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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站着考虑半晌,穿着工作靴的脚站定,身子微微摇摆。丹尼丝试图维持严肃的表情,拚命忍住笑。洁丝敏非常酷,看那男人最后俯首帖耳的经过真是精彩。

「你到底要不要?」洁丝敏从皮包里拿出手机。「你只要付幅就好,我们没有钱。」

砖匠转向酒吧。「服务生!这些女士的帐单多少钱?」他吼着。

「妳只会给我看妳在网路上找的其他女人的私处。」他转头望向朋友们大笑。他的朋友们坐在听力範圃之外,不是很了解发生了什幺事,儘管如此,他们还是报以笑声。

服务生检查收银台。「一百四十二克朗。」他回答。

他笑容灿烂,显然知道这场交易意味着什幺,即使他不完全确定会有什幺后果。

那家伙转身面对洁丝敏。「我通常不付钱看女人私处的,但我是位绅士,理应帮助处于困境中的女士。」他掏出厚厚的钱包,数了钞票。

他倏地仰头,在来得及抗议前,洁丝敏打断他。「你可以看我的,但看完你得付帐。我有张我男朋友替我拍的照片。」

「不用找了。」他说,「啪」的一声将纸钞放在吧檯上,八克朗的小费。真慷慨,他一定还有兼差,丹尼丝盯着他的钱包心想。她有名建筑工「乾爹」也这幺慷慨。

「因为你一直在打量我们。你在想像我们的私处是什幺模样吗?」

洁丝敏把手机伸过去,让那男人仔细地瞧瞧。他点点头,呼吸变得有点沉重,鼻孔稍微贲张。他轮流看着洁丝敏和手机萤幕。如果妳想要更进一步,我奉陪,他的表情诉说一切。丹尼丝印象深刻。

他看来吃了一惊,转头看他朋友。后者懒洋洋靠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等着看好戏。他的眼神再次与洁丝敏交会。「埋单?为什幺我该付钱?」

「倘若你想看我没刮毛的地方,得再付两百。」她建议。

「嗨,」洁丝敏说:「你看起来好帅。所以你会替我们埋单啰。」

那家伙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脖子和耳朵都因充血而涨得通红。他将两百克朗放在桌上。「但妳得寄到我的电子信箱来。」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念着,洁丝敏打着字。几秒钟后,他的手机发出声响。他转向他的朋友,瞥一眼表示再见,接着快步离开咖啡馆。

「好好瞧瞧,把这招学起来。」洁丝敏低语,下巴朝那男人点了点,他走过来站在她们跟前,身上传来廉价鬍后水的味道。

「妳想他会直接跑回家去打手枪吗?」蜜雪儿大笑着说。

洁丝敏直盯着那个男人,对他挥手。他有那幺个剎那看起来很困惑,但毫无疑问,他兴趣浓厚。

这钱赚得太容易了。丹尼丝猛点着头,大表欣赏。「这就是妳的祕密吗?」她问。

丹尼丝转过头。那家伙脖子粗短,正从半空的啤酒瓶后方色迷迷地对着她们微笑,他的朋友们则倾身靠向桌子,双臂抱胸。他显然自认为是那一伙人的头儿。

洁丝敏摇摇头。「老天,才不是。这只是一个把戏,之后再告诉妳我的祕密。」她将两百克朗塞进后面口袋,收拾包包,建议她们走为上策,但有个家伙从吧檯旁的桌子边倏地站起身,「啪」一声也将两百克朗纸钞放在她们面前。

「妳有没有注意到,他一直在用眼神脱我们的衣服?」

「我看见妳刚做的事了,我也要。」

「我也注意到了。」蜜雪儿说:「他怎幺会认为我们对他和他的髒柿子感兴趣?我们被那个儍女人威胁时,他可没英雄救美。」

洁丝敏微微一笑,从包包里拿出手机。

她朝角落方向点个头。「看见那个穿工作裤的砖匠了没?自从我们进门后,他就一直盯着我们。」

丹尼丝从头到脚扫了那个男人一眼,看来他会站在那有很多原因。儘管他不超过三十五岁,脸上已经失去光芒。手指上没有暗示严肃情感关係的戒指;衣服昂贵,但穿着品味不高,没熨过的西装外套上洒满头皮屑。典型的上班族,但下班后,家里没人等他。丹尼丝凭直觉不喜欢他,饱受挫折的男人随时可能会爆炸,而这正是后来发生的事。

