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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如果照片早就落到他们手里了,为什么还要射杀伯金斯呢?”

“那些俄罗斯人啊,”我说,“告诉你,他们现在比美苏冷战时期还要坏。他们杀了伯金斯,拿到了那本书,可是他们早就拿到那些照片了。他们把照片贴在《秘密间谍》里头,然后卖给梅普斯。”

“这是个好问题。嗯——好,你看这样解释如何:科尔比和梅普斯不知道照片在那些俄罗斯人手上,所以布林斯基杀了伯金斯,抢走书,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照片到了他手上。”

“外加一个律师助理,”她说,“还有一个纽约酒保,以及很多其他人。可是警方总有个解释吧。”

“我不确定这个说法很合理,伯尼。感谢上帝,不合理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回到梅普斯。他为什么要把那本书拿出来?他一定知道照片在书里,可是他把书打开时,看起来似乎惊讶极了。”

“他拒绝回答问题。警方也无所谓,因为他在一整个房间的证人面前杀了两个人,证人中还包括三个警察和两名纽约律师。”

“这确实是个问题,”我承认,“他可能计划过要把照片移到别处,不知道怎么的忘了自己还没移走,或者他是打算装傻装到底。别忘了,那些照片用胶带紧紧贴在书里。你可以很快翻一下书,不一定会让人看到照片。总之他想赌一赌。如果这招不灵,好吧,他身上还带着枪以防万一。”

“梅普斯没死。”

“或者可能是科尔比把那些照片贴在书里头的,却没告诉他,伯尼。”

“这个嘛,很难确定,”我说,“因为所有牵涉在内的人都死了。”

我点点头。“这个说法好多了。科尔比认为他是在帮梅普斯一个忙,而梅普斯却将此当成是背叛,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第一个射杀的就是科尔比。这样很好,卡洛琳。如果警方问我,我就把这个说法讲给他们听。不过我想警方根本不会来问我。”

“那书怎么会跑到梅普斯的书房里?”

“所以故事就是这样,”她说,“那些俄罗斯人把书卖给梅普斯,为了保险柜里的那些钱。但他的钱丢了,于是开枪射杀每个人,因为他眼看着自己走投无路了。”

“对。”

“他原本也会射杀玛里索,”我说,“还好沃利的膝盖出了问题,改去学武术。马拉松训练在近身肉搏战里可没什么大用。”

“然后他们跳下车,把书拿走了。”

“沃利真是太厉害了,伯尼。”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你刚才跟我讲的那些也很厉害。现在告诉我真正发生的事情吧。”

“没错。”

***

“碰上了子弹满天飞。”她说,“是俄罗斯人杀了他,对吧?”

“这个嘛,”我说,“首先,照片在我手上。”

“伯金斯进来我店里,拿了那本书,付了太多或太少的钱,然后走出门去赴死神的约会。”

“好的。”

“好吧。”

“当然,我是在伯金斯死后才拿到的。伯金斯是星期五死的,雷在星期天下午让我进入了犯罪现场。”

“他们从报纸上看到了关于我的消息,”我说,“或者他们知道伯金斯这个人,一路跟踪他到书店。我那天中午去你店里吃午餐时他就在人行道上等,这让杀手有时间占好位置。两个解释引向同样的结局,所以你挑哪个都行。”

“我都忘了这段了。”

“他们怎么知道要守在那里等他?”

“科尔比根本不认识伯金斯。我说他认识只是胡说八道。他认得梅普斯,后来梅普斯打电话给他,向他打听一个姓罗登巴尔的书商,科尔比想确定我那天有没有开店营业,于是打电话给我,而我接起电话时,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接着,为了找借口稍后过来,他就跟我订了一本他知道我有的书。”

“还有什么能更讨人喜欢呢?科尔比要我替他留着一本书,然后叫伯金斯去拿。同时,一辆载满俄罗斯人的车正等着伯金斯踏出我的店门。”

“因为他在常逛的那个区域看到过那本书。但如果科尔比不认识伯金斯的话,伯金斯怎么会知道那本书的事情,跑去跟你拿?”

