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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琳

“你们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有间房子的?”

“我也是拿她没办法,她偏要跟我一起上去,说什么也不听,后来我想两个大男人带个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才带她上山,都怪我!你说我要是再坚持一下不就完了吗?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吗?”

“白天的时候,我们路过那里,那里有房子本身就足够奇怪了,而且还建造得相当封闭,跟个监狱似的,哪里像普通人家?而且我们还隐约看到房子里开着灯,大白天开灯,不是更奇怪了吗?”

“抱歉,是我说错话了,我就是想彻底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言语间有冒犯的地方,敬请见谅!”陈琳赶紧道歉,态度诚恳,赵大友也发作不得,火气逐渐熄灭,最后叹了口气。

“你们白天有没有看到房间里的人?”

赵大友差点发作,扯大了嗓门喊道:“你什么意思?还嫌我们不够乱吗?”

“没有,但看到房间里开了灯,想来应该是有人住的,所以我们半夜才又来一趟。”

“难道不怕山上有危险吗?为什么会带着女儿一起上山?”陈琳刚问完就有些后悔,对一个女儿刚刚受过惊吓的父亲说这种话,实在有些残忍。

每每说到这里赵大友都控制不住悔意。

“我再给你说一遍,半夜下大雨,我们只能找地方暂住一晚,所以才上山找到那里,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了尸体。”

陈琳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画面,封闭的房间,白天开着的灯光。

“你们怎么会在半山腰的房间附近出现?”

“晚上的时候灯还亮着吗?”

“没错,她发现尸体后就害怕得不行,嘴里嘟囔着有鬼,她打小胆子就小,这次肯定害怕死了!”赵大友说到这,心中的担虑更甚。

“亮着,一直亮着!要不然我们也不好意思敲门呀!”

“是你女儿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吗?”

“我了解了,”陈琳对赵大友微微一笑,说道,“那多谢配合,天色已经不早了,赶紧送孩子回家休息吧!”

赵大友知道,她要是不问完,绝不会让自己离开,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快点问吧!”

“这……这就完了?”赵大友没想到这么快结束,他以为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还在担心女儿的情况,现在突然结束竟然还有些不敢相信。

“请放心,耽误不了太多时间,很快就结束。”

陈琳心里一阵好笑,难道早点走不好吗?

“还要了解什么?不是刚刚都问完了吗?”

“是呀!怎么你还想跟我再聊一会儿?我可没有时间,不过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会随时联系你!”

赵大友眼神瞟向女儿的方向,急切地想要回到女儿身边,语气难免有些不爽。

“好的好的,我随时都可以!”赵大友随便客套两句之后,直接冲到女儿面前,对着妻子小声说了几句,就带着老婆孩子上了车,离开了噩梦般的现场。

“我是市局刑侦队代理队长,陈琳,还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

对他们来说,这应该是最黑暗的一天。

陈琳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现在还是工作要紧,等回头再跟他算账。此时那边两个男人的口供也已经录完,她调整了一下后,走到微胖的男人面前伸出手掌,男人稍微愣神,晚上发生了太多事,让他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对陈琳来说,黑暗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张志斌果然哑火,支吾了半天说道:“这么一对比,我心里舒服多了。”

她对着做着纪要的张志斌喊了一声,张志斌赶紧跑过来,陈琳说道:“我要上山看看情况,带我上去吧!”

“你怎么说也休息了半天,我晚上跟男性健身教练吃饭,给我讲了一晚上的护肤经验,好不容易想早点睡觉,偏偏又碰到暴雨,终于要睡着了,却被你一个电话吵醒,半夜三更披件衣服就到了秋山,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陈琳恨不得将一晚上的不痛快全发泄出来,抱怨的语气活像菜市场里买到烂菜叶的老太太。

“啊?”张志斌一脸为难,额头冒出了虚汗,声音哆嗦道,“我,我还要陪你上去呀?”

“景区外面停着呢!”张志斌回答道,马上他的表情又变得郁闷,抱怨道,“真丧气,好好的一个足球之夜,就这么给毁了!我都连续加班两个星期了,这下又休不成了!”

“这么不情愿呀?”陈琳白了他一眼,“几个小时不见,脾气见长呀?”

“出租车司机?他的车呢?”陈琳问道。

“不是,”张志斌面部扭曲,显然挣扎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老大,你知道我的,我真的有点怕那个东西。”

“这个死者身上有证件,叫李松,今年五十二岁,职业是出租车司机。”

“哪个东西?”

“那死者的身份呢?”

“鬼呀!大半夜上山,谁知道都有什么孤魂野鬼的,太吓人了!”

