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廖三爷一吼,赵九冷静下来,说,“刚才扎帕罗夫突然开枪,打死了小曹和谭克。扎帕罗夫说,他要卖掉这艘飞船,叫你们放下武器,全部出去。”
廖三爷低吼一声,“赵九,有话好生说,天又不会塌,你格老子的慌个球啊?”
“什么?!”几个人既然惊又怒,卖掉飞船?扎帕罗夫居然打起了飞船的主意,这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那赵九突遇变故,心里十分紧张,说话结结巴巴:“三爷……扎帕……扎帕罗夫他说……他说……”
廖三爷不怒反笑,说,“赵九,你问问扎帕罗夫,这么大个飞船,他卖给哪个?哪个又出得起这个价钱?”
几个人围在舷梯口边,廖三爷说,“赵九,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廖三爷的话转移给舱门外的扎帕罗夫。扎帕罗夫抓着枪,叽哩哇啦地吼叫了一通。
赵九脸色通红,胖胖的圆脸上满是汗水,神态十分紧张。他期期艾艾地进了舱门,看看舱外,不敢再上舷梯,站在下边喊了两声,“三爷,三爷!”
赵九说,“扎帕罗夫说,这事儿不用你们操心,只要他放风出去,自然有人找他联系。”
只见扎帕罗夫和赵九说了几句,两手将他一推,又指指舱门,显然是命令他进飞船来传话。
廖三爷说,“赵九,你告诉他,若他是嫌老夫给的钱少了,老夫给他加两倍酬劳!算了,你干脆直接问他想要多少?老夫照给就是了!”
席铁平说,“别吵了,先看他们要干什么!”
他心想扎帕罗夫无非是见财起意,只要能给出让他满意的价钱,兴许还能打动扎帕罗夫。至于钱嘛,这里头的宝贝一旦拿到手上,还怕给不出钱么?
漆雕山冷冷地说,“哼,三爷,你唱苦肉计呢……”
谁知扎帕罗夫根本不买帐,他大摇其头,表示自己只要飞船,不要钱。
廖三爷手抚着被漆雕山掐红了的脖子,哭丧着脸说,“雕爷,老夫可以发誓,根本不知道刚才是咋回事。你们不妨想想,若是老夫要想加害你们,那也得选个合适的时机,怎么着也要等老夫出了飞船才下手吧?”
漆雕山说,“赵九,你给那杂毛说,恁大个飞船不好卖,这么个大家伙,别说他根本不可能运出去,关键是不容易变现。但飞船里面装的这些古物就好办了,运出去后通过我们的渠道立马可以变现,马上就可以拿到现钱!到时我们可以和他分成,直接付给他现金,人民币、美元、英镑、欧元,随便他选……甚至直接给黄金,都成!”
漆雕山反手取下三八步枪,枪口顶住廖三爷,将枪栓哗啦一拉,子弹上膛,冷冷地说,“三爷,今天你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把这个事情说说清楚,你就别想踏出去一步……”
听了赵九的翻译,扎帕罗夫“哈哈哈……”大笑数声,突然对着飞船上方扣动了扳机,“砰砰砰!”打出一个点射,吓得赵九抱着头蹲了下来,大叫“别开枪,别开枪!”
廖三爷好不容易把呼吸喘匀净了一点,气喘吁吁地开口说,“老夫……老夫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要不老夫下去问问看。”
扎帕罗夫面露轻蔑神色,叫赵九告诉几人,现在这飞船和里头所有的东西都归他了,还想分成?真是做梦!
江近东知道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克制着情绪,说,“三爷,你也看到了,我的两个人都倒地上啦。扎帕罗夫这几人可是你的手下,到底怎么回事,你得给我个说法才行!”他对廖三爷疑心既起,连“您”也不用了。
那扎帕罗夫自恃有人有枪,一心要独吞飞船和所有宝藏,根本就不屑和他们讲什么条件,很干脆地下达了最后通牒:限飞船里的所有人在十分钟之内,放下武器出去,否则,他就要关闭舱门,将几人活活困死在飞船之中。
他一开口,江近东也醒过神来,大吼一声,叫漆雕山放开廖三爷。漆雕山将手一松,廖三爷大口喘气,一口气呼急了,激烈的咳嗽起来,呛得脸红脖子粗。
从显示屏上能看到,飞船左侧的洞壁边,扎帕罗夫的一个手下已经持枪守在放置飞蝠钥匙的机关处。不用说,只要扎帕罗夫一声令下,那人立马就会取出壁上的飞蝠钥匙,将他们关闭在这飞船之内。
席铁平却觉得不对劲,连忙将漆雕山拉住,叫道,“松手,快松手!搞清楚情况再说!”
