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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我跟你说过,杰很随意的,顺其自然,对这方面很有些禅意。不出一个星期他就会结交新女友,女人都抵挡不了牛仔的诱惑。”

汉密收紧搂着她的胳膊,“你确定我不用担心你那被抛弃的小情人妒火中烧来收拾我吗?”

汉密皱了皱眉。

“真想一辈子都这样。”路易莎柔声说道。

“但比起你,他还是差远了。”路易莎钻进他的臂弯里。她喜欢和汉密在一起的感觉,就像两人能融为一体一样。和杰在一起时,她总是有所保留,仿佛潜意识知道他不过是她遇到真爱之前的嬉戏玩闹,而汉密就是真爱。

一番云雨之后,两人昏昏欲睡地搂着对方。

“果馅饼做好了吗?”

***

她咯咯笑了,“这就想起你的胃了呀?嗯,事先告诉你,我厨艺不好。说来好笑,妈妈和奶奶的厨艺都很棒,看来基因遗传把我隔掉了。”

“正合我意。”

“说起你奶奶,我今天早上见到她了。我们在巴灵顿开了个会。”

“到柴房去,得惩罚惩罚你。”

“我知道。”

“你带我去哪儿?”她假装害怕地问道。

“消息真灵通。”

“那好啊,”汉密说道,“我打算好好利用剩下的几个小时。”他抓住她的胳膊,“咱们走。”

“德卢卡家族的特征嘛。”

“等着吃果馅饼吧,很快就好。”

“嗯?”

汉密后退一步,“真的吗?要这样是吗?你欠我一次,小姑娘。大大的人情。”

她抚弄着他的胸毛,胸毛的密度正好适合她的手指从中穿行。他的胸毛大多是金色的。“我奶奶觉得这是迄今为止最好的事了。”

她的笑里充满了恶作剧的意味,“看来你没有自以为的那么了解我啊。”

“什么事?”

“你开玩笑的吧?刚刚那些话都……是编的?”

“你和我的事,”路易莎说道。“她说这是命运使然,都是命。她年轻的时候和你外公约会过,这你是知道的。他们定过亲。”

“我不怎么做饭,所以做饭的时候要全神贯注。刚刚太投入了,没想到你会来,或者……”

“什么是定亲?歃血为盟的仪式吗?就像安吉丽娜·朱莉和那个谁来着?”

“什么假的?”

她哈哈笑起来,“显然在上个世纪,男的要给女的一枚定情信物,代表着二人不仅关系稳定,还要确定关系。”

“我跟你说的都是假的,”她笑道。

“我外公从来没提过。”

这次轮到汉密吃惊了。

“没必要,”路易莎说道。“但现在奶奶想举办晚宴,你、我、你外公,还有她,来庆祝生命的轮回。当然了,我妈妈对此不怎么上心。”

他吻了她一下。她闭上眼睛,似乎在享受。接着,她突然睁开眼睛,嘴唇一咧哈哈大笑,“骗到你了!”

“你妈妈不喜欢我吗?”

“我一点都不后悔。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伤害你,或吓到你,或让你不安。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凡是我约会的人她都不喜欢。”

“你可能在想自己摊上多大的事吧?”她抬头看着他,“不全都是吃喝玩乐了,对吧?”

“那我的人生使命就是要让她高兴啦。”

他点点头。她任由他拉近身子。

“错,你的人生使命是让我高兴。”她吻着他的胸膛说道。

“不,你没动脑子。”她停顿了一下,“看到没,跟我这样的人相处就会有这样的问题。我们——我——不喜欢惊喜。我从小就受这样的熏陶,常规、秩序和可预见性,这些之外的都要严加警惕。”

“这样的话,咱们最好现在就开始吧。”他把她拉到身上说道。

他感到她的心脏在迅速蠕动,心里满是悔意,“对不起,我想……”

***

他扭过她的身子。她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眼神里混合着恐惧与愤怒。她躲开身,抓住他的一只手按到心口,“感觉到没?”

门铃响的时候,两人正在打盹。汉密呻吟了一声,拿枕头捂到头上。路易莎看看了时间,刚过半夜,还不算太晚。

她大喊一声,向后一跳,给了他一捶,“别这样!”她喊道,“你吓着我了!”