“也就是钱。”

“他没有。”

“接下来的问题是什么?我猜是科尔比·里德尔,还有瓦尔第·伯金斯。唔,你知道,故事是这样的,梅普斯打电话给科尔比,科尔比同意帮忙,或许是为了一笔优厚的酬劳。”

“没有什么?没有事先知情,还是没跟你要?”

“我只是好奇,仅此而已。不过我懂你的意思。”

“两者皆是。他知道我跟那起窃案有关——虽然我根本没有——而且他除了会积极思考之外,还有外交官员的审慎。他把身份证件和平常用的皮夹放在车上,只带着一万元和满满的自信来找我。‘我相信你有一件我要的东西。’——他是这么说的。如果我回答说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就会透露更多细节。可是他不必多说,因为我够体贴,转身就拿了一本书递给他。”

“卡洛琳,这件事根本没发生,所以‘怎么发生的’又有什么差别?有人拿走了那些照片,而不管是谁拿的,现在都不在他手上了,所以警方还在乎什么?”

“于是他就假设照片就在书里。”

“这个说法好一点,不过——”

“换了你不会这么假设吗?”

“听起来不合理吗?那你看这个说法怎么样——莱尔把库卡洛夫的照片贴在《七号皇家法庭》里,然后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于是又把照片割下来。他把照片放在别处,后来给了布林斯基,希望能让那个黑衣人饶他一命。”

“我可能会翻一下确定,伯尼。”

“然后布林斯基拿走了照片,又把书放回原来的地方了吗?”

“你本来打算要用一万三千美元买的东西,结果只花了十分之一的价钱,换作你会有什么反应?”

“没有人会追究细节的。或许他们撕开莱尔嘴巴上的胶带时,他把照片的下落告诉了布林斯基。”

“你说得没错。”

“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吗?”

“然后他被射杀,有人拿走了那本书。”

“他们认为那些照片不见了。”

“结果书里没有照片。”

“我知道它们贴在里昂·尤里斯的书里,等着你发现。我会知道是因为你告诉过我,而雷会知道是因为找到照片时他就在现场。可是警方是怎么认为的呢?”

“当然没有。他们看到他走出我的店门,就以为他有那些照片,因为他去那里还能有什么目的?所以他们开枪杀了他,拿走了他带的书,结果那只是一本康拉德的小说,甚至不是初版书。”

“什么怎么了?”

“所以是俄罗斯人拿走了那本书。”

“这么一来,我就不会对他被杀感到太难过了。库卡洛夫的那些照片怎么了?”

“或许吧。”

“接着布林斯基和他的同伴到了那里,可是晚了一步没拿到书,也拿不回他们预付给莱尔夫妇的两万元。所以他们就射杀了莱尔夫妇,他们可能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不管书有没有拿到都一样会杀人灭口。我不认为乔基·布林斯基是什么好人。”

“或许?这是什么意思,或许?”

“那他的手下离开莱尔的公寓之后呢?”

“我想开车的可能是个俄罗斯人,”我说,“开枪的也可能是俄罗斯人,但我觉得车上有第三个人,而且那个人就是科尔比·里德尔。”

“最后夸特罗内拿到了那本《有机化学原理第二册》,里头贴着梅普斯收藏的所有大头照,只有库卡洛夫的照片除外。夸特罗内的主要目的,是要毁掉他的良师益友‘白仔莫伦’的那几张,我猜他把其他的也毁掉了,或者打算毁掉。那些照片用来勒索可以值点钱,不过他不干持照片勒索这种事,而且他反正也不认识照片里的那些人。”

“坐在一辆谋杀汽车里。”

“你这话一定让那个门卫觉得好过多了。”

