怪,拿着钱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无所谓了,对这种态度我已经免疫了。

最后,听说公安局在河边找到了薄绪最后一天和我谈话时候穿着的黑色薄纱裙,和一双皮凉鞋,他们判定薄绪跳河自杀了,虽然找不到尸体。

回到家继续播放录像带,但是却发现带子卡住了,无论我怎么拍打、调试,都没有用,我愤怒了,因为我觉得受了欺骗,老板一定卖了个假的放像机给我。

但是薄绪消失了,没有任何预兆和提示,所有人小声议论了一段日子后就平静了下来,起码,从外面看上去是的。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于是我慌乱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我习惯了,就当做分到这里的是一对姐妹,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在其他人面前是一个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女人,而在我面前则是一个涉世不深固执己见还未长大的小女生。

我无奈地走过去打开了门,却看到一个不陌生但又喊不出姓名的人。

事实上我也很喜欢她,但是我是个非常传统保守的男人,我甚至期望薄绪像挑逗其他男人一样来对付我,但是她从来不,在我面前她总是像一个邻家小女生。

“你是……”

让我惊讶的是,几乎所有和她相处的,看见她后依然和和气气,我甚至怀疑她是否有着某种魔力,可以让周围的人喜欢她。

“送外卖。”他戴着运动帽,手里拿着一个比萨盒子。

对薄绪来说,大多数男人就是她的一件日用品。而我可能属于日用品中最经常用却最低贱的那种。

“可是我没有叫外卖啊。”我疑惑地看着那个盒子,印象里根本没有叫过外卖。

怎么说呢,就好像一件日用品一样,缺了它你会很难受,但是你绝不会为它多花一分钱。

“你是叫方轩吧,在××报社里工作么?”他再次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很紧张,我看到他的喉结在上下滚动。

至于我,她说过,压根没把我当过男人,因为我这样一个书呆子没有女人缘也是非常正常的,而我也没奢望过她会垂青于我。

“是的。”

这就是薄绪,她似乎永远在寻找男人,但从来不重视男人。

“那就没错了,拿去吧,有人为你付过钱了。”他将比萨盒子递给我。

很多男人都像蚂蚁爬向食物一样扑向薄绪,但薄绪似乎从来都不曾在一个男人身上固定超过一个月,不过她很有道德,每次都是在正式和一个人分手以后,再去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

我接过来,既然是免费的,也就不必客气了,说不定是某个同事见我许久没在食堂用餐为我叫的吧。我家离报社很近,但因为独身一人,所以经常是在社里食堂用午饭。

这一类的女孩,恐怕在开放的西方社会也会让人侧目的,这种疯狂的举动几乎弄得天下大乱,她几乎像女王一样玩弄着这里所有的工蚁,但是奇怪的是,所有人都不敢有所表示,即便是偶尔有几个中年妇女想来这里闹事,也被阻拦回去,仿佛压根不存在这档子事情一样。

我关上门,还来不及给小费,那人就跑了。

或者这样说吧,薄绪勾引了这里几乎所有的适龄男性,应该用勾引这个词么?或许是我太偏激了,总之除了我和李副总编,甚至来这里经常送外卖的一个大学生,也有人看见被她领到自己的公寓里。

比萨很好吃,我拿起一块慢慢咀嚼起来,可惜的是录像带依然无法播放,我决定把它拿出来,只好再次去麻烦我同学了。

她的离开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因为这个刚毕业分来没多久的小姑娘几乎在这大半年内让所有人都无法安静下来工作,还包括他们的家人。

可是当我穿好大衣,拿着带子准备开门的时候,腹内一阵绞痛,接着我觉得手脚开始麻木起来,不住的颤抖让我的小腿无法支撑下来,头重重地砸在金属门把上。

事实上,第二天,薄绪不见了。

我捂着腹部,呼吸开始困难起来,身体像火烫一样烧了起来,我看到自己的手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点,胳膊上也是。

当我看见薄绪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忽然觉得穿着一身黑色短裙的她仿佛一下子融进了门外黑色的走廊里一样,仿佛无论我如何去找也找不到似的。

我知道,是自己的皮下微血管破裂了。准确地说,我中毒了。

“不要打开它,当我允许你去播放录像带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她说完低着头走了出去,没有再理会我。

是那块比萨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杀我?

