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现在，”她打断道，“你重蹈覆辙。艾玛已经被劫走了，被那个男人，你没有到处去找她，反而告诉我们不应该采取任何行动。那不如别在这教育我们，和你的同事们采取点行动，去找找我的朋友好不好？”
“我理解你情绪激动，丽兹。发生了那些事情，但是……”
“丽兹，你显然很生气。”
“是你们的漠不关心迫使我们采取了行动。”
“每过去一分钟，都是失去了一分钟。”
“丽兹……”丹想要控制她一下，但她没有罢休。
“听着，”他似乎失去了耐心，“你每和我争执一分钟，也就失去了一分钟。我向你保证，我们关心的是弄清事实，破获接手的每一起罪案。那是我们做的事情。但如果你和我做这份工作一样久的话，你就会学到，有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暂停，然后质疑一下自己的直觉。”
丽兹摇了摇头：“不只是这些。你们还不理会我们的担忧。你们让我们觉得自己好像有所隐瞒似的。”
“他已经抓到她了，”丽兹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我知道他抓到了。你这么认为吗？”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丽兹，”盖斯尼尔冷静地回答道，“我们需要证据做基础，也要思路开放。那个案件有很多着眼点，我们需要考虑所有的可能性。一个男人被残忍袭击，丹失踪了，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可能是他干的。”
“我想在这间公寓里四处看一下。”他回避了问题，这正是丽兹所厌恶的。“你不会介意的，对吧？”他问丹。
丹点了点头，但丽兹被激怒了。她努力控制着说些什么的欲望，但就是憋不住。“我们采取行动是因为你们拒绝相信丹被绑架了。你们没有把我们的担忧当回事。你们以为丹是坏人。”
“看吧。”他答道。
“好。我们可以审问她。我同意，这听上去符合逻辑。但我不想妄下结论。我也不想让你们参与进来。你们知道上次你们想自己解决问题时发生了什么。爱德华·霍顿没有被判坐牢可是极为走运的。而且他和威廉·霍顿采取的行动将你们两个人的性命都置于险境。结局完全可能彻底不同。”
盖斯尼尔开始走动后，丹用警告的眼神匆匆看了丽兹一眼。“你必须要停止抨击他了，丽兹。我们需要他们的支持。我知道你生气，我也是。但我们不想让他们变成我们的敌人。你以后必须要忍受他。”
“没有。”丹说道。
丽兹只是摇了摇头。
盖斯尼尔聆听着，丽兹能看出他在仔细思考。“根据你的怀疑，你采取了任何行动吗？”
“没有挣扎的迹象，”盖斯尼尔说着回到了房间，“丽兹，你说你到公寓时门是开着的？”
丹看上去有点被那句疑问的语气吓到了：“呃，我们觉得可能是莎莉·汤普森。她曾经是斯图尔特的未婚妻，所以她应该可以接触到他的东西，尤其是在他去世之后。她也有动机，不久前还试图伤害我们。”
“是的。半开。”
“是吗？”这个疑问句充满讽刺。盖斯尼尔转脸盯着他：“再告诉告诉我你的想法。”
“我可能是错的，但如果艾玛确实是和其他人一起离开的公寓，那看起来似乎她是自愿离开的。你们能想到可能是谁吗？她有没有约好要见的访客？”
“我们是这么想的。”丹说。
“没有，”丹说道，“没有任何事先约好的访客。”
“那么这个送来照片的人，一定能接触到斯图尔特·哈里斯的个人物品。”
“而且我不觉得艾玛会跟着别人随便离开，”丽兹补充道，“我是说，她了解情况，她不会冒那个险的。”
丹点了点头：“我猜是的。”
盖斯尼尔扬起了一挑眉毛：“除非是她信任的人。”
“那这张照片可能是他的物品？”
丽兹完全不相信：“比如谁啊？”
“是斯图尔特的，”丹说，“用他的相机拍的。”
“我不知道。你来告诉我吧。”
“那张照片是谁的？”
“呃，我想不到任何她所信任的人会想伤害她。”丽兹说。
“几年之前的了，”丹确认道，“我和艾玛在一起之前拍的。”
“丹呢？”
“是的。”丽兹说。
“我也想不到任何人。”
盖斯尼尔点头表示明白：“你说那是张老照片？”
“好吧，”盖斯尼尔说，“如果你们确实想起了什么人，那要让我知道。同时呢，保持警惕。我建议你们考虑一下待在一起，或许待在别的地方。还有，请上报任何你们觉得可疑的事。你们有我的电话。”
