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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将死之人

“像贺天明这样的人,被你搞成这样,你破坏了他和宋悠悠的感情不说,还要把这事继续闹大,他不可能轻易罢休。所以你就想着,先下手为强。你最好现在把贺天明的下落说出来,如果他还能活着,那你就只是故意伤害加绑架。如果他死了,你也很难逃过死刑。”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贺天明转给莫琪封口的钱超过了五百万。周四贺天明失踪那天,莫琪正好查出了HIV,她要求贺天明到她家解决问题,于是就有了贺天明家里宋悠悠和他抓扯的一幕。

“我估计,昨天你们的人从我这儿走了,今儿一早就把宋法医抓到局子里了,所以现在你这样急不可耐吧?”

从莫琪和贺天明二人的聊天记录来看,从宋悠悠和贺天明订婚至今的大半年,她一直在纠缠贺天明,要贺天明和宋悠悠摊牌,和自己结婚。各种胡搅蛮缠未果后,她便不断地威胁贺天明,要找宋悠悠戳穿两人的关系,从而要挟他源源不断地向自己的账户里打钱。

莫琪噗嗤一声,“可你也不想想,我都是迟早要死的人了,我不拿上贺天明给我的钱,该吃吃该喝喝,抓紧一切时间享受人生,我去杀他干嘛?说真的,你真以为我死缠烂打,是要嫁到贺家去?我不过就是想多要点钱而已。”

她脸上仍是戏谑又轻蔑的表情,像看着一群傻子。“哎——要真说宋法医杀人呢,说实话我也是不信的。我跟贺天明都这样了,出轨加上艾滋病都阻止不了她和他结婚,这绝对是真爱啊,她怎么舍得杀他呢?不过吧,俗话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可能也不是没道理的。”

她眼皮一垂,神色哀婉,“我这样的,就算贺天明真的想娶,贺家也不可能允许我进门。”

莫琪啧啧两声,“请便。”

“至于你说贺天明来找过我,我确实不知情。我那天给他发了微信,但是一直等到后半夜,他人也没来。我以为是他未婚妻不让他出来,谁知道是出事了呢?再说了,你看看我这样的情况,我可能干掉一个大活人嘛?”

“贺天明明明来你家找过你,但我们的人调查的时候,你故意不提。而普通人对于人体快递案都是道听途说的,所以细节上你学得根本不像——前面四个受害者的都已经死了,而和贺天明这只手,是你生砍下来的。”马克开始戴手套,“我们要搜查你的公寓。”

莫琪哗啦撩起睡裙,露出腿上大片的紫斑,有些地方长出了带状疱疹,表皮都溃烂了。“我不是病毒携带,而是已经处于发病期了。”

“当天晚上你发过微信给他,威胁他如果不去你家找你,就要把你们的事情公之于众。不久后贺天明从应该是从家里,开车来找你协商。你们谈判失败,所以你索性把他杀了,或者是绑架了。然后你装成人体快递案的凶手,寄了一只断手给宋悠悠,就是为了陷害她。”

这骇人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呆若木鸡,马克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被霍子心狠狠地瞪了一眼。

“也对,三个人一起死,总比一个人下地狱的好。黄泉路上也要拉两个垫背的,我还真挺像想这样做的呢!”

“而且,贺天明自己知道,他感染的几率不大。他这人吧,爱惜羽毛,和我不过就是玩玩,特别害怕擦枪走火,每次都做好避孕措施的。虽然理论上吧,也有感染的几率,可是像他那种三个月就要体检一回的人,有病不会查不出吧。所以我估摸着,你家宋医生,未必知道HIV的事?”

“噢。听你的意思,你觉得是我做的咯?”莫琪看着她,痴痴地笑起来,让人寒毛倒竖。

除了贺天明的车出现在莫琪家附近,霍子心根本没有形成可以闭环的证据,她只是想诈一诈莫琪。但莫琪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有这个动机和能力去杀人的可能性确实大大地减小,她直觉自己的调查方向,出现了问题。

“你倒是很希望他死。可是你咬着宋悠悠不放,把她往杀人凶手上靠,也太卑鄙了。”

霍子心临走前把一串电话写在了玄关处的便签纸上,“以前我们抓毒贩,有接触过你这个病的病人。公安医院有科室专门研究针对艾滋病吸毒者的疗法,有需要的话,你打这个电话,也许他们能为你做点什么。”

莫琪一愣,“你的意思是,他还没死?宋悠悠没把他大卸八块,丢到江里喂鱼吗?”

莫琪没想到,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霍子心,会突然这么说。眼睛里忍不住有了泪花,她这短短的半辈子,上流社会的霁月风光见了不少,却没怎么遇上过真心。好不容易有人关心她,居然是传说中不忍人情的女刑警大队长。

“说吧,你把贺天明藏在哪儿了?”霍子心懒得管她是不是有伤风化,开门见山。

她擦擦眼角,缓缓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去好好查查贺天明的大哥。”

她懒懒地把众人让进门,软绵绵地在客厅上的真皮沙发上躺了下来。华美的真丝睡衣腰上系着的带子松开了,露出她一侧的肩膀和半个雪白胸脯,她也懒得拉上一拉。只盯着自己光着的足尖,眼神诡异。

霍子心转过头,“你是说,贺仲?”

