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人跟我谈这么多了，事业方面很难找到一个女子能够倾听你诉说，而且还能理解你。看看蔡静谈兴正浓 ，而我也有些意犹未尽，时间已是该吃晚饭了，就邀请她说：“一起出去吃饭吧？“蔡静说：“不用那么麻烦 ，我看旁边有一家晋江牛肉面馆，叫老板去叫两碗送过来。”
我说：“我看好那个大厦的位置，买过来一定会升值的，买过来也不一定自己经营，可以租出去等升值，算是 一笔投资吧。”
我说：“这不是唐突佳人吗？我请客，怎么也不能吃大排档的东西。”
蔡静说：“哦，你不是说不做商场了吗？”
蔡静说：“是我要吃的，牛肉面是我的最爱，读大学的时候，我们学校门口就有一家晋江牛肉，好吃的不行， 到现在我还经常会去吃吃解馋。”
我说：“买不买得成还很难说，需要一大笔资金。”
我开玩笑说：“谁娶了你倒不错，好养活。”
蔡静说：“天成的业务我不参入的，放心了，我不会跟他们讲这件事的。”
蔡静说：“好了，快叫吧，我的口水已经流了下来。”
我说：“有人要让我买一个商场。你们天成不会也感兴趣吧？”
我说：“随你了。”就叫茶馆老板去叫了两份牛肉面上来，按照蔡静的吩咐，牛肉特别加了量。
蔡静说：“没有了，也许你有你的原则。这一次又要运作什么？”
吃了几口就知道蔡静喜欢吃是有道理的，牛肉香酥软烂，汤浓味美，吃完后竟有想再吃一碗的感觉。
我说：“是不是男人的想法有时很奇怪？”
我说：“想不到竟这样的美味。”
蔡静说：“原来是这样。”
蔡静说：“海门大排档里，有两种面是我最喜欢的，一种是这个，还有一种是虾弟面，也是好吃的不行，有机 会你要去吃一下。”
我说：“一定要说原因，那就是我不想做叛徒。个人觉得，我可以原谅对手，决不原谅叛徒。”
我喜欢蔡静的爽朗性格，一点都不扭捏作态，笑着看看她说：“你这算不算怪癖，你们家吃什么好吃的吃不到 ，竟然喜欢这两种小吃。”
蔡静疑惑地说：“不会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原因的。”
蔡静说：“本来就是好吃。对了，你说需要一大笔资金，资金筹措没问题吧？”
我搪塞说：“没什么为什么了，我只是不想再做商场了，完全是自己的心情问题。”
赵雷跟我说了价钱以后，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筹措资金的方案，基本上运作得当的话，可以解决所需资金的一 大半，剩下的几十万，可以跟朋友颠倒一下，所以说不成问题，于是笑着说：“我已经有办法了，就看是不是 可行了。”
蔡静说：“那没办法，谁叫你在商场界那么有名那。能给我说说当初为什么拒绝我伯父嘛，他给你的代价并不 低。”
蔡静说：“这么厉害，野田当初真是奇怪，为什么非挤走你，要用杨兴？”
我笑着说：“想赚一点钱而已，没必要谈什么精神吧。唉，这似乎有点不公平，好像我站在这给你解剖似的。 ”
我说：“你知道杨兴？”
蔡静说：“不是这样的啦，我觉得我伯父还是很有眼光，他没看错你，你做事真的很认真，而且很会做。你身 上有那么一种精神，怎么说，就是锲而不舍的精神”
蔡静说：“见过几面，你知道我们俩家都算是海门商场的头面人物，在一些聚会上会遇到。他不是学的经济管 理的MBA吗？”
我说：“小人苟苟，一点蝇头小利就被我看在眼里，让你笑话了。”
我说：“是呀，留学英国。”
蔡静说：“失望倒没有，我很佩服你，居于庙堂之上，就叱咤风云，居于庙堂之下，也能甘之若怡。能屈能伸 ，丝毫没有因为曾经做过副总，就不屑于做个小小的挂牌员，还做的那么认真。这也是我为什么答应你出来见 面的原因，我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很需要几千块钱的红包吧？”
蔡静说：“你不简单，怎么你干得好好的，换了杨兴，不几天公司就完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笑笑说：“盛名之下，其实难符。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我说：“当初我出来的时候，出于好心劝过杨远，不能用杨兴那一套，因为他只是学了一肚子理论，根本都没 实践过。老外那一套好是好，可是不适用于野田。”
