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盖伊·罗伯茨利用自己的职位去哄骗年轻姑娘了。如果他精于此道的话，我都完全不会觉得惊讶。”
“一个女孩。刚刚冲澡出来。比我们小几岁，我觉得。她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我说不准到底是谁。我想也许是个在哪儿见过的演员。可能在聚会或是试镜时候见过。我应该没和她说过话，不然的话会记得更清楚些。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真让人心烦。”
“他可能让她出演下一个项目中的角色，好哄她上床，”丽兹耸耸肩，“什么角色都不值得这样做。”
“那么是谁？”
“对你来说，也许是。但刚刚起步、急切想要得到大好机会的一些人，就可能会这么做。”
“有从纽约打来的电话。他让我自己出去。但我没有，一开始没有。我听到楼上有声音，就去调查。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愚蠢，但我在想可能是艾玛。当然了，那不是。”
“毫无疑问。我听说过很多姑娘为了获得想要的角色，做出这种或是更糟糕的事。真悲哀，我肯定许多人之后会后悔的。我之前的一个朋友，和一个制作人上了床，他许诺会为她在一部新的西区音乐剧里寻觅个角色。但事后根本就没实现。他说自己遭到了其他合伙人的反对，自己也无能为力。这当然纯属胡扯。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我朋友却再也没能重整旗鼓——第二年就退出演艺圈了。”
“那谈话是怎么结束的？”
“是啊，真可怕，”丽兹看得出丹其实在想着别的事，“你告诉盖伊艾玛的事了吗？”
“他的确知道。我想这挺明显的。”
“没有。我当真不想看到他的反应。但我提了彼得·迈尔斯的事，他也知道。”
“所以他猜到是谁和你说的了？”
“我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因为这并没有公布于世。”
“当然提了。我可忍不住。但他直接否认了。他说是艾德里安·斯宾塞因为被炒鱿鱼而撒谎。”
“不知道。但这说明他人脉不少。”
丹站住了：“你没有提？”
“我敢说他对此乐在其中。”
“绝对是。不过我觉得提到威胁和贿赂时，戳到了他的痛处。”
“哦，他也差不多承认了，”她说，“要知道，我真想打得他晕头转向，但这只会给他提供更多素材。”
丹摇摇头：“他当真是卑鄙之徒。”
“是啊。走吧，”他说道，“不说那个男人了。我们回公寓去。”
“他没有否认自己是烟花影业的人。事实上还觉得很自豪。他奚落我不想参与那部纪录片的制作。”
***
“他怎么说的？”
盖斯尼尔探长揉了揉眼睛。这一定是很久以来他做的最无聊、最让人头脑麻木的事了——回看一条街道的闭路电视录像。时间跨度有一个半小时多点，所以可能要看许多材料。而且还有可能找不到想要的答案——因为安装闭路电视的目的是威慑破坏街边商铺的人，所以镜头方向对于辨认行人来说并不是最理想的。
他们右转后向地铁走去。
“我们刚才见过那女人，”戴维斯指着一个提着购物袋的女人说道，“几分钟前，她从反方向走过。”
“我让自己失望了。我应该更好地利用我们掌握的信息的。”
“刚逛过店。”盖斯尼尔回答。
“那么，很糟糕吗？”他们穿过马路时丹说。
“是啊，也许吧。”
“走吧，”她说，“我们回去找他。”
盖斯尼尔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有一小时了。感觉不止一小时。”这段时间里，他们看到了不少路过的人，但没有看起来像是艾玛，或是艾玛所认识的人。他憋住了一个哈欠。
“我给威尔打了个电话。还没有人来过电话。”
“至少我们马上能逃离这个后勤室了。太热了。”戴维斯说。
“不怎么样。有人有消息吗？”
“不会太快，”盖斯尼尔接着说，“如果我想看闭路电视，我就去当刑侦了。真不知道那些家伙怎么做到的，一次能盯着屏幕看几小时，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发生了些什么。”
丽兹回到一楼。盖伊还在专心谈话。她退身而出，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感受到阳光和吹在脸上的微风，倍感轻松。丹在人行道上等着。听到关门声，他转了过来。“嘿，你没事吧？”丽兹走向他时他说道。
戴维斯转过身看着他说：“得喝很多咖啡。”
“不用了，还是谢谢了。”
“他们的咖啡机显然比我们的靠谱。那儿！”他说着用手指对着屏幕上的一点敲了起来。
“你不用洗手间了吗？”
戴维斯扭回身子：“你看到她了？”
丽兹觉察到了女孩的不适，就移开了目光。但在离开前还是看了她一眼。她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抱歉吓到你了。我这就走。”
盖斯尼尔笑了，对自己刚才亲眼看到的东西既满意又惊讶：“快退一下。”
女孩点点头。“没事，真的。”但她看起来还是很惊慌，避开了目光，也许是因为被人这样贸贸然撞见而感到尴尬。
戴维斯凑上前去，操控起按钮。录像重新放了起来。“行了吗？”
丽兹举起双手，感到热气散到了她的手掌上。“没事，别害怕。”那女孩又后退了一步。她看起来很惊恐，可能随时都会大叫求救。丽兹飞快开动脑筋：“我只是在找洗手间，我不知道楼上有人。”
盖斯尼尔点点头：“太棒了。你盯着右边看。过五秒左右就出现了。”
一个漂亮女孩出现了，丽兹这才知道那是卫生间。她裹着浴巾，头上缠绕着另一条毛巾。“哦，天啊！”那姑娘看到丽兹站在面前，向后一跳。
“哎呀，”戴维斯说道，“是我认为的那个人，不是吗？”
丽兹都没有仔细考虑后果，就决定去看一看那是谁。她爬了几阶楼梯，希望不要咯吱作响。但她没必要担心——厚厚的地毯完全掩盖住了她上楼的声音。她到了楼梯半腰，停下来去听。楼梯蜿蜒着通向顶部，所以只能看到转弯处下面的几级。上面没有声音。但她又能听到楼下盖伊·罗伯茨的声音了。他还在打电话。很好。她抬脚上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呼吸轻浅。她继续爬至转角处，又跨了四阶后到了楼梯平台。然后左边传来了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人在走廊尽头的门后走动。这时候，丽兹才想起自己行为可能导致的后果。她这是在窥伺别人的家。她要怎么解释才好？盖伊可能会报警的。她回头看了看楼梯。但还没来得及真正考虑要不要收手，她就听到了面前门后滑锁的声音，门旋开了。
“是，绝对是。是时候拜访一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