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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是几百年前在南美洲出土的,几乎和这个世界一样老了。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一颗蓝色的念珠。

“但是我不能夺人所爱。”露西提出异议。

露西近日来收到的幸运符从儿童玩具到南非钱币都有,于是她好奇地等着看花核桃会玩出什么花样。

“哦,我有一整串念珠手链。其实挖出来的是一条手链。但是我拆下一颗来送你。我还有五颗,足够了。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我不回巴西去了。”

花核桃来敲门,说要送给亲爱的萍小姐一个幸运符。她走进来,看着堆得满满的箱子,用一贯直接的口吻说:“你不善于打包,对吧?我也是。打包需要一种平淡无趣的天分。”

“不回去了?”

但是,有一段感情看来进展不错。

“我要留在英格兰,和瑞克结婚。”

“好了,我最好出去看着,免得低年级学生把证书颁发典礼上的好座位都抢光了。”她说完便走开去。

露西表示自己非常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显然,她们两人的这段友谊不会和从前一样了。

“我们十月要在伦敦举行婚礼,你会来观礼的,对不对?”

“英尼斯有别的计划。”

是的,露西会十分高兴地去参加婚礼。

“哦。”

“我真是太高兴了。”她说。在熬过这几天后,她的确需要一些令人快乐的消息。

“是啊,本来是,”鲍尔说,“但是我们不去了。”

“是啊,非常令人满意。我们是表兄妹,但不算太亲,亲上加亲对家族来说也好。我一直觉得能嫁给一个英国人也还不错,当然,瑞克也是很好的另一半。他虽然年轻,但已经是公司的资深合伙人了。我父母很满意,当然,我祖母也很高兴。”

“英尼斯曾经跟我说过,你们要一起去挪威玩。”

“这么说,你自己也很快乐了?”露西想弄清楚。

“绝对会非常想念的。我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但不管如何,暑假是极佳的安慰。”

“哦,是的。除了我祖母外,瑞克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的人。这样对我比较好。”

“你会对在莱斯学院的日子恋恋不舍吗?”

她看着露西不解的目光,双眼闪烁着耀眼的神采。

“早上去诊疗室工作之前,我会过来帮你坐在上面,好合上盖子。”鲍尔说,“到那之前,我们都有空。除了到诊疗室工作,一直到星期五我们启程回家前,都不会有什么事做了。”

“当然,我非常喜欢他。”她说道。

鲍尔在早餐过后,颁发证书之前,上来帮她打包,但是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整理妥当了。至于所有的东西放进去之后,行李箱是否可以合得上盖子,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证书颁发过后,露西和教职员一起喝咖啡,并向大家道别。因为她是在早上离开,所以没人有空陪她到车站。亨丽埃塔这次真诚地双眼含泪,感谢她的大力帮忙。(但是亨丽埃塔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想象得出她究竟帮了多大的忙。)不管什么时候想来,露西都可以把莱斯学院当成自己的家,或是随时想来讲课,或是——或者——

忠心耿耿的莫里斯小姐做了一个毡毛小包——天知道这个小女孩是怎么腾出时间来做这个东西的——莫里斯手工精心,而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鲍尔的伶牙俐齿。她送的是一个猪皮皮箱,在上面冠冕堂皇地附了个字条,写着:“你会需要这个箱子,来装众多的临别礼物。”箱子上还打上了她的姓名缩写。连园丁基迪,虽然她只花过半个小时和他讨论风湿症与老鼠,也送来一盆植物。她实在不知道那是一盆什么植物——相貌奇怪,充满肉质感——值得庆幸的是,这盆东西不算太大。对她来说,旅行时带着一盆植物,似乎不太妥当。

然而露西必须隐瞒事实。虽然她在莱斯学院度过许多快乐的日子,但是,她绝对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了。如果她的良心和鲁丝允许,她要把这个地方完全逐出自己的脑海。

戴克斯送了个小包裹,裹得乱七八糟的,上面写着:“每天早晨,都别忘了我们的初次见面!”打开后,才发现里面是个擦背用的扁扁的丝瓜布。的确,在某次洗澡时,曾经被一张滑稽的小马脸盯着看。不过,当时坐在浴缸里的,绝对不是现在这个露西·萍。

教职员纷纷离开,各司其职,露西则回房里完成打包的工作。自从星期六早晨那段不可思议的对话后,她再没和英尼斯说过任何话,事实上,除了亨丽埃塔颁发给她证书之外,露西几乎没看到她。

任何病状、任何时刻皆可使用

英尼斯会一句话都不说便让露西离开吗?