“确定不下来,前段时间温度太高,会加快尸体腐烂的速度,需要送去解剖室解剖才能知道准确的死亡时间。”

陈琳看着张志斌,健硕的身材,此刻竟然吓得像个小孩子,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陈琳这才继续问道:“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成这样,丢不丢人?”

张志斌赶紧识趣地闭上嘴。

张志斌急得满头大汗,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大,只要你一句话,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成,但这个我真不行!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小时候住农村被吓到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敢看鬼片那些玩意了!真的!”他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一样,动作大点都怕把脑袋甩下来。

陈琳不爽他这副嘴脸,威胁道:“信不信晚上我调你去停尸房守灵?”

“真是气死我了你!”陈琳气呼呼地说道,“算了,我自己上去吧!”

张志斌坏笑道:“怎么样?味道还新鲜吗?”

陈琳转头就走,刚走了一百米左右,听见身后“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她回头看去,张志斌哆哆嗦嗦地三步并两步,快步追了上来。

她将白布拉上,赶紧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才稍稍消除了刚刚的恶臭气味,对两名法医道谢后,走回帐篷前。

陈琳心里暗笑,嘴上还嫌弃地问道:“你不是怕鬼吗?怎么又跟上来啦?”

陈琳不敢多看,怕控制不住一下子吐出来。刑侦队长被尸臭味熏吐,可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张志斌苦着脸说道:“算了算了,我怕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大不了我舍命陪君子,两个人多少有些照应!”

尸体已经腐蚀了一半,尸臭味和腐肉味交织在一起,像起了化学反应般相互催化,生发出了更恶劣的味道。死者还睁着眼,孤独惊恐地瞪着黑夜,不难想象他临死之前,度过了怎样绝望的时光。

陈琳这才满意地笑笑:“算你有良心!”

陈琳走过去,跟两人说明来意后,就蹲到担架前,一把将蒙着的白布拉开,顿时一股恶臭袭来,强烈地刺激着她的味觉。陈琳自打当警察以来,见过的尸体没有五十具也有三十具,可从没像此刻一样恶心想吐!

一小时后,两人走到房子所在的位置,看到周围还有几名同事守着,张志斌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法医看着呢,等车到了就拉走。”张志斌指着前面两个穿着法医工作服的男人,他们面前正放着一个白色担架。

陈琳向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开始观察房子四周的情况。果然像赵大友所说,这是个四四方方的土坯房,四周完全封闭,发现尸体的时候,大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但除了大门之外,还有哪里能作为出口呢?

“尸体在哪儿呢?”

陈琳想不通凶手在杀完人之后,怎么从房间里出来的?

他越说,陈琳就越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尸体能被称作僵尸?

她走进房间,房间里还萦绕着一股臭味,但对比尸体的味道,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你是没看到那个尸体呀,你看一眼就知道了!”张志斌说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看见那尸体的时候,隔夜饭差点没吐出来!”

满屋子飞着苍蝇,发出“嗡嗡”声响,不用说也知道这些是因为尸体腐肉衍生而来的。

“不就是具尸体吗?跟我说什么僵尸!僵尸在哪儿呢?”

一想到那具尸体被苍蝇围绕的场景,陈琳就心中一寒。

陈琳能够想象女孩现在的心情,要是换位成那个年龄的自己,估计比她还害怕。

房间里还有几名法医部的同事,为首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戴着半框眼镜,斯斯文文的冷峻模样,名叫秦歌。陈琳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到这种案子都是他在值班?

“这两家人结伴出来郊游,谁知道突然下大雨,只好上山求助,说半山腰那地方有间小房,想借住一晚上,没想到到了地方之后,”张志斌指了指女孩的方向,“那个小姑娘发现里面的人竟然已经死了,吓得她爸爸赶紧报警,不过那个小姑娘已经吓蒙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陈琳凑到他面前问道:“秦歌,能确定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吗?”

“现场的情况给我说说。”陈琳没打算闲聊,直奔主题。

秦歌摘掉白口罩,瞟了陈琳一眼,道:“案发时间有点久远,血迹也已经干枯,但从出血量来判断,这里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老大,来得还挺快!我还以为你怎么也要再过个二十分钟才能到。”

“奇怪了,这怎么可能?”

张志斌老远就看见陈琳,咧着嘴小跑两步迎了过来。

“怎么不可能?”秦歌不满地说道,“你在质疑我吗?”

