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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见鬼

一会一个警察走了进来,年纪比章辉年轻,进来后看到我,问章辉:“是这个家伙吗?”

章辉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在地上走了两圈,嘴里念叨着:“你嘴硬是吧,你嘴硬是吧?”说完,走到他的办 公室门口,叫隔壁的人:“小李,把审讯室的门打开,把这家伙带进去。”

章辉说:“这家伙不说实话,把他带到审讯室里。”

心里知道今天没那么容易应付得过去,该来的总会来,但是输人不能输阵,我毫无畏惧地说:“没做过就没作 过,到哪里都是一样。”

我站了起来,那个警察想来拉我,我说:“别动手动脚,我自己会走。”

章辉越发气恼,指着我,说:“不想在这说是吧,不想在这说是吧,我给你换个地方看你说不说。”

那警察也没敢动手,两个警察一前一后包夹着我,把我带进了审讯室,章辉把我推进了那个铁栏杆焊起来的座 位里,从身上摸出手铐,咔嚓一声把我铐在了铁栏杆上。

看他那个样子,显示出他的气急败坏,我心里越发有了底,这家伙想吓唬我。我的笑容越发灿烂,略带讥讽地 说道:“章警官,你这就不对了,那次我明明来报的案,你们没办法破案我也不怪你们,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 就怀疑我呀,你要搞清楚,在那个案件里我是受害人。”

“你自己在这里好好想想,你到底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了?”搜走了我身上的手机后,章辉交待了一句,就和 另一个警察出去了。

章辉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叫嚷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前几个月,你被人追砍,跑到我们派出所来, 当时我们就怀疑你在社会上有不法行为。现在我们传唤你来,是给你个机会知道吗?”

我一个人呆在这冰冷的铁栏里,心里骂道:王八蛋,这算是怎么回事。

知道他没掌握什么证据,就不用慌张了,我笑着说:“章警官,我确实想不起来。我还有个商场要管理,你也 有很多事要办,别绕圈子了,你还是明说好了。”

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也塞牙,我茫然的坐在审讯室里,头脑一片空白,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这些王八蛋找我 究竟是为什么。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虚张声势的味道,既然有确凿的证据,还问我干什么,他一定是在诈我,说明他只是在某 件事上怀疑我了,却没抓到什么把柄。到这个时候,我已经算是知己知彼,可以自如的应付这一切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窗户里看着外面的天慢慢的黑了,蚊子开始围着我嗡嗡的叫着,南方这点特别不好, 一年到头都有蚊子。王宇此时大概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不知道他会找什么人来捞我出去。王宇呀,你可要快 点,枯坐在这,等着不知人家如何对付我的滋味很不好受。

章辉严厉地说:“我们不掌握确凿的证据,是不会找你来的,你给我坐在那好好想想。”

心中特别烦躁,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心中有底,我就有些强硬地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章警官,有话明说好吗?”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明白章辉并没有掌握什么有力的东西,他在等我,等我自己慌乱了,自己供出对他有利 的证据。

他说是这几天的事情,我的心有些定了下来,这几天我确实没干什么坏事,都在忙角塘商场那堆乱事了。

绝不能慌,慌乱会给我带来致命的一击。要从这章辉故意给我设定的氛围里解脱出来,不然就落入了他的圈套 里了。

章辉笑了,说:“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你不知道,还来问我。”

一个人得意的时候,容易趾高气昂,失意的时候,容易垂头丧气,这都是心被某种东西捆住了。章辉现在想要 的就是我的心被自己的恐惧捆住,自乱阵脚。其实这个世界很多东西是人类自己创造和想象出来的,最终反而 束缚了人类自己。这就是人类自己的心魔佛说无所住,也就是放下,你给与别人的。你所得到的,你所失去的 ,你所遭受的,都要放下。

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问道:“章警官,什么事情,可以给个提示吗?”

