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琳说:“真后悔嫁了你这头倔驴。”
我笑了,说:“我本性就是这样,我不太哄女人开心,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了,那时候也没见你说 不嫁给我。”
我说:“你偷着乐去吧,有几个像我这么好的男人?”
黄琳说:“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就不知道来哄哄我,我看我生气了,你更生气,一点男子汉的样子都没有。 ”
黄琳说:“这些天你都那么晚回来,有没有在外面鬼混?”
我说:“阿琳,我娶了你,就是想跟你过一辈子,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有能力了,该做的事情我自然会 做的,你就别再为这个生气了。”
我说:“哪里有,我知道自己家里有老婆,还在外面鬼混什么?”
黄琳想了一会,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黄琳说:“自己的老婆你都多长时间没碰了,还说没在外面鬼混?”
我说:“不是就我对,我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想的,现在他们并不需要过来住吗。我现在是困难时期,工地上每 天都要用钱,可钱的来路就那么几个,我每天都在想从哪弄钱。再过个两年,等过了这个困难时期,那时候我 每月的租金都有几十万,买栋房子给你父母还不是小意思,干嘛非得在这时候凑热闹?”
我怪笑着说:“我早就想碰了,可你那脸色让人看了真是够受,只好敬而远之了。想要了?”
黄琳说:“道理好像老在你那边,就你对。”
黄琳说:“你才想要了那,我是怀疑以你的风流个性,就能够忍得住?”
我说:“又来了,阿琳,你已经嫁给我做老婆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俩才是一体,你要从我的角度看问 题,我妈妈就一个人,年纪又大了,她是需要来这边的。”
我说:“放心,我绝没有什么出轨的举动。”
黄琳说:“你妈妈就可以搬过来,我爸爸妈妈就不行,我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黄琳说:“我可事先警告你,如果让我知道了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决不饶了你。”
我说:“阿琳,不是我现在条件多么好,我能帮你家人我故意不帮,你父母也不是就是需要到海门来住,你这 不是故意让我难做吗?”
我笑着说:“好了,既然你想要了,我们到卧室里去吧。”
黄琳说:“你对我爸爸妈妈那个态度,我还要理你?”
黄琳说:“谁跟你到卧室去。”
我说:“是你先不理我的好不好?”
我邪笑着说:“难不成你想在这里?保姆出来会碰到的。”
黄琳说:“你还记得我们是两口子呀,你都多少天没跟我说话了?”
黄琳说:“你去死吧,我还没生完气那。”
我瞅了她一眼,说道:“你别这样好吗,阿琳,我们是两口子,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过日子?”
我站了起来,拉着黄琳,说:“那我来给你顺顺气。”
黄琳吃完饭,来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说:“你这大老板要赏光跟我说什么?”
说着就把她往卧室里拖,黄琳扭捏了一下,还是跟我进了卧室……危机掩藏了起来,而不是解决了,我和黄琳 恢复了表面的和平,但有些事情就是夫妻也一样,瓷器打破了,是不能粘合的和原来一样的,即使表面看不出 什么,裂痕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我们之间多了份客气,却少了原来的那份亲密无间。
我坐到了客厅了,打开了电视,看着电视,等着黄琳吃完。
但我还是想维护这份婚姻的,我已经少了那份折腾的心劲,我更愿意维持现状,而不是打破什么,我在婚姻方 面的经验已经足够多的了,我不想再增加新的。
保姆看出我们俩有些闹别扭,几下吃完饭,就躲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和易国的上诉案子法官已经确定了是中院民一庭的丁法官,我问了一审时候的主审法官王庭长,王庭长说这 个丁法官是他的同学,关系还不错,就说让王庭长去约他出来吃吃饭什么的,王庭长大概也觉得这个案子不是 十分的有把握,答应了去约约看看。过了一天,王庭长回话说丁法官不肯出来,只是说案子他会关照的,吃饭 就不用了。
黄琳仍然自顾的吃着饭,不说话。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是不舒服,联想到易国在中院执行庭找过人,我心里怀疑是不是这个丁法官是受到了 易国那方面的压力,才不肯出来吃这顿饭的。我把顾虑跟王庭长说了,王庭长倒不这样认为,他说他们的同学 关系很铁,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可不这样乐观,事情没按照我预定的轨道去走,说明事情并不在我的控 制之下,而在这么关键的案子中,我没有了控制力,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可我也不能再去说什么了,也不能再 找陈东,如果我再找陈东去想办法找曹院长来约丁法官,以来曹院长这样的人物并不是可以随意指使的,二来 说不定会让丁法官感到我以势压人,反而会引起丁法官对我的反感。看来只好在案子的审理过程中随机应变了 。
黄琳斜了我一眼,不说话,自顾吃着饭,我不理她的态度,对她说:“吃完饭,我们谈谈。”
小叔的资金迟迟不肯到位,他老是强调我自己也没到位多少,而尹明见到我都会跟我催款,第二栋楼的地基打 好的时候,我已经把银行里剩下的一百万贷款额度用了,贷出的一百万全部支付给了尹明,现在我的资金紧张 到了极点,再没有钱支付给尹明了。焦虑时时刻刻的伴随着我,我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不知道该如何筹款付 给尹明。
回到家里,黄琳正在吃饭,保姆看到我回来,要给我盛饭,我说:“我吃过了,不用了。”
海门的地产已经开始了上升期,我买的店面已经升值了很多,现在也许到了我变现的时候了。
我说:“好了,我不听你罗嗦了,我回家,这就哄好你的好媳妇好吧。”说完就站起来,离开老娘家,开车就 往家里赶。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带着尹明来到一家玉角酒店,它在闽越路和海东路交接的拐角处,我随便点了几个菜,开 始和尹明喝起啤酒来。
我心里有些愧疚,确实这也是我不好,也许我选择别人,不选择黄琳,我的家会被女主人照顾好,现在黄琳的 做派,却让我不得不把一双儿女让老娘来养。但这世界没有后悔药买的。
我说:“尹总看这家酒店怎么样?”