“我在与艾玛相识前就认识斯图尔特·哈里斯，”丹解释道，“但我从没有和她说过。”
他来到走廊，走向门口。但他还没出门，丽兹就追上了他：“你是要走了吗？”
“他给我寄了一张照片。是一张老照片，上面是丹和斯图尔特·哈里斯。一定是为了挑拨艾玛和丹，想要破坏他们的稳定关系。”
“是的。”
“我想看一看，”他说，“还发生了什么关于这个人的事吗？”
“但是你准备怎么做？你要采取什么行动去找艾玛？”
“在我家里。”
他在门槛处转过身：“别担心，我们会不顾一切代价，查出艾玛的下落。而且，也有许多同事在追捕彼得·迈尔斯。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让这件事快点儿水落石出。”
“那你保留了这些留言吗？”
这在丽兹听起来可不够。“你难道不要再搜搜公寓看吗？你知道的，收集指纹，做法医检测什么的？可能会证实彼得·迈尔斯掳走了她。”她显然很失望。
“是的。”
“丽兹，你要相信我们。我们要分先后次序采取行动。我一离开这栋楼，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手下的警官获取外面街道上的闭路电视权限。我注意到这下面就有新装的摄像头。”
“你是指艾玛，丹……”他没有说下去，但面带询问的表情。
“几周之前装上的，”丽兹答道，“有人破坏店铺财产。”
“我的朋友们。”
“嗯，摄像头可能拍下了艾玛，或者可能和她在一起的其他人。所以我们会先根据这条线索调查。”
“说清指的是谁了吗？”
丽兹默然同意。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于是便伸手扶住了墙稳住自己。“拜托了，快找到她吧。”
“不算是，”她回答道，“是警告，告诉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丽兹关上了门。她转身看向丹，他靠墙站在那里，闭着眼睛。“我们该怎么办，丹？”
盖斯尼尔没有表明他是否觉得这两件事有关。但从他接下来的问题来看，他认真考虑了丽兹说的话：“是什么性质的留言？是威胁吗？”
“我不知道，丽兹，我真的不知道。”
“没有，我追着他跑了，但对方太快了，所以我没看清。”
“他抓走了她，”她说，“他抓走了她。”
“你没有看见对方的脸？”
“别说了，”他说，“我受不了。”
“可能没有关系，”丽兹答道，“但我看见过这个人，他在公寓楼下入口处亲自来送过一封信。对方戴着深色棒球帽。就和车里的人一样。”
“我们得做点什么，”她说，“我们不能就这么待在这儿等消息。”
“那么这个和彼得·迈尔斯有什么关系呢？”
“丽兹，我们无能为力。我们什么也做不了。盖斯尼尔是对的。我们不应该插手。”
她点了点头。她不确定这些事都有没有关联，但需要让他知道，只是以防万一。艾玛的命运可能取决于此，而且为了让警察正常开展工作，就得让他们掌握事实。“有人跟踪我们，给我们留言。是从艾玛和丹度蜜月期间开始的，就在两周多前。”
“如果艾玛放弃了你，你今天可能就不会活着了。”她反唇相讥。
盖斯尼尔没有隐瞒自己的焦急：“请讲，丽兹。”
这句话戳痛了丹：“我没有放弃艾玛，好吗？”他冲进厨房，摔上了门。
丽兹犹豫了。帮助彼得·迈尔斯越狱的人真的可能就是送信的那个人吗？毕竟，他们都戴深色棒球帽可能只是一个巧合。这当然算不上是什么证据。
丽兹盯着关起来的门看了几秒。她想跟着丹进去，与丹言归于好。毕竟他们站在同一边，想要的都一样——想要艾玛安全回到大家身边，毫发无伤。他们需要彼此。但或许留点时间反思一下对他们两个都有好处。于是她回到了客厅。她站在房间中央，不想坐下，那样会更让她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对方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想得太多的话，她会疯掉的。然后，她看见了放在电视上面的丹的婚戒，阳光从窗户直射进来，戒指闪闪发光。她走过去拿起了婚戒，用手翻弄着。丽兹再次回头看向厨房。她的脑中闪过了一个令人惊讶而不安的想法。她得和丹把话说清楚。
盖斯尼尔眯起了眼睛。“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