快乐和成功放下比较容易,很多人在得意的时候会警告自己,不要得意忘形,所以快乐和成功放下比较容易。 倒是痛苦和失败,能够考验一个人,所谓由穷入富易,由富变穷难,难就难在心里无法放下痛苦和失败。其实 快乐和痛苦本来就是事物的两面。能够放下快乐,也应该放下痛苦。

章辉一拍桌子,叫道:“误会,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还误会。”

佛经里说:要如香象过河,截流而过。也就是说一个大智慧的人,对自己的思想、欲念,不会瞻前顾后,就像 香象要过河一样,直接从立身之处截断河流而过。说断就断,达到立止的境界,才会从恐惧中解脱出来。

他的笑让我感到一丝寒意,我强笑着说:“也许是误会。”

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一心不乱,忘记自己,忘记身体,忘记周围的一切,把所有杂乱的念头止住。我让自己处 于一个静止的状态,思维和生理活动都静止,有如老僧入定,心游物外。

章辉笑了笑,说:“这么说我们找你找错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正好趁此机会休息一下这几天忙碌的大脑。

我说:“不知道,我这一路上都在奇怪,我没做什么坏事呀?”

章辉当然不会放任我这么自在,当我沉沉就要入睡的时候,他推门进来了,打开了审讯桌上的灯,灯光乍泄, 有些刺眼,不由自主的想抬手遮一下,却没抬得起来,我忘记了手被铐在栏杆上了。

我跟着他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让我坐到了沙发上,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开始问我:“知道叫你来干什么吗?”

章辉隐身在灯光后面的阴暗中,问道:“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章辉说:“那你跟我过来吧。”

我闭了一下眼睛,适应了一下灯光,说:“没有。我不知道你们究竟让我想什么?”

我说:“是我。”

章辉说:“当然是想你违法的事情。”

章辉看到我,问道:“你是袁波?”

我说:“我一向遵纪守法,我不知道你说的违法事情究竟是什么?”

走廊那边出来一个警察,二十七八岁,瘦销的脸上都看得出棱角来,显得十分阴戾,我看着他,心里有些恐惧 泛了上来,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脚色。

章辉说:“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你指使他人伤人。”

值班警察往里面喊了一嗓子:“章辉,你传的人来了。”

我心里一惊,指使他人伤人可不止一件,难道是易国找人来整我。也不像,事情过了很长时间,要找他早找了 。不管他,来个死不承认。比这再大的阵势我都见过,还怕你虚张声势。

我说:“一位叫章辉的警官叫我来的。”

我说:“如果你们有什么证据,就把我抓起来好了。你们现在这算什么?拘留?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利给我上 戒具?”

到了祥禹派出所,值班警察拦住往里走的我,问道:“找谁?”

章辉没回答我的问题,看了我一会,说:“看来你还没想清楚,你坐在这再想想吧。”说完关了灯,出去了。

我说:“谢谢你了,兄弟。”

我又沉入黑暗中,被章辉这一打断,我的思绪又开始混乱,究竟是为什么呀?我不断的问自己,内心又无法平 静起来。

王宇说:“好吧,我今天下午就什么也不干了,就等五点给你电话。”

忽然想到这是章辉想让我无法休息的伎俩,他需要的就是我的混乱,只有在我的混乱中,他才能问出点什么。 我强自控制自己,让自己回到那静止的状态。

我说:“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感觉特别不好。”

当我再一次要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门又已被打开,那个跟章辉一起的警察进来了,再一次打开灯,坐到了灯 光的背后,问道:“你想到了什么没有?”

王宇说:“有这么严重吗?”

我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适应一下室内的灯光,说:“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我想什么?”

我看看时间,不到下午两点,就说:“祥禹派出所叫我去问话,又不说是为了谁的事情,我心里有些不祥的预 感,麻烦你在下午五点左右,打打我的手机,如果到时候我的手机不通,你要赶紧帮我找人救我。”

那警察笑着说:“你这又是何必那,这么受罪,也就是一件伤人的案子,早说了还赚了个好态度。”

王宇说:“说吧,跟我还客气。”

我说:“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为什么要赚个好态度那?”

我打通了他的电话,说:“阿宇,又有事麻烦你了。”

那警察说:“你没想想,我们没掌握确凿的证据,怎么会这么对待你。”

现在如果我进去,有能力把我捞出来的,现在我又能找的只有王宇了。

我说:“我一向奉公守法,也许是你们误会了。”

路上,我感到事情好像很严重,不然那个叫章辉的也不会说要强制拘传我,我还是有所准备的好。

那警察哈哈大笑,说:“误会,误会,哈,你想得简单。坐在这自己想想清楚吧。”说完关了灯,出去了。

不去想他了,看来这段时间时运真是不济,什么倒霉的事都来。在角塘暂时没什么事,保险的事情也没个头绪 ,我还是回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每当我就要睡过去的时候,这两个家伙中的一个就进来,问我想到什么没有,刻意的不想让我睡觉。

我说:“那就奇怪了,祥禹派出所找我,说有人举报我涉嫌伤害他人身体。你的人都没事,见鬼,会是谁那? ”

当东方朦胧欲晓的时候,我实在抗不住疲劳,趴在胳膊上睡了过去。突然我的头被狠狠的敲了一下,我一下子 醒了过来,叫道:“谁?”

