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推理悬疑 > 悬案密码6:血色献祭 >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我再打电话给那些神祕教派组织,把法兰克发现的两块太阳石告诉他们,或许能唤起一点记忆。说不定他曾经拿着石头出现在他们组织里。」萝思说。

阿萨德挂断手机。「菲立普‧尼森说他那个秋季经常出差,但是他没有出借博物馆的车。一般而言不会,他也没有权利把车借人。」阿萨德大大叹了口气,接二连三感染了其他人跟进。

* * *

她在空中画了个大圆,大概表示周遭所有想得到的国家都查了吧。

隔天早上,卡尔来到办公室,萝思已经在位置上,一头蓬乱的头髮,身上还是前一天的那套衣服。阿萨德的小办公室鼾声如雷,但明显不是来自阿萨德。不需要是特殊刑案调查员,也能立刻描绘出整个场景的背后成因。

「我们现在又回到起点了。」卡尔哀叹一声。「该死,我们对英格施压时,关于名字,英格说了什幺?说法兰克换了一个很短的名字,很可能是『阿』开头,听起来有点像东方名字。但这还真是一点也不模糊啊!还有,菲立普‧尼森还给我们法兰克‧苏格兰这个不存在的名字组合。萝思,妳找到哪里了?」

「哎哟,你们有两个人在简报室过夜啊。」

她摇了摇头。「我想法兰克比较喜欢使用假名来装饰自己。」

「是的。」萝思背对着他说:「我们想要更积极调查此案,因此在那些伯恩霍姆人上班之前,先出其不意地在床上逮住他们。」

「嘿,萝思,有结果吗?」

卡尔一脸讥笑,这里需要加把劲调查的案子又不是只有这一桩,而在床上被吓醒的保证不是只有伯恩霍姆岛上的人。

卡尔向阿萨德比了个手势,阿萨德立刻退到角落,在手机中输入号码。

「那高登呢?」

「没错,老大。我们忘了询问他这件事。若是菲立普不在时把博物馆的吉普车给法兰克使用,不难想像法兰克可能用在这次事故上。」阿萨德说。

「他显然比我还需要睡眠。」

这次他果然又受人讚赏的一拍,拍的人是阿萨德。

当然啰,瘦巴巴的家伙,她一定从他身上榨乾了接下来三天的能量。

「我觉得事故发生时,他人不在伯恩霍姆岛,一定不在。」

「怎幺样?有结果吗?」

「我知道!」高登像个中学生似的举起手。要是他现在再弹一下手指,我绝对狠狠给那张脸一拳,卡尔心想。

她这时才终于转过来。他没在她脸上看过如此洋洋得意的表情,连黑糊糊的睫毛膏似乎也跟着闪耀发亮。

「阿萨德,你想说什幺?」

「拜託,我打了好几家疗癒机构负责人的电话,并将他们分门别类。有一半的人太年轻,对于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四分之一的人说得温和点,笨得可以,从他们口中问不出实质的事情,可以不用理会。另外四分之一,年纪、知识和头脑都吻合,而且也全力配合我们。」

「但我不认为他是这种人,他察觉到周遭的许多事物,而且储存在脑子里,例如当时的天气、法兰克开的车子、讨论过柱坛的规模和挖掘出的拜日祭坛。他还记得法兰克吃素,左右手使用起来一样灵活,以及法兰克从公社带到挖掘现场的女人,对方操着一口芬兰口音的瑞典话。不,我觉得这个人观察能力十分敏锐,记怀力绝佳。而雅贝特的事故在当时可是件大事,岛上所有车辆都受到盘查,从博物馆开到挖掘现场的吉普车应该也不例外。」

「然后呢?」卡尔不耐烦地追问。

「阿萨德,专业白癡就是这副模样,注意力只侷限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次我运气不错,找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奥祕占星师,另一个是灵性油彩治疗师。两个人都记得法兰克和他的太阳石,以及他对于太阳崇拜的狂热。」

「卡尔,我觉得这个博物馆馆长不太对劲。」阿萨德咕哝着。「他记得法兰克这个人,记得法兰克在挖掘时帮忙的细节,对他们谈过的事情也还一清二楚,但是对雅贝特却毫无印象。」

卡尔不由得握紧拳头,事情终于动了起来。「她们知道他的名字或者地址吗?」

卡尔朝萝思点了个头。高登说的当然不无可能,所以他拍了一下高登的背。幸好高登坐着,否则就拍不到他的背了。这时萝思的手已在键盘上飞舞。

「不。」

「也许他不是丹麦公民。」高登又重试一次。「也可能是住在德国施勒维西的少数丹麦人,或是瑞典人,要不然……」

「我想也是。」他又鬆开拳头,揉揉颈项。「那幺妳又得到了什幺结果?」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东张西望,想要寻求认同。拜託,他可真蠢透了。

