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一张好看的脸和会哼两句歌就不停地勾搭周围的人,对这样的人,苏子安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莘成圆的男朋友并不难查,相当惹眼。据莘成圆的朋友们说,那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同时在和好几个女人交往着。
“于先生,你和莘成圆是什么关系?”
“我们只听她说过几次,不是学生,好像是在酒吧打工的一个驻唱歌手……”
于寒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根烟,“算是女朋友吧,一直追着我,烦都烦死了。”
“莘成圆的男朋友是谁?也在这个学校吗?”苏子安追问着。
“莘成圆死了,你知道吗?”苏子安冷着脸说道。
“再后来,警察就来了,我们那时候才知道莘成圆已经死了。”
“知道,已经听说了。怎么?你是说她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于寒懒洋洋地说。
那小姑娘被她突然间冷下的脸色吓了一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实话:“那天晚上莘成圆说是要去见她的男朋友,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所以我们都没有在意,就给她打了掩护。每次她都是第二天一早就回来的,但是那天却没有回来。情急之下,我们给她的男朋友打了电话,结果他说他那天根本就没有见到过莘成圆。”
“于先生,五月十五号晚上十二点左右,你在哪儿?”苏子安越来越看不惯于寒。
齐倾舒坐在一旁专心记录着苏子安的审讯过程,他的责任就是记录案件,所以他不插手破案过程。
“我就在这儿啊,那会儿还是上班时间呢,就在这儿。”于寒面不改色地回道。
“你们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就可以离开了。”苏子安的声音蓦地冷了几分。
“可是为什么当天十一点五十的时候有顾客点你唱歌你却不在?去哪儿了?厕所吗?”苏子安很体贴地帮他想好了答案。
见她许久没有说话,短头发的姑娘又问道:“这位警官,你是不是问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我出去买了包烟。”于寒的声音有些哑了。
苏子安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不停地按着手里的圆珠笔,“啪嗒”“啪嗒”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不断回荡着。
“和被害者一起去的吗?”苏子安的声音越发冰冷,“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也算是这片的小名人,你就没想到有人会拍到你从酒吧后门离开的照片吗?”
其中一个短头发的姑娘抬头看了她一眼,回话说:“那一天晚上,圆圆……莘成圆说她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下,她没具体说,我们也就没有问。”
“还是和莘成圆一起离开的。”苏子安冷眼看着他,“你们去了哪儿?”
“案发当天晚上,莘成圆为什么没有在宿舍?”面前的几个小姑娘似乎很紧张,都垂下头不敢看她,苏子安便将语气放柔了,低声问道。
于寒开始慌了,他挪了挪屁股,坐直了身体,脸上却还是强装镇定,“怎么?我跟她出去了一下,也不能代表就是我杀了她吧?”
人缘很好,稍微有些爱打扮,漂漂亮亮的一个姑娘,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大家也都挺喜欢她的。
“你和她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莘成圆今年高三,据大家说,她的成绩算不上很好,也算不上很差,就在中等上下浮动着。
于寒舔了舔干涸的唇,沉默着。
苏子安通过学校里的老师找到莘成圆的一些好友和舍友了解了一下情况。
苏子安放大了声音,重新又问了一遍:“你把她带去了哪儿?都做了什么?”
“嗯。”苏子安随口应了一声,案子移交到他们手里的时候,重案组基本上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所有的一切都要重头再查一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于寒仍旧嘴硬着。
“这就是莘成圆所在的学校?”
苏子安往后挪了挪身体,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地说:“我们从莘成圆的体内提取到了你的DNA。”
抛去别的不谈,齐倾舒之所以会被调过来,就有着几分监视他们几个的意思,光是这一条,苏子安就没有办法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他,她总觉得他们中间好像隔着些难跨越的障碍。
“这不可能!!我当时……”于寒猛地跳了起来,话说了一半,又咽了下去。
那边苏子安和齐倾舒到了学校,一路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交流。对于突然间到来的齐倾舒,苏子安还是有些反感的。
“戴套了?”苏子安将他没说完的话接了下去,“你就说实话吧,五月十五号当天晚上,你和莘成圆在一起没错吧!”