「那我先说一个我的祕密。我会付钱,好吗?」等到她们两个都点头后,洁丝敏才继续说下去。「我彻底破产了。」她大笑着说:「但那通常不会阻止我。」

他突然往前一冲,把她们都吓了一跳。他伸手抓住洁丝敏的手腕,好整以暇地看着萤幕上的照片。丹尼丝正要插手,但洁丝敏摇摇头。她会自己应付。

丹尼丝稍微犹豫。「好。」她最后回答。蜜雪儿的同意较无保留,毕竟她哪可能会有什幺祕密?

「我想看全身。」那家伙说:「两百克朗只看私处的几根毛未免太贵。」

「我们三个都有祕密,但不必永远如此。大家也同意吗?」

真是自命不凡,丹尼丝想道,脑中的警铃响起。

「我同意,好。」

「得了吧,贱女人。正面全身裸照,否则我不放开妳。」

「所以我们什幺事都要经过团队同意,对吧?决定、行动,还有我们想做什幺。」

洁丝敏扭动全身,终于挣脱,将手机拉回。甚至连蜜雪儿都主动出手,一把从桌上搜走那两百克朗,赶快收好。接下来,那家伙开始狂吼,痛骂她们是妓女和小偷,说她们都该被教训一顿。服务生就在这时候插手干预,他显然可以扭转店内局势。他熟练地抓住那个男人,问他是不是该叫那帮人回来处理,还是他会自己安静离开这家咖啡馆。

「是的,当然。」丹尼丝回答。

那家伙在气沖沖冲出大门前,对她们的桌子吐了口水。服务生摇摇头,从围裙上取下抹布。

「大家都同意我们是朋友吧?」洁丝敏问道。退到背后的蜜雪儿热切地点头表示同意。

「妳们这些女人还真是精力十足。」他边说边把口水擦掉。「但以我的品味来说,星期四下午就这样闹,有点太活泼了。」他说:「所以等那家伙走到街尾时,如果妳们可以去找另一个打猎场所,我会很感激。」

「我们付钱离开吧?」丹尼丝建议。拿出皮包时,洁丝敏突然按住她的手。

这番话让她们哑口无言。

洁丝敏饭着眉头,脸色阴沉,当然很困扰。她深吸口气,微微对丹尼丝一笑,显然接受她的道歉。

五分钟后,她们站在外面街上,弯着腰纵声狂笑。丹尼丝正要说,她们可以从彼此学到很多时,被一股绝对不会闻错的鬍后水味道打断。那是刚被洁丝敏当众羞辱的砖匠。她们转向隔壁建筑的入口,而他刚好走出来。那名砖匠冲上来,速度之快,表情恫吓又坚决,立即扯下洁丝敏的皮包带子。儘管洁丝敏试图挣脱,他还是将手强插进皮包,掏出她的手机。

「喔,抱歉,洁丝敏。」她试图安抚她。「我就是忍不住,会对妳造成困扰吗?」

「给我密码,不然我就把妳的手机砸烂。」他警告着,将手机高举过头,表示他是玩真的。洁丝敏的表情摆明知道她打不赢这场战争,轻易赚来的钱也将马上物归原主,但她不能忍受失去手机。

丹尼丝对自己带头反抗很满意,但当她看见洁丝敏的表情时,她察觉她们之间的权力拉扯可能已成为事实。

「四七一一。」她开口,看着他打号码,打开她的照片档。砖匠前后滑了滑,找到他在找的档案。他打开时,洁丝敏的手已经伸到后面口袋,準备掏出那些钱。

服务生经过丹尼丝时,特地瞟了她一眼。那是张尊敬的表情,但不是很友善。当两位咖啡馆常客开始拍起手,他投给他们凌厉的一眼,他们便立刻停止动作。

「我就知道!」他怒吼。「妳这贱女人,这不是妳!」他将手机举到她脸前,让她看那张提供快感的女人照片,显然她有一系列这种照片。

丹尼丝还来不及将高跟鞋穿回去,街上就传来「砰」的重重轰隆声,服务生走到门口去,往外一探究竟。三位穿着皮背心、戴着臂章的魁梧骑士,分别跨骑在三辆重型机车上,和服务生说着话。他们对彼此挥撢手,之后,电机骑士便消失在远处。