阿勇说:“我带小弟向来贵精不贵多,小弟都带过来了。”

睡眼朦胧中看见章辉站在那,恶狠狠的说:“你以为我们叫你来是叫你睡觉的吗?”

我问道:“这些天,你有没有没带到角塘的手下?”

我一下子火了,站了起来,叫道:“你敢再碰一下我试试,我就……”

我想了想,会是什么事?丁伟的事?易国的事?还是谢涛的父亲的事?这些事情过了一段时间了,应该都摆平 了。会不会是阿勇有没带到角塘来的手下漏了风了,被抓了?

章辉看着我,问道:“我再碰你你就怎么了?”

阿勇说:“没有哇,这些天都呆在角塘,兄弟们都很老实的。”

我的神智有些清醒,知道这不是自己发狠的地方,马上坐了回去,笑嘻嘻的,半开玩笑半带着威胁地说:“我 出去后一定去你家里喝茶,不行吗?”

放下电话,我看看阿勇,问道:“你手下最近还做什么砍人的事了吗?”

章辉一定是听出了话里的威胁味道,把手里的案卷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摔,叫道:“你还挺嚣张,以为我治不了 你,是吧?”

男子说:“那下午我在所里等你。”

我的神智已经恢复了清醒,疲劳过劲了,反而不那么困了,好整以暇地对章辉说:“我是守法公民,你有什么 权利来治我?”

我说:“下午吧,我下午赶回去。”

章辉气呼呼地说:“你还真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提醒你一下,昨天,不,现在说是前天晚上你都干什么了?”

男子说:“来了就说找章辉,立早章,光辉的辉。你什么时间来?”

真是莫名其妙,前天晚上我跟温惠在看电影,我干什么了我。但是看这家伙信誓旦旦的样子,一定是认为我干 了什么。

我问道:“那我去了找谁?”

我有些无辜地说:“章警官,你还真奇怪,前天晚上我看电影来,海门电影院,电影名是我的父亲母亲,你要 不要去查一下?这也犯法?”

真是遇到鬼了,我这段时间忙都忙不过来,又怎会有时间去伤害别人?但这是公安机关,对抗不了,我还是去 搞明白为好。

章辉说:“看电影不犯法,你还指使别人干什么了?”

男子说:“你来了再说。”

我说:“我能指使谁?我能指使的就是我自己。你也熬了我一个晚上了,像个男人的话,说出来,究竟是怎么 回事。”

我说:“是谁呀?误会吧,我好好的会伤害什么人?”

章辉奇怪的看着我,问道:“不知道你是真的无辜,还是你的演技太高明了。谢涛的事情你不知道?”

男子说:“你一定要来,有人举报你涉嫌伤害他人身体,你不来的话,我们会强制拘传的。”

我心里一下子恍然,一定是小叔跟铜头不知对谢涛干了什么,警察不知道什么原因怀疑到我的头上了。

我更加奇怪,问道:“究竟是什么事?一定要我去吗?”

我还是装糊涂,问道:“谢涛什么事呀?我只知道他跟我堂妹在离婚。”

男子说:“那你什么时间回来?”

章辉一直盯着看我的神情,试图从我的反应中看出点马脚,但也没看出什么来,就说:“不要告诉我,谢涛前 天晚上被打的事情你不知道?”

我心中奇怪,就问道:“什么事呀?我现在人在角塘镇那。”

我心里明白遭了池鱼之殃了,便大喊冤枉:“我有病呀,他跟我堂妹离婚关我什么事?我这些天在角塘买了个 商场,忙那边的事情我都忙不过来,我那还有时间管这些闲事。”

男子说:“我是祥禹派出所的,你能不能来一趟?”

章辉的立场有些动摇,但还是不相信我,说:“你别装了,我们都有证据,不然也不会找你来。”

我说:“是,你那位?”

我说:“你都说了一晚上有证据,有证据,有证据你拿出来呀?”

一个男子的声音问道:“你是袁波吗?”

章辉说:“好,你等着,我马上放录音你听。”

正说着,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接通了。

证据是一段电话录音,是谢涛跟阿凤的通话。

我说:“绝对信得过,只是他没说什么时间会迁过来,社会上也有这个传言。他跟我说了一段时间了,应该快 迁过来了吧?”

