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个医生吧，为什么别人会喊他老师呢？”
“这不是你该管的。”黑衣打手冷冷地说。
黑衣打手不理不睬。
黎加一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这么晚了，你们一直是晚上做手术吗？对了，你们这里的大老板，就是那个秀木老师吗？”
黎加一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困死了……我能不能喝杯咖啡？”
黎加一坐在扶手椅上，舒舒服服跷着二郎腿。老赵派的那个黑衣打手一直站在他旁边。
“不能。”
这个人身形瘦削，脸色黝黑，眼角下垂得厉害，跟景文照片上的许戈很不同，但慕野一眼就认出来了，确实是许戈本人！
“喝杯水总可以吧？哎，不用你管，我自己去。我知道你们的茶水间在什么地方。”
一个人从车里钻了出来。
黎加一说着，从座位上跳起来，溜出门去。
慕野伸手，揭开了清洁车最上面的那层床单。
黑衣打手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阻止。
清洁车毫无动静。
一间设施完备、仪器先进的手术室里，三名医护人员已经在准备手术了。
他拍了拍清洁车：“许戈先生，我说得对不对？”
三个人都是男人，两个是男护士，另一个是男医生——男医生正是刚刚那个阿丁，三个人都穿好了半袖束腰的深绿色手术服，正井然有序地各自忙碌着。
慕野摇摇头：“没有，还没来得及。”
手术室外，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医生，正一边向手术室走，一边把手术帽戴起来。
景文脸色一变：“那么说，许戈已经走了？”
“米兰医生！”
“对，没错，这个秦澈是个报警器。只要有人来找许戈，找到了秦澈身上，藏在暗处的许戈就会知道自己危险了，需要马上逃走。”
黎加一突然冒出来，向那个年轻的女医生打招呼。
“你的意思是——”景文也明白过来。
女医生转过脸来。她有一张年轻精致的面孔，皮肤白皙，鼻梁高挺。
“这个人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他的病情、背景，简直就是给找许戈的人量身定制的。”
“你是谁？”
“秦澈？”景文听不明白，“我们不是证明了，这个秦澈不是许戈，只是个有精神问题的流浪汉吗？”
“我叫黎加一，对米兰医生您是久仰大名了！”
“那个秦澈。”
米兰医生皱了一下眉头：“你怎么认识我的？”
“那谁是关键人物？”
“哈哈，这么美丽的小姐，除了大名鼎鼎的米兰医生外，怎么可能是别人？”
“他不是什么关键人物。”
“有事吗？”
“为什么？”
“没事，没事，就认识一下。”
景文想追过去，慕野拉住他：“不用追了。”
米兰医生扭头就走。
慕野越喊，那个人跑得越快。
黎加一赶紧叫住她：“哎，米兰医生，你还不知道吧，今天做手术的这个小姑娘，是我带来的，不知道你们还满意吗？”
“喂，站住！”
米兰医生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清洁工的反应，是愣了一秒钟后拔腿就跑。他跑到楼梯间，从楼梯上直接冲了下去。
黎加一笑嘻嘻地继续说道：“我听说这个小姑娘可是被你们找了很久的人。下了那么大工夫，终于到手了，客户一定很高兴吧？”
“我是东区警局的警探。”慕野严肃地看着对方，“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米兰医生打断他：“这跟我没有关系，我只负责手术。”
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把那个清洁工吓得脸都白了。
“我早听说米兰医生你了不起，这里有一半以上的手术都是你做的，可真是年轻有为！”
慕野咳嗽一声，对景文使个眼色，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米兰医生把挂在脖子上的手术口罩戴起来，遮住了大部分的脸，一双眼睛冷若冰霜。
他把推车推到电梯前等电梯。
黎加一却还兴致勃勃：“你负责做手术，我负责找人，我们俩做的是最难的活儿，却分最少的钱，担最大的风险。说起来，我们俩应该互相关照，找个机会，跟你们这里的大老板谈一谈，怎么也得提高一下待遇啊……你要不想出面，我自己找他谈也可以。我该找谁呢？那个秀木老师？”
这个清洁工穿着一双皮鞋，皮鞋锃明瓦亮，光可鉴人。
米兰医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拉开手术室的门，走了进去。
景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屏住了呼吸。
黎加一被关在外面，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慕野紧紧地盯着他，全身紧绷。
米兰医生走入手术室，三个医护人员一起向她打招呼。米兰医生点点头，走到洗手池那里给自己的双手消毒。
几分钟之后，有个穿着蓝色制服的清洁工推着一辆清洁车过来了，清洁车上堆着满满的床单和枕套。
“现在几点了？”米兰医生问。
他带着景文小心地从屋顶平台上下来，回到楼梯间。楼梯间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他们能看到电梯门厅的大部分空间。
“晚上十点十五分。”其中一个护士说。
“再等等。”慕野说。
“手术五分钟之后开始。”
“我们也走吧。”景文心有余悸。
“是。”
两个人来不及等电梯，直接从楼梯跑了下去。
手术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阿丁医生放下手中的手术器械，跑去接电话。他听了几句之后，脸色一变。
正准备上天台的男人缩回了脚，转过身，“噔噔噔”地下去了。
“米兰医生！”
“我们追！”
“什么事？”
另外一个男人忽然在隔壁电梯厅大叫。
“老赵说暂停手术。”
“喂，阿黄，电梯下去了，已经到一楼了！这两小子肯定坐电梯跑了！”
米兰抬起头：“什么？”
慕野身手虽然不错，但要同时对付两个身材高大的打手，肯定很吃力……景文是个安静的理工男，在黑客世界中，也许他是个顶尖高手，但说到在现实世界里与人近身肉搏，显然不能指望他太多。
“出了一点事情，秀木老师给老赵下达了指令，他要求我们换个地方做手术。”
怎么办？
“出了什么事？电话给我！”
追他们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已经沿着台阶上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的一只脚即将踏上屋顶平台……
米兰医生走过去，拿过了听筒。
慕野和景文躲在屋顶平台。
电话那端的人已经听到了米兰医生的声音。
报警器
“米兰医生，我们已经查到，今天这个女孩子之前是跟景青山的儿子在一起。现在，景青山的儿子就在医院里，他刚刚去了精神科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