莫琪开门见到霍子心带着一堆人气势汹汹地杀上来,却是神情自若,不慌不忙的。“这位想必就是,贺天明经常提到的,宋法医的黑面女金刚闺蜜——霍大队长?有话进来说呗。”

莫琪点点头,“其实贺天明变成这样,也不全是他的错。宋法医高高在上,对金钱俗事不闻不问,她哪里知道,贺天明作为家族企业的继承人,私底下又有多少无奈呢?男人嘛,都有脆弱和要发泄的时候,需要有一个能够顺服和理解他的人。所以,贺天明才有了我。”

“那就奇怪了。”霍子心按着太阳穴,“这么明显的作案条件,专案组不抓莫琪到局里,偏先去找宋悠悠的茬。走吧,我们会会这个莫琪去。”

从莫琪家出来,霍子心吩咐马克,从局里调两个人过来,24小时监视莫琪。

老夏刚刚从交警那边拿到的资料,“查了贺天明名下的八辆车,其中一辆宾利在周四晚上十一点左右,在城西一个高档住宅小区出现过,那里正是莫琪的家。基本可以推断,贺天明离家后,还是去找了这个女人。”

马克问,“上头的人在,我们要动人恐怕不容易,有必要的话还是我留在这儿。”

“把这个送到医院查查是什么。贺天明的金丝雀,那个叫莫琪的女人,有什么进展?”

老夏一拍他后脑勺,瓮声瓮气地,“如果凶手还是莫琪,而贺天明没死,她很可能会去看他,你说有没有必要!”

她举起药瓶在耳边晃了晃,里面还有几粒药丸沙沙作响。宋悠悠每天能把自己的吃喝拉撒在耳边絮叨即便,霍子心知道,她以前没有随便服用药物的习惯。

驱车去贺家大宅的路上,霍子心给陆泽言发了条微信:“游戏内有什么线索吗?”

霍子心在宋悠悠住的主卧室里转来转去,细细地摸索过每一寸地方,最后从床头柜的夹层里摸出一个没有标签的白色药瓶。

陆泽言很快回复,“没有。这周的投票结果正好就是邮寄左手,和贺天明这事儿对得上。他们现在只是在庆祝第五起挑战成功,在线领取虚拟礼包。”

“从证据链上看,宋法医作案的可能性,确实很高……”这话除了老夏,没人敢在霍子心面前这样说。

“庆祝界面,有体现作案方式吗?”

毕竟要对倾心相许马上就就要步入婚姻殿堂的人,痛下杀手不是那么容易。而这也完美解释了为什么快递能如此准确地送到这个没有什么人知道的地址——所有的事情都是宋悠悠在自导自演。

霍子心其实想问的是,游戏里有没有展示贺天明是否还活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清楚,这样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了。

如此一来,杀人动机、作案时间、作案条件宋悠悠都具备,也没有任何时间证人可以给她做不在场证明。而贺天明断手时还活着,也成为了专案组怀疑宋悠悠的一个理由——也许她一开始只是失手伤人,后来才演变成了杀人。又或者人至今也还活着,只是被藏在了某个地方。

陆泽言的答复依旧应令人失望,“没有。”

“受害者家里十点之后的监控记录为什么会被洗去呢?倾向是宋悠悠所为。而行车记录仪的缺失,也极有可能是嫌疑人故意拆除了。”案卷里有人这样批注。

“我绝对不相信,宋悠悠会杀人,你呢?”

别墅周边属于私家路段,没有天眼监控,拍摄不到宋悠悠出入别墅的画面。更要命的是,宋悠悠的车是贺家作为新婚礼物给她才买的,还没来得装停车记录仪,也没法证明从周四晚上到周五白天这段时间她的行踪。

陆泽言拿着手机,面前的大屏幕上,跳动的光线打在脸上半明半暗。他慢慢地打出来一句。“我不知道。但作为警察,你只能相信证据。”

贺天明断手的切口整齐,符合宋悠悠这样的专业人士作案特征。作为初步怀疑的第一案发现场,贺天明的别墅内没有发现任何血迹。但用其它同僚看待这起案子的原话来说,“作为法医,要让血迹消失,那可太容易了。”

两人的对话被另一条来自颜筱晴的微信打断,“心爷快来公安医院!”

贺天明所住的是独栋别墅,室内有独立的视频监控系统。根据监控器的记录,昨天晚上21点37分,贺天明与宋悠悠发生激烈争吵后发展成抓扯。混乱之后,两人分开回到各自的房间,贺天明进入了书房。十点左右,门口的监控拍到贺天明出门。录像显示他在大门口的位置停顿了一会儿,不知道做了什么操作,再往后的的监控视频都被人为消除,成了空白。

“我来这里查药的事,正好看见他们送悠悠姐来抢救!”

霍子心翻看着颜筱晴汇总过来的记录,眼前的情况变得越来越棘手。

对话框顶部显示出“正在输入……”,几秒之后,又弹出来一句。

贺天明位于豪宅区的私家别墅里,各类证物已经被编码得有条不紊,宛若一个被认证了的犯罪现场。

“悠悠姐流了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