曼彻斯特四门徒诊所之疗程

她回房后,发现英尼斯把要说的话留在桌上,写下来的白纸黑字。她打开信封,开始读:

露西·萍小姐

亲爱的萍小姐:

特此提供

见字如面。接下来的后半辈子,我要为那件自己无法挽回的事赎罪。我会心甘情愿地付出。以我的命来抵偿她的。

颁发的日期原先安排在周二,但由于侦讯调查而延到周三,这同时也是露西在莱斯学院访问期间的最后一件大事。她安排搭乘中午时分的火车前往伦敦。在最后这几天,学生们留了许多附着字条的小礼物在她房里,让她颇为感动。几乎每次回房,她都会在房里发现新的礼物。在露西的成长过程中,很少有人送她东西,因此直到现在,她收到任何再小的礼物时,仍会感受到孩童般的喜悦。这些礼物直接触动了她的心,没有共同策划,也并非出于礼节应酬;每个人送她的礼物,都是发自内心的创意。四门徒送的是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写着:

非常遗憾,这件事破坏了你在莱斯学院的日子。希望你不要因为替我做了这件事,而心存芥蒂。我保证,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露西想起周三早上颁发毕业证书时,大家给英尼斯的喝彩声很有意思。高年级学生所获得的喝彩声,不只有音量大小差异,性质也各有不同。比如,在颁发给戴克斯时,大家发出的是愉快的笑声。鲍尔则获得高年级班代表应有的荣耀——低年级学生纷纷对这个最受欢迎的学姐高声恭贺。但是,给英尼斯的喝彩声则是显著不同,带着暖人心脾的崇敬,同情与理解,以及独独给她一人的美好祝福。露西猜想,不知是否由于她拒绝了阿灵赫斯特职位一事,感动了大家。记得在与露西谈到鲁丝的应试策略时,亨丽埃塔曾说过,英尼斯并不受欢迎。但在喝彩声中,有一种超越欢迎程度的感情存在。她们敬佩她。这是赞赏之情的自然流露。

也许,十年后,你会来西郡看看我以自己的生命成就了些什么事。我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对我未来那段没有目标的日子,这会是唯一的等待。

当便鞋上的小花饰掉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破绽了。谁知道警察还会挖出些什么?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英尼斯安全了。现在她也刚刚明白,自己是为了英尼斯,才如此敬畏法律。她原以为自己是为了英尼斯的母亲,为了亨丽埃塔,为了真正的公理正义。但是到了最后,无论英尼斯做了什么,都不至于领受法律的制裁。她虽然努力磨炼,但承受能力依然比别人低。她缺乏一些可以帮助她承受外来压力的基本成分——那些虽然粗粝但使人坚韧的品质。她对自己的要求过于苛刻,以至于把那些影响她的精致和美好的东西都扔掉了。

请接受我永远的感激——无以言表。

听到这个消息时,露西心想,这么说,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她一直待在画室里,看着窗外雨中的花园,始终无法相信没出任何差池。没有哪起罪案是天衣无缝的,她读过许多犯罪案例,所以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玛丽·英尼斯

这显然是一桩运气不佳的意外事故。

“你让出租车什么时候过来?”鲍尔敲门后走进来。

看来就是这样了。这是个不幸的意外事件。而警察取走的那个插销,在成果发表日当天使用过,因此留有许多人触摸的痕迹,无法提取任何指纹类的证据。

“十一点半。”

