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他是斯图尔特的朋友。他们关系非常密切。而且斯图尔特死后，他帮了很大忙。从来不嫌麻烦。他甚至主动提出让我住在他那里，直至我感觉好转，”她环顾众人，“你们确定？”
“是真的，”威尔说，“我们有证据。而且今天早上，盖伊也向丽兹承认了。”
众人点头。“确凿无疑，”丽兹肯定道，“根据注册信息，盖伊·罗伯茨是烟花影业的董事之一。”
莎莉惊呆了。“什么？”她摇了摇头，“不。”
“难以置信，”她的脸沉了下来，恼羞成怒，“他在利用我。他根本不关心我。斯图尔特出事之后，我以为情况不可能变得更糟。可是过去的两个星期，情况却愈演愈烈，而且是因他而起——那个本应帮助我的人。”
“是盖伊·罗伯茨。”
威尔咬了一下嘴唇：“我很抱歉，莎莉，我竟以为是你在勒索我。”
“不知道，我该知道吗？”
“但看来一直都是烟花影业所为。”丽兹补充道。
“你并不知道烟花影业的幕后是谁吧？”丽兹问。
“没关系，”莎莉回答，“如果我是你，我会跟你想的一样。”
“其实不是，”她转向威尔，“我来这儿是要告诉你，我觉得勒索你的人正是烟花影业的人。”
丽兹身子向前探去：“那么盖伊·罗伯茨是如何知道斯图尔特对斯蒂芬·迈尔斯所做的事的？”
丽兹若有所思：“所以你才来这儿告诉我们这些——你想求助？”
“可能是斯图尔特自己告诉盖伊的，”丹说道，“如果他们曾经关系密切的话，他完全有可能向盖伊坦白过。”
“至少在他们看来，是的。但我真的想抽身。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害怕如果我退出了，他们会直接公布斯图尔特的所作所为。”
“但他为什么会告诉盖伊呢？”威尔说。
“那现在呢？”丽兹说，“你还在帮烟花影业吗？”
“或许他需要告诉某个人，或许他不是有意的。我知道他喝醉时是什么样。我们知道，盖伊和斯图尔特都有酗酒的毛病，因为他们是在酗酒者互助小组认识的。所以，或许某个晚上脱口而出了。”
“不知道。他们没有说起任何关于你的事。但我猜他们肯定知晓一切。当然，当你告诉我勒索的事，以及被勒索的原因时，一切都合理了。我想那就是我无比难过的原因。我心中原本还有一丝丝希望那都不是真的。但当你说完之后，我知道那是真的了。”
“或许吧，”莎莉说，“他信任盖伊。他绝不会想到，盖伊会利用那种信息做这种事。”
“他们提到我了吗？”威尔问，“你当时已经知道我牵涉其中了吗？”
“盖伊·罗伯茨就是个人渣，”丽兹说道，“不管听说他的什么事，我都不再觉得意外了。”
“嗯。一开始，我嘴上说不信，说他们是在瞎编，为的只是吓唬我出演。不过说实话，我当时确实信了，因为一切都拼凑起来了——斯图尔特时不时会说一些隐晦的话。有一次，他说每个人都有一个阴暗的秘密，他也不例外。还有一次，我觉得他差点就要告诉我了。他跟我说了他的那些梦，梦到在他死的时候不得不去面对生前所犯下的事。”
“姑且认为烟花影业是送信和勒索的幕后黑手，”丹继续说，“那或许意味着他们也参与了彼得·迈尔斯的脱逃。因为我们怀疑那个戴帽子的送信人跟驾车带迈尔斯离开医院的是同一个人。”
“所以你就答应了。”丹说道。
“不过结论还是下得有点早了，”威尔说，“为什么他们想要帮助彼得·迈尔斯呢？”
莎莉点点头：“他们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关于斯图尔特是如何杀害斯蒂芬·迈尔斯并弃尸的。”她有点语塞：“警察当初断定是自杀。他们说，如果我不出演那个节目，他们就要曝光斯图尔特做过的事。”
“为了增加戏剧效果。”丽兹回答。
“所以烟花影业的确知道。”丽兹说。
威尔皱起眉头：“真的？”
“一周前，他又来了我的公寓。他说假如我不出演，他们就会极度丑化我所做过的事，你懂的，威尔，就是我曾计划对你做的那些事。但我还是让他离开了。接着，他说他知道一些关于斯图尔特的事，觉得我应该知道一下。那时我才得知斯图尔特对斯蒂芬·迈尔斯做过的事。”