洁丝敏耸耸肩。「我们没钱付帐,而你似乎最像绅士。你不是这样说你自己吗?」

她狠狠瞪着他,对他暨起大拇指,然后对帮派成员挥挥手便离开咖啡馆,徒留敞开的大门。

洁丝敏狡猾地笑着,满不在乎地承认。那抹微笑在砖匠扑向她时,顿时消逝。他猛然将她推倒在地,正举起脚要踢她,却突然在半路打住,安静无声地跪了下来。丹尼丝原本带了一瓶酒来,要跟大家一起共享。他公牛似的粗壮颈后显然无法承受酒瓶的一记重击。

「滚出这里,伯娜,他们就要来了。」服务生坚持道。

※※※

「把高跟鞋穿回去,小娃娃。」她的冰岛口音很重。「别担心,我们会等妳,然后我会把那些鞋子塞进妳喉峨深处,妳甚至不知道是什幺东西刺穿妳。至于妳,妳这个野蛮人。」她转而面对洁丝敏。「我知道妳住在哪,小心点。」

运河旁,加默大道上的鹅卵石路面在强烈的阳光下晒得暖呼呼,她们一字排开,坐在栏杆下,其他年轻人则三三两两坐着,脚靠在码头旁,运河水流从他们底下湍急流过。夏季太阳露脸,日光刺眼,洁丝敏的脸颊被曦得红通通。

其他帮派成员以期待的眼神望着老大,但伯娜没做出反应,她只是转身面对丹尼丝,眼神冷若寒冰。

「乾杯。」丹尼丝边说边传过红酒。

「在他们来之前,妳们有两分钟。」服务生警告。

「敬妳。」洁丝敏对着丹尼丝举高酒瓶,再凑到嘴边,灌下一大口酒。「也敬你。」她在将酒瓶传给蜜雪儿前,对着酒瓶嘟哝着。

「伯娜,记得我们的协定!」酒吧后的男人吼叫,他用手机指着她,摆出威胁姿态。伯娜不情不愿地转身面对他,看到手机时犹豫片刻,接着眼睛眨也没眨,默默将钥匙收回口袋。

「他都已经躺在那了,妳不该那幺用力踢他,洁丝敏。」蜜雪儿轻声说。「我不喜欢他的头流血。妳为什幺要那幺做?他都已经失去知觉了。」

伯娜站在咖啡馆中央,怒气沖沖地瞪着她们,但丹尼丝毫不受影响。接着伯娜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钥匙,慢慢将钥匙一个个插在指缝间,做出了吓人的临时指节套。这下,丹尼丝应该害怕了,但她冷淡地微笑着,脚丫跨出高跟鞋、举起鞋子,将尖尖的鞋跟直指着敌手。

「我妈没教好。」她打趣说。

丹尼丝转身面对蜜雪儿,她看起来不像洁丝敏那幺害怕,而且和她一样心意已决。

她们面面相觑半晌,蜜雪儿开始纵声大笑。「我们来自拍!」她大叫着,掏出手机。

「她们其中一个就住在离我三条街内,所以她们知道要上哪去找我。」洁丝敏又低声说道:「所以我们还是走吧。」

丹尼丝绽放微笑。「小心手机别掉到水里去了。」她们彼此靠近。

丹尼丝绽放笑容。她的外祖父不是教过她怎幺对付敌人吗?如果这里有任何人认为她会落荒而逃,她们就太不了解丹尼丝和她的背景。

「我们三个的照片好棒,妳不觉得吗?」蜜雪儿将手机举到半公尺外。「这里所有人,就属我们的腿最美。」她大笑着说。

「她们曾因重伤害罪被关过,丹尼丝。理平头的那个芬妮拿刀刺过人。」洁丝敏窃窃私语。

丹尼丝点点头。「妳在咖啡馆的那招很不错,洁丝敏。我想我们会是一个很棒的帮派。」

「走吧,丹尼丝。」洁丝敏猛摇她的手臂,但丹尼丝甩开她。她们以为自己可以支使她吗?只因为她又美又妩媚,就以为她很柔弱吗?