「她们对那人的描述符合英格口中的法兰克,两人说的都一样,甚至还贡献了其他细节,例如这个法兰克彻头彻尾不仰赖现代科技。」

萝思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说:「如果最近有个叫法兰克‧苏格兰的人住过丹麦,我一定找得到他,这点你大可放心。」

「没有手机?」

「是的,或者那个人换了新名字,要不然就是到国外去了。」高登提出说。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一切都是用手写,甚至还使用钢笔。他开着到处跑的车是借来的。他也不用信用卡,全部现金支付。」

卡尔只好拿着原子笔,在指间不停转动。「博物馆馆长要不是说错名字,就是弄错了。」

「出于这些理由,所以他没有留下任何蹤迹,对吧?」

这种表达方式还真迷人。

「没有直接蹤迹,但还是留下了一些。」

牌子上用粗体字写着:凶手!吸菸不仅杀了你自己,也害死你周遭的人!

「妳的意思是?」

卡尔摸索着胸前的香菸,不过萝思指着墙上一面牌子,他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奥祕占星师说,他对于伯恩霍姆岛上的太阳崇拜所具备的特殊知识,只不过是浮出海面的冰山一角罢了。他也熟悉其他专业领域,例如占星术、神学、天文学、史前史和原史时代等。此外,还精通不同时期的宗教。讨论这些主题时,他始终热情洋溢,而且博学多闻。占星师甚至大胆评注说他的理论『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真是他妈的该死!」萝思在几分钟后骂道:「根据丹麦的姓名登记,没有人叫做法兰克‧苏格兰。」

「这些资料对我们有何帮助?见鬼了,什幺又是奥祕占星术?」

* * *

「奥祕占星术强调找到必要的力量,揭露隠藏在现世肉身中的意义,帮助心灵充分实现肉身存在的目标。」

「这事涉及一桩谋杀案的调查工作。可否麻烦您好心告诉令公子,请他们先去溜呢?我们必须先询问清楚才行。」

卡尔尽力摆出一个恰当不夸张的鬼脸,这些远超出他的理解能力。「我再问一次,他的理论……妳刚才怎幺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为什幺对我们很重要?」

「我真的不清楚。或许有一、二张的背景里拍到他了,但是时间久远,就算是考古学家,也不会保留所有的旧东西。」他扬声大笑,但是一听到卡尔接下来的话,笑声顿时止息。

「那表示他的热情显然具有感染力。厄伦纳的嬉皮多多少少是他灵性家庭的成员,他们是他的信众。灵性油彩治疗师也证实了这点。有次法兰克去找她,请她强化他的磁场,就有个信众陪他一起前往。」

「您有那人的照片吗?挖掘时,您一定在那儿拍了很多照片吧。」

「什幺?信众?怎幺知道他们是信众?」

卡尔本能地摇头。该死,不可以!

「冷静,卡尔,好好听着。法兰克拜访过许多奥祕主义者和疗癒师,想要从他们身上学习相关知识,希望了解他们的祕密。是的,他显然打算将所有的另类知识、仪式和技术融会贯通,将之统合成一派:疗法、所有宗教、整体古老知识、炼金术、占星术、灵通、辐射能、预言未来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别问我什幺是他的具体目标,哎呀,或许他想把这些作为自己的学术基础。」她沾沾自喜,食指戳着他的胸膛。

「可以明天再继续谈吗?小家伙在拉我,他们没耐性了。」他解释说。

「干嘛?」

高登也笑了。简报室里需要保持这种气氛。

「换句话说,这位优秀的法兰克在创造自己的哲学,某种灵性哲学。他挑捡多少有用的东西,全部揉合在一起。而陪他去的那个人,是『真理的见证者』,他是这幺跟治疗师说的。」

「确实。」卡尔回答。

「疯了,完全失去理性。那幺他成功融合了他的理论吗?」

「国家博物馆、皇家图书馆、人民大学等地的收藏室,他就像块海绵一样吸收所有知识。对于岛上和世界各地太阳崇拜的起源,他有着极端旺盛的求知欲。这点也很容易理解。」

「是的,那两位女性认为有。灵性油彩治疗师甚至还记得同行者的名字,叫做西门‧菲斯克❖。大家都取笑他的名字,因为没有比这更具象徵性了。因此,法兰克是救世主,另一位是『得人的渔夫』。治疗师还提到西门‧菲斯克对她栽种芳香药草的花园很有兴趣,说自己也希望拥有一座。现在重点来了,卡尔!」她又拿食指戳他。卡尔极度痛恨她的动作,真想把……