“我是这么猜的。他看到那本书,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把书带回家,或带去办公室,翻阅后确定里面没有照片。然后他把书拿到梅普斯的办公室让梅普斯看,碰到这样的麻烦,他对梅普斯深表同情。‘这个给你,’他告诉梅普斯,‘你或许愿意留着这个该死的玩意儿,当成纪念品。’”

“好问题。不过首先,我们来谈那桩入室抢劫和谋杀。迈克尔·夸特罗内的手下要为入室行劫的部分负责,就像他多少承认的,虽然都是在假设的状态下。警方没法起诉他,也懒得尝试,不过他们知道是他的手下干的。而那个门卫的死则是意外。那是杀人,在犯罪行为中如果有人被杀害,就称之为杀人,即便没人愿意发生这样的事。”

“然后梅普斯把书带回家了吗?”

“谁拿走的?”

“放在他书房的桌上,我是在清空他的保险柜那一夜发现那本书的。”

“这是官方说法,记得吧?雷找到了那本书,可是照片已经不见了。”

“于是你把书带回了家。”

“伯尼,即使白沙发上有一只黑猫,雷也找不到的。”

“当时我觉得好像做错了,”我说,“可是我发现书在那里实在太震惊了。上一次我看到这本书,是有个人从一个死掉的胖子手上抢走,原因我完全无从猜起。结果现在书在这里,就在梅普斯的书桌上。”

“没错。之前我是说,谋杀发生后雷仔细搜查过那户公寓,找到了那本书,可是里头的照片已经不见了。”

“天哪,他竟然都没发现书不见了吗?”

“那本书就是《七号皇家法庭》。”

“他怎么会发现呢?那只是一本旧书,根本没有价值。他一开始就该丢掉的。他留着书,但不表示他打算阅读。他把书随便扔在书桌上,除非刻意去找,否则根本不会注意到书不见了。”

“对,第二册。梅普斯把照片贴在里头。不过首先,莱尔把库卡洛夫的照片从那本书里取出来了,但他喜欢梅普斯的方式,所以就把照片贴在了另一本房东留下的书里,然后插在书架上。”

“可是他有可能注意到,伯尼。”

“你说的那本书,是指《有机化学原理》?”

“我知道,”我说,“我也很担心这点,不过只有一点点担心。因为上星期一——虽然当时已经是星期二凌晨了——我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开车到河谷区,再度进入他家。”

“莱尔把这事告诉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人,然后安排要把那本书卖给乔基·布林斯基。”

“从牛奶滑道进去。”

“好。”

“别提醒我。这回比较顺利,也许我瘦了一两磅,也许是这回比较熟练了。我身上带着那本书,而且已经都安排好了,把照片贴了上去。我本可以就扔在他桌上,不过我不希望他没事拿起来翻,所以就在他的书架上找了个位置。那本书的书脊是黑色的,你不会立刻注意到,不过仔细找就能找着。如果他知道那本书不见了,唔,那可能就很棘手了,但他带着国税局官员看过空的保险柜下楼来之后,我就知道不必担心了。他的反应显示他之前根本不知道那些钱不见了。这表示他也不知道那本书不见了,因为如果他发现有东西遗失,应该首先去检查保险柜,看有没有丢东西。”

“莱尔夫妇取得照片的方式,差不多就是我在梅普斯家里讲的那样。玛里索告诉了她表哥卡力斯,他就假装要找梅普斯看病,趁没人注意时偷走了那本书。他把书交给他父亲,他父亲又拿给了阿诺德·莱尔。”

卡洛琳接受了这些说法,又多问了几个问题,我都尽力回答了。然后她指出雷早知道那些照片在我手上,所以他当发现照片贴在那本书上,书又到了梅普斯的书架上时,会怎么想?

她咧嘴笑了。“全部都要,伯尼。”

“雷是个实际的人,”我说,“他不像你想得那么蠢。”

“所以你想听哪个?”

