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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畏缩

林文元拿出手机,照着我给的电话号码,拨了我给他的号码。

我在纸上写了小叔的电话,递给了林文元。

手机里传出了一个女声:“对不起,您所拨的电话已关机。”

我说:“公平起见,林总你来打,号码是这个。”

我有点呆了,怎么会关机了那?

林文元看看我,说:“那袁总,你打电话给你叔叔吧。”

林文元看着我,怀疑的问道:“袁总,你给我的号码对吗?”

我愣了一下,易国答应的这么痛快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按照我的看法,易国就是同意,也应该是迫不得已 勉强同意。

我拿过来写着号码的纸条,看了看,对呀,是小叔的号码呀。我不相信的用自己的手机又拨了一遍,电话里还 是您所拨的电话已关机。

易国看看我,说:“好的,林总,我也同意按照你说的办法做。”

我拿着电话的手僵在那了,这下彻底的呆住了。

我心里想问我小叔的意见,那还不是板上钉钉说卖给我了,就点点头说:“好吧,我同意这么做。”

易国笑眯眯的说:“袁总,你叔叔怎么说呀?”

林文元打断我跟易国的争执,说道:“两位老总都不要争了,这样吧,都看我的面子,我做个和事老。我们就 以袁总叔叔的话为准,他如果说股份卖给了袁总了,易总你要同意让袁总进天旺公司,从此俩人合作,搞好公 司;如果袁总的叔叔说股份没卖给袁总,那袁总你也退一步,不要进天旺公司了好吗?”

我回过了神,强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关机了,要不等一会吧,等一会再打。”

我说:“你既不肯买,又不让我买,似乎这好事都是你的。”

易国讥笑说:“不是你叔叔明知道股份没卖给你,又不好意思说假话骗我们,所以关机了吧?”

易国说:“你定价三百万这么高的价格,本身就是想阻止我购买。再说,我为什么以三百万买这个垃圾。”

我说:“易总,你别胡说八道,如果他没卖给我,不会又是转让合同,又是收条的,可能是他在外地有什么事 情,所以没开机。”

我说:“你实在不能接受我,你可以同样的价格把我的股份买走嘛。”

徐亮说:“袁总,你这不是耍我们是什么?你叔叔没来不说,电话也打不通了,拿我们玩那。”

易国说:“我没办法相信你的人品,没法跟你共事。”

林文元也有些恼火,说道:“袁总,这样就有点不地道了,是什么就是什么,别玩这手猫腻呀。”

我笑了,说:“易总,你这话就不对了,既然是个空壳公司,你有何必那么在意那?既然你在意,说明这个公 司还是有一定利益在里面。再说,我也没有凭空就把这个公司强夺过来,你也是股东,你持有的股份跟我是一 样的,你心中如果没鬼,怕我干什么?”

我心里也被小叔气的七窍生烟,但这是我理亏,事先说好的做不到,只好赔笑着对林文元说:“林总,我也不 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要不,再约时间谈吧?”

易国说:“你不要说得这么好听,你要进天旺这个空壳公司干什么?其中的意图不言而喻,还说你不犯人。”

林文元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狠狠地一放,叫道:“袁总,你是不是以为我们这些人都闲着没事,可以任由你消 遣着玩?”

我笑着说:“林总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求财不是求气,我才不自找不痛快那。 ”

我有些尴尬,后悔这次自己觉得信心满满,没有约孙波一起来,搞得现在连圆场的人都没有。我赶紧又拨了一 次电话,电话还是关机,我已经是火冒三丈,却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无法发作,忽然看到易国的脸上闪过一丝 诡异的笑容,心里有点明白了,易国,隋力还有小叔彼此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互相之间已经是了解的再清楚不 过,上次出了隋力告发唐总事件的时候。我内心里对小叔跟隋力相互依赖,又互相斗争的情形有所警惕,想不 到在这关键的时刻,我还是忘记了这一点。

林文元笑着对我们三个说:“今天大家给我面子,来到我这里,希望大家本着和为贵的原则,不要再打来打去 了。”

小叔跟他们合作这么多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所以小叔不可能一点把柄没留在他们手里,何况小叔本身就不 是一个谨慎规矩的人。一定是易国跟隋力私下对小叔进行了威胁,小叔这才躲了。这可坑苦了我,怎么从这个 场面脱身那?