谢涛开始就骂:“你个死婆娘,你们家有完没完?”

阿勇说:“你那个朋友可靠吗?”

阿凤自说自话:“阿涛呀,你到底给我电话了,你快点回家吧。”

我说:“不是钱的问题,关键是商场没人来租,没钱进来,资金就不能周转,我就会被绑死在这个商场上。原 来是我一个朋友说闪耀集团要从海门迁过来,所以我才敢赌这一把。”

谢涛恨恨地声音:“回去,回去被你们家打死呀?”

看着周老板走了,一直坐在旁边的阿勇说:“袁哥,我看你这次是买了个乱摊子,是不是钱不够用?”

阿凤说:“不会的,不会的,阿涛,你回来吧,我很想你。”

周老板说:“好,好,希望到时候你不要食言。”说完走了。

谢涛讲:“什么不会,我刚刚被打,胳膊都被打断了。”

我说:“放心吧,继续干好你们的活,半个月,我一定凑一笔钱给你。”

阿凤紧张的关切的声音,说:“谁打得?谁打得?”

周老板看情况实在拿不到钱了,只好说:“我可以体谅你,袁总,但也希望你到时候也体谅我一下,尽快凑点 钱给我。”

谢涛说:“除了你们家的人,谁还会这么坏?”

我说:“你也知道,商场遭了火灾,我也是需要时间筹措资金,这你都不能体谅一下,就有点不仗义了吧?”

阿凤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阿波那个家伙,他最坏了,还扣我电话。我父亲说过,阿波能找人打 你。”

周老板说:“我倒没说袁总会赖帐,袁总这么大的老板,怎会赖我的帐那。只是,我是小本生意,垫不起这笔 钱,能不能再给我点钱?”

听到这里,我心里狠狠的骂阿凤这个死女人,什么话都跟谢涛讲,心里明白是谢涛设了这个圈套,让阿凤这个 傻瓜女人去钻。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笑着对周老板说:“周老板,我这么大商场放在这,难道我还会赖你帐不成, 把心放肚子里去吧。”

听完录音,我也明白了章辉为什么一直虚张声势想要我自己交待,他只有阿凤这个傻女人的几句猜测的话,根 本就没有叫得硬的证据。

周老板说:“你看,袁总,这两天我已经垫了不少钱买材料了,如果还要继续装修,你能不能再付我点钱?”

耸耸肩膀,我说:“章警官,你这也算证据,如果我在电话里跟别人讲你杀了人了,难道你就杀了人了?”

装修怎么能停,如果来了租户看商场,一看装修都停工了,人家怎么还会放心的租用商场那?那角塘商场就算 彻底死在我手里了,到那时候,我卖也卖不出好价钱的。所以就是硬撑着,也要撑下去。

章辉呐呐地说:“起码给我们提供了侦破的方向。”

我说:“怎么办,烧光了再买,装修坚决不能停。”

我说:“我真是冤枉,你没听出来谢涛有意设计让阿凤说出是谁打得吗?再说,我也有资产,我是那种闲着无 聊打人玩的人吗?”

周老板说:“袁总,我来是想问一下,那些装修材料烧光了,下一步怎么办?装修是不是先停一停?”

章辉看再没办法问我什么了,出去了。过了好长一会,章辉回来了,可能是请示过什么人了,走到我跟前,给 我打开了手铐,说:“可能真是误会,你先回去吧。”

我强笑着说:“周老板,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被冤枉的扣留了一个晚上,我不甘心的说:“就这么算了,我觉得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说法?”

肯定是装修材料被烧光了,这家伙找我要钱买装修材料,可现在我哪里有钱给他。

章辉说:“你要说法吗?我们公安机关有权扣留你二十四小时,现在还不到,要不要把你扣到二十四小时,再 给你个说法?”

郁闷中回到了角塘商场,一进办公室,周老板胖胖的笑脸就在那等着我。

我已经极度疲困,不想再跟他耗了,也怕再耗下去会有什么变故,好汉不吃眼前亏,说:“你狠,我的手机那 ?”

我的神那,要两个月时间,看来就是这家保险公司顺利的赔给我,我的问题眼下也难解决,更何况看眼前这态 势,这家保险公司肯定不会让我顺顺当当拿到钱的。

章辉说:“跟我到办公室来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