蔡静说：“是呀，当时你刚到所里办事，我也怀疑不是，我伯父说的那么有本事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几副车 牌，低三下四的来求人那？所以我特意去问了邓姐，这才确认是你。正像你刚说得，海门并不大。”
蔡静说：“是这样？”
我不想承认，半开玩笑地说：“也许是重名的那。”
我说：“其实经营企业那里会那么简单，比方说吧同样的产品，明明有价格低的，我偏不买，就去买那贵的， 杨兴可能觉得我在犯傻，可我有我的道理，贵的那家可以赊帐，我实际是在用他的资金在周转，而便宜的那家 必需付全款，我要用自己的资金来盘活整个企业，相比而言，自然是用别人的资金周转好一点，得便宜的还是 我。”
蔡静说：“也没什么了，我伯父在一次家庭聚会上说过你的名字，当时说要请你到天成当总经理，你竟然拒绝 了。我堂兄对此很不服气，伯父为此还斥责了他，说什么我堂兄有你一半的本事，他就不用这么辛苦操劳了。 这件事我印象深刻，所以记住了你的名字。”
蔡静说：“似乎有道理。”
我说：“美女，你又叫我惊讶了，你怎么这么清楚我的情况？”
我说：“当然问题不止这一点，杨兴照搬书本，搞什么规范化管理，其实规范化管理不是不可以，你管理自己 就好了，你还用来管理客户，我在那的时候，对公司几个欠债多的客户，从来不让他们碰到一起，总是要他们 分开来公司对帐、拿款，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公司的实际的财务状况。杨兴可好，上来就把他们集合到一起， 人家不用问，看去了那么多对帐的，自然就知道了公司财务状况出了问题。”
蔡静狡黠地一笑，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了，你不但在野田工作过，还在那风光过，对吧？”
蔡静有些兴趣地说：“这我可要跟我父亲、伯父说说，很值得注意和借鉴。”
我又一次惊讶了，好像她完全知道我的底细，就问道：“你知道我在野田工作过？”
我说：“其实老外也不是一无是处，很多方面值得我们学习，不要光注意他们课本上的知识。比方说老外的小 费，其实就是一个提高服务的最好方法。你看，提供服务的有两个层面，服务的机构和具体给你服务的个人， 服务的机构不用说是有给你提供优质服务的积极性，因为它的收入就取决于你要求它服务的数量，服务不好， 你可以拒绝接受它的服务，而如果具体服务你的个人，他的收入不跟对你服务质量挂钩，他就没有给你提供优 秀服务的欲望，你一样得不到好的服务。小费就能很好的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他提供了优质服务，你给他丰厚 的小费，这是一个两利的方式。推而广之，你要办一些什么事情，除了正常的付费之外，为了得到优质的服务 ，是不是你就应该考虑多付一笔小费？”
蔡静看着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挺遗憾，毕竟你在那奋斗了几年？”
蔡静笑着说：“是不是就象你今天对我这样？付我小费？”
我语带辛酸地说：“天成公司这次真要好好的庆祝一下，被野田压了有一两年吧，终于可以翻身了。”
我有些尴尬，陪笑说：“我是无意冒犯，光顾者跟你聊得高兴，说话没经过大脑，一不注意说溜嘴了。”
蔡静说：“这与财富无关，我父亲和伯父的朋友都介绍过很有钱的男人给我认识。只是没找到那种感觉。”
蔡静说：“我才没那么小气，跟你开玩笑了。你这算什么理论，小费理论？”
我说：“富家千金，名校的高材生，无怪乎眼高于顶。”
我说：“我没读多少书，不知道这应该是什么理论，只是自己的感觉而已。”
蔡静说：“不是，我父亲只是董事，董事长是我伯父。”
蔡静说：“谦虚，你不是南京财经学院的高材生嘛？”
我恍然大悟地说：“对了，你姓蔡，我想起来了，天成的老板也姓蔡，我见过，是你父亲？”