“那当然,伯尼,不然他就会因为忘了呼吸而翘辫子。”

“嗯。”

“他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思考,”我说,“他知道我有那些照片,如果他仔细想想,就会纳闷那些照片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我又怎么会知道?以及其他很多问题。可是他期望我做的,就是从帽子里变出兔子来,我也办到了,所以他也不打算问我那只兔子的父亲是谁,或者我那顶帽子是多少钱买的。反之,他全神贯注于这个事实:他逮捕了一个被媒体封为‘默里山迷奸大盗’的家伙,同时还破了一个重案组从他手里硬抢走的大案子。”

我想了想。“这个嘛,”我说,“有几个不同的版本。一个是我猜出来的,也是警察正式报告里写的内容。还有雷认为的真相。然后还有更真实的版本,是雷不知道的。最后当然有些事是我故意引导的。”

“所以他立功了。”

“伯尼,请把发生的事情归纳一下好吗?不是关于威廉·约翰逊的,那部分我都清楚了。而是其他的,有关那些照片和被杀害的人,还有一切。”

“一枝独秀。”

我喝了口酒,好确保这一点。

“我可以损他几句的,”她说,“可那只会显得我是个小气的人,所以我就放在心里吧,你猜怎么着?我很高兴雷立了功。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干得不错,不是吗?”

“是,我猜就算是巧合也没有这么长的手臂。嘿,谢谢,玛克辛。伯尼,我们总算不会渴死了。”

“我的救命基金补足了。钱放在银行保险箱里,而且昨天我才跟一个木匠说好,他会帮我做一个暗层,跟夸特罗内的手下毁掉的那个一模一样。”

“是有可能,可是我觉得他应该牵涉其中。”

“而且你还交到了一个女朋友。”

“那也可能只是巧合而已,不是吗?”

“说来奇怪,还真交到了。我还不必担心如果她发现我是个小偷会怎么想,因为她已经知道了。”

“我去了以后,看了一下他的档案。我找的是库卡洛夫,也没期待真能找到什么,反正他是不会用这个姓登记的。结果当然是没找到。接下来我又查了其他几个人,唯一找到的就是科尔比。他去那里的原因就是我说过的。两年前他去切除了脸颊上的一个肿瘤。”

“她不会觉得困扰吗?”

“你去那里检查他的约诊登记簿,好挑个他有空的时间,安排最后那场摊牌大戏。”

“早晚会的,而且这段关系早晚会结束。不过目前为止,她觉得可以接受。”

“这个嘛,我一直很纳闷,”我说,“他之前从不打电话来跟我订书。我很少遇到有人打电话来订一本只供阅读、而非收藏的书,而《秘密间谍》的平装本一直在再版发行,所以任何要找这本书的人都可以到附近的一般书店或上网在亚马逊订购。可是科尔比本来就是个怪人,而且我一心只注意到一连串的巧合,所以就没有对他多生猜疑。我始终没想到他跟这事有关,直到我去了梅普斯的办公室。”

“我真为你高兴,伯尼。她人真的很好。”

“科尔比·里德尔。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他跟这件事有关的?”

“蕾西也是。”

“尽管问。”

“是啊,”她说,笑得很开心,“我们都做得很不错。我在银行有个保险箱,里面塞满了钱,外加一个很完美的女朋友,她觉得我也很完美。”

“我相信是。玛克辛?”她指指我们的杯子,玛克辛向她点头回应,“援军马上到来,伯尼。我还有其他问题。”

“我想你们眼下还不会有LBD的问题。”

“就在前两天晚上。我得说,她很感动。”

她脸红了,她不太常脸红的。LBD是Lesbian Bed Death(女同性恋性生活死亡)的缩写,是一个新创出来的词,用来描述许多女同性恋的长期关系到了一种奇特的无性生活状态。我觉得异性恋伴侣似乎也有同样的问题,不过我们不会想出一个俏皮的名字去形容,就直接称之为婚姻。

“然后拿去还给她?”