“汉密,你不去开门吗?”

当晚,路易莎正在给果馅饼收尾的时候,汉密偷偷走进厨房,从后面用胳膊抱住了她。

“可能是我邻居。他喝醉跑出去就会忘带钥匙。我有把备用的。”汉密爬下床,穿上一条长运动裤。

***

“有可能是我的保镖。每当我……外宿的时候,她受命待在公寓外面的走廊里,而不是在车里。”

她把目光转向汉密,又转向尼克,然后转向法律与金融团队。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开工吧。”

门铃再次响起。

弗朗西又回想起自己的悲惨遭遇:那个告发她、拆散她和路易斯的拉美佬;被迫嫁给冷漠无情的怪物;儿子的惨死。或许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弗朗西活了下来,变得坚强而有权势,确保整个家族存活并兴旺发达。如今,如果钶钽铁矿挖掘出来,她会变得更加富有,更加有权势,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她。

“等一下,真烦人。”汉姆喊着往前门慢慢走去,路上顺手关上了卧室门。

弗朗西用手支着下巴,思考着人生的奇妙之处。作为热望的社会主义者,路易斯发现了蕴含无穷财富的东西。他们养尊处优的儿子又奉献了一切,只会保证好人有好报。如今他的女儿,一个像路易斯一样有着崇高理想的年轻女孩,即将收获所有的劳动成果。

路易莎拉过床单全身扑到床垫上,他那边还热乎着呢。

这将是她送给路易斯和迈克尔的贡品和财产,而尼克、汉密和路易莎参与其中是多么地恰当啊。毕竟,那座矿总有一天会属于路易莎。作为弗朗西的孙女和唯一的后代,路易莎将会继承所有的家族生意。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一阵扭打声,接着是一阵挣扎的声音,然后传来轻微的碰撞和模糊不清的呼喊声。路易莎弹到床下,抓起汉密的体恤衫穿上,遮住赤裸的身躯。肾上腺素流遍她的全身,她想跑到起居室里看看是怎么回事,但多年的训练——从母亲和祖母那里学到的——此时起了作用。

想到这里,弗朗西意识到要先处理好采矿一事。路易斯发现它,画下草图,标好以作后用。他们的儿子因为保护它而死。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的重担落到了她的肩上。命运,抑或上帝,抑或是那位她常去光顾的桑蒂利亚教女祭司给了她机会,接下来的事全看她的决定了。

其实她之前并没有骗汉密。她被叮嘱警惕任何异常的声音和动作,这些通常就代表着麻烦。如果真遇到的话,她应该尽可能地让自己不显眼,躲起来,跑掉,只要能保命就行。

而如今,多亏了路易斯,他们的后代得以续上她和尼克未能结果的前缘。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这还挺适宜的,缘分的圈子将会变得完整。或许在做完采矿的决定之后,她要举办一场有汉密、尼克、路易莎和卡拉参加的庆祝晚宴。

这会儿,沉重的脚步声从大理石地板上传来。不是汉密的足音,路易莎把棉被从床上扯下来。她想起自己受过的训练,应该赶紧跑进浴室,锁上门。他们是来抓她的,这就意味着保镖要么是走了,要么就是死了。没人能帮忙。

弗朗西回想起她和尼克在一起的时光。他在床上十分野蛮,又充满爱意和尊重。她想起他给她定情信物,想起他们共度余生的计划。可是之后她遇到路易斯,一切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她想起浴室墙上有扇很高的窗户,或许能挤出去。她不知道有没有窗台或外部支架,而且汉密的公寓是在五楼。爬出去或许跟待着不动一样死得快,但那是她唯一的机会。

弗朗西端详着他。卡拉说路易莎在和他约会,也曾表露了她的不满。当然了,这使得弗朗西未跟他接触就喜欢上了他。他似乎是个热诚的年轻人:金发碧眼,帅气逼人,像他外公年轻的时候。

接着她改变了主意。汉密还一个人在外面,她不能丢下他不管,不然她就成了最差劲的胆小鬼。就这么简单,如果她向外边的那些暴徒投降,他们或许会放过汉密。

但和他们一起来的年轻人汉密尔顿颇有兴趣地观察着她。若不是经验丰富,她会以为他挤出了笑容。

有人转了一下卧室的门把手。“这就来,”路易莎尽量保持镇定地说道,“正穿衣服呢。”