被问话的两个男人,左边的那个身材高高壮壮,让陈琳想起了相亲的健身房教练,他戴着斯斯文文的黑色框架眼镜,配上他壮硕的身材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另一个长了一副国字脸,身材稍矮,肚子已经明显有了发福的痕迹,虽然此刻正一脸严肃地录口供,眼神中却透露出焦虑,时不时地瞟向旁边那个目光呆滞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显然受了惊吓,被母亲抱在怀里安抚着,而她们旁边是另外一对母子,六七岁的小男孩傻傻地愣着,明显不知道状况,男孩的母亲暂时将儿子放在一旁,帮着安慰小姑娘。

陈琳说道:“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想,如果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但四周根本没有出口,凶手是怎么逃走的?”

等她走到附近的时候,一位同事在向两个男人问话,而张志斌的身形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活像个伫立在一旁的铁塔。

“这个就要交给你们警察去思考了,问我一个法医有什么用?”秦歌淡淡地说道。

陈琳拿出证件直接进了现场,此刻夜已经很深,幸好警队特意打灯,让她能一眼看到远处支起的两座帐篷,也就是张志斌所说的方位。

“那死亡时间呢?能确定吗?”陈琳继续问道。

不一会儿就到了位于松江区的秋山,停好车后,陈琳给张志斌打了个电话,顺着他指引的方向,走到了山脚附近,隔着老远就能看见亮得扎眼的黄色警戒线。

“在没做进一步的解剖检查之前,只能确定在一到两个月之间。”

打开车载音响,张国荣的歌声悠悠传来,一路上倒也不至于荒芜时光。

“时间跨度那么大?”陈琳张大嘴巴诧异道。

她启动油门、挂挡、倒车,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秦歌瞥了她一眼,不客气地说道:“你以为我们法医都是神仙吗?看一眼就什么都知道?等我的尸检报告吧,时间应该能锁定在半个月内。”

陈琳迫不及待地上了车,将车窗全部摇上,没了凛冽的寒风,身体立马暖和了不少。

秦歌对她的态度陈琳早就习惯了,也没当回事,她用余光瞟了一眼,正看见张志斌在房间里畏畏缩缩的害怕模样,心里萌发了想要恶作剧的冲动,喊道:“阿斌小心!你后面站着一个长着长舌头的红衣女鬼!快跑!”

她走在街头,刺骨的凉风穿过她的脊梁,冻得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没想到七月份的夜晚也会如此冰凉。

“啊!在哪里?哪里?”张志斌一声惊呼,大脑混乱得没法辨别真伪,顾不得形象一下子跳得老高,双手不断挥舞,一不小心碰到了电灯的按钮,房间瞬间暗了下来。不过接下来的场景,令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原本空荡荡的墙壁上,此刻竟然显出荧光绿的五个大字。

最早她选择当警察,是为了完成那个人的理想,但现在她完全爱上了这份工作,保护弱小的人,避免他们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辛西娅之泪”!

警察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在市民睡觉的时候,保证他们的安全。

天空逐渐破晓,曙光划破山脉,山间雾气弥漫,四周望去像是隔了层薄纱,如梦似幻间,仿佛人间仙境。能看到这幅美景,全要感谢昨天的那场大雨。陈琳还很少见到山里清晨的景象,此刻只觉得连呼吸都有股甘甜的气味,身体上下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说不出的舒坦感觉,就算熬了整个通宵,她现在也丝毫不觉得乏累。

她迫不及待地跳下床,三两下换好了衣服,来不及收拾,随手将睡衣扔到床上,抓起车钥匙就风风火火地离了家门。清冷的月光照在寂寥的大街上,漆黑的夜景像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长廊,整座城市都已经陷入了睡眠,只有地面的积水泛着惨白的光。

刑侦队忙了整晚,终于完成现场的勘查,死者背部中枪,导致失血过多而死。根据现场的血液分布痕迹,足以说明房间为第一案发现场。搜证人员在床底发现了一枚不属于死者的足印,而且房间里除了一只被踩碎的乌龟残骸外,其他物件都保持完好和整齐,没有发生过打斗的痕迹,至于指纹、汗液、毛发等有关凶手的信息更一概全无。

“僵尸?”陈琳顿时来了精神,一扫先前的萎靡,“等着,我马上就到!”

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凶手对犯罪现场并不十分熟悉,虽然刻意保持房间原样,但还是不小心踩死了死者喂养的乌龟。根据脚印也可以判断凶手大概是身高在一米七至一米七五之间的男性,而其他情况一概不知。

“当然不是,绝对大案子,命案,人都快成僵尸了,就等你来发号施令了!”

经过多番检查后,陈琳终于确定,房间内部构造严密,除了大门之外,再无第二个出入口。

“怎么了?有游客丢帐篷了吗?”陈琳赌气地说道。

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杀人手法才是破案重点!