关于绳索为何没有取代插销的作用一事,古斯塔夫森小姐答道,绳索缠绕得不够紧,所以在插销松脱后,便会自然垂下。在索栓处绕绳索是一个机械性的动作,而且没有任何一个学生会把这个动作当成安全措施。事实上就是如此。当插销的金属部分破裂时,绳索会承受拉力。是的,绳索有可能无法承受整根横木的重量,在突然加上数十斤的重量时松脱,但是她不这么认为。体育用的绳索都是经过专业测试保证的。比较有可能的是,鲁丝小姐在绕绳索时,没有好好地绕紧。

“那就是现在了。所有的东西都装进去了吗?热水瓶呢?你没有带来。雨伞在楼下吗?你没有雨伞。那你怎么办?在玄关等雨停,还是顺手偷把伞?我有个阿姨每次都买最便宜的伞,雨停了就把伞丢到最近的垃圾桶里去。就像我从前的奶妈说的:钱总是比理智多。那么,东西都齐了吗?你可要想好了,因为我们把箱子关上后,就不可能再打开了。抽屉里没东西了吧?抽屉后面总是会塞住一些东西的。”她打开桌子的抽屉,把手伸进去探了探,“西半球一半以上的离婚案件,都是由于秘密被揭开造成的。”

可怜的艾琳·奥唐奈,她非常紧张,但是表述清晰、态度坚定,证实自己负责安置靠墙那一边的杠木,而鲁丝则负责杠木靠场中间的那一头。“安置”的意思,是用绳索将杠木吊起,再用插销定位,保持高度;同时拉过横木的绳索到一定的长度,一端绕过直立木桩的索栓处。不,她们在去安置之前,没有先检验器械。

她抽出右手,露西看到她拿着那个银色的玫瑰花饰。露西把它留在抽屉里,是因为实在无法决定要怎么处理才好。

她说,她住在位于莱斯学院和毕德灵顿镇之间的一幢农舍里。在大马路旁吗?哦,是的,正好在大马路旁,夏天的尘土要厚很多,尤其是有重型卡车经过的时候——没有,她没养猫。没有,当时屋内也没有别人。姜罐是她用完早餐后,在地上发现的。这种事以前从没发生过。

鲍尔在手中把玩着花饰。

“这位夫人,请问您住在哪里?”死因裁判官传唤她走出观众席站到证人席上作证时问道。

“这看起来很像是从我的鞋子上掉下来的扣子。”她说道。

后来事情的发展轨迹正如我们常见的那样,一旦有人开了个头,随后便有许多人盲目附和。(如果有人编个故事,写信到报社,说自己在前一天傍晚五点半左右,看到天上有一只绿色的狮子,那么至少会有六个以上的人证明自己也在同一时间看到过。)在听完米德尔赫姆先生的证言后,一个女人也从大厅的观众席上站起身来,激动地说:她放在自家窗前小架上的一罐腌姜,也恰恰在同一时间掉了下来,这个罐子放在那个位置已经有很多年了。

“你的鞋子?”

到最后,侦讯中出现了一个救星。给了此案一个出人意料的转折。这个救星是住在西拉伯洛路五十九号的茶叶进口商:亚瑟·米德尔赫姆。他家位于拉伯洛镇和莱斯学院之间,是大路旁的一处小宅邸。除了知道学校所在地,以及偶有装扮得宜的年轻女子骑着学校自行车从他家门口经过之外,米德尔赫姆先生对莱斯学院几乎一无所知。但是他也听说了这桩意外事件。让他印象深刻且感觉奇怪的是,在与莱斯学院体育馆里的插销松脱的同一个早晨,几乎在同一个时间,他家画室窗户的一块玻璃,被一辆从南拉伯洛镇开过来的重型卡车震得掉到窗外。事实上,他的理论与勒克司小姐提出的相同:共振。只不过,勒克司小姐的说法是在黑暗中的盲目一击,没有任何理据。而米德尔赫姆先生的理论则十分合理,且有实物佐证:一地碎玻璃。