我笑了，这家伙功课做的倒细，还知道我是哪里毕业的，肯定是从野田那里获得的信息，似乎今后也不用再拿 这份假文凭去骗人应聘了，就实话实说：“不怕你笑话，我是为了应聘才从那里毕业的。”
蔡静笑着说：“是有点，我父亲是天成的董事。”
蔡静有些惊讶，看着我说：“不会吧，假的？真是假的，哈哈，说什么为了应聘才从那里毕业的，幽默。”
我说：“不会是幸灾乐祸吧？”
我开玩笑说：“你不会去野田公司举报我吧？”
蔡静笑着说：“有关，我想我家里的人会高兴的。”
蔡静哈哈大笑，说：“举报，一定举报。”
我有些奇怪的反问：“这与你有关吗？”
我笑着说：“是不是有些失望，谈了半天，竟然是一个没进过大学校门的家伙在胡咧咧。”
蔡静问道：“野田商厦撑不几天了，对吧？”
蔡静说：“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好久没跟人说这么多话了。说实在的，你的很多观点很新颖，受益匪浅。”
我说：“不错。”
我说：“能够受到美女的夸奖，怎么感觉有点晕乎乎的。”
蔡静笑笑说：“没有了。你们说的是不是野田商厦的事？”
蔡静说：“去你的。说起学历，让我想到了一宗禅宗公案，禅宗六祖慧能的‘诸佛妙理，非关文字’。”
放下电话，看看静静坐在一旁的蔡静，自己打了这么长时间的电话，有点不好意思，赶忙道歉：“对不起，把 美女晾了这么长时间，没生气吧？”
我笑笑说：“不是吧，还有什么公案？”
赵雷说：“也没什么了，只是觉得你一定会感兴趣，而且从你这我可能拿到好处。”
这段公案，出之六祖的《坛经》：
我说：“有个问题，我很奇怪，你为什么找我？”
无尽藏尼曾对六祖慧能说：“我读《涅槃经》多年，但仍有许多不明白之处，希望能达到你的指教。”
赵雷说：“以你在野田当初的运作能力，两百多万应该不是大问题。好吧？明天这个时间之前，给我答复，过 时我就另找买主了。”
六祖说：“我不识字，请你把经读给我听，也许我能帮你解释一下。”
真很有诱惑力，那地方我想会增值的，主要是尚昆曾经告诉我闪耀集团要把整个厂区都搬过去，一个小镇，一 下子多了几千号人，肯定会带旺当地的商业的。但牵涉到两百多万的资金，对我来说还不是个小数目，我要先 筹措一下再说，不能马上就答应，但也不能拖太长时间：“赵总，可以给我一天时间考虑吗？毕竟不是一笔小 数目的钱。”
无尽藏尼忍不住笑了，说：“你都不识字，怎么谈得上解释经典？”
赵雷说：“杨远说不低于原价就行。我想就原来的价钱，７００元一平。”
六祖认真的说：“佛理与文字不是一回事。佛理有如天空的明月，文字是指月的手指。手指能够指示明月的所 在，但手指并不是明月，看月也不一定非用手指不可。”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个商场买和不买还真是个问题，还是先问问价钱：“什么价格？”
无尽藏尼觉得很有道理，就将经文念给六祖听，六祖一句一句的解释，使无尽藏尼很受启发。
赵雷说：“好吧，反正这件事必须经过我才能办，我信你一回。是这样，海州农行要拍卖掉角塘商场，杨远叫 我去协调把商场卖掉，你有没有意思买？”
蔡静讲完了这个故事，评论说：“大学是指月的指头，决不是月本身，只是我们老把大学当成知识本身而已。 ”
我说：“别罗嗦，我说过的话向来算数，再说不是还要你配合才能办好嘛？”
我说：“学历的问题，其实只是个人才评价的问题，应该想到，大学生还是比很多人优秀的，企业要招聘，如 何评价一个刚见面的应聘者，自然是看学历和一些可考察的项目。我要是拿着一份高中文凭去应聘，人家可能 连看都不看我。”
赵雷说：“这不合规矩吧？似乎你应该先付点定金什么的？”
蔡静说：“也是，我现在真的感觉我伯父当初看人还是有眼光。”
我说：“希望你能对得起这三万块。究竟是什么消息？”
看看时间已晚，我们已经谈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该散席了，我说：“我没你说的那么好，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库 头而已。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很高兴你今天听我瞎白话了半天，怎么样，我送你回去？”