老娘说:“你什么时间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了,到现在两个儿女还得我给你照顾,你什么时间能让我清闲点。”
尹明说:“酒店一般,位置不错。”
我说:“我折腾什么了,我可从来没想要跟黄琳离婚的,好了,我们自己的问题自己会解决好的,你就别管了 。”
我说:“这个店面是我的,我组给他们开酒店的,你看看要不顶给你?”
老娘说:“阿波呀,你们不要折腾了,好吗?”
尹明说:“我不是很想要,我一个盖楼的要店面干什么。”
我说:“好了,我知道了,吃顿饭都不让我吃清闲了。”
我说:“你不想要,我还不想给那,关键是你老催我给你工程款,我现在没那么多款子可以给你。”
老娘说:“阿波呀,算娘我求你了,你把自己的家管好,既然你说没在外面鬼混,今天你就给我早点回家,给 我把阿琳哄好了,别让她来我这哭闹,这一上午把我搞得头昏脑胀的,我老了,经不起你们折腾了。”
尹明说:“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我说:“你听她瞎说,我是工地上有事情才很晚回家的,哪里有什么鬼混了。”
我说:“你要是坚持想要钱,你就不要老催我,你看现在第一栋楼我已经租出去了,每个月都有十几万租金, 要不每个月我给你十万,慢慢还着如何?”
老娘说:“你现在是不是在外面鬼混,为什么阿琳说你在外面很晚才回家?”
尹明说:“那你要还到什么时候,太慢了,不行。”
我说:“什么呀?谁跟你说我会离婚的,虽然我跟阿琳有点矛盾,可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不会离婚的。”
我说:“如果你嫌慢,还是把这个店面拿走吧,少说可以顶九十万的,现在海门房产市道很好,我相信你不会 不好出手的。”
老娘说:“媳妇是要哄的,你就是不高兴,你也要哄哄她。你已经离了两次婚了,我的脸已经让你丢尽了,我 可不想再看到你离婚,也不想帮你带了两个儿女,还要再帮你带小毛(我儿子的乳名)了。”
尹明说:“你这个店面还有按揭吧?”
我说:“你别管她,我不想惯她那么多毛病,她娘家今天跟我要这样,明天跟我要那样,我现在工地上已经让 我忙的焦头烂额了,哪里顾得过来她们家。”
我说:“按揭当然有,还有将近三十万的贷款没还。”
老娘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没在做什么,阿琳今天来我这哭了一上午,你多长时间没跟他说话了,你说说,你都这么大了,还要老娘帮你管家务事嘛?你就不能自己安排好自己的生活。”
尹明说:“就这么个烂店面,你要算我一百二十万?你他妈太能算计了吧?”
我有点不耐烦的说:“谁跟你说什么了吗?我又怎么了?”
我说:“你不要就算了,以后就不要催我给你工程款了。”
老娘说:“阿波呀,你真是出息了,这个阿琳不是你自己选的吗?现在为什么对她这样?”
尹明说:“怕了你了,这个店面我收下了,不过以后不要在给我房子来顶工程款了。我盖楼是要钱,不是要房 子。”
我说:“什么跟什么呀?我哪里又想离婚了?”
我说:“其实我还真是不想顶给你,这不是被你逼的没办法嘛。再说了你也可以顶给别人那。”
老娘说:“你已经离了两次婚了,现在这个阿琳,你也想离掉呀?”