「哪里?」

❖Simon Fisker,Fisker为渔夫之意。耶稣的使徒之一彼得,原名西门,是个渔夫。

「抱歉,没办法,只知道他住在哥本哈根附近,容易取得他有兴趣的一切资讯。」

「他妈的,快说!重点是什幺?」

「您想得起来他的地址吗?」

「这个西门‧菲斯克还真的创立了自己的芳香药草学校,就在霍贝克附近。你知道那地方叫什幺吗?神殿角!」

「我属于避免在数位时代增加纸张消耗的少数族群,所以没有。」

「神殿角?当然了,看来是个适合沉思冥想的地方。最后一个问题。灵性油彩治疗师是什幺东西?」

「有没有印出来呢?」

「唉,这我也是自己先上网查询过才知道,我不希望直接问她。这东西有点複杂诡异。总之和含有色彩治疗频率的瓶子有关,细节就不必问我了。」

「我们的电脑换了几百次,若还留着才奇怪。不,保证找不到了。」

卡尔摸找着自己的菸。看来在踩到地面之前,还得先走上一大段薄冰路了。如果可以这幺形容的话。

「希望您还保留了这封信?」

* * *

「没有。啊,请等一下,可能有一封,那时他去拜访一个不知道在世界哪个角落的同事。但别问我是谁,他又在哪里。我想应该与柱坛有关。他们认为有问题问我最恰当了,觉得我能够迅速解答。」

「卡尔,没带萝思来,是不是不对?毕竟是她找到这个人的。」阿萨德的下巴肌肉剧烈地动着。在五十五公里之前,他往嘴里塞了颗口香糖。

「没有电子邮件吗?」

「看一下导航,阿萨德。我想我们驶过孟克霍姆桥后,艾力克霍姆应该在我们的左手边。你觉得呢?」

「信件,他相当老派。不过我可以告诉您,信件早就处理掉了。我日常生活中的老旧文件实在太多了。」

「我觉得没带萝思一起来是错的。还有,是的,经过跨海大桥后要左转。」

「你们通信了一段时间?是写信还是电子邮件?」

卡尔往南眺望波光粼粼的峡湾,海湾和小岛相间交错。举目远眺,艾力克霍姆应该是另一边海岸那栋白色贵族庄园。半岛上的庄园,孤单庄严,隆起于一片低地草坪之上。

「和他往来?」菲立普又问道:「有的,但不是很频繁。他后来离开岛上,我们通信了一段时间,我想大概几个月吧。他非常投入出土文物的研究,当然,尤其是古老的太阳崇拜方面。法兰克有个理论,认为所有信仰源于同一根源,黄道带、太阳、四季、十二生肖、星座。」

「萝思只要有高登就没问题了,你等着瞧……」卡尔瞥见他以前和维嘉週末骑摩托车兜风时经常停留的杂货摊。阮囊羞涩时,骑车兜风最开心惬意了。然而,自此之后,他的生活变成什幺样了?

他们从扩音器听到的嘟囔声,不像是赞同的意思。

「阿萨德,我考虑慢慢退出勤务工作。」他忽然灵光乍现地说道:「虽然这幺做可说是帮了罗森一个大忙,但是我无所谓了。」

「嘿,小家伙,」话筒那端传来叫声。「我还得再讲一下电话,可以吗?」

要知道阿萨德有没有停下嘴不嚼口香糖,根本无需转头看他,卡尔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的,别担心。您之后还和他往来吗?我们希望能够联络上他。」

「对我来说没比这个还糟糕的了。」阿萨德回答,一口令人惊异的标準丹麦话,毫无一丝口音。卡尔猛然转向他。

博物馆馆长大笑。「他穿的衣服就和我们一样丑。或许您拿着小铲子蹲在污泥旁挖来挖去时,穿的是亚曼尼吧。」

「欸,卡尔,你要在这里转弯啦。」口音又回来了。「我不懂。那你之后打算做什幺?」

「因为他的服装。」

「阿萨德,我想和你开一家叙利亚咖啡厅,供应黏糊糊的薄荷口味甜茶和湿润的蛋糕,播放阿拉伯音乐,乐声震耳欲聋。」

「是的、是的,就是他。但是您为什幺说他是嬉皮?他根本不是啊。」

这家伙又嚼起口香糖,压根不相信卡尔的话。

「他很高,留长髮,下巴有小凹窝?」卡尔补充说。

他们驶过港口旁边的狭窄巷道,弯进一处农村,再开上往芳香药草学校的岔路。

萝思和阿萨德击了一掌,大概是表示阿萨德先驰得点,一比〇领先吧。然后萝思冲到角落电脑前。他们终于有了个名字。

「这地方还真远,宽广辽阔。」阿萨德望着被雨淋湿的乡村景致感慨说。没去过卡尔家乡凡徐塞的人,才会有此想法。

「原来如此,法兰克!您说的该不会是法兰克‧苏格兰吧?」

卡尔又是灵光一现。「阿萨德,你有没有可能明天和我一起前往布朗德斯勒夫,参加我堂哥的丧礼?到时候可以认识我父母和其他讨人厌的亲戚。」

喘息声消失了。他停下脚步思索吗,还是已经跳上滑板了?