我到茶几旁坐下,林文元烫了一个茶杯,斟上茶,递给我,我接过来,喝了一口。

徐亮当然不会让我有机会喘息,逼问道:“林总,你看今天这个事情怎么算?是不是应该算袁总的叔叔变相承 认没卖股份给袁总?”

林文元招呼我说:“来,坐,先喝茶。”

我急了,叫道:“怎么能这么算,只能算是我叔叔没联系上而已。”

昨天我已经跟小叔通过电话,告诉他了今天来见林文元和易国,他答应我今天一定不会关机,等着我的电话。

林文元阴阴地一笑,说:“袁总,那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只能是你叔叔变相承认了 没卖股份给你。”

我说:“徐处你急什么,我叔叔人是来不了,可是我们可以跟他通电话呀,在电话里说还不是一样吗?”

我听林文元这么一说,心里明白了这三个家伙一定是事先算计好了,想逼我就范,想清楚了状况,我心里反而 不紧张了,笑着说:“林总,事情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他不是你认为就可以的。我叔叔并没有说他没卖股份 给我,只是有点意外,没联系上而已,何况我手里的合同和收条可是白纸黑字,这是不能否认的证据。”

徐亮说:“袁总你耍我们那,你叔叔来不了,约我们见什么面?”

我的话里已经对林文元有了不信任,甚至有了挑衅的意味。这老家伙做老大坐久了,在这件事里面,一直以一 个仲裁人的身份出现。我是尊重他,但并不代表我怕他,即使是尊重也是在看事情发展的开始是有利于我的前 提下。现在摆明了这三个家伙是设了套让我往里钻,逼我认这个帐。

我说:“我叔叔去了天州,今天来不了了。”

那可不行。

易国站了起来,说:“袁总,怎么你叔叔没来?”

也许,林文元在徐亮和易国眼里了不得,但在我眼里根本就是纸老虎,何况现在涉及的是我最根本的利益。这 个时侯就是天王老子挡了我的路,我也要拼一拼,何况一个半退休的老流氓。

我说:“应该的。”

我打量着眼前的环境,看看外面在跟保镖们喝茶的阿勇,心里已经开始想着今天要怎么脱身了。

林文元接过茶,说:“袁总客气了。”

林文元看我挑战他的权威,站了起来,叫道:“袁总,你也不看看今天是在哪,在我这可由不得你的性子。” 说着就要有所动作。

有了第一次见面的融洽为基础,林文元再约我见面,我就只带了阿勇和他的一个小弟就来到了紫气山庄。进了 门,保镖把阿勇和他的小弟请到了另一个屋子里泡茶。另外一个保镖引着我又到了上次谈话的工作间,易国和 徐亮已经到了,正跟林文元坐在茶几那泡茶。我为了表示尊重,我特意选了两斤好茶,带给了林文元。

我可不能任由林文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他站起来的同时,我一下子蹿了起来,挡在他的去路上,心里想必 要的时候,先控制了林文元再说。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充满了遗憾,这个想法已经在我的脑海里转了好多天了,我还为那位执法局法规处的谭处 垫付了一万块的车钱,这些铺垫都没用了。

正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从外面一步插了进来,对着林文元说:“爸爸,我想出去,你叫 眼镜陪我出去一趟。”

我现在哪有钱还给小叔,只好说:“听你的,不做就不做吧。”

林文元刚才凶神恶煞的面孔一下子变回了笑容满面,慈祥的说:“女儿,又要出去干嘛?你自己叫眼镜就可以 了,没必要告诉我。”

小叔说:“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如果你坚持要做,我退出,你把我的钱还给我。”

我看到这女子进来不由得楞了一下,怎么会是她?这一瞬间我想到了可以借这女子进来的时机离开,就一步闪 到了女子身后,笑着说:“林总啊,今天话有点不太投机,我先离开了。”

我说:“小叔啊,你想想,这一栋楼是多大的利益呀。”

说完不等他回答,快步离开林文元的工作间,直奔大门口,边走边叫:“阿勇,走。”

小叔说:“阿波呀,我已经上了年纪了,经不起风浪了,你就让我吃几年安生饭吧。”