特雷弗突然停下,似乎想起来自己客户的身份以及她曾做过的事。他清清喉咙,坐回椅子上,以掩饰他的不安。

门把手停止了摇动,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外面的人肯定会猜出来她在找武器。她想得没错,几秒钟后,门突然被破开,两个男人冲进来抓住她。

“表面看来,是合法的。但你的手下可能遭遇的方式方法……”

她喘着粗气,但是没喊出来,“我知道你们找的是我,我跟你们走,但是求求你们别伤害他。”

弗朗西坐在办公室里那张她已逝丈夫曾坐过的橡木桌后面,把胳膊肘放到桌面上,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就是说,除了这以外,这次行动是合法的?”

最靠近她的那个男人只嘟囔了一声。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特雷弗清清喉咙说道,“你会涉足一个充满政治、生态恐怖主义和偷抢、折磨、剥削并且不择手段的武装分子的产业。一旦他们知道市场上有了新竞争者,他们会来收拾你。你要做好准备,这可能……”他犹豫了一下,“会带来生命危险。这些不是你该打交道的人。”

他抓住她的胳膊背到身后,另外一个人把她胳膊绑到一起,用东西蒙上她的头,令她呼吸不畅。他们把她拖出卧室。

不过,如果说这么多年学到什么经验,那就是小心行事。她的目光从工程师身上转向特雷弗,又看向汉密,“目前为止,你们只说了挖掘的好处,坏处呢?”

她听到起居室某处传来一阵呻吟声。

她在椅子里挪了挪身子,显然是被说动了心。弗朗西的目标向来是扩大帕切利家族的生意,使之合法化,扩大自己的掌控范围。她从餐馆管理和供应业出发,现在已经步入了房地产和建设行业。她考虑过创建——或收购——一家金融服务公司,并且一直悄悄地关注着尼古拉斯金融公司。但是采矿是一个她未曾考虑过的机遇,并且这个机遇是那么简单可行,那么引人遐思。

“汉密,你还好吗?宝贝?”她的声音模糊不清。

尼克就不一样了。作为她的老朋友和前未婚夫,他提醒她从长计议,建议她先派人探查该矿。尼古拉斯金融公司推荐他们带来的那位工程师,但如果她有自己信任的人,当然也全都由她决定。工程师将评估环境、泥土和水源,制定出计划和时间表。之后她可以决定是否要派人去做前期勘查。如果证实储量丰富的话,他们可以扩大规模。弗朗西点头表示同意。尼克最后说如果成功了,她将成为电子工业界最富有、最有权势的女人之一。

又一阵呻吟声传来。一阵呕吐的感觉袭来,她想蹲下去,挣脱开去安慰他,可她做不到。“求求你们,”她大声哀求道,“你们已经达到目的了,别伤害他。”

和弗朗西一同与会的还有她的参谋多纳蒂,她的私人会计也到场了。这两人没提什么意见,只问那些切中要害的问题:需要投入多少资金,窗口期是何时,该投资的潜在收益,工程师的预期与费用等等。弗朗西知道自己的参谋在想办法把所需资金洗到合法项目中去,而会计是在思考税费方面的问题,但他们太了解她了,所以既不会当着陌生人的面给她提建议,也不会讨论这些事。

回应她的仍是一声咕哝。当他们推搡着她走过大理石地板时,房间里传来一声尖锐的爆裂声。汉密的呻吟骤然停止,路易莎哭喊起来。不知什么东西刺痛了她的胳膊,一瞬间,她感到浑身冰冷,眼花缭乱,接着浑身软弱无力,眼前漆黑一片。

接下来的几天里,弗朗西所了解的有关钶钽铁矿石的东西超出了她的预期。四月一个阴雨的早晨,尼克带着特雷弗和汉密一起来到她家。重重背景审查后,他们带来一位采矿工程师。此人拥有自己的公司,以前还在刚果干过活。不知通过什么方法,这4个人搞到了一堆近期的卫星照片、采矿报告和其他信息,使得开采位于刚果对面靠近安哥拉栋多那座矿的前景看起来十分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