“干吗给我这个?”我奇怪地问。

眼睛开始灼热起来,视力也模糊了,我想喊,可是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像被堵住了似的。

好像,是一盘录像带之类的东西。

是不是罗米死前也是这样想的?

似乎是一卷书,但是我接过来的时候却觉得很轻。

我想起来了,那个送外卖的,就是那个被人看到由薄绪带到公寓的大学生,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大男孩而已。

薄绪看出我的不耐烦,她忽然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录像带,忽然想到,是不是还有别人收到过这些录像带?

我决定不再与她争辩,因为我发现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不要尝试与一个女人去辩论,因为男人喜欢争辩的结果,而女人喜欢争辩的过程。

罗米,在社里最爱跟副总叫板,仗着自己是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叔叔是市秘书长,经常让李副下不了台。

“真正的爱,就是对爱人无私,对他人自私。”薄绪点着头说,似乎很赞同这种观点。

而我,一个闷葫芦,虽然看上去不懂人情世故,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可是我和薄绪走得很近,我知道她的确和李副总编在偷情,虽然薄绪和很多男人都在一起,但那不是自愿的。

“但是无论如何,你杀的是人,抛开法律,单从伦理道德的层面上讲,你不觉得这过于自私么?”我笑完后看见薄绪认真的眼神非常可爱,于是也一本正经地回答。

如果她勾引那么多男人的话,谁会注意她偷偷摸摸地和社里的副总编在一起呢?我早该知道,薄绪刚调来的时候看着李副总编的眼神。

“你直接说那人该死不就得了。”我有点好笑。

李副总编在薄绪的大学做过客座教授的,他们应该早就认识吧。

“犯罪产生的动机咱们姑且不提,如果产生的结果是有益的,这结果的益处大于受害者死亡导致的一系列不好的或者悲剧事件发生,那是不是证明这起谋杀从整体角度来说是有意义的呢?好比恐龙的种族灭绝,无疑对恐龙是灭顶之灾,但是对地球生命的进化却是一件好事。”

也许,薄绪放荡自己,也是他的暗示或者强迫?掩饰自己的行径,那些来闹事的女人,不肯出声的男人,都被李副总编压下去了。

“哦?你倒是说说看。”我看工作基本快完成了,这部书稿已经校订过几遍了,只有一些小地方需要修改,我决定今天放一放,好好听听这个办公室里最漂亮的女孩到底是如何看待爱情与谋杀的。

是他让薄绪自杀的吧,薄绪说过,会为了爱人去杀人,当然也包括自杀么?

“杀人并不是什么罪恶,关键是看杀人产生的后果,你说对么?”薄绪像老师似的教导着我说。

在死前也帮着他,或许罗米也收到录像带了吧,或许罗米和我的名字也在他的那张盘里。

可是我还是喜欢看薄绪说话,因为她说话很有特点,漂亮的嘴唇几乎不会进行过多的运动,只是偶尔露出一两颗如碎玉般的贝齿,像夹在两片贝壳之中闪闪发亮的珍珠。

那个大学生会怎样呢?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见真正令你灵魂都发抖的人。”薄绪半张着嘴唇说着,她的嘴巴很小,这让经常被她邀请一起吃饭的我非常苦恼,经常是我已经吃完自己的那份,而她的饭碗里的食物几乎还没怎么动过,以至于为了避免尴尬,我不得不再去随便买些什么东西,这让我的体重迅速增加。

我抓着录像带,呼吸越来越急促,肺部被压缩得厉害。

但显然这种问题不是我喜欢被询问的,对虔诚的东正教教徒的我来说,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去杀人,都是无法想象的。

我仿佛看到,薄绪的脸从电视机里慢慢浮现出来,如同从水面里升起一般,她微笑着,柔软如蚌肉的丰满嘴唇上下张合着:

“不会。”我从显示器上将视线移开,奇怪地看着她,很显然,薄绪的语气并不像是开玩笑,每当她认真起来的时候,都会将眼球朝左上方斜着一些,斜的角度越大,证明她越期待问题的答案。

“你会为了你所爱的人去杀人么?”

“你会为了你所爱的人去杀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