「也许我们能自称为『白女士』。」蜜雪儿也笑着说。才灌两口酒她就已经有点微醺了。

也许帮派分子误解了洁丝敏的反应,因为剎那间,黑女士的成员全站了起来。丹尼丝发现,不安的气息迅速延伸到酒吧后方。两位女调酒师往后退到储藏室前,男服务生则忙不迭地转身背对顾客,将手机贴到耳边。

丹尼丝微微一笑。「洁丝敏,妳原本要告诉我们一个祕密,要现在说吗?」

「我们要走了。」洁丝敏悄悄低语,慢慢起身。「如果我们留下来,她们会杀了我们,走吧。」

「好,但听了之后,可别批评我或说什幺狗屎屁话。我已经听够我家人的了,好吗?」

伯娜瞧见洁丝敏后,立即站身,直盯着她们这群人。她的眼神很清楚地告诉她们,只要她在这,她们就禁止入内。丹尼丝快速喝完杯子里的飮料,以同样夸张的姿态站起身,洁丝敏一直掹扯她的袖子。穿着高跟鞋的丹尼丝比伯娜高,但这只激得伯娜将拳头握得更紧。

她们小声发誓,举高手,又笑成一团。究竟能有多糟糕?

几分钟后,她们不是咖啡馆里唯一注意到伯娜进门的人。伯娜以引人侧目的夸张姿态,无精打采地坐进其余帮派成员的桌旁。一位女子本来正在餵奶,见状后慢慢将胸部塞回衬衫内,站起身,对朋友点点头。她们在桌上放了几张纸钞,收拾东西,不吭一声地离开了,途中一直避免和黑衣女子们有任何眼神接触。那群女孩在座位上动来动去,看着周遭,当有人对上眼时,就狠狠瞪回去。

「我们遇到彼此时,那是我六年来第三次去社会局求助,但我其实一直在领救济金。」

「我才不怕。」丹尼丝边说边打量她们全身上下的可怕衣服和化妆。黑是很黑,但称不上什幺女士。

「妳是怎幺办到的?」蜜雪儿是真的有兴趣知道。以她的情况而言,这并不令人意外。

「她们是个小帮派,叫作『黑女士』。」洁丝敏继续解释。「她们在这一带很有名,可不是因为什幺好事。」

「我让自己怀孕而且生下宝宝。我已经怀孕四次了。」

丹尼丝耸耸肩。她一点也不在乎那个穿着黑衣的人渣,她可吓不跑她。

丹尼丝的头突然往前倾。「妳什幺?」

「我们干幺不就去别的地方?」蜜雪儿紧张地问道。

「对,妳没听错。是会有一阵子看起来胖胖的──肚子、乳头还有其他地方──但我总是能恢复身材。」她拍拍平坦的腹部。四个孩子的妈,却没有明显痕迹。

「那边的那些女孩叫作爱丽卡、舒格和芬妮。她们出现,表示伯娜迟早也会来这,只是早晚问题。等着瞧吧。」

「妳有找到对象吗?」蜜雪儿天真地问。

她俩点点头。

洁丝敏无声地笑着,那显然是重点。「四个都被收养。收养系统很简单,想办法找个家伙怀孕,抱怨耻骨痛或其他狗屁病痛,社会局就会来拯救妳。当他们开始要妳找工作时,妳就再想办法怀孕。一会儿之后,他们会自动带走宝宝,然后妳再度怀孕,再次被拯救。离最近这次被收养已经有几个月了,所以我又得开始跑社会局去面谈。」她大笑。

「妳们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社会福利办公室认识时,挑敷我们的那个庞克吗?」

蜜雪儿伸手去拿酒瓶。「我没办法这样。」她说:「即使我可能不会和派崔克生,我是真的希望可以生自己的小孩。」她灌了一口酒,转头面对洁丝敏。「所以妳不知道父亲是谁?」

洁丝敏讽刺地大笑,她显然听过更棒的说言。突然间,她本能地将注意力转向门口,丹尼丝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第一位女孩进门时,洁丝敏的表情变得忧虑。那名女子的眼睛斜睨着,下颚肌肉在柔软的皮肤下紧绷着,眉头也皱得很明显。她扫视了门外的活动迹象,宛如直起身子、紧张兮兮的被猎动物。当其他女孩进门时,洁丝敏倾身靠向两人。

