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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少女

还剩五天。天亮后,店员们洗了脸准备开业,突然惊声尖叫起来——店里大大小小的钟表,无论是挂在柱子上的,还是陈列在架子上的,昨晚还滴滴答答走得好好的,现在都停了。而且,所有钟表的时针,都不约而同地指向了“5”。

怪盗的警告,一开始是明信片,再是电话,然后是橱窗,感觉是步步紧逼。下一步,该不会就进店里头了吧?

怀表、手表倒没有受影响,而其他的——比如闹钟、布谷鸟挂钟、带八音盒的大理石座钟、正对门那座两米多高的大自鸣钟,大大小小钟表的时针都指向了五点。那场面像闹鬼似的,非常恐怖。

起初收到一张明信片,上面大大地写着一个“8”字。次日,大鸟清藏接到从公用电话亭打来的电话,对方用低哑的嗓音说了一句“还有七天”便挂了。又过了一天,打开店门的店员大呼小叫,过去一看,有人用粉笔在橱窗玻璃的正中央写了一个大大的“6”字!

不消说,这是二十面相搞的鬼,意在警告店主人“只剩五天咯”。怪盗终于把魔爪伸向店里了。按说家中已经是门户紧闭,内外都有便衣警察把守,还有店员值夜,这怪盗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呢?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几十个钟表都停止走动,这又是如何办到的?

二十面相在16日的晚报上登了第一条消息,这时距离作案日期25日还有九天。他似乎不满足于登报,此后每天都会以各种形式吓唬大鸟清藏——“只剩八天咯”“只剩七天咯”……

店员们都接受了严格的调查,没有发现可疑的。这么说,这二十面相就像是幽灵,从密闭窗户的缝隙间钻进来的?之后化身为气体,挨个让钟表停止走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鸟清藏的自信萎缩了,越来越不放心,越来越害怕,过着寝食难安的日子。也难怪,二十面相每天变着法子向他通报日期临近。

然而,二十面相的警告并没有就此打住。他的魔爪入侵着大鸟清藏的要塞。又过了一天,大鸟清藏被小佣人的惊叫声吵醒,是黄金塔所在内室那边传来的!他心头一紧,一跃而起,带领身边的店员跑去一探究竟。

店主大鸟清藏是这么想的:“内室里有三重机关,店员全体出动,还请了警察和私家侦探,戒备如此森严,我家固若金汤,二十面相本领再高,也奈何不了我。”他颇为自得,大有“尽管放马过来”的架势。

大鸟清藏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内室跟前。只见四天前刚雇来的十五六岁的小佣人傻站着,大概是惊吓过度,连话都不会说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内室的木门上,有人用粉笔写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硕大“4”字!天哪,二十面相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再看大鸟钟表店这边。被大盗点了名,全家上下乱成一锅粥。十位员工轮流守夜,请警方派员守卫,店内外安排便衣警察,除此还请了明智侦探出马,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

大鸟清藏见状吓得不轻,以为黄金塔已经落入贼手,急忙掏出钥匙打开门——黄金塔安然无恙,依旧金光闪闪。怪盗似乎也拿那三重机关没有办法。可毕竟他已经深入此地,万万大意不得。警察和店员的看守对神通广大的二十面相似乎毫无用处。

大侦探给他什么任务了?连小林都说“我能行吗”,可见不是简单的任务。那么究竟是什么任务呢?请各位自行想象。

“今晚起我就睡在这里。”

“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的期望。”小林回答得干干脆脆,表示了决心。

大鸟清藏终于下定决心亲自看守。当晚,他命人把寝具搬到内室,天一黑就躺下,一边抽烟,一边目不转睛地盯住黄金塔。十点、十一点、十二点……今晚感觉格外漫长。一点、两点、三点……听不到电车行驶的声音了,汽车行驶的轰鸣声也变得稀稀拉拉,白天的喧嚣吵闹都断了音迹,东京闹市区的商业街就像水底一般悄无声息。

侦探所说的阿姨,是他年轻的太太文代女士。

门外的走廊下不时传来脚步声,那是巡夜的店员。他们约定好时间,轮流巡逻。店堂里的大钟敲响三点,大鸟清藏觉得大概过去十个小时了,终于熬到了四点。

“没问题的。你肯定能行。阿姨给你张罗。你就好好干吧。”

“哎哟,天要亮了。二十面相这家伙,没来嘛。”

“啊?!我能行吗?”

这时睡意袭来,大鸟清藏也已经放下心来,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不知睡了多久,睁眼一看,天已大亮。看看钟,已经是六点半了。他朝放着黄金塔的壁龛望去,心想该不会有闪失吧——黄金塔安然无恙。

“是这样……”明智侦探对小林耳语了几句。

“哈哈。他就算是会魔法,也进不了这里。”

“那就交给我吧。只要是先生交代的任务,我保证完成。”小林喜不自禁,脸颊都红了。

大鸟清藏心满意足,伸了一个懒腰,就在放下胳膊的时候,无意间瞟了一眼左手的手掌。嗯?这是什么?手掌心怎么黑乎乎的。他纳闷了,定睛细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大叫一声,一跃而起。

“谢谢你。有你这样的助手,我真幸运。”侦探站起身,手扶小林君的肩膀,深表感激,“眼下确实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这个任务至关重要,而且人选非你莫属。”

各位读者,你们猜,大鸟清藏他看到了什么?不知何时,也不知是谁,在他的手掌心写了一个大大黑黑的“3”字!只有一种可能:二十面相到此一游。大鸟清藏顿时感觉后背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拔凉拔凉的。

就在大鸟清藏来访的第二天,小林走进侦探的书房请愿,满腔热忱溢于言表。

与此同时,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发生了一件怪事。大鸟清藏目光所不及的一处木门被拉开了一条细小的缝,有人透过门缝偷窥室内的情形。

“先生,有什么我能够效劳的,请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

——一张胖乎乎的可爱脸蛋,有点儿眼熟呀……噢对了,这不是昨天早上发现木门上的“4”字、吓得大叫的小佣人么?她四天前刚来这里工作,十五六岁的样子。少女望着脸色发青的自家主人,仿佛在幸灾乐祸,片刻便闪身离开,同时悄无声息地合上木门。她是如何打开了上锁的门?她不是刚来么,举动竟然如此可疑。大鸟清藏和其他店员都没留心这一点。我们可要好好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助手小林芳雄得知侦探接了案子,心中忐忑不安,一心祈祷侦探能够一举抓获二十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