“我还以为马丁和玛里索会复合,”她说,不露痕迹地改变话题,“不过我想他们之间已成往事了,对吧?”

“我找到了芭芭拉·克里利的班尼特高中纪念戒指。”

“他们都已经准备好迈向新的人生。而且要找到新的方向并不难。玛里索这阵子经常跟沃利见面。”

“不过他穿黑色挺好的。你在约翰逊的公寓里还做了什么?”

“我想女人很难抗拒一个刚救了你性命的人。”

“我不确定。在科尔比·里德尔的尸体冷掉之前,或许吧,但我有种感觉,乔基·布林斯基的身体早在梅普斯在客厅里对他开枪之时,温度就已经很低了。那个俄罗斯人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冷酷的。”

“男人也很难抗拒刚被自己救了性命的人,尤其是被救的人长得像玛里索那样。这让他忘记了对那个华人女服务员无可救药的迷恋,现在他不会成天泡在那个该死的茶艺馆里了。”

“结果时机很快就到来。雷在那些尸体冷掉之前就逮捕他了。”

“很好。”

我点点头。“我在那里有两件事要做。第一,我得把玛里索的项链放在他接下来一两天不会发现的地方,但又不能藏得太隐秘,免得时机到来时,警察找不到。”

“而且他也在继续练习武术,这点也很好。不太妙的是,他开始学拉脱维亚语了。”

“因为你得进他家里去。”

“为什么?玛里索的英文讲得很好啊。”

“她也当过演员,即使她现在不去参加角色甄选了。我没教她,只是告诉她想要有什么效果,然后她就自己即兴发挥。不过她即兴表演得更好的那回,是把约翰逊弄出帕西法尔、丢到巷子里,好让我取得他的地址。”

“我知道,”我说,“沃利也知道。只不过他就是这种人,前两天他还祝福我Dauds laimis jaungada,意思是‘新年快乐’。”

“她还证实了玛里索那个迷奸的故事。她也非常有说服力,伯尼。”

“真的?拉脱维亚的新年是哪天?”

“她很机灵,”我说,“有那种一眼就看穿真相的天赋。”

“一月一日,奇怪吧,所以他早说了八个月。”

“真不敢相信西格丽德会这么做。”

“或晚说了四个月。”

“我把他丢在了巷子里,身上沾满西格丽德吐出来的东西,然后就去他公寓栽赃。”

“哎呀,他很快乐。同时,马丁和西格丽德也快乐无比。他是那种她向往已久的已婚老男人,而她则是人人向往已久的金发美人儿。”

“然后你把它放到了约翰逊的公寓里。”

“我也向往,伯尼。但我现在已经忙不过来了。这是你邀请他们去河谷区的原因吗?因为你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儿?”

“没错。玛里索觉得很有负罪感,而当我建议她也许可以做一点事情来补救时,她就热切地表示想帮忙——尤其是我告诉她威廉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怎么侵犯了芭芭拉·克里利之后。我们编出一个故事,她又把梅普斯送她的那条红宝石项链给了我。”

“这个嘛,我得找西格丽德来证实玛里索的迷奸说法。另外我觉得马丁有资格去看看那个带屎的下场。不过没错,我心里是有点觉得他们两个可能会一拍即合。”

“也是一位积极思考的人。”

“真是完美的结局。”卡洛琳说,叹了口气,然后伸了个懒腰往后靠去,“伯尼,照片。那些照片怎么样了?”

“我去找她时,”我说,“她几乎要崩溃了。因为她所做的,不但辜负了情人的信任,还害死了四个人,包括瓦尔第·伯金斯,一个名副其实的拉脱维亚爱国志士。”

“你看到了,就在《秘密间谍》那本书里。”

“呃,她唬住我了。我知道她说的不可能是真相,可是我无论如何还是相信了。一定是你教她怎么说的。”

“没错。可是梅普斯和约翰逊被警方抓走之后呢?”