阿勇本身就一直警觉的看着我在工作间的情形,听我叫他,立马和他带的那个兄弟跑了出来,我们三人几步就 出了林文元的家。

我不死心,劝小叔说:“你再考虑考虑,这做法看起来冒险,实际上是很安全的。”

林文元也不知道在他女儿面前有所忌讳,还是年纪大了没反应过来,眼看着我们三人离开,什么也没做。

小叔说:“你这个做法我坚决不同意,风险太大了。”

出了门,我们立马上了车,阿勇发动了车子,一加油门,车子飞快的离开了林文元的家门口,我回头看看,没 有人追过来,心里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好险。

我说:“我早就考虑好了,正因为价值近千万,所以政府才不好处理,他总不会白白的把这近千万给拆了吧? ”

车开下了山坡,我让阿勇找个隐蔽的地方停下来,我想看看易国会去哪里。自从沃尔玛他让徐亮伏击我之后, 我也曾到他的住所看过,似乎连续一段日子他都没有回他的住所,我想看看他现在住哪。

小叔惊讶地说:“你也太能想了吧?这一栋楼价值近千万,一旦做不好,我们可赔不起。”

半个小时过后,徐亮和易国的车子依次出来,我让他们过去,看看后面没车子跟来,就开车不紧不慢的跟着易 国的车子。

我说:“我想先建起来,然后让他处罚一下,转为正规手续。”

易国开始并没有发现我的车子,很自在的随着车流开着。等过了禾嘉路的拐弯处,好像易国发现了后面紧跟着 他的我的车,车子开始加速。

小叔说:“怎么搞,再去申请批准,东润公司也不会同意的。”

阿勇看到易国开始加速,就问我:“袁哥,好像他发现了我们,跟不跟?”

我说:“我知道,但我有办法搞来手续?”

我笑了,说:“跟,为什么不跟。给我跟紧点,让他看到我们在跟他。”

小叔说:“阿波,你以为楼是你想建就建的吗?”

阿勇说:“好的。”说着一踩油门,绕过前面几辆车,紧跟在易国的车后。

我说:“我正有个想法跟你说说,你看,那块地前面有一个很大的空地,闲置着太可惜了,我想在上面再建一 栋楼的。”

易国现在肯定更能清楚的看到我的车子,开始拼命地加速超车,阿勇的车开得很好,死咬着他,不让他有机会 离开我们的视线。

小叔说:“好。下栋楼什么时间开始做?”

估计易国实在是吓得不行,本来在一个红灯前停了下来,看到我们紧贴着他后面也停下了车,突然加速,一下 子闯过了红灯,阿勇想要提速跟过去,可是十字路口来往的车辆已经将路封死了,没有了跟过去的机会了。

我说:“在贴外墙瓷砖,安装门窗,这栋楼快完工了。”

我说:“我们不急,让他跑。”

小叔说:“现在工地进度怎么样了?你也不让我去看看。”

绿灯亮了,我们发动了车子,易国的车子已经看不见了,我们沿着路往前开,来到了千浪岛码头,看到了易国 的车子停在那里,看起来这家伙上岛了。

我终究自己理亏,就说:“我知道了,我自己会想办法了。”

我说:“我们回去,阿勇。”

小叔叫了起来:“我都投了六百多万了,你也该撵撵进度了,要用钱自己想办法了。”

阿勇笑着回头看看我,说:“要不在这等他回来?”

我说:“二百万吧。”

我说:“不等他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他自己不敢再来开这部车了,肯定会找别人来开走的。我们等也是白等 。算了,今天吓他已经够了,怕是他晚上要做噩梦的。”

小叔说:“买了房就没有了。你到底已经拿出来多少钱?”

保留一点威慑的效果就可以了,我又不能动手教训他,上次被警察敲诈了三万块,当时我心里就决定,遇到这 样的事情决不再自己动手。

我算算自己投进去的,尚不足二百万,我不想跟小叔说实数,就说:“我现在有几笔钱还没上来,你手头有余 钱就先拿来用吧。”

相信易国决不会认为我今天是临时起意要跟踪他,他可能,不,他一定认为我是早算计好要伏击他,以他的聪 明劲一定会这么认为的,聪明的人总是会多想的。正好我也想借此告诉他,我并不怕林文元,林文元也并不能 保得了他的平安。

小叔说:“我前后投了六百二十万了,你让我喘口气。再说,你也有一半股份,你现在投了多少钱?”