尹明说:“也只好那样了,我看看顶给供应我材料的陈总吧。”
我越发摸不着头脑,就说:“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说:“就是嘛,你也可以加点钱顶给他,那样你还能从中赚点钱。”
老娘瞪了我一眼,骂道:“你都三十多了,你要到什么时间才能让我省省心。”
尹明说:“这社会就是让你这种奸商把商业道德给搞坏了。”
我奇怪的问道:“怎么了,我最近没做什么错事呀?”
我说:“算了吧,我这里还没给你加价那,你别没数,我看过有人往外顶商品,起码都是价格翻翻。你知道吗 ?我们那曾经有人被欠十多万块,结果顶了十麻袋苍蝇拍回来,平均一个苍蝇拍将近二十块。”
老娘说:“娘老了,做不几年汤给你喝了。阿波,你究竟要干什么?”
尹明说:“那样子的也有,我知道,你这对我还算不错了,不过,原来做你这个工程还能吃上点肉,你这么拖 来拖去,我怕是连汤也喝不到了。”
我说:“反正我就是喝你炖的汤好喝,大酒店里炖的也没你炖的好喝。”
我说:“你应该有赚钱吧,细现在不都说房地产是暴利行业吗?”
老娘说:“不用跟我说这些好听的话,你都喝了几十年了,不都一直是这个味道嘛。”
尹明说:“你以为赚钱的是我们这些承建商?真正赚钱的是开发商,暴利的是他们。我们赚的是蝇头小利,而 且被不良开发商屡屡被拖欠。”
这一次老娘用羊肉炖了汤,盛了满满一碗给我,我喝了一大口,讨好的称赞说:“娘你做的汤真好喝,是不是 加了什么特殊的调味了?”
我说:“好了,我知道你在转着弯骂我,但是相信我这样的,应该是给钱比较痛快的了,起码你要我就给你点 ,我也是真的困难。”
老娘打电话叫我中午去吃饭,有人说通往男人的心要经过男人的胃,遗憾的是我正式娶到家里的女人,没有一 个有一手好的厨艺,让我可以吃到像老娘做的那样可口的饭菜,这也是我生活中的遗憾,也让我更想吃老娘做 的饭菜。
尹明说:“算了吧,你本来没这个实力来盖这个厂房的,我就是看你这个人还可以,所以帮你一把,赶紧想法 筹钱吧,我可没那个耐心每次跟要小钱似的,小心我不耐烦了告你。”
时间一晃就半个月过去了,我就黄琳这么冷淡的过着,反正我是能在外面呆着,就不回家,只有很晚了,才回 家睡觉,早上很早的时候,黄琳还没起床,我就去了工地。
我笑了,说:“我真是没办法,到时候你就是告我了,我也只能用房子顶债,还是一样,就不要那么麻烦了吧 ?”
送走了黄琳的父母,我的家一下子便成了冰窖,黄琳一句话都不跟我说,除了儿子的哭闹,就是黄琳故意指桑 骂槐骂保姆的恶语声。人真是很难预料事情的发展方向,本来邀请黄琳父母来,我是想讨好黄琳,缓和一下我 和她的关系,结果那,反而让她的父母来这一趟搞得我们的关系更加僵了。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很会讨女人欢心 的男人,脾气又倔得很,黄琳对我的冷淡,我心里以为过了这段时间慢慢的就会好了,加上工地上的工人陆续 回来,工程又开始忙活起来,我就又靠到了工地上,让黄琳在家里自己跟自己斗气去吧,我才不理会她的脸色 那。
尹明说:“还真叫你赖上了,我真服你了。”
黄琳的父母那天听到了我摔门的声音,心里也明白我跟黄琳吵架了,再也没有提什么要住在海门的事情,我在 他们面前虽然没有摆什么脸色,却也没有了他们刚到海门时的那种热情。他们在我家住的肯定不是滋味,春节 过后不几天,早早的就说要走,黄琳虽然挽留,可是看我不冷不热的态度,她也没什么心劲了,就让他们坐飞 机走了。
吃完饭,我开车绕玉角酒店转了一圈,好好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属于我的产业要离我而去了,我心里感到一阵 莫名的心痛,这才发现,原来我是一个守财奴,已经到了我的手里的产业,再转给别人,我还真是不舍的。
大家维持着表面的和气度过了春节,期间我为了避免尴尬,大多数时候都躲到了老娘那吃饭,反正眼不见心不 烦。我真的后悔那次陪黄琳去她老家,倒不是后悔回老家本身,我后悔的是我不该打肿脸充胖子,又是住五星 级酒店,又是飞机往返,摆那个阔气,让黄琳的父母以为我不知道有多麽有钱,于是这样的要求,那样的要求 便都出来了。这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活该。