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说来惭愧,我真是领教了这帮家伙的手段了,明明就是一个公司内部的股份之争,却搞得鸡飞狗跳, 必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曹院长笑了,说道:“怎么啦,后悔参与这件事情了?”
我摇摇头,说道:“是有点,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参与到这个公司里去。”
尚昆轻轻的笑了一下,说道:“老弟,你还是见得少了,经济社会嘛,追逐利润的最大化,这就是贪婪,马克 思在资本论里不是有一段话说:只要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会到处被人使用;有百分之二十,就会活泼起来 ;有百分之五十,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有百分之百,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有百分之三百,就会使人不怕 犯罪,甚至不怕绞首的危险。如果动乱和纷争会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它们。”
曹院长说:“是啊,袁总还是没接触过太多这方面的事情。我在法院经常见到这样的案子,前些日子我有一个 朋友的公司,几个股东打架,有的抢公章,有的封账目,最后打得头破血流。”
听到曹院长说到有的抢公章,我的敏感神经一下子被触动了,我一直发愁易国抢走了东润公司的公章的事情没 办法解决,赶紧问道:“你这个朋友是怎么解决问题的?”
曹院长看着我,说道:“袁总对别人的争端也有兴趣?”
我说:“我感兴趣的是公章被抢夺了要怎么办?”
曹院长说:“我那个朋友的事情后来也闹上了法庭,被抢走的公章被法院勒令归还了公司。”
听曹院长这么说,我心里有些失望,他的说法并没有给我一个解决问题的思路。
尚昆看出我神态的沮丧,就问道:“怎么了,你也有公章被抢的情况?”
我点点头,说:“我有一个公司,公章被抢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至今没想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案来。”
曹院长说:“还真就这么复杂?看来你搅的这湾浑水还真不浅那。”
我的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曹院长,我想让法院扣押这个公司的公章。”
曹院长想了一会儿,有点拿不准的说:“这个按照法理来说不是不可能,公章也是一种有形的物品,查封它是 可操作的。不过目前尚没有见过这么做的。”
我追问道:“那就是理论上是可行的了?”
曹院长说:“是这样的。”
我心中很是高兴,这给了我一个解决方案,连声感谢曹院长说:“今天遇到曹院长真是我的福气,这下子又一 个问题迎刃而解了。”
尚昆说:“你想到怎么办了?”
我说:“是的,我想到了,我会提出归还公章的起诉,然后申请财产保全查封公章,最后不论结果如何,只要 公章被查封了,我想法院是应该把它归还给法人代表的。”
曹院长说:“似乎可行,不过查封公章不是太好操作,怕到时候持有人不交出来。”
我想了想,说道:“这我有办法解决,只要公章可以查封就行。”
这个还需要东润集团的配合,他们是东润公司的大股东,法人代表就是那个唐总,我不知道东润集团现在对这 件事情是个什么态度,也不知道东润集团还肯不肯帮我,这种事情不是在电话里就说得清楚的,看来我需要到 滨海市去一趟了。这越早越好,我对易国拿着东润公司的公章是越来越不放心了,那家伙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 得出来的。
这顿饭吃过了几天以后,王庭长打来了电话,说:“袁总,你够有门路的,案子被大院长亲自过问了,丁法官 讲了,没问题了。”
我笑笑,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有尚昆帮我出面,中级法院一定会对这个案子加以充分的重视,因为这牵涉到 了法院自己要办的事物,涉及到了法院自己的利益,他们不重视谁重视。
这件事情看来是解决了,维持原判的判决书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我想要准备准备就去滨海市了。
李宏忽然打来电话要我马上去一趟。我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匆匆的就来到了李宏的办公室。
李宏劈头就问我:“你最近在离婚吗?”
我有些惊讶,问道:“李总怎么知道的?”
李宏说:“现在很多人都关注着你那,你自己身处险境还不知道那。”
我急忙问道:“怎么了?易国他们又出了什么坏水了?”
李宏说:“人家打的是你全副身家的主意,你那个工地是跟东润公司合作开发的吧?”
我说:“名义上是合作开发,实际上我是买了他们的土地,只不过它的土地当初享受了一些优惠,买卖的话需 要补齐很多费用。”
李宏说:“这我知道,房产圈里经常有这么做的。你那个合作的公司是不是叫元茂公司?”
我说:“是呀。你连这个都知道?”
李宏说:“不光是这个,你那个公司的公章是不是在你老婆手里?”
我说:“是的,是在她手里。”
李宏说:“你现在还没事人一样,你老婆有可能要跟易国签合同把项目转给易国去做。”
我一下子惊呆了,这个问题我还是真没考虑过,如果黄琳真的这么做了,可就是掘了我的老根了,我不相信的 问道:“李总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李宏说:“徐亮传过来的,说易国找到了你老婆,要给她三百万让她把项目从元茂公司转出来。”
我叫了一声:“她敢!”
李宏说:“她怎么不敢,她有什么不敢的?”
我一时语塞,是呀,黄琳怎么不敢,她有什么不敢的。
李宏说:“你是不是逼你老婆逼的太狠了一点?”
我是有点逼黄琳逼得太紧,可那是我想要她回心转意,我可没想到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不知道黄琳有没有答 应这个交易,我赶紧问李宏:“我老婆怎么答复的?她同意了吗?”