小曹和谭克的尸首还双双倒伏在血泊之中,他们此时如何敢贸然走出飞船?几个人心中都十分明白,那扎帕罗夫的话不能听,一旦手无寸铁地走出去,等着他们的,肯定是血溅当场。
漆雕山盛怒之下,手上使劲,紧紧掐住廖三爷的脖子不放,廖三爷大张着嘴喘不过气来,也说不出话,只能两手护着脖子,拼命挣扎,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发紫。
江近东阴沉着脸,说,“赵九,你告诉扎帕罗夫,他敢把我们关在这里头,我们就算舍了性命,也要拼他个鱼死网破,放火烧了这飞船,让他一分钱都卖不出去!”
事发突然,漆雕山见小曹和谭克双双倒地,而扎帕罗夫以及赵九等人毫发无伤,不用说,自然是扎帕罗夫和他的手下暗中在背后开枪,打死了小曹和谭克。而小曹的枪还紧紧抓在手上,显然是遭到背后黑枪袭击之时,本能地想要操枪进行反击。第二次响起的枪声,不是小曹的反击,就是扎帕罗夫等人的补射。
扎帕罗夫听了赵九的转译,却又哈哈大笑起来,说,还想放火?看看你们用什么来放?
见此情形,漆雕山一把掐住了廖三爷的脖子,骂道,“妈了巴子,老不死的东西,果然是你在搞鬼!你要想出这个门,雕爷先让你变成鬼!小样,玩阴的是吧?落到雕爷手上,看你能有多邪乎!”
听了这话,众人面面相觑,只叫得一声苦也。原来,进飞船之前,照规矩,所有人都把自己的背包留在了飞船外面,此时他们身上空空如也,啥都没有。
只见小曹和谭克扑倒在飞船舱门右边的地上,一动不动。而扎帕罗夫站在后面,正和翻译赵九说话,他的两个手下端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飞船,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开火的架势。
扎帕罗夫抬腕看看手表,不耐烦地吼叫了几句。赵九声音颤抖,说,“他说,最后一分钟,如果你们不出去,就要关闭这飞船舱门了!”
几个人跌跌绊绊地爬下舷梯,迫不及待地凑到舱壁上的显示屏前一看,都惊得呆住了。
廖三爷看看江近东,江近东又看看席铁平,席铁平摇了摇头,表示不能出去。廖三爷下了决心,对下面的赵九说,“赵九,我们不会出去。你出去吧!不用和我们一块困在里面!”
席铁平突然想起二层舱室内那两块显示屏,便说,“我们到二层去,那里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那赵九面相虽然有些猥琐,但却有些血性,他听了廖三爷的话,把牙一咬,很干脆地说,“三爷,我也不出去了,留下来陪您!”
廖三爷把手一摊,面露不悦之色,说,“老江,老夫可没背着你搞什么名堂!外面到底咋个回事,老夫也和你们一样,啥都不知道!”
扎帕罗夫见众人不肯就范,将手一挥,他的手下立马取出了飞蝠钥匙。随即听得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响起,飞船下面的舱门弹出,缓缓关闭。
他抽身就要往下走,被江近东一把拉住。“站住!这外面响枪还不知怎么回事,你还敢下去?!”一边说,一边又看了廖三爷一眼。
只听得扎帕罗夫在舱外纵声大笑,转瞬之间,舱门便已合拢,显示屏上的画面也随之从舱壁上消失,灯光一齐熄灭。
漆雕山见外面再无动静,醒过神来,破口大骂道,“操你二大爷的,谁在外面乱打枪?没事回家放炮仗去,在这瞎胡搞什么?”
整个舱内一片漆黑,也听不到外面一丝一毫的动静,显然飞船已被彻底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