“是啊。舞蹈课穿的黑色便鞋。我喜欢穿,因为脚累了之后穿它们很舒服,就像手套一样。我到现在还能穿得上我十四岁时穿的鞋子。那时我的脚就那个年纪来说算是巨大了,相信我,当人们说我会长得很高时,实在不算是安慰。”她的注意力转回到手上的东西,“这么看来,我是把它掉在这里了。”她说,“你知道的,我想了半天,它会掉在哪里。”她顺手把东西揣进口袋。

谁知道警察会不会嗅出什么异常来?他们来看过体育馆,测量器械的位置,计算杠木的重量,与每个人进行谈话,就此案细节请教各个专家的意见,然而只听取众人所言,却毫不置评。他们取走造成死亡意外的插销,也许只是例行公事,但谁知道呢?谁知道在他们冷静、礼貌的外表下,暗藏着怎样的怀疑?

“恐怕你得坐到箱子上了。你坐上去,我来和这个锁搏斗。”

既已得知所有真相,她就无法安坐着,不尝试着起身解释以卸下灵魂上的重担。

露西机械地坐了上去。

但是侦讯时,她不愿出席。

她不禁怀疑,自己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过那对蓝色的眼睛有多冷酷。闪闪发亮,冰冷,浅薄。

露西本打算在侦讯开始前离开,以避免不断被提醒自己在法律之眼的注视下犯下的罪过,但是亨丽埃塔请求她留下。她向来无法拒绝亨丽埃塔,更无法拒绝这个骤然衰老、令人同情的亨丽埃塔。所以露西留了下来,帮忙处理一些零碎琐事,好让亨丽埃塔全心去应付那些在意外发生后,加诸在她身上的额外责任。

鲍尔与箱锁奋战时,浅色的头发垂在露西的膝上。当然,锁会如她所愿地紧紧关上。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均如她所愿。如果不是,她便采取行动,让事事都能顺心。露西想起来,在鲍尔四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可以用自己的意志来打败成人世界所有意志结合起来对抗她的力量。她从来不懂什么是挫折。

这也恰好是警方的看法。警方非常友好,非常体贴,非常了解像这样的教育机构,有多不愿意被负面新闻伤害。但是,还是必须进行侦讯,而且令人痛苦地对大众开放,误解和质疑声纷纷传来。亨丽埃塔的律师去找过当地报社,他们也答应尽量将此事低调处理,但难保有哪个小编辑失了分寸,去抢这个头条热门消息。到时候结果又会怎样呢?

她根本无法容忍挫折存在的可能性。

她当然没话可对英尼斯说,但是其他人有。霍奇小姐和她进行了一番深切的恳谈,这个她最初不愿意指派的女孩,最后反而拒绝了她,这让她沮丧万分。现在她没别的人选可派去阿灵赫斯特了。她必须写信告知,以便阿灵赫斯特到别的地方物色人选。在这桩意外死亡的消息在教育圈传开之后,下次阿灵赫斯特要找体育老师时,也许不会再到莱斯学院来了。管理完善的体育学院不应该发生意外,更别说是死亡事故了。

如果她的朋友有资格去阿灵赫斯特,那么她就应该到阿灵赫斯特去。

这次她好像没做成扭转乾坤的人,而是成了违背司法的人。但是她尽量不去想到这一点。

“好了!关上了。如果再关不上,我都打算再找个人坐上去了。我看到基迪送你的那盆恶心的植物。一定让你很为难。也许哪一天,你可以把它拿到后门去交换一个碗。”

好像总是有人要求露西去和某人谈谈。她不是扮演抚慰他人的糖浆,就是令人振作的肾上腺素,即便这两样都不是,至少也是一般家庭必需的苏打粉。

露西想,英尼斯在事情发生之后多久才开始怀疑的?几乎是立刻吗?绝对是在当天下午之前,她在事发现场脸色转绿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说,去替代死人的位置,她没法快乐,”鲍尔眼中放射出的绝对是愤怒的火花,“你还能想象出比这更荒唐的事吗?回绝阿灵赫斯特就像回绝了一杯茶那样轻巧。何况,在最初没得到这个机会时,她是那么伤心。看在上帝的分上,萍小姐,你去找她谈谈,让她理智一点,趁现在还来得及。这不只是阿灵赫斯特,而是她的整个未来。从阿灵赫斯特起步,等于占尽先机。你找她谈谈,好吗?和她谈谈,让她尽快摆脱这个荒谬的想法!”