赵雷说：“他妈的，你就是精明，这个时候还跟我讲价。不行，一定要三万。你放心，物有所值，你给了我这 笔钱，我会配合你把事情办好、办完。”
蔡静说：“我也很高兴，不用你送，我开车来的。有时间打电话给我，常出来聊聊。”
我说：“最近手头比较紧，三万有点多，两万。”
各自开车离开，自己的车子慢慢汇入车流，心情特别的轻松，倾诉是一剂心理的良药，尤其是跟能够理解你的 人倾诉，真是很舒服。无怪乎看老外见心理医生，只是很舒服的躺着，七七八八的讲着自己的经历，然后听取 医生的建议，就会付出一大笔诊金。
赵雷说：“你一定感兴趣的，你答应了，我才告诉你。”
原来倾诉真是有疗效的。
我说：“那要看什么消息？”
收音机里传出孙燕姿最近很流行的一首歌《开始懂了》，我愉快的跟着哼唱：
赵蕾说：“三万块，不多。”
我竟然没有调头
树倒猢狲散，据说大树要倒的时候，最先跑掉的一定是跟大树亲近的猢狲，看来赵雷已经想背叛杨远，要提供 野田公司什么情况给我，来换取一些钱财。我正对杨远恨之入骨，不想就有人送子弹来了，居然还是杨远的亲 信，真是让人解恨。于是很感兴趣的问：“你想要什么？”
最残忍那一刻
赵雷说：“说起来不好意思，野田公司有两个月没发工资了，这个消息我希望能够有点收益。”
静静看你走
我说：“什么事？”
一点都不像我
赵雷说：“当然不是。有件事也许袁总会感兴趣？”
原来人会变得温柔
我还是没明白赵雷打电话给我的意思，有些疑惑的问道：“赵总，你不会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告诉我野田公司 垮了吧？”
是透澈的懂了
赵雷有点不屑地说：“杨远已经焦头烂额，四处筹钱，商场都没货可卖了。你说这人也是倒霉催的，这个时候 偏偏要离什么婚，赵丽现在也对商场撒手不管了。”
爱情是流动的
我听赵雷说的意思，知道野田商场的资金链已经断裂，野田离我给他们预定的命运不远了，心里难免伤感，那 里也有自己的心血：“难道杨总就没有什么办法？”
不由人的
赵雷说：“唉，也不是马上就倒，不过我看快了。现在供货商天天等在商厦要钱，很多已经开始起诉到了法院 。银行的贷款连利息都付不出。你说不倒还等什么？”
何必激动着要理由
我心里也很惊讶，虽然我早已猜到他撑不几天，可没想到这么快，诺大的企业，难道真的说倒就倒。倒也不好 幸灾乐祸，于是打着哈哈说：“赵总说笑了，野田公司那么大，怎么会倒了哪？”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
赵雷说：“别装了，野田商厦就要倒了，你会不知道？我现在才真的很佩服你，你是不是在几个月前就预见到 了这种结果？”
不是骗我
我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问道：“不知道赵总指的是什么？”
很爱过谁
赵雷说：“袁总客气了，还是你头脑好，见事早。”
会舍得把我的梦摇醒了
我说：“公司是可以，不过我在里面只是一个小角色，没什么，混口饭吃。”
宣布幸福不会来了
赵雷说：“我听说袁总到天雅公司了，那公司不错。”
用心酸微笑去原谅了
其实在野田公司我们虽然也争风吃醋，暗斗不断，但严格起来说，我们并没有什么绝对的矛盾，我倒不必这么 小气，于是笑着说：“哪里，我是感激赵总还会想到我。”
也翻越了
赵雷说：“袁总，你真是说笑话，就不兴我打个电话给你，终究我们同事一场。”
有昨天还是好的
电话接通，我说：“稀罕，赵总怎么想起给我电话了？”
但明天是自己的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赵雷的号码，我有些奇怪，赵雷会找我干什么，于是跟蔡静道歉说：“不 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开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