“像我说的，任何事都不会让我意外。”
“根据过去几天内的发现，我开始越来越了解他们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荒诞，”丹说道，“但如果你从他们的角度考虑，或许就说得通了。他们把反派又带回了故事之中。”
“你显然很了解他们啊。”莎莉回答说。
“所以他们在制造故事，而不仅仅是报道。”莎莉说。
“让我猜猜，”丽兹说，“改用威胁了？”
丹点点头：“没错。现在的电视界，这种事一直都在发生。比如电视真人秀。制片人操控节目中的‘真人’，而那些人其实是演员，故事的制造者不仅仅是那些‘真人’，还有节目的制作方。”
“我还是拒绝了，”她说，“我告诉他，开价多高我都不感兴趣。于是，他们改变了策略。”
“显然，盖伊·罗伯茨经常操控摆布，”丽兹说，“瞧瞧他是如何利用丹的失踪来增加他电影关注度的吧。”
“哇，”丹说道，“他们真的想要你加入。”
“听上去还是很离奇，”威尔说，“想到我们所有人正被某个人操控，为的只是一个电视节目。”
“第二天，他们又来了，开价五千英镑。”
“我没说只是为了一个节目，”丹回应道，“盖伊·罗伯茨还有一个动机。”
“那是多少？”
“什么动机？”
莎莉会意一笑：“是他们第二天开价的一半。”
“报复。”
“他给你开价多高？”丽兹问。
“报复什么？”威尔问。
“没关系。你说得对，就是他。不过吧，我直接无视了那条留言，希望事情能到此为止。但两天后，他下班后来到了我的公寓，开价让我出演那部纪录片。我只需要从自己的角度讲述故事，发表我对所发生之事的看法。他们想让我出现在节目中。说实话，我不感兴趣。我只想尽可能向前看。想到要把一切重新来过，这似乎太难了。我也格外不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对你们的所作所为。我都没让他进门。”
“报复艾玛退出电影。我们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喜欢为所欲为。自视甚高，不可一世。艾玛拒绝他的要约，戳到了他的痛处。或许整个戏剧纪录片的想法就是为了报复，为了继续控制艾玛和她的故事。”
威尔脸红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偷窥伺的。”
“我不确定这解释有多合理。”威尔说。
莎莉转向他：“我当时就觉得你在监视。”
丽兹更加信服了：“我当时就是这么跟盖伊本人说的。当然，他矢口否认了。”
“公园里的那个男人？”威尔问，“高个儿，姜黄色头发。”
众人一言不发，思忖着丹的见解。
“那个男人自称休，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名。”
“你觉得是他们抓走了艾玛吗？”威尔说。
“具体是谁？”丽兹问。
“希望如此，”丹答道，“因为那远比另一种可能性要好。”
莎莉点点头：“对，烟花影业。”
威尔叹了口气：“上帝保佑，希望不是彼得·迈尔斯抓了她。只要他离艾玛远远的，我真的不在乎警方是否能逮到他。”
“烟花影业。”丹肯定地说道。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
“他们第一次联系我是两周之前，”她说道，“是在我上班时打来的，留了条言。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在哪儿工作的，但后来，我发现他们对我的了解远远不止于此。他们说想跟我聊聊，谈谈出演那个电视节目的事。”
“我想我弄明白了！”丽兹突然说道，“房子里的那个女孩。我想我知道那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