“当时每个人都在看她,”我说,“这位小姐台风很好。卡洛琳,她是个演员。她在表演。”

“哦,”我说,“这个嘛,算是被我拿走了吧。”

“她很有说服力,伯尼。我当时盯着她看,她眼角还含着泪呢。”

“算是?什么意思?”

“她说的一定是实话吗?”

“没人注意的时候,”我说,“我拿了那些照片。否则接下来它们就得在纽约警察局的证物室待上五十年。”

“可是她说他有。”

“你想留着当纪念品吗?”

“对,他当然没迷奸玛里索。他之前根本从没见过她。”

我摇摇头。“我已经给别人了。”

“从威廉·约翰逊,”她说,“那个外甥。说到你那些不可能的巧合。他其实没迷奸玛里索,对吧?”

“你给别人了。慢着,让我猜猜。你给了那个拉脱维亚大使馆的小个子男人。”

“王尔德说过,”我说,“真相很少是纯粹的,而且从来不简单。某些真相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因为唯一能告诉我们的人已经死了。但我当然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想从哪里开始?”

“格雷赛克先生。”

“我也是这么想的,伯尼。不过现在事情结束了,我想知道纯粹而简单的真相。”

“所以他们最后会逮到‘里加黑魔鬼’。”

“可是很准确,”我说,“那天下午的信息主要分三种。一些是真相,一些是猜测的结果,还有一些就完全是虚构的了。”

“他们会去尝试。他的求生本能好像很强,不过他们动力十足。所以我们等着看吧。”

“这个嘛,我不会这样说。听起来好像有点刺耳。”

“哦,”她说,身体往后靠去,像猫似的伸了个懒腰,“天哪,看看几点了。我想我们不必再多喝一轮了,对吧?我们已经喝了两轮了。”

“谎言,一般人们会这么说。”

“三轮。”

“而且当时讲的某些事情不是真相。”

“真的?真的是三轮?”

“晃来晃去的不能确定,”我说,“这点毫无疑问。”

“恐怕是。”

“梅普斯家的客厅里发生了太多事,我勉强跟得上,但还是觉得困惑。而且那个收场的方式,有人开枪什么的,好像有很多事情还悬而未决。”

“真好笑,竟然会算错。三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意外。我自己也有几件事情不明白。”

“不知道,但我想你大概会告诉我。”

“伯尼,”卡洛琳说,“有几件事情我不太明白。”

“这意味着我们已经喝完了两杯,”她说,“然后又喝了第三杯。”

今晚好像是适当的时间和地点。我们接下来几个小时都没有事,而且看起来也不会有其他人加入。我们手上有苏格兰威士忌,如果喝光了,忠诚的玛克辛会帮我们添上。

“那又怎样?”

我们在饶舌酒鬼酒吧,这是星期四晚上,说了你别惊讶,从我把许多纽约人召集到德文郡小巷那幢房子的客厅至今,已经过了一个星期零一天。这不是我和卡洛琳在那天——缺乏创意的叙述者可能会称之为“命中注定的日子”——之后第一次碰面,因为我们还是照例一起吃午餐。这甚至不是那件事之后我们第一次下班后在饶舌酒鬼碰面喝杯酒。但其他夜晚不是碰面时间有限,就是有旁人在场,而午餐又不是谈这种事的好时机。要谈的话,我们手里得握着玻璃杯,而且杯子里得有苏格兰威士忌。

“两杯酒,然后是一杯。”

“还有惩罚。”我说,然后我们碰杯,喝酒。

“所以呢?”

“谢谢,玛克辛。你真是救了我们一命,以后别问我要喝什么了,一切照旧,省得我还要费脑筋想。伯尼,举起你的杯子,我们敬犯罪。”

“所以一杯酒好像不够,不是吗?因为你知道我说过的那个理论,没有人只喝一杯酒的。”她挥挥手,弯起一根手指,“玛克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