李宏说:“你老婆暂时没同意,徐亮说她答应回去考虑一下。”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没答应就说明这事情还有救。
李宏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能怎么办,找我老婆谈谈再说吧。”
李宏说:“老弟,你应该好好想想,这世界没有一个人独赢的,有时候也要给别人留条道走。”
我知道李宏是劝我跟黄琳妥协,就说道:“谢谢你了,李总,我会权衡利弊的。”
从李宏那出来,我有些不知所措,黄琳和易国联合起来这一手一下子把我打懵了,我的计算里面从没有想到会 出现今天这个局面,因为我始终觉得黄琳对我不会一点感情没有,她不会对我下此毒手的。可现在我还真有点 拿不准了,黄琳如果不想跟易国联手,她应该找到我借此跟我谈谈条件,可是她却是沉默,没有一丝信息从她 那里发出来,所以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想要怎么做我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女人心海底针,我发现千万不要 得罪女人,要不然这后果还真不好预料。
思前想后,就是没办法,我想要打电话给黄琳,可打电话有什么用那,我现在肯定拿不出来三百万的现金给她 ,我拿什么跟她谈条件那。血都冲到了我的脑门了,这一刻我杀人的心都有。是的,如果易国真的敢来拿走工 地这一块,我想我一定会杀了他。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工地的办公室里转来转去,坐立不安了一个下午,最后,我拿起了电话,我想还是要打 给黄琳一下,不过结果如何,我总要试试,不能连试都不试就放弃。
电话在我要拨出之前先响了,我看看是沈鹏的电话号码,这家伙这个时侯打来电话干吗?是不是与黄琳有关?
我随手接通了电话,管他那,就是与黄琳无关,我也可以找他帮我跟黄琳沟通一下不是嘛。
沈鹏说:“在干嘛哪?”
我说:“没什么了,我在工地上”
沈鹏说:“你现在跟小琳怎么闹得这么僵,离婚就离婚,不至于置对方于死地吧?”
我苦笑一声,说:“我连离婚都不想离,怎么会要置她于死地。”
沈鹏说:“怎么小琳跟我说你搞出一堆债务来,她不但分不到财产,甚至要帮你担债务,你一个男人拢不住自 己的女人也就罢了,怎么还要一个女人帮你担债务那?”
我说:“表哥,你误会了,我没让阿琳担债务的意思,我只是想如果她拿不走一分钱,是不是她就不离婚了? ”
沈鹏说:“你是这样想的,不过总是没一个男人的大气。”
我说:“现在事情让我给搞砸了,这次表哥你要帮我。”
沈鹏说:“我帮你什么?”
我说:“黄琳现在要跟我的对手联合起来对付我,你帮我劝劝她。”
沈鹏有点疑惑的说:“这件事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说:“怎么表哥你也知道了?”
沈鹏说:“你消息怪灵通的,那帮人昨天才跟小琳谈过,你今天就知道了。”
我说:“原来他们是昨天谈的,我今天上午知道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鹏说:“小琳似乎是铁了心要离婚,你放手吧。”
我想了想,知道不是简单的放手那么容易,就无奈的说道:“实在留不住她也只好放手了。她跟你说了什么了 吗?”
沈鹏说:“她打电话给我,说你的对手找了她,谈了条件,要三百万买她元茂公司的公章盖一下,她现在心里 很矛盾,要盖嘛,就把你给卖了,你总是小毛的父亲,她似乎不应该这么绝情;要不盖嘛,你对她那么绝情, 让她一分钱都拿不到,她跟小毛以后还要生活,所以问我怎么办。”
我赶紧追问说:“你怎么说的?”
沈鹏说:“我当然劝她说你们总是自己人,自己人有矛盾怎么都可以解决,如果站到了你的对手那一面,那就 不是内部矛盾那么简单了,那就要斗个你死我活,所以我跟她说这个章是一定不能盖的。”
我说:“阿琳怎么说?”
沈鹏说:“小琳说她也这么想过,可是单她一方面做好人也不行,也希望你能念在孩子以后的生活的份上,让 她带一部分资产走。”
原来黄琳是找沈鹏来做说客,我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有的谈就好,实在没招的时候我也可以妥协嘛。
沈鹏接下来劝我说:“老弟,小琳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就是不想想别的,也要想想你儿子今后的生活呀。”
我说:“我不想离婚的。”
沈鹏说:“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小琳坚持要离你怎么办?”
我说:“表哥你就不能帮我再劝一下?”
沈鹏说:“劝我是可以劝,可我看希望不大,你觉得还有意思吗?再说有些事情当断则断,否则当断不断,你 就不怕出什么问题吗?”
是啊,如果再拖延下去,黄琳给易国盖了章,那我真是要哭都来不及,还是接受现实吧。
我说:“阿琳她想要什么?”
沈鹏说:“小琳说她要的不多,你名下的三套房产和那个茶馆。至于你的工地和角塘商场全部归你,这两项资 产的贷款也由你负责。”
我心里暗暗心痛,除了我和老娘现在住的,这可是我剩下的全部房产了。我有些不甘心的说:“能不能减少一 点?”
沈鹏说:“老弟,你想想吧,我觉得小琳对你还是不错的,这与三百万相比孰多孰少。再说了,能够赚钱的资 产都留给你了,你可以再赚嘛。”
我无奈的说:“好吧,我同意。我要怎么跟阿琳了解这件事情?”
沈鹏说:“我会给黄琳电话的,到时候你们自己谈吧。”
自己辛辛苦苦坑蒙拐骗好不容易积攒了这么些财产一下子就被黄琳拿走了这么多,我心痛的要命,可是迫于形 势也只好这样了,心中对易国的仇恨更增加了几分,有朝一日我是一定要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