洁丝敏耸耸肩。「也许知道一个是谁吧,但这完全不重要。」

她微笑。「就说我很擅长存钱吧。」

又一艘观光船驶过去,捲起了涟漪。丹尼丝盯着闪烁的波光。洁丝敏和她以前认识的人都不一样,她是个不同凡响的女人。

丹尼丝仔细审视洁丝敏的表情。直到现在,她们只碰面了三次,儘管她喜欢她们,但她还不清楚她们有多喜欢她。

「那妳现在有怀孕吗?」她问。

「那钱包里的钱还真多。」洁丝敏瞠目结舌地说。她们显然想问她怎幺有那幺多钱,因为她和她们一样都靠救济金过活。

洁丝敏摇摇头。「但一週内可能会怀孕,谁知道?」她试图挤出一个微笑。显然她情愿想像其他可能。也许是该考虑新的生存策略的时候了?

「而且如果派崔克发现这件事……我不知道……」

「那那个女孩帮派怎幺办?万一她们在妳怀孕时攻击妳呢?妳有没有想过?」蜜雪儿问道。

丹尼丝不在意地挥挥手。

她点点头。「反正我都得搬家。」她抱歉似地耸耸肩。「是的,我还住在家里。我没提过吗?」

「嗯,谢谢,这……」蜜雪儿的手指抚着钞票。「我不知道……我是说,我可能没办法还妳这笔钱。」

她们没有回答,反正她也不期待她们回答。

「嗯,拿去吧。」她说,从一叠一千克朗钞票中掏出一张,放在蜜雪儿面前。「下週派崔克应该会为了留住妳而吻妳屁股。」

「我妈老是对我狂吼:『下次妳怀孕时,我要把妳赶出去!』」洁丝敏抿紧嘴唇。「所以我得搬出家里,找个地方住。」

「那个派崔克是个混球,忘记他吧,蜜雪儿。我可以给妳钱。」她说着,掏出她的钱包,打开时注意到她俩的表情。

丹尼丝点个头。她们三个都得面对居住的难题。

丹尼丝弯腰俯向地板,将袋子里的酒往旁边推过去一点,好拿钱包。

「如果妳的梦想不是生小孩,那妳的梦想是什幺,洁丝敏?」蜜雪儿问道。她显然还陷在刚才那种多愁善感的情绪里。洁丝敏一脸茫然,那类梦想显然不是她平常会思考的事。

「我不能,那是他的公寓。没错,每样东西其实都是他的。」蜜雪儿叹口气,对自己点点头。她显然清楚自己陷入了大麻烦。「我差点不能来会妳们,因为我没钱,而派崔克没给我任何钱。」

「就说个妳真正想要做的事吧。」蜜雪儿建议,试图帮助她回答出什幺来。

「妳为何不乾脆把他赶出去?」丹尼丝问。

「好吧,那我要痛揍那个讨人厌的社工安妮─琳‧史文生,然后再也不要回去社会局。」

「我真的得出来透透气。」蜜雪儿继续说着:「派崔克这阵子发疯了,我不敢和他讲话。我们原本也该一起去度假的,但现在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丹尼丝闻言狂笑,蜜雪儿不禁点头。「是啊,完全自由。也许参加某种真能赢钱的电视实境秀,在那之后,妳就可以随心所欲。」

丹尼丝打个呵欠,昨晚贪欢纵慾到太晚,仍觉得睏倦。她环顾四周,试图透过蜜雪儿的眼光来审视此地。咖啡馆只坐得半满,上门的顾客中混杂着失业人士、学生和两个放产假的女人,整体气氛死气沉沉,活像雨中的送葬行列。丹尼丝马上可以想到比这个破旧咖啡馆更舒适的地方,但这里是洁丝敏挑的。

她们转向丹尼丝,以鼓励的眼神看她。

「哇,这地方超棒。」蜜雪儿边说边在沙发上坐下,并把包包拉近。

「噢,轮到我了?但妳们把所有的事都说完了:赢很多钱,永远解决那个烂货社工。」

二〇一六年五月十二日星期四

她们沉默地看着彼此,彷彿在思考要如何解决所有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