秋山?陈琳记得那是周边一个比较出名的郊游景点,尤其在春秋季节,风景更盛,游客也多,她上周还带着朋友去玩过。但她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刚刚外面还下了场暴雨,怎么还会有游人逗留?

但由于犯案时间过于久远,早就过了搜证的黄金期,导致许多线索无法采集,为案件的侦破增添了不少难度。

“老大,秋山这边出事了,赶紧过来吧!”

凶手是怎么进入的现场,又是怎么离开的?

陈琳烦躁地接通电话,张志斌厚重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这是目前的第一道难题!

当她接到张志斌的电话的时候,正穿着绿色恐龙连体睡衣躺在床上,假装自己是睡美人,幼稚地坚信会有王子将她吻醒。然而接连的狂风暴雨却不识趣地扰人清梦,好不容易刚要睡着,却被一连串电话吵醒。

张志斌吐槽道:“我现在都怀疑是凶手杀完人后,在现场盖了这栋房子。”

熬了三个小时后,她回到家里,直接瘫在床上,想着自己干脆一觉睡死算了,但想到就这么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死得太凄惨,还是算了。

虽然明知道他是在胡扯,却无意中打破了陈琳思维中固守的那堵墙,进出房间一定要有通道吗?

听着对面那个肌肉壮硕,却不经意透露出媚态的健身教练,给她讲了一整晚的减肥与护肤要领课程,恶心得她一整晚处于鸡皮疙瘩掉满地的状态。多年的刑警生涯,令她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软妹子”了。

除了穿墙术,还有什么方法能做到呢?

但是没想到,和陌生人聊天吃饭,竟然比工作执勤还累!

陈琳用手轻轻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她将资料整理好后,轻轻吁了口气,案子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得多。很快会有新的同事过来接班,陈琳舒展了一下酥麻的身体,之前有工作撑着还没什么感觉,现在闲下来顿觉一股困意来袭。

三十岁之前,陈琳对家里安排相亲的态度是排斥的,而现在,瞬间转化为主动配合,争取早日脱离单身的苦海。

“等一下你怎么回去呀?”张志斌问道。

如今,大学的室友纷纷出嫁,想到体重高达八十公斤的阿花都有个帅气的未婚夫,她就想哭。面对结婚请帖,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烧了!”

“还能怎么回去,难道走回去呀?当然是开车!”陈琳边说话边打着哈欠,眼眶里顿时涌出眼泪。

如果没有那件改变她人生轨迹的事情发生,估计现在她的孩子都快上小学了吧?而她可能已经成了名声斐然的钢琴演奏家,绝不会像现在一样,当了一名警察。

张志斌虽然看着像个老粗,粗中却又带着三分细,他不无担心地说道:“疲劳驾驶呀?算了,你的车在哪呢?我送你回去吧。”

但那都是想当年。

陈琳还想回绝两句,但张志斌已经毫不客气地拿走了她的车钥匙。他跟在陈琳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认识陈琳的车,熟练地打开车门,将陈琳推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去。

陈琳时常感慨岁月的无常,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被男人众星捧月的校花,还顶着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才女的名头,才貌双全不说,还有个既优秀又宠她的男朋友,每天都沐浴在同寝室女生羡慕的目光中,绝对是人生赢家。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暖男。”陈琳拗不过他,也懒得跟他拗,嘴里打趣地说道。

从“剩女”升级到“大龄剩女”,用不用这么夸张?她脑袋里似乎被谁挂了颗定时炸弹,看着分分秒秒倒计时的指针,仿佛再不把自己嫁出去,就会随时爆炸一样。

“谁让我摊上个不省心的领导。”张志斌在心里嘀咕一句。

只是过个生日而已,写在她社会属性的名片上却莫名其妙地多了两个字。

张志斌车开得很稳,刚坐上车,陈琳的脑子还在飞快地旋转着,搜索着任何有关“辛西娅之泪”的信息,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就去见了周公,车内顿时呼声大起。

社会对待三十岁单身女性的态度,总没有想象中那么宽容,对女人来说,三十岁是一道鸿沟,预示着青春已走向尽头。陈琳有种错觉,她还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却不小心踏上了中年的不归路。

等到了楼下,张志斌将陈琳推醒,她迷迷糊糊地上了楼,去浴室洗个澡,然后连睡衣都懒得换,直接裹着浴巾就打算躺在床上,正准备一睡方休,可屁股刚刚碰到床单,门铃却突然响起来。陈琳不耐烦地坐起身,烦躁地揉着头发,情绪化地大叫一声后,才不情愿地走到门口。她发誓,就算来的是天王老子,也要活活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