但是她在看到露西手中的银色花饰后,才真正确定,才发现它是在哪里找到的。

她希望自己也能同样地惦着鲍尔的好。她钟爱的鲍尔对英尼斯放弃阿灵赫斯特的职位非常愤怒,这使得情势变得错综复杂。事实上,据露西了解,这两个互相关爱的人为了这件事,几乎快要吵翻天了。

可怜的英尼斯。要为此赎罪的英尼斯。

但是她仍然把蜡烛放在梳妆台上,心中暗想着爱德华·阿德里安的好。

“出——租——车!”走廊上有人喊着。

“呀!”露西说,“好了,我投降。”

“你的车来了。我帮你拿东西。没事,它们很轻,你忘了我受的训练吗?真希望你不要走,萍小姐。我们会很想念你的。”

“因为他的三项错误就是虚荣、自私,以及自怜。而这三项的任何一部分,都是毁灭性的毛病。”

露西听到自己说着同样的话。她甚至听到自己答应鲍尔,当鲍尔开始“工作”的第一个假期,也就是在圣诞节时,会去拜访她和她的家人。

“为什么这么说?”

鲍尔送她上车,温柔地向她告别,对司机说:“去车站。”车子往前滑行,把鲍尔微笑的脸庞抛在窗后,消失了。

“很不幸,如果你能容忍爱德华的三个错误,你会发现他没有其他美德了。”

司机推开与客座隔断的玻璃窗,问道:“小姐,是搭乘去伦敦的火车吗?

“我的美发师,”露西说,“在帮我做头发时,给我上了一课。他说,一个人应该要容忍他人犯三个错误。如果容忍这三个,将会发现他人的其他品德要美好许多。”

“是的,”露西答道,“去伦敦。”

“对泰迪吗?不会,不会有真正的感动。别忘了,从他十岁起我就已经认识他了。即使他唬我也超不过五秒钟。”

她会留在伦敦。回到她在伦敦那个安全、温馨、宁静的生活中,而且在未来心满意足地活着。她甚至要放弃做心理分析的演讲。

“你难道从来都不会赞扬他吗?”露西问。

她究竟对心理学有什么了解?

“哦,他有个记事本专门记录大家的生日。这是他作为公众人物工作的一部分。他秘书的工作,就是在正确的日期,发贺电给正确的寿星。”

与其做心理学家,她还不如回过头去当一个一流的法语老师。

“真细心。他还记得。”

她可以写一本关于被面相蒙蔽的书。至少这一点她还算正确。大体而言。

“是啊。今天恰好是我的生日。”

眉毛与人的利害息息相关。

“哦?从蛋糕上拿下来的吗?”

是的,她要写一本关于面相的书。

勒克司小姐从拉伯洛镇回来的时候,带给她一只用浅绿色纸张包起来的粉红色蜡烛。“泰迪让我把这个带回来送给你,”她说,“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要再换个笔名。知识分子是不齿面相学的。

大雨倾盆。亨丽埃塔仿佛有什么大事没有完成,总是到处奔忙。勒费弗尔夫人心情很差,无论在行动上还是言语上,一点都帮不上忙。古斯塔夫森小姐大发雷霆,这种事怎么可以发生在“她的”体育馆里面。雷格小姐像个卡珊德拉,絮絮叨叨地说着大家都已经知道的事。勒克司小姐安静而疲倦。

注释

这真是个可怕的周末。

卡珊德拉,希腊神话中的特洛伊女预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