「你从没提过讨人厌的亲戚。很多吗?」这时,路的尽头出现一栋房子,两侧临水,屋后有座桥和树林。景色优美,无与伦比,令人眼睛一亮,心旷神怡。

「他叫做法兰克。」换阿萨德喊道。

四周虽然宁静祥和,平易近人,但是「整体芳香药草学校」却没有想像中容易接近。两只喷鼻低鸣的畜牲守候在围篱后,等待伺机跃起,兇狠模样可媲美古罗马时代追猎可怜基督徒的同类。

「很遗憾,我不记得。」馆长喘着气。他正在下楼吗?腋下还夹着滑板?看来他把电话转接到手机,所以上下班时间的限制变得不重要了。

「碧特玛雅&西门‧菲斯克。请先按铃。」一面小牌子上写着。真周到。卡尔按下电铃,死命按着不放。

「请您见谅,只有一个简单的问题:您还记得一九九七年有个嬉皮,对您的挖掘工作兴趣盎然,特别是针对太阳崇拜和太阳石?」萝思在后面大声问道。这女人忍了多久才说话?顶多二十秒?

「哈特、史哥,让开!」一个穿着宽大农夫衬衫的男人穿越中庭,朝他们走来,还跳过了几处深水洼。他的裤脚扎在木靴子里。

他以为馆长是怪咖的想法看来错得离谱。不过,那滑板想必特别坚固吧。或许是特别订製的?

「有客人!」他朝屋内喊道。

「很抱歉我现在无法讲电话,博物馆休息了,您必须等到明天上午再来电。我待会已约好和儿子溜滑板,他们已经在楼下路旁等我了。」

卡尔的手已伸进口袋,正要拿出警徽,阿萨德却把手放在他手留上,制止了他。

卡尔审视电脑萤幕上的照片。他个人觉得那张脸有点太圆,鬍鬚乱,眼镜太古板,从各方面看来,活脱脱是个真正的怪咖。

「这座学校真漂亮。」阿萨德逢迎拍马地说道,手伸过围篱,与那人握手。「我们想请您帮忙解决我们两个各自的问题。」

「伯恩霍姆博物馆,我是菲立普‧尼森。」扩音器传来说话声。这个馆长果然还没下班。

西门‧菲斯克打开门,两只狗随即对着阿萨德低吠。

卡尔觉得英格这个人不仅外表不太漂亮,内心也一样令人不敢恭维。

「牠们不太习惯深色皮肤的人。」

卡尔竖起大拇指。这一天很奇怪,悲惨绝望,前景黯淡,但还是有点好事。英格‧达尔毕的嘴巴最后宛如上了油似的滔滔不绝。关于她不知道法兰克使用假名的这件事,她好好解释了一番,因为他们两个之间只有性爱。而后来杀出雅贝特,针对那男人说了一些英格完全没有头绪的事,让她大为光火。

「没问题,我可以处理。」阿萨德说,这时领头的兇狗眼看已张嘴要咬向他。

阿萨德点头。「卡尔,这人是考古学家,就是他在伯恩霍姆岛挖掘出所有的东西。」

卡尔跳到一旁,狗主人正要吹哨唤回那只畜牲,却只见阿萨德轻轻鬆鬆地站着,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的刺耳高喊,两只狗瞬间趴倒在地,彷彿幼犬尿在地上后不敢乱动。

「你们说他是伯恩霍姆岛研究拜日仪式的第一把交椅?」

「干得好!」阿萨德拍拍大腿说,然后要两只狗服从指令跟着他。

卡尔按下电话号码。时间相当晚了,但根据他的经验,博物馆馆长大多是怪咖,要他们离开工作岗位像要割肉一样,这一位一定也不例外。

两只狗卑躬屈膝地爬向他,乖乖让阿萨德抚摸。西门‧菲斯克和卡尔在一旁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她若有所思,缓缓点头。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阿萨德又回到主题,两只狗一左一右地跟着他旁边,彷彿找到了新主人。「对了,我们需要您花园里的药草。首先,我很希望找一些帮助入眠的药草。」

「我们要闭上嘴,不可以讲话,萝思。」阿萨德读出了卡尔的心思,特地提醒道。

卡尔听得下巴掉了下来。失眠?阿萨德?这个伯恩霍姆岛的夜间锯木场?从他打鼾的情况看来,半片缬草叶便足以让他昏睡过去。

卡尔犹豫了一会,他知道自己可能会面对的状况。

「我们还需要能够让我朋友在白天振作精神的东西。然后,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有些问题希望能请教您。」

「卡尔,把声音放出来。」萝思说。

警徽留在卡尔的口袋里。

二〇一四年五月八日星期四、五月九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