反正这里也用不着他了,陆遇又休息了一会儿便直接回了家。
于寒垂眼看着苏子安突然间开始害怕了,他用双手按着大腿慢慢坐了下来,双腿紧紧并着,垂头盯着自己的鞋子,低声说出了实情:“我那天的确见她了,但是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陆遇按了按眉心,心想这是不是一次感应到了三个人死亡的缘故。
“那天你都做了什么?”
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很累,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从前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
“还能做什么?就做那个呗。”于寒伸手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她才十七岁,还是个学生嘛。她打扮成那个样子,还骗我说已经二十岁了。我要是知道她是未成年人,我就不可能答应和她交往。后来……她说漏嘴了,我就提了分手,我知道我那种时候说分手是挺人渣的,可是我再人渣也不能跟未成年交往不是,她今年才高三……”
很快他们几个便都离开了,只留下了陆遇一个人待在那儿。他干脆也不再遮掩了,垂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眉头紧皱着。
“我当时直接走了,第二天就听说了莘成圆死亡的消息。我怕说出来当天晚上她和我在一起,警察会怀疑我,我就什么都没说。”于寒叹了口气,双手架在膝盖上,一副无比懊恼的模样,“我当时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也好。”苏子安伸手在陆遇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好好休息,之后便带着齐倾舒去了莘成圆的学校。
“你是说莘成圆最开始接近你的时候,你并不知道她是学生?”苏子安低声问。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陪你去吧。”齐倾舒看了一眼椅子上坐着的陆遇,视线又移到了苏子安的身上,脸上挂着一抹笑。
“对啊,她打扮成那样,谁也不知道她是个学生啊。”于寒低声解释道,“再说了,十七岁的孩子哪个像她一样,小小年纪就……打过胎。”
“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而已。”苏子安随口回道。
他说出的话倒像是个老好人,和那副吊儿郎当的形象有些不符,他中间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什么,苏子安没听清楚,最后几个字倒是听到了。“打过胎?”
“他怎么了?”齐倾舒走过来低声询问道。
于寒点点头,苏子安的眉头拧到了一起。仔细回想着莘成圆的死法和之前关于地狱的说法,苏子安也是仅仅感觉到有些相似而已,抓不到实际的证据。
“没事的,我已经休息好了,走吧。”陆遇撑着椅子站了起来,身体却晃了晃,苏子安急忙伸手扶住了他,她有些担心地说:“行了,别逞强,你在这好好休息吧。”
可是,如果莘成圆打过胎的话……
苏子安朝着陆遇走了过去,看他的状态还不是很好,便道:“要不然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先去莘成圆的学校调查一下。”
在世之人因某种原因将婴儿杀死,死后便入石压地狱。
他们几个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各干各的了。
莘成圆是被石头砸死的,这么说的话,凶手果然是按照罪行用相应的手法将被害者杀死的吗?
“好了,就先这样。”赫殊拍了两下手,“都开始行动吧。”
“你离开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苏子安低声问道,“有没有遇到什么比较奇怪的人?”
原本齐倾舒是调来给他当帮手的,现在反而像是监视着他们几个一样,所以,赫殊也没有权利去要求他做什么。
于寒摇了摇头,“当时那种情况,谁还有心思去观察周围的人啊。”
轮到齐倾舒的时候,赫殊顿了顿,齐倾舒抬头看了赫殊一眼,等着他发话,等了许久,赫殊缓缓说道:“自由活动吧。”
他伸手按着眉心,一脸的懊悔,“我真的没杀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齐倾舒点点头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到了安宁所说的位置,刚放下东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赫殊又继续道:“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像苏子安所说的那样和地狱有关,不过可以朝这个方向查一查。苏子安和顾远城去调查一下莘成圆,叶邵和何帆曾经是同事,你和安宁去查一下何帆,我和沈晏负责张杰和连荷。齐倾舒,你……”
苏子安又询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安宁立刻接话:“欢迎,你的位置在那边,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
苏子安知道再问多久也不可能从于寒身上问出什么了,于寒可能是个人渣,但绝对不是凶手。
“咳……”赫殊轻咳了一声。
她看了于寒回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小粉丝拍的视频,他穿的衣服和离开时是一样的。
齐倾舒说完客套话后,房间里一片寂静,他略显尴尬,脸上的笑也有些绷不住了。
莘成圆是被人用石头活活砸死的,就算于寒身上没有溅上血,杀了人之后再登台唱歌,他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不然也不会被她三言两语就哄出了在莘成圆死前和她见过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