阿勇掉头开始往回开,这时我的电话响了。看看没有号码,心说你也该给我电话了。

我说:“你手头的钱宽裕的话,早一点把那380万打到工地来,现在每天都要用钱。”

接通了,我说:“圆圆,想不到林文元竟然是你的爸爸。”

小叔说:“行。”

圆圆叹了口气,说:“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我怎么隐藏我的身份都不行,想不到今天竟然会在我家里见到你 。”

于是点点头,说:“好吧,到时候我提前打电话给你,让你知道我什么时间去见林文元。”

我说:“今天真是谢谢你啦,没有你的出现,我还不知道怎么脱身那?”

我也没多想,觉得这样也可以,反正他们想要的也只是小叔亲口跟他们讲明事情的经过,电话里讲跟当面讲差 别不大。

圆圆笑着说:“你知道就好。”

小叔眼神有些闪烁,说:“你别急,到时候你叫易国打电话给我,我在电话里跟他们说。”

我说:“那种环境,我知道你是有意进去的,不然不会那么巧。”

我急了,说:“那怎么办?我可是答应了人家你要去的。”

圆圆说:“你跟我爸爸有冲突吗?”

小叔说:“可能要呆几天吧,你别等我去林文元那了。”

我说:“我跟你爸爸本身没冲突,他是在帮别人出头了。”

我问道:“那你什么时间回来?”

圆圆说:“我不管,你对我爸爸要尊重些。再说他还是有些势力的,你不一定斗不过他的。”

我心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钱了,怕家里那些穷亲戚纠缠你,所以不在老家买房子,说什么人老思乡,思乡你 却不回乡,真够幽默的。

我说:“谢谢你关心我,你放心,我对你爸爸还是很尊重的。为什么好长时间都没跟我联系了,最近好吗?”

小叔说:“天州的环境很好,我喜欢那个氛围。”

圆圆说:“我爸爸前些日子一个对头放话说要对付我们,我爸爸怕我出事,这段时间我出门总是要带着保镖的 ,所以不方便跟你见面。怎么了,想我了?”

我说:“那回老家买呀,跑天州干什么?”

我笑着说:“有那么一点想。”

小叔说:“人老思乡,我有时做梦都想回到老家。”

圆圆笑骂说:“你是男人吗?想了就想了,什么是有那么一点想。”

我说:“怎么突然想起来到那么远去买房子?”

我哈哈大笑,说:“好,我承认,其实是想你了。”

天州是离我老家不远的一个中等城市,环境很好。

圆圆叹了口气,说:“现在我爸爸看我这么紧,你想我了,我也没办法见你。”

小叔说:“我想在天州买一套房子,当然要离开海门去看房子。”

我跟黄琳结婚的事情圆圆还不知道,这可要跟她说一声,别叫她闯到我家里去。圆圆倒没什么,我怕黄琳会不 依不饶。

我说:“什么跟什么呀?怎么你要去看房子,还需要离开海门?”

我说:“圆圆,说件事你别生气。”

小叔说:“去一趟倒没什么,只是明天我跟人约好去看房子,今天就要离开海门。”

圆圆爽朗的说:“说吧,我不生气。”

我有些奇怪的问:“去一趟就这么困难吗?”

我说:“我结婚了。”

小叔听我说明了来意,半天没说话。

圆圆说:“我以为是什么事那,我又不准备嫁给你,生什么气。说,为什么结婚,搞大了人家肚子?”

我以为找小叔去林文元家里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信心满满的就到他家里去了。

我不由得又被逗笑了,说:“还真叫你猜对了,我老婆当时就是肚子大了,我想我是男人,应该负责,所以娶 了她。”

可怕不是做出来的,就像他写的毛笔字一样,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达到那种功力的,你别说,林文元的毛笔字 确实写得不错,他在这方面很有灵性。

圆圆笑骂道:“你这家伙,就不能小心点。”

有些事情本来以为很复杂,但真正做起来却是特别的简单;有些事情想起来简单,却越做越复杂。就像没见到 林文元之前,我以为他是多么可怕那,见到他以后,